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怎麽回事?”米修……

“怎麽回事?”米修問道,聲音都在顫抖。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開的車,撞了人就跑。”格林紅着眼,又氣又急,破口大罵,“媽的,老子一定要逮住那個狗X的,弄死他。”

季傑擔心地問道,“周舟怎麽樣了?”

格林搖了搖頭,“人在裏頭,醫生搶救呢,頭上,身上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傷哪了,我都不敢碰他。”

幾個高大的男生們通通紅了眼。

梁良站在旁邊,靠着牆,渾身不自覺發抖。

韓染一臉的擔憂,緊緊握着他的手,給他力量和支持,一直在他耳邊輕聲安慰道,“別怕,他不會有事的。”

梁良看着他,眼睛澀澀的,像兔子眼一樣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他的神情那麽無助,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沒事的。”韓染輕輕抱住了他。

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漫長得好像過了一天,外面的人等得越來越焦急,內心不安。

米修在手術室門外來回踱步,不停地低頭看手機裏一分一秒緩慢流逝的時間。

嘆氣聲此消彼長。

韓染出去抽了根煙,梁良眼下沒有心情管他,他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排解異常煩躁的情緒。

醫生從裏面出來,梁良走過去,急切地問道,“醫生,他怎麽樣了?”

醫生是個韓國人,聽不懂他的話,韓染從外面回來,一身的冷氣,吹散了身上的煙味兒,但依舊有些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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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良顧不上那麽多,比劃了半天,醫生也聽不懂,他很無奈,還有點生氣,跑過去把韓染拉過來,讓他翻譯。

韓染又問了醫生一遍。

“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們可以放心了,”醫生摘下口罩,松了口氣,長時間的手術讓他精疲力竭,對守在外面的家屬說道,“不過他的傷勢過重,陷入了暫時性休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還需要繼續觀察。”

韓染聽得皺起了眉,梁良拉着他的胳膊,焦急的問道,“怎麽了?醫生說什麽了?”

他只好如實把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

幾個人陷入了沉默,這說明,周舟傷的很重。

周舟是個孤兒,小的時候,爸爸媽媽死于車禍,他一直跟着小姨生活。

可是小姨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時時刻刻顧得上他,當然也不會幹預他的決定,無論他選擇什麽樣的路,小姨都是支持的。

所以,他打職業的過程挺順利的。

進入戰隊後,他把戰隊當成了家,把隊友們當成了他的親人,對每一個隊友都很好,真誠相待,對米修他們也很尊敬,連食堂阿姨都很喜歡他。

他是一個很乖,很聽話的小孩,哪怕生活過得不盡如人意,他也長成了一個樂觀的人,對電競充滿了熱情。

可是這樣積極向上的小孩,卻從沒得到過上天的眷顧。

梁良聽到他沒有生命危險,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渾身一輕,像是一股氣被抽走了,提不起勁來,雙腿發軟,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哥!”韓染一直關注着他的狀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摟着他的腰,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你沒事吧?我帶你回去休息,這裏有格林守着。”

格林忙不疊地點了點頭,“你們明天還要比賽,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邊守着,有事再通知你們。”

“我要在這裏守着他。”梁良搖了搖頭,拒絕道。

“不行,”韓染不由分說,強硬地抱着他往外走,“你才出院,身體受不了的,醫生說了,讓你好好休息。”

梁良拗不過他,只好同意回去,讓他把自己放了下來。

這件事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司機肇事逃逸,韓國的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他們去警局做了筆錄。

雖然格林讓他們回酒店休息,明天還有比賽,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睡得着。

周舟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觀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中度腦震蕩,全身上下多處骨折。

不過,他們又面臨着另一個問題,明天的比賽,誰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上場?

