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每個人都要有離開新手村……

四哥的車隊離開。

這是一條普通寬敞的街道

房屋均價超過兩百萬, 是LD比較高檔的區域。

房價不會高到顯眼,但也足夠一般人望而生畏。

聖誕節快要到了,四哥想起來,可以讓許妍網購聖誕樹, 在家裏找點事情做。

成諾終于得了機會, 過來說, “很多人想有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在外頭吃一吃,玩一玩, 要不要給她配兩個保镖?”

四哥說,“再看看。”

許妍這樣的女孩子,在他看來, 以前一定是活在溫室裏,被家人看着。

現在她可以自己,放飛一下自我,去逛逛博物館,聽聽歌劇,觀摩一下舞臺劇。

很多高官富豪的子女,都是在國外低調生活過一段的。

像他, 像很多人。

只要有錢,什麽都簡單。

那是他覺得。

如果時光可以停留,那麽這一次, 他們絕對不會把許妍放在這裏。

他們千算萬算, 忘記了一樣, 情敵這個東西,可是滿世界到處都可能出現的。

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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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妍生完氣,緊接着她就懵圈了。

因為她什麽都懂,

但是她從來沒有獨自生活過。

她在廚房看了一圈,這新裝修過的廚房,比她的臉還幹淨。

拉開冰箱,裏面滿滿當當。

以後要自己做飯吃嗎?

她可不會做飯。

只會用微波爐叮一下牛奶。

她是真正大拿型的人物,以前在公司,平時也沒事,老爸培養出來她這個利器,只在關鍵時刻揮刀就行。

其實平時她多數在玩。

可是現在,她只有自己,可一點玩的心思都沒了。

她不習慣自己一個人。

極端不習慣。

拿過手提電腦。

一點就上網了。

四哥怕她麻煩,連wifi都給她聯上了。

手機響。

她拿起來看

四哥發來的,說有人會按時來給她做飯,問她要幾個人。

她回了,

[不要,我要獨自生活,請不要聯系我。]

發出消息,順手把四哥拉黑了。

然後她坐在沙發上,氣着,氣着,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美夢。

在夢裏,她看到自己坐在清晨的大窗子下面打瞌睡。

像每一個慣常的清晨,

她睡覺的每一個地方,在對着床的位置,都放一個帶貝殼玫瑰花圓鏡的法式梳妝臺,

每天早晨,她都會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等人來給她梳頭。

莉莉安來了,端着牛奶還有一大捧的鮮花。

她把花插在梳妝臺的花瓶裏,

然後拿着大刷子一樣的梳子,開始給她溫柔的梳頭發。

她的頭發好看極了,到腰那裏。

“今天要不要開早會呀?”莉莉安柔聲的問她。

許妍擡手,在桌上按了一下。

過了會兒,她的生活助理艾文就來了,拿着她今天要穿的衣服,還有今天的日程在那裏念給她聽。

艾文和她,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她穿着睡衣的樣子他們見過,風光的樣子他們也見過。

許妍聽到艾文說,招了一個新的助理,是女孩,會留在她身邊從今天開始工作。

她打着瞌睡說,“咱們已經很多人了,為什麽還要招人。”

艾文說,“是先生的意思。因為我們有一個助理結婚了,要準備她三年後休産假。”

許妍睜開眼睛,房間亮着燈,卻陌生極了,她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

已經不是在夢中了。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熟悉的環境。”

她如醍醐灌頂般,對着天花板,說出了這句話。

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她曾經周圍的人,東西,從來都沒有變過,每次他們上島去工作,或者出差,都是她團隊的人,而她核心團隊的人,都是和她一起長大的。

還有她周圍的東西,也都沒有變過。

這下糟糕了。

一個人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

她連忙坐起來。

天已經黑了。

“先解決吃飯問題,不能一個人随便上街吃飯,那樣不安全,”她上網查這條街的犯罪率,“如果被人紮一刀,那麽死了,傷了,警察聯系誰?”

