第35章
緊挨在一起的身體灼熱、有力,即使隔着幾層衣服,也能感受到強勁的力道。
沈郁不是第一次和商君凜親密接觸,卻沒有哪次似這次般煎熬、難捱。
男人身上的侵略氣息極重,蓬勃待發地緊貼着自己,沈郁絲毫不懷疑,男人真的有可能将自己拆吃入腹。
“陛下怎麽拿旁人和自己比,這世上有幾人比得上陛下,更別說區區越王了。”
“呵,”商君凜從胸膛發出悶笑,“朕竟不知,在貴君心裏,朕的分量這般重。”
“陛下當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沈郁張口就來。
“讓朕嘗嘗,貴君的嘴是不是抹了蜜,說話怎麽這麽甜?”
商君凜作勢低頭,沈郁忙伸手擋住,“陛下怎麽能冤枉我,明明我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
商君凜也不勉強,稍微退開一點:“貴君這般熟稔,是從多少人身上練來的?”
沈郁不甘示弱:“那我也想問問陛下,為何知道那藥膏是用來做什麽的。”
“貴君真是……”商君凜失笑,“貴君進宮前,沒有嬷嬷教導這些嗎?”
得知商君凜要娶鎮北侯之子,宮裏的嬷嬷給商君凜送來了男子如何行那事的書冊,一并送來的,還有一些皇室珍藏的脂膏。
沈郁進宮後,太醫院也陸陸續續送了一些過來,顧太醫更是在彙報沈郁病情時再三叮囑,不可太激烈,沈郁現在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商君凜讓沈郁入宮,最開始本來沒有別的心思,不過是被大臣們吵得煩了,随意應下的。若進宮的不是沈郁而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都只會是被放在某個宮殿自生自滅的下場。
“鎮北侯派來的人廢話太多,我懶得聽,全趕出去了,陛下送來的人都是只做事不說話的……”沈郁逐一掰扯。
這真的不能怨他,那個時候,他剛重生,光是消化重生這件事,就花了好幾天時間,更別說還要旁敲側擊問清這個時間點發生的各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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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十年時間能發生的事态多了,近三十的沈郁和不到二十的沈郁之間,存在巨大的信息差。
不止這些,他還要處理沈清然母子的事。
各種事堆在一起,一些不太重要的,沈郁都是直接忽視的。
前世沈郁的身體比現在糟糕的多,壓根沒和越王有過特別親密的接觸,因為身體緣故,他對這種事一點也不熱衷,陰差陽錯造成了藥膏事件的烏龍。
商君凜明白過來了:“這麽說,貴君不是故意要看朕笑話?”
沈郁這回真的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啊,他頂多就是在知道後沒有适可而止,而是想看看陛下臉紅的模樣。
“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看陛下笑話。”沈郁不滿。
“別人或許不敢,朕看貴君就沒有不敢的。”商君凜不置可否。
沈郁心道還真是這樣,就算他提前知道了,說不定也會做一樣的事。
“陛下,不好了,淮昱王在獄中自盡了。”孟公公得到下人傳來的消息後,根本不敢拖延,直接推開門,垂首走進來。
他不知道兩位主子在做什麽,也不敢擡頭,只是心裏暗暗叫苦,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淮昱王出了事。
“你說什麽?”商君凜松開沈郁,厲聲問。
“剛剛獄中派人來傳消息,說淮昱王在獄中自盡了,奴不敢耽擱……”
“淮昱王現在如何了?”沈郁直接問重點。
“暫時被救下來了。”孟公公回答。
“直接宣太醫,傳報信的人來見朕,派人去查,朕要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商君凜聲音如同結了冰,寒意逼人。
隐龍衛迅速動作起來,消息并不難查,沒多久,隐龍衛将查到的信息交到了商君凜手裏。
沈郁:“陛下,淮昱王現在如何了?”
商君凜:“沒傷到要害,太醫院的人已經去看了,朕需要過去一趟。”
沈郁:“我能一起去嗎?”
