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同事們

盧瑟這個人的立場不太好判定,他有自己的行事标準。

所有試圖以好/壞兩種絕對性的标簽為他行為做注解的人,最後都被現實打臉了,因此直到今天,他甚至算不上辛迪加的編外人員,我同他合作屬于外包。

這個人的智商和他的忠心程度成反比,他頭發的茂盛程度也和他在科研上的鑽研精神成反比。我一度覺得像我這樣起早貪黑的社畜早晚猝死,而像盧瑟那種讀論文下飯的天才遲早禿頭。

但我沒死,他也沒禿,可見美漫世界确實是不講究常理的。

我和頂着一頭令英國男人羨慕的飄逸秀發的盧瑟先生暗中合作了很多次。

最開始他以為我背後站着卡爾,過了半年才相信我找他合作确實是出于個人意願。又過了一整年,他才逐漸不再驚訝于超霸對此毫不知情。

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幾年我在卡爾手下絕對稱得上勤勤懇懇鞠躬盡瘁。畢竟最開始目的是将辛迪加大部分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事必躬親從不假他人手。

後來就逐漸上升為一種強迫症。我習慣了,我同事也習慣了,他們看看在我□□獨|裁下秩序井然的哥譚,又看看我在辛迪加時的行事風格,覺得毫無問題,是夜枭本人沒錯,這很合理。

于是我見證了我的同事從一開始對我的不信任,變成現在基本不怎麽動腦子的狀态。

我是說,就算團隊裏有人負責策劃了,他們也不能把自己天生長在脖子上的器官忘在家裏吧?

外人眼中的辛迪加是強強聯合,全員惡人,終極反派,未來地球的統治者。

身為當事人的我只能看到他們逐漸躺平變成鹹魚。

沒有人能抗拒鹽分。

我管理哥譚是因為我姓韋恩,是因為我被早逝的父母,是因為布魯斯。

我加入辛迪加的目的并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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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事其實并不能證實我的強迫症,我的龜毛,我的完美主義,我對秩序和某種隐形正義的追求。都說人是多面的,用區區兩項工作來分析一個人的性格難免産生誤差。

但我後來仔細回想,我穿越以後命運的天秤上只有兩份重量,一是哥譚,一是辛迪加。無論我怎麽否認,是我造就了它們,繼而它們構成了我。

我生命裏就只有這點簡單而又淺薄的東西,它們打碎我的骨頭融進我的血,也難怪別人以為我生來就是這副面貌。

說了這麽多其實我的意思是,看到我的同伴們放棄治療直接躺平,我偶爾會想起過去的自己。

風水輪流轉,小組課題裏總給大佬做腿部挂件的人,早晚有一天會遇到比自己更鹹的組員。

回到剛才的話題,辛迪加在旁人看來是龐然巨物,盧瑟眼中的超霸和我眼中的卡爾同樣區別很大。

盧瑟想不通我是怎麽在瞞住卡爾的情況下同他合作的。

但事情非常簡單——某次行動裏我們抓住盧瑟屬下未收幹淨的尾巴,別人忙着搬運物資的時候,我就複原了他電腦中的研究記錄。

其他人八成看不懂,找回數據也沒用。而我目的在于跳槽,這些年來一直在深入探索相關領域,很容易看出盧瑟不僅試圖研究平行宇宙,還比我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當時超女王走過來問我在看什麽。

我坦然回答她是有關于平行宇宙的數據,遭到她帶着點親昵口吻的嘲笑:“自我認識你到現在,你關注點從來都這麽沒意思,夜枭。”

我告訴過他們我的真實身份,不過這種場合大家還是習慣于稱呼代號。

卡爾飛過來把她拖走,表示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做。

于是辛迪加全員都知道我對這方面感興趣。

強尼快客重溫舊業(指搶劫)的時候,會特意幫我留意有沒有相關文獻。

死亡風暴過去是個科學家,時不時也會同我聊點物理學知識。

我根本沒做掩飾,只是我的同伴們永遠想不到我究竟為什麽要研究平行宇宙。

要知道穿越前我對這種高端領域的科研知識還停留在聽鍵盤強者追牛的階段。

最開始把目标放在‘可能存在的平行宇宙’上,只是種下意識的選擇。

我同這個世界,就像一個普通人走進瘋人院,互以為對方不正常。如果我沒有上輩子的記憶,說不定會以為人性本就邪惡,倫理道德虛僞又無聊,善良和正義更是無稽之談,會有這種想法的我一定病得不輕。

