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醉（2）
“走走走，別愣着了，拿家夥。”随着李金河帶走镲片，大夥兒紛紛拿起各自的樂器，從側門沿着樓梯下樓，離開孔雀之家。
行走在大街上，這群人的打扮紮眼，好在北京是個海納百川的地方，倒是沒什麽人對他們抛來怪異的眼神。
姚婕瑩伸手拽住KT，問他，“蕾姐是誰？”
“寶哥的老婆，今晚定在寶哥家裏聚餐，蕾姐已經做好飯等着了，跟我們走就成。”KT不露痕跡地伸手，摟住姚婕瑩的腰，眼睛一眯，摸了一把，“一年不見，感覺你瘦了。”
姚婕瑩白他一眼，看着他擱在她腰上的手，“你還是那麽死性不改。”
這時候，唐炜轉過身來，突然插話說，“小瑩，你還真說錯了，KT這一年變化特別大，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一心撲在樂隊上，打算為音樂藝術守身如玉，自從來北京以後，半個姑娘也沒勾搭過，純潔得跟一小綿羊似的。”
“真的假的？我不信。”姚婕瑩笑，“炜哥，你別總往他臉上貼金。”
“不騙你。”唐炜呵呵一樂，“KT現在懂得收心，正往三好男人的标準靠攏。”
KT大步走上前，狠狠踹了唐炜的屁股一腳，“就你話多，少說兩句能死是嗎？”
“哈哈……”前面的李金河回過頭來，主動和姚婕瑩搭話，“小瑩你哪兒的人？”
“唐山。”
“好地方啊，離北京近，我姥姥家就是唐山人。”
……
路上，大家有說有笑地聊天，寶哥家離孔雀之家特別近，這群人坐三四站地鐵，下車後走十分鐘就到了。衆人到達寶哥家的時候，蕾姐已經擺了滿桌子的菜。
寶哥招呼大家放東西，衆人呼啦啦一片，很快占滿整個桌子。
KT拉過自己身旁椅子，拍了拍椅面，示意姚婕瑩坐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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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婕瑩感覺，這麽浩大的場面，唐炜總得站出來講兩句，結果等姚婕瑩回過神來，唐隊長第一個把飯搶上了，根本沒有要講話的意思。
李金河塞了一口香辣雞絲進嘴，大力拍着郭寶謙的肩膀，贊不絕口，“寶哥啊，每到這個時候，我就羨慕有老婆的男人，我們這群單身漢全指望着嫂子的廚藝過活了。”
郭寶謙無奈嘆口氣，“滿桌的菜都塞不住你的嘴？趕緊吃你的吧。”
“我吃，我吃。”李金河往嘴裏塞菜。
大家往肚子裏墊了一些飯菜，邊吃邊侃起來，其中就數李金河愛說，“你們知道嗎？我上次在鼓樓那邊遇見陷阱樂隊那哥兒倆，話沒兩句就開始裝了，我就奇怪，我4歲學琴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個牆角玩兒泥巴呢，怎麽聽那話的語氣，我都成他們晚輩了？是不是下次碰見，我還得把他們當祖宗地供起來磕倆頭啊？”
“呵呵，鳥事多了，你就當看不見。”唐炜打開一瓶灌裝青島啤酒。
“裝不是很正常？滿大街你找得着不裝的樂隊嗎？”柴芮露出個笑臉，插話說。
“嘿嘿，也對。”李金河嘻嘻哈哈地拿起筷子，挑了一口米飯。
這時，唐炜像是想起什麽似地，提起一件事，“大家邊吃，邊想想，樂隊的周邊怎麽做，我看人家其他樂隊都做的樂隊鑰匙鏈什麽的，有什麽好想法嗎？”
“周邊？”李金河靈光一閃，“我的意思是我們樂隊應該進軍內衣業，折射玻璃內褲，永遠是粉絲最貼身的存在。另有折射玻璃衛生紙，折射玻璃礦泉水、面膜、粉底，枕巾，洗衣液。”
