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認識你說的什……

“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麽周舟。”男人大吼道,“你趕緊走,別妨礙我搬家。”

“那喬司呢?喬司你總該認識了吧,是不是他讓你去撞人的?”梁良按住他的行李,急切地問道,氣得雙眼發紅。

男人目光閃躲,“你說的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讓開,別擋路。”

“如果不是心裏有鬼,你為什麽要搬家?”梁良一再逼問。

男人不耐煩地說道,“這裏要拆遷,都走光了,我為什麽不能走?你煩不煩,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爸,趕緊給我讓開,別耽誤我時間。”

梁良死活不讓,堵在門口,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翻到最近的通話記錄,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怎麽會?”他滿臉的震驚,明明幾分鐘前他還在和這個號碼打電話。

“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些人,滾開。”男人氣憤地搶回手機,拉着行李就要往外走。

梁良眼尖地看見垃圾桶有撕碎的照片,跑過去撿起來,正是周舟,他拿着照片質問男人,“那這又是怎麽回事?如果你不認識他,為什麽會有他的照片?”

男人氣急了,把箱子往地上一扔,陰骛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如蛇蠍一般,讓人後背發涼,惡狠狠地說道,“人是我撞的又怎麽樣?我是你親爹,有本事你報警讓人來抓我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梁良震驚到聲音顫抖,紅着眼眶,幾乎失聲,“他和你無冤無仇。”

男人不以為然,冷哼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收錢辦事,我管他跟我有沒有仇。”

梁良厲聲道,“你這是犯法的,你怎麽會走上這條路?”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怪你們母子倆,一點錢都不給我,讓我怎麽活?沒有錢我會死的,那些人會把我大卸八塊的。”

“那些人?”梁良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居然借高利貸?”

Advertisement

今日之事,一次次突破了他的認知,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個好人,只是沒想到,他會壞到這種地步。

“那你也不能幫喬司那種人辦事啊?他就是個人渣。”梁良感覺身心俱疲,手上提不起一絲力氣。

“可是他有錢,”男人面露譏笑,不屑道,“你是我親兒子又怎麽樣?他能幫我還錢,你呢?你只會瞧不起我。”

他說完,又要拉着行李出門,梁良一把拽住他,沉聲道,“你不許走,跟我去自首。”

男人有些吃驚,看着他,笑出了聲,罵道,“怎麽,你要親手把你勞資送進去吃牢飯嗎?你媽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我這麽多年供你吃,供你穿,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對我?白眼狼。”

“不許你說我媽,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梁良瞪着他,厲聲道,“錯了就是錯了,不管你是誰,你都要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樓下忽然響起了警笛聲,男人這才開始慌了。

“你居然報警?你個不孝子!”他大罵梁良,見他不念親情,甩開他的手就往外跑,行李也不要了。

梁良也愣了,他沒報警。

和警察一起來的還有韓染,他找不到梁良,怕他有危險,報了警,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檢察廳的逮捕令。

車內提取到了男人的指紋,證據充分,予以批捕。

梁良右手沒力氣,被他掙脫了開,連忙追了出去,拉住了他的衣服。

“跟我去自首!”

“我不去,放開我!”

兩人在樓梯間推搡,梁良手疼,還使不上力氣,一不小心被男人推了下去,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兩個人一起滾下了樓梯。

男人給他做了墊背,但他還是撞到了腦袋,眼前一黑,意識漸漸模糊,手裏還死死抓着爬起來想跑的男人,男人把衣服一脫,往外跑,碰上了進來的警察。

“哥!”耳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他松了口氣,完全失去了意識。

警察和韓染及時趕到,抓住了男人,把梁良送進了醫院。

事後,警方通過搜查,在樓下垃圾桶找到了損壞的行車記錄儀,經過技術還原,确定了就是男人駕駛偷來的汽車撞傷了周舟。

男人自己也招認了。

梁良只是磕到了頭,暫時失去了意識,但是并不嚴重,幾個小時就醒了。

韓染守在他床邊,緊張得不敢呼吸,一見他醒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來,柔聲問道,“哥,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只是看着他,不說話,眼神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愛意明顯,溫柔得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哥,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韓染一顆心提了起來,緊張得放輕了呼吸,試探地問道。

梁良微微一笑,雙手抱着他的脖子,仰起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四目相對,只是眼神之間的交流,無需言語,韓染就明白了一切。