随着時間流逝,随着我的融入、成長和改變,我愈發需要某些存在來證實我的記憶不是一個孩子在空虛時産生的幻想。

我需要平行宇宙真正存在,它即将證實我人格的一部分并非空談。

否則,夜枭的面具底下就只剩下虛無。

幸運的是,這輩子地球上的科技水平不是那麽科學。

聽上去很奇怪,但我要再強調一次,我活在一個美漫世界。

它的特點就是能讓牛頓憤而掀開棺材板,愛因斯坦看了都要滿頭問號。

某天,盧瑟聯系到我,說他解決了量子去相關的問題。

我當時正坐在韋恩莊園裏給理查德輔導數學。這孩子沒正經讀過書,但聰明得過頭,讓我不由得産生了義務教育普及不到位的惋惜,給他買了成堆的教材填充頭腦的同時,他遇到問題我會挑出空閑時間統一解答。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個少年人了。雖然不可避免地參與到我統治哥譚的事業中來,變成別人眼中夜枭的跟班,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在成為‘鷹爪’之外,擁有一點脫離泥潭的知識與智慧。

至少別人看到他,會覺得他是個前途遠大、學識豐富的年輕人,而不是死有餘辜的犯罪分子麾下的打手。

他最不該了解的就是如何殺人、審訊、追蹤和恐吓。

偏偏迪克總覺得只有學會了這些才能幫到我——他不明白,這恰恰是我最不需要的。我本人相關知識過于豐富,并不想他來幫我重溫學習過程。

養孩子的過程簡直就是鬥争史。

說來艱辛,我和理查德不知道該說兄友弟恭還是父慈子孝了這麽多年,才終于大致體會到我上輩子的父母的感受。

這輩子就算了,再說一遍韋恩夫婦你們沒有心。

我終究沒能讓理查德徹底遠離我見不得光的事業。

他那麽努力地試圖回報我,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将我當做值得信任的兄長,還是因為以這個世界的常理、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标好了價格。

我希望是前者,但理智分析,後者的可能更大。

他說不定會覺得如果他做得不夠好,我不僅會放棄他,還會将我在敵人身上做過的事在他身上重複一遍。

這并不是胡亂猜測,實在是他有時候對待我的态度過于敬重和小心翼翼,讓我搞不明白阿爾弗雷德在我不在的時候都給他灌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信息。

再加上我這些年一直很忙,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迪克每次在正事之外和我相處都顯得有些不自然。考慮到他的年齡,我又懷疑這可能是因為青春期。

反正我和他這一次的教學過程,就是在他既熱情又顯得有點尴尬的單方面捧場中進行下去的。

盧瑟的通訊給了我一條臺階下,讓我得以有理有據地暫時中斷教學,給他緩和情緒的時間。

……但理查德看上去居然還挺失望!剛才那麽緊張的人是誰啊?

我和年輕人的思想之間一定隔着馬裏亞納海溝。

緊接着盧瑟就告訴我說,我們探索平行宇宙過程中遇到的困境已經被解決了。

“傳送裝置的最終測試穩定下來了,夜枭。”

他的聲音顯得振奮又得意,在我耳中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別管辛迪加了,這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你應該立刻過來看看我……我們的成果。”

居然真的能成功。

這一刻我都有點懷疑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我的重視程度影響了我的判斷力,總有種飄忽不定的不真實感。

說到底,我又怎麽确定盧瑟找到的所謂的主宇宙,和我們的世界并不相同呢?

——而且什麽叫別管辛迪加,我又不是每天都在給人收拾爛攤子。

就在我短暫遲疑的時候,理查德擡起頭疑問地看着我,用口型問:超霸?

……好吧,我的社交圈确實比較單調。

我比了個手勢讓他不用管,而後獨自走出房間和盧瑟商量後續。

餘光瞥見理查德坐在書房裏垂下頭,繼續翻看手裏的教科書,圓珠筆在他指骨間流暢地旋轉翻滾。我知道給他一把刀片他也能玩的這麽利落。

回過頭我對盧瑟說:“你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弱智的ooc的和正文不相關的小劇場:

別人眼中的辛迪加:狼群過境。

枭總眼中的辛迪加:哈士奇拉雪橇。

同事眼中的夜枭:媽——

(開玩笑的)

下章開始在兩個宇宙間反複橫跳,中間可能插播一點其他人視角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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