姚婕瑩崩潰地把額頭一捂，金河啊，全世界精妙絕倫的贊頌，都比不上你靈光一閃的腦洞，親你插足這麽多行業，有那麽多只腳嗎？
“我覺得現在說這個有點早，樂隊現在剛起步，還是把時間放在曲子上。”千呼萬喚始出來，KT神終于開金口。
“不早不早。”金河神大手一擺，“你看看人家其他樂隊，現在都不研究曲子，天天研究買什麽樣的吉他好看，臺上擺什麽POSS能吸引注意力，演出前夕根本不用排練，整宿整宿地對鏡妝容，那臉畫得跟藝術品似的，可細致了。”
噗……姚婕瑩忍不住笑場。尼瑪李金河真心就是一活寶。
“我覺得周邊這種東西，和曲子本身不沖突，光靠演出，我們樂隊現在的狀态完全是在貼錢，總得想點辦法，增加一下樂隊收入。”唐炜一語中的。
KT的建議被唐炜駁回，瞬間萎成一坨泥。
“如果想增加樂隊收入，我建議咱們還是得打開門路。”金河神眉飛色舞，又開始了，“比如說民謠，晚上在酒吧做詩人，白天換一身行頭，去給村兒裏的老鄉們唱紅白喜事。其實死金完全可以和殡儀館搞好關系，在內容上和葬禮更為貼切。”
唐炜崩潰地把額頭一捂，要麽踢了他吧，完全就是樂隊一禍害。
“飯夠不夠？鍋裏還有，不夠我再給你們盛。”蕾姐适時地詢問，KT特別自覺地把自己的碗遞了過去。
“小瑩，幫我夾一塊魚肉過來。”KT指指姚婕瑩左邊的水煮帶魚，他自己夠不到，指揮姚婕瑩毫無維和感。
姚婕瑩無語，幫他夾了兩塊過去，放進他碗裏。
她見KT吃東西時，總有耳邊的發絲垂下來，就從自己頭上撸了一根皮套下來，遞給他，“先把頭發紮起來，吃完飯再放下來。”
KT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皮套，在自己的長發上繞了幾圈，随意地紮起來。
“KT，你和小瑩怎麽認識的？”坐在對面的柴芮翹着腳，盯着KT和姚婕瑩兩人，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啤酒。
“她以前在長春那邊的Live裏做過店員。”KT解釋說，“常請我喝東西。”
“你們關系不錯？”柴芮又問。
KT低頭沒回答，姚婕瑩微微一笑，“還行吧。”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姚婕瑩思緒萬千。且不提那1萬2的巨債，單說那神龍見首不見尾，放蕩不羁愛自由的梅老板，就已然耗死了她腦袋裏所有的接受力。
“對了，梅哥最近情況怎麽樣？”姚婕瑩拽住KT的胳膊。
KT嘿嘿一笑，“特別好，天天在朋友圈裏發狀态，不是曬他的短片獲獎記錄，就是他和他們家大臉貓的合照，根本停不下來。”
額……對，倒像梅老板能幹出來的事。
吃完晚飯，已經接近晚上11點，衆人收拾東西各回各家，姚婕瑩一把拽住KT的胳膊，說，“天晚了，你送我。”
KT沒有拒絕，和唐炜說了再見，和姚婕瑩一起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她、KT、寂靜的黑夜、皎潔的月光，時隔一年的場景重現。
姚婕瑩挽着他的胳膊，“你們樂隊現在情況怎麽樣？你打算一輩子做這個樂隊嗎？”
“這麽解釋吧，唐炜是荼界的隊長，但荼界的創始人是常七和他以前的兄弟，編曲大部分也是常七寫的，唐炜一直想玩新金，所以，唐炜要組新樂隊，我肯定得跟着他一起。”KT給姚婕瑩從頭理清脈絡，清晰程度直逼顯微鏡下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