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梁良有愧于他,一步步妥協,“算了,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打比賽吧,反正這也是你的家,對你沒壞處,就當是出去歷練了兩年吧。”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安撫自己。

他看了眼自己的屏幕,上面顯示着游戲失敗,刷了毒圈,雖然他在天命圈,但是藏身的地方被敵人發現,一槍爆了他的頭。

諸事不順,沒有興趣再繼續打,訓練室裏面悶得慌,氣氛不舒服,他想去外面透透氣。

韓染拉住了他的手,“隊長,你要去哪?”

“隊長?”梁良被他生疏的稱呼氣笑了,啪一下,拍開他的手腕,力氣不小,他手上都被打紅了一片,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只是出去走走,不勞韓神挂心。”

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指着韓染說道,“你最好以後都這麽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你要是敢說兩句正常的話,我揍你。”

他氣呼呼地往外走,韓染又拉住了他。

“韓神,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你說要來接我的。”韓染輕聲開口,抿着薄唇,微阖着眼簾,漂亮的眸子裏光影暗淡,目光深情而憂郁,目不轉睛地盯着梁良,讓他心跳得飛快。

這話莫名使人聽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怎麽聽怎麽像小媳婦的怨念。

梁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無奈地解釋,“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在國外比賽脫不開身,雖然只是常規賽,可是二隊的手受傷了,只有我能上。”

“你騙我。”

“我沒有,”梁良百口莫辯,“比賽一結束,我就馬上飛回國,一回國我就去機場了,可是你們已經回家了。”

“你的話我還能信嗎?”

梁良點頭,一臉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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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染松開手,又選擇相信了他一次。

梁良心煩氣躁地走到基地外面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麽地方好,外面風大,吹得他瑟瑟發抖,他裹緊了外套,無奈地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門衛大叔關心地從小房間裏面探出頭,沖他喊道,“小夥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他連忙擺了擺手,沖大叔笑了笑,大叔不明所以,裹着軍大衣,戴着帽子,毛絨絨的護耳蓋住了耳朵,禮貌性地也沖他憨憨一笑。

他本來想去外面的超市買點零食,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忽然下起了雨,一開始還是毛毛細雨,他想硬撐着往外沖,還沒跑兩步就變成了傾盆大雨,雨點噼裏啪啦地砸下來,仿佛有人在拿石頭扔他。

他罵罵咧咧的,用外套擋着腦袋往基地跑,無奈地回訓練室打游戲,難得想偷一會兒懶,可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今天下午還有一場直播,他這個月的時長還差很多,已經月底了,必須得加班加點補時長。

他跑回去的時候沒淋到多少雨,只是額前的頭發有些濕,那是迎面跑的時候風吹到他臉上的。

“呼……”他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房間裏面暖氣開的很足,一下子就暖烘烘的了,他把外套脫了,抖了抖上面的水。

米修站起來看向門口,“隊長,外面下雨了嗎?”

“我出去的時候剛下的,還挺大。”

他有些惋惜地說,“我媽還說今天中午讓我回家吃飯呢。”

梁良打開儲物間的門,進去看了看,出來對米修說,“裏面有傘,不知道誰放那的,你拿去用吧。”

“好。”

“隊長,你頭發濕了。”米修從儲物櫃裏拿出一塊還沒拆封的幹淨毛巾遞給他,梁良說了句謝謝,剛伸出手,韓染忽然站起身,半途拿走了那塊毛巾。

他走到梁良面前。

他比梁良高出一個頭,梁良只能仰着頭看他,像貓咪一樣圓圓的眼睛中流露出純良的神色,額發濕漉漉地搭在眼前,擋住了視線,微眯着眼睛,有些睜不開,将韓染的臉看的模模糊糊的。

“怎麽了?”

韓染把柔軟的毛巾蓋在他腦袋上,擋住了他的眼神,一言不發的幫他擦頭發,雖然冷着一張臉,可是動作卻極盡溫柔。

梁良不滿他把自己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伸手去扒拉他的手腕,

韓染低頭看着他撲騰,眉眼之間含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眼底藏着溺死人的寵溺和溫柔。

他背對着米修和季傑,從隊友的角度看,梁良就像被韓染抱在了懷裏,身體完全被擋住了,兩個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頭。

頭發擦幹了,梁良鼻尖紅紅的,像兔子,白皙的臉頰也被毛巾蹭的微微紅,軟軟的頭發被弄得像雞窩一樣蓬松,淩亂的散在額前。

韓染沒忍住,輕笑出了聲,梁良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上搶過毛巾,氣呼呼的走回自己座位上坐着,打開電腦,準備自己的單排之旅。