梁良是不可能的,他的手傷初愈,提點重物都困難,更別提長時間操控鼠标和鍵盤,他的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韓染不可能讓他上場的。

那就只有讓替補上了,周舟的替補沒有和他們磨合太長時間,缺少團隊的訓練,本以為是萬無一失,誰也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天才不是一抓一大把,這一屆的青訓生,有實力的沒幾個,比得上周舟的沒有。

而這一次聯賽的對手很強勁,尤其是國外那支DR戰隊,從上一次交手來看,有點難纏。

如果讓替補上場,那就意味着,他們放棄了冠軍的機會。

這個選擇看似艱難,實則是沒得選。

他們回到酒店,巧的是,喬司跟他們住在同一個酒店,兩個戰隊的人在走廊相遇,明天就是對手,此時此刻已經硝煙味兒十足。

梁良沒心情跟他們做面子功夫,笑都懶得沖他笑一下,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喬司嘴角上揚,笑得一臉得意,這一抹笑容被米修看在了眼裏,火冒三丈,走過去抓着他的衣領,把人摔在了牆上,壓着他,咬牙切齒地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他想起了常規賽結束那天,喬司走的時候,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好好看着那小子,要想拿總決賽的冠軍,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喬司輕蔑一笑,“你們那個小朋友,明天應該不能參加比賽了吧?”

米修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了他耳邊。

“如果你不想打明天的比賽,盡管動手。”喬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見他隐忍的表情,壓抑的怒火,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不是你?”米修咬着牙又問了一遍,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喬司笑夠了,看着他,不以為然地說道,“是我安排的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

小蘭聽見這話,震驚地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嘴唇都在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說了那麽多,他一句都沒聽進去,還是用了這些下作的手段。

可是周舟發生事故的時候,喬司和他們都在休息室裏開會,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又是什麽時候去安排的這些事呢?

米修赤紅着雙眼,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碎了。

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忍不住就要動手,只是他掄起的拳頭被梁良攔下了。

“隊長,你放開我,別攔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米修憤怒地大吼大叫,不敢用力掙紮,怕傷到梁良的手。

“然後呢?”梁良已經冷靜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打死他,從此與電競無緣,然後進去蹲一輩子,是嗎?”

一盆冷水兜頭潑下,米修大叫了一聲,掄起拳頭,憤怒地在他耳邊的牆上狠狠砸了兩下。

他收回了握緊的拳頭,骨節處被砸的通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米修赤紅着眼瞪着他,朝他臉上啐了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司雙手抱胸,靠在牆上,悠閑地看着他走過去。

梁良走過去,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感情,說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他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拍了拍手,打量的視線移到他纏着繃帶的右手上,輕笑出聲,不屑地說道,“好啊,我也很想看看,你會怎麽讓我付出代價?用這只廢了的右手嗎?哈哈哈……”

韓染大步走上去,抓着他的衣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廢了你。”

“韓染!”

“喬司!”

兩邊的隊友同時過去勸架。

梁良拉住韓染,讓他別沖動。

聯盟對于選手暴力事件的管制是很嚴格的,一經發現,立即廢除比賽資格,沒有回旋的餘地。

酒店有監控,還有其他非職業的人,無數雙眼睛,無數雙耳朵,無數張嘴巴,實在不是個好地方。

喬司甩開他的手,撣了撣衣服,舔了舔腮幫子內側,手背擦了擦嘴角,疼得嘶了一聲。

他咬着牙說道,“我今天心情好,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我是有底線的,不會每次都這麽包容,希望你不要太過分,期待在明天的賽場上見到你。”

他帶着隊員們離開,走到一半,轉過身,對梁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們隊那個小朋友能有今天,多虧了梁隊長呢。”

“你什麽意思?”梁良緊緊盯着他。

他笑得很有深意,但是不肯多說,嘴角破了皮,挂着血絲,臉上被打了一拳頭,腮幫子紅紅的,笑的時候會扯到傷口,疼得他臉像抽搐了一樣。

“你把話說明白。”韓染厲道。

喬司微微一笑,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韓染想追上去,被梁良拉住了,“忍一忍,等我們打完明天的比賽,我不會放過他的。”

他默默握緊了拳頭。

所有人,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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