“哥。”韓染抱着他,啞聲在他耳邊喊道。

這些日子,明明是一個人,他卻始終認為不一樣,記憶錯亂的梁良,哪怕骨子裏依舊護短,可總覺得是不屬于他的,只是這個記得他們所有過往的梁良,才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

“那個男人在哪?我想去見見他。”梁良輕聲開口道,聲音有點沙沙的。

韓染給他倒了杯水,關心道,“他在警察局接受調查,你剛醒,要不要多休息一會兒,晚一點再去看他吧。”

梁良搖了搖頭,“有些事我必須要問清楚。”

他掀開被子下床,頭暈得厲害,腳下一軟,直往地上撲,韓染眼疾手快地把他拉進了懷裏,緊緊抱着他。

“沒事吧?”他焦急地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我适應一下就好了。”梁良聲音很輕,整個人氣虛體弱,但還是強撐着往外走,抓着韓染的胳膊,一半的力氣都靠在他身上。

他們還沒走出醫院門口,米修跑過來,興奮地說道,“周舟醒了。”

醫生說過,只要醒了就沒什麽大礙了。

“走吧,我們先去看周舟。”韓染說道,想扶着梁良過去,卻發現他站在原地不動,渾身僵硬。

“怎麽了?”他問道。

梁良覺得身上特別冷,心更冷,輕聲說道,“我不敢去見他。”

一想到是他的親生父親把周舟害成這個樣子的,他就自責得無法呼吸。

周舟那麽信任他,那麽尊敬他,可卻因為他爸,受了那麽重的傷,錯過了比賽,連以後還能不能打職業都尚未可知,一想到這些,他就害怕得挪不動腳步,怕看到周舟失望的眼神。

“不怪你,”韓染抱緊了他,低聲安慰道,“你是你,他是他,那些事是他做的,周舟不會怪你的。”

梁良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韓染一直抱着他,柔聲安撫,讓他一點點平靜下來。

他在門外躊躇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一看到周舟,他的眼睛就紅了,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心裏也不舒服。

本來活蹦亂跳的小朋友,躺病床上,蔫巴巴的,臉色蒼白,頭上纏了繃帶,手上打了石膏,可憐巴巴的,招人心疼。

周舟還不知道撞他的人是梁良他爸,他們沒來得及告訴他,而且,人才剛醒,不能受刺激,這事關系重大,得緩緩再說。

他只知道肇事司機被抓住了。

看見梁良,他眼前一亮,虛弱地問道,“隊長,我們比賽贏了嗎?”

他醒來關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比賽,問格林他們,什麽也沒說,一個勁地扯開話題。

梁良沒有直接回答,對他笑了笑,“大家都打的很好。”

周舟隐約猜到了結果,沒再追問,心裏有點失落和自責,如果他小心一點,過馬路多看兩眼,也許就不會出事,那他們就可以拿冠軍了。

“對不起。”他小聲說道。

梁良鼻頭一酸,哽咽道,“你不用內疚,這又不怪你,你快好起來,以後還有無數個拿冠軍的機會呢。”

周舟看了看自己的打着石膏的右手,緊張地問道,“隊長,我還能打比賽嗎?我的手有沒有事?”

也許是止痛藥的作用,他的右手感覺不到疼,只覺得木木的,沒什麽知覺,胳膊不受他控制,擡不起來。

這種感覺讓他害怕。

“當然可以打比賽,等你再好些,我們就回國,我帶你去國內最好的醫院,一定讓你的手完好如初。”梁良強裝輕松地安慰他。

其實,醫生私底下告訴過他們,周舟的手傷到了神經,很有可能沒辦法恢複得和從前一樣了。

周舟咬着唇,眼睛紅了。

他不願意去想最壞的結果,但又不得不有那樣的準備了。

格林從外面進來,看見梁良頭上的傷,驚訝地問道,“你的頭又受傷了嗎?沒事吧?”

大家這才關注到他額頭上的傷。

“沒事,磕了下,”梁良無法面對傷心的周舟,只匆匆對他說了句,“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他說完,落荒而逃,韓染連忙追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離開,周舟難過得想哭,可是隊友們都關心着他,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擡起頭沖他們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淚就落了。

他再也忍不住,把臉埋在被子裏,悶聲嗚咽,哭聲聽得人心糾了起來,讓人心疼。

米修他們都紅了眼,默默嘆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