她上網在谷歌地圖找餐廳。

選了幾家順眼的高檔餐廳,但人家不送餐。

那就降低點标準。

她安慰自己有錢。

有錢就什麽問題都沒有。

她叫了外賣pizza。

吃了一個其實很好吃,但是在她看來很廉價的必勝pizza。

然後洗澡,上床。

漫長的煎熬開始。

許妍睡不着。

她不止沒有獨自生活過。

其實,從她出生後,她沒有一天在沒有保镖的情況下生活過。

從小時候開始,她就習慣了家裏四周,都有保镖不停的三崗輪值。

那些對講機的電流聲,高大保镖的腳步聲,都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四哥那裏她一步到位很習慣。

其實都是因為這些細節。

壁爐,保安,随時随地可以陪着她的人。

現在,全給她剝離了。

許妍抱着被子坐在大床上,她甚至不敢靠近窗子。

滿腦子都是像飓風營救那樣的情節。

以前那種電影對她是刺激。

現在對她,可以随時變成現實。

她一個人,年輕美麗還有錢,太危險了。

明天得去,雇幾個保镖。

可萬一保镖是壞人呢?

她們家以前的保镖也是要有擔保人的。

她太知道,一個沒權沒勢只有錢的人,會多慘了。

她攥着被子暗自提醒自己。

不止不能讓人發現她單身。

更不能讓人發現她有錢。

她鑽進被子裏。

看了一下自己拉黑的名單:

四哥,

阿涼

成諾

龍九

這些人已經過去了。

靠不住就算了。

她把手機和這些人,和她的過去一樣毫不留戀的扔到了床下。

*****

第二天一早,許妍頂着兩個黑眼圈到了旁邊警察局。

警察以為她要報案。

她說,“我是才來的游客,自己住心裏很怕,你們能不能,提供一些社區支援服務?”

警官沒有聽過這種要求的,禮貌地請女士再說一遍。

許妍說,“我換一種說法,我要進行一個小小的捐贈給警察部,應該找誰接待我?”

許妍微微笑着。

以政治投資的方式進入商界,對目前的她才是最安全省事的。

關鍵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人物,也不可能親手去開個公司,找到獵頭搞招聘什麽的。

那些她都沒幹過。

今年LD財政部天降鴻運。

在聖誕節這個錢都燒幹燒淨的當口。

破天荒迎來一筆捐贈。

而捐贈者只有一個隐晦的訴求。

能不能派兩個警察,穿便衣,暫時保護一下她的安全。

那太能了。

雇傭一個警察一年工資才不到3萬。

用兩個人保護她一年,警察部還剩餘14萬呢。

普通納稅人一輩子也才交20萬。

而且,保護有危險的人。

本來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誰知道她是什麽危險,來自華麗國的資本財閥如今橫掃歐洲。

第一個接待許妍的那個警察局,就是她家隔壁的那個。

不知道許妍捐贈了多少錢,這些都是保密的。

但許妍單身,他們就在給許妍介紹當地治安情況時,推薦了一個當地的豪華單身公寓。

樓頂上的躍層,有夜景,有泳池,健身房,還有保安。

房間裏有監控,聲控報警裝置等等,還有樓中樓,

每天晚上許妍不能睡覺的時候,值班的警官可以在一樓休息。

還是女警。

許妍扔下行李空人搬過去,第三天開始已經睡得無比香甜。

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只當四哥他們都是來給她送裝備的。

每個人都要有離開新手村的勇氣。

利落步入下一個新局面,才是正确的選擇。

******

四哥他們此時都到了金門,畢竟家裏都被人送了爆炸級禮物,不用想都知道是商家老大。

四哥準備直接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賭場內。

豪華VIP賭廳,只有數個客人,但是氣氛緊張而壓抑。

桌上的幾位,全是金門排的上號的賭王,新生代賭王的代言人。

賭王擁有賭場,他們自己從不上賭桌。

他們是掙錢的人,不是送錢的人。

對面的幾位,額角已經隐隐有了汗珠。

圓桌的另一邊,頂上的燈落在座位上的人身上,他有一張年輕到過分的臉,帥氣揉雜着年齡的青澀,可看表情,卻是最輕松的一個。

如果讓許妍看到,她肯定再也不會和阿涼玩牌了。

他面前的五張牌,昭示着,他不用動牌面,

也是勝算最大的那一個。

隔着一面玻璃。

對面的男人正是新一代的賭王許金城,擁有金門超過70%的賭場。

他改過名,聽風水師算過,為了現在的風光,特意改了。

改了之後,果然一帆風順。

——許你一座黃金城!

