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總拆家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連沉這一整天心裏都很煩躁,根本沒有心情靜下心來工作,他從來不會這樣的,即便從前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能很快的調整過來,可這都整整一天了。
她在公司越待越煩,索性破天荒的提前了兩個小時下班回家。
家裏還是靜悄悄空蕩蕩的,除了她之外,唯一的活物就是魚缸裏上上下下浮動的藍色水母了。
連沉小哥換了居家服,看着次卧緊閉的大門,插着腰長吐了一口氣。
下到客廳,像是在和誰賭氣一般,重重的敲了下魚缸,将裏面的水母敲得驚慌失措,四處亂奔。
看樓上那扇門沒什麽反應,她又敲了一下,擡頭看了看,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又敲了一下。
如此反反複複,六七次,水母們都快被她折騰吐了,她才冷着臉放棄了。
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的刷起了平板。
刷着刷着,看着看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将平板倒過來看了看,越看越煩。
看了看樓上的那扇門,索性按開了音響。
她平日裏聽的音樂都是舒緩的古典樂,一連播了三曲樓上都沒有什麽動靜。
幹脆切到了幾首勁爆的搖滾樂,将音量猛然開到了最大。
這棟小小的別墅突然遭受了震天滅地的魔音摧殘,好像屋頂都晃動了一下,最可憐的就是魚缸裏一朵朵蘑菇一樣的藍色小水母了,剛剛逃過了敲魚缸的折磨,現在又要經受搖滾樂的苦難。
這下連沉小哥可得意了,插着腰,一臉壞笑的看着二樓的那扇門。
可讓她失望的是,足足五首歌過後,她自己的耳朵都被這音樂折騰得夠嗆了,那扇門還是沒有反應。
女人扯了扯嘴角,看見健身區地上的球,打了個壞到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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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腳,将那個球踢了出去,“跨拉”一下,客廳裏的落地窗摔了個粉碎,玻璃碴子稀裏嘩啦的砸到了花圃裏嬌嫩的小雛菊們,然後扭過頭,看着二樓那個窗戶。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在幹什麽?拆家啊?