對于這一世發生了,前世卻沒發生過的事,沈郁始終有些在意。
暗牢。
淮昱王身份特殊,沒有關押在刑部大牢,而是被關在暗牢裏。
沈郁第二次踏進這裏,只覺得比上次守備森嚴了許多,想必是劫獄一事後,商君凜加大了暗牢的守備力量。
一路走來,四周都很安靜,這裏關押的人不多,每人被關押的地方隔得很開,在獄卒的帶路下,走了将近一刻鐘時間,到達關押淮昱王的牢房。
太醫已經在施救了,沈郁打量了幾眼,顧太醫不在裏面。
突然,沈郁皺了皺眉,他感受到了一股很隐晦的厭惡視線。
沈郁一一看過去,在某個人身上停留兩秒,有意思,一個他沒見過的人,為何會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
孫太醫是故意搶了顧太醫的名額過來的,他就不相信,醫好了淮昱王,他的功勞會沒有一個只負責為貴君調養身體的顧太醫大。
淮昱王慢悠悠清醒過來,見周圍站了一圈人,自家皇帝侄子正站在離自己不遠處,便明白過來他的自殺沒能成功。
“淮昱王情況如何?”商君凜冷聲開口。
“回陛下,淮昱王現已無大礙,”說話的是個年紀比較大的太醫,“萬幸淮昱王力道不夠,若是力氣再大一分,臣也沒法将人救回來了。”
沈郁沒忍住多看了這個太醫幾眼,他這麽說真不是故意的嗎,淮昱王都要被這話再次氣暈過去了。
“你們先下去,朕與淮昱王說幾句話。”
“是。”
太醫和獄卒陸續退下,轉眼間,在場的就只剩下三人。
淮昱王撐着自己靠牆坐起來,勉強顯得不那麽狼狽:“陛下對鎮北侯家的這個孩子當真寵愛得緊,這種時候還将人帶在身邊。”
“陛下愛我,自然舍不得與我分開,而且,萬一我在陛下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負了怎麽辦?”沈郁做足了恃寵而驕的模樣。
淮昱王愣了一會,突然笑了:“沈貴君說的極是,若愛一個人,自當如珠似寶的看着,否則,一個不留神,人可能就沒了,咳咳咳……”
說到後面,淮昱王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
好一會兒過去,咳嗽聲才漸漸停下來。
“你沒事吧?”沈郁皺眉問,他知道咳嗽起來有多難受,曾經最嚴重的時候,一次咳嗽能要掉他半條命。
“沒事,沒事,”淮昱王擺擺手,“我早就習慣啦,拖着這幅病體,想死也死不了,你們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沈郁與商君凜對視一眼,鬧不明白這人态度怎麽突然變了。
“讓你的貴君問,你問什麽我都不會回答的。”似乎想到了什麽,淮昱王補充。
沈郁更迷惑了,他可以肯定,自己兩輩子都和淮昱王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麽淮昱王會對他另眼相待?
“淮昱王為何要我問?陛下問不是一樣嗎?”沈郁将心中的好奇直接問了出來。
說完看了商君凜一眼,倒是沒在男人臉上看出什麽不高興的情緒來。
“貴君問吧。”感受到沈郁的目光,商君凜道。
行吧,他問就他問。
“我想知道淮昱王為何要将先帝的妃子送到陛下身邊,以及這件事背後是不是還有推手。”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讓先帝泉下有知,他留下的女人都被他自己的親兒子睡了!哈哈哈!想必當我将這個消息帶給他的時候,他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就因為這?”沈郁想過各種原因,唯獨沒想到事實竟如此簡單。
“他害我沒了心愛之人,我也想讓他嘗嘗,他寵愛的人背着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滋味。”淮昱王“嗬嗬”笑了兩聲,看向商君凜,面露瘋狂,“他應當要感謝你,唯一一個被他認定不是親生兒子的你,若不是你殺了那些野種,大桓的江山早就不姓‘商’了!”
!!!
沈郁萬萬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還能牽扯出這樣一樁隐秘來,不由向商君凜看去。
男人面色冷凝,似乎對淮昱王的話并不感到多少意外。沈郁微微蹙眉,商君凜是早就知道什麽了嗎?
他往旁邊靠了靠,勾住商君凜的袖子,繼續問:“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呢?”
淮昱王:“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報複先帝,不過我送給你一個忠告,沈貴君,別把皇室的男人太當回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郁:“也包括淮昱王你自己嗎?”
淮昱王愣了一下,才道:“是啊,若不是因為我,那個人應當還好好活着吧,鎮北侯家的小孩,為了自己,別亂給出一顆真心。”
“可陛下是陛下,你們是你們,陛下不會成為你所說的樣子。”沈郁認真反駁。
商君凜神情微動,抓住沈郁的手,牢牢握住手心。
沈郁撓了撓男人手心,商君凜身上凝固的氣勢瞬間松懈,他帶着沈郁轉身:“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淮昱王好自為之。”
兩人回到玉璋宮已經是深夜了,沈郁平常這個點早睡了,跨進寝宮就感覺困意一陣一陣往上湧。
摸到床就想爬上去,半路遇到一堵肉牆。
“嗯?”沈郁攀着男人的肩膀,半阖着眼睛含糊地問,“陛下?”
“貴君還未洗漱。”
“好像是……”沈郁用迷糊的腦子想了想,“暗牢挺髒的,是該洗洗,可是我好困啊,不想動,陛下……”
最後兩個字尾音拖的特別長。
綿延的溫熱氣息噴灑在脖頸處,商君凜眸色暗了暗,扶着人靠在懷裏,輕哄道:“朕帶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