人人聽一次,就記得了他的名號。

他拿着杯子,碰了碰對面人的杯子。

“你能來,簡直讓我這整座黃金都城都蓬荜生輝。”

對面人笑起來。

正是成謹洛,四哥。

許金城比四哥還高興,執着酒杯的手點了點隔壁,“洛,讓你們阿涼,到我們這邊呆兩年,我真喜歡他。”

四哥貴氣的眉眼,多了淡淡無奈,笑着說,“剛剛從LD回來,他和那邊的賭場有合同,他是我爸撿回來的你也知道,那合同我沒有談下來,他還不是我的人。”

許金城點頭,“那個我也聽說了,是你叔伯那輩,他們入股的賭場,你們這邊除了錢,也入股了阿涼是吧?”

四哥點了點頭,“是中青以前的舊麻煩,我這幾天才回去,還沒開始動這塊。”

“我聽說他一直在中帝城?”許金城點了點煙灰,“他在中帝城平時做什麽?”

這是還不死心,真的想要阿涼。

四哥說,“你看得起他是好事,但我讓他在家,就是想他斷了這些。今天這是幫你忙,平時不許他玩。”

外面有人快步進來,“老板,商先生來了。”

四哥笑了,商少琛來的比他預計的還快。

許金城立刻放下煙,對四哥說,“咱倆說正事,你想我怎麽做?”

四哥說,“他想參股,你就讓他參股好了。為什麽一定要在乎是不是行業第一?”

“我那是給你留的位置。”許金城靠近他,“你不知道多少人要靠我這個碼頭,就你不識好歹。”

四哥側頭看他,“LD那邊的賭博生意,我都要退出來。你聽過權利邊界這個概念嗎?”

許金城說,“你說說。”

“現在要聚焦,我家早年,老一輩不懂,亂投資,現在該清理的清理,最重要,得減負。風雨欲來了……”

許金城愣了幾秒,站起來,擡手壓在四哥坐的沙發旁,“我懂你的意思,你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走,晚上咱倆好好說。”

話音一轉,說,“那我就同意姓商的?你心裏真的同意。”

四哥說,“你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意思讓你也考慮退一步。”

“你,”許金城一秒就反應過來,指着四哥說,“奸詐,你準備讓他參股之後,我也退了,再找人連根拔了他是吧?”

四哥說,“跨境網絡賭博這塊,國家遲早要嚴控。”

“知道你對我好!”許金城說,“行!那就讓他參股。”

四哥說,“那直接放進來也不合适。你給他設個門檻吧?不然,他覺得這事情太容易,對人家這樣積極的态度也不夠尊重。”

許金城哭笑不得,對他豎起拇指,“從上學那會兒我就服氣你,你行!”

他帶着人去了。

四哥示意旁邊人過來,等人靠近,他低聲問,“許小姐回消息了嗎?”

小裴說,“四哥,我剛看你的手機了,之前你發過去消息,顯示對方不是你好友,那是人家把你拉黑了。”

沒有被拉黑過的四哥,“不是故障?”

小裴說,“就是這種。”他拿出手機,拉黑了旁邊的保镖。

然後說,“Peter你給我發消息。”

消息過來,他在周圍極其詭異的氛圍下,硬扛着把Peter的手機拿過來,遞給四哥看。

“四哥,這就是拉黑。”說完之後,怕四哥不明白,又說,“拉黑的意思,就是人家不想再和你聯系了。”

四哥回頭,用一種想把人生吞活剝了的危險眼神望着他,“那你安排英國那邊的人去看了嗎?”

小裴背脊發涼,這都三天了。

趕忙說,“我現在就去。”

拿着手機,立刻發消息讓那邊人去看。

保镖Peter對他擡擡手機,示意他把自己加回去。

他們都有強迫症,不能忍受被拉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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