韓染摸了摸鼻子,又恢複冷冰冰的表情,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無巧不成拙,也不知道是不是梁良運氣不好,一個服有那麽多的玩家,可他偏偏每把都能匹配到韓染。

單論技術而言,他打的并沒有韓染好,再加上去國外這兩年,韓染的打法訓練的比較突進,特別擅長和別人剛槍。

無論梁良怎麽躲,他都逃不出韓染的五指山,總能被他找出來一槍爆頭,死得非常憋屈。

這樣輸了有三四把,梁良忍無可忍地将鼠标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聲音,怒氣沖沖地走到韓染身邊,按住他的手腕,歪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問道,“韓神,解氣了嗎?”

韓染垂眸,看着他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白皙的皮膚下蘊含着讓人欲罷不能的吸引力,他的眸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喉結輕輕滾動,發出咕嚕一聲。

這雙手不僅會打游戲……

光是想一想,就有些心猿意馬了,他欲蓋彌彰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子,仿佛有些喘不過氣。

梁良仿佛被這灼熱的目光燙到了,飛快地收回手,背到身後,“你想什麽呢?這是訓練室。”

韓染把手伸到他身後,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指尖在他的掌心輕撓,低低的說道,“隊長覺得我在想什麽呢?”

梁良心虛地往後看了看,米修和季傑還在專注的玩游戲,沒注意到他們這邊,他才松了口氣,掙開韓染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你殺我那麽多次,該解氣了,不許再胡鬧了,好好訓練。”

他拍了拍手對米修和季傑說道,“你們快結束了嗎?我們四排練一下配合吧。”

“好的,我們這邊馬上結束了。”那倆人大喊了一聲。

韓染忽然站起身往外走,梁良拉住他,“你去哪?馬上就要訓練了。”

“洗手間,隊長要一起嗎?”韓染挑眉。

梁良松開手,“快點回來。”

可是米修和季傑那邊已經結束半天了,三個人百無聊賴地等了韓染二十多分鐘,他都沒回來。

梁良臉色有些難看,米修試探地開口說道,“要不要我去看看他,也許有什麽事呢?”

“我去吧。”

梁良到了洗手間,在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有些嗆鼻。

他皺了皺眉,往裏走,看見韓染正靠在牆角吞雲吐霧,指間還夾着半截未燃盡的煙,紅色的煙火忽明忽暗。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梁良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韓染以前從不抽煙,連酒也不喝。

他扭頭看了眼梁良,額發有些長了,散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神,煙霧缭繞之中,他的眼神顯得真真切切,看不清楚,蘊含了複雜的情緒。

他沒回答,梁良又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想奪他指尖的煙,韓染一擡手,避開了。

“你別抽了,對身體不好。”梁良勸道。

韓染把梁良抵在牆角,盯着他的眼睛,朝他臉上吐了個白色的煙圈,動作非常輕挑。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個字,“異國他鄉,語言聽不懂,游戲跟不上節奏,除了抽煙,我還能做什麽?吃藥嗎?”

梁良被煙圈嗆得一直咳,捂着鼻子,推開他的肩膀。

他的話讓他有些心疼。

韓染自嘲一笑,無所謂地退開,靠在牆上,閉着眼睛,接着吞雲吐霧。

梁良一把從他手中奪過那半截煙,含在嘴裏深吸了一口,踮起腳,将煙霧全部吐在韓染臉上,然後彎着腰,自己被煙霧嗆的不停咳嗽。

韓染扶着他的腰,皺着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梁良好半天才停下來,看着他發紅的眸子,語重心長地說道,“知道難受了吧?讓你自己也嘗一嘗,那煙多難聞呀,熏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下次別抽了,我不喜歡。”

他以為韓染是被他吐出的煙圈熏紅了眼。

韓染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帶進了一個小隔間,砰地關上了門。

“韓染!你……唔!”

好半天隔間的門才打開,梁良扶着腰走了出來,臉色緋紅,連眼尾都是紅紅的,眸子濕漉漉的,像哭過一樣,眉眼之間有種隐約的媚态,嘴唇也是紅腫的,還破了皮。

他的雙腿發軟,腳下一個踉跄就要往地上撲,韓染從他身後邁出小隔間,一把扶住了他的腰,将他帶進了懷裏。

“隊長小心。”

梁良扭頭瞪了他一眼。

“小兔崽子,兩年不見長本事了,什麽花樣都敢拿來往我身上玩?”

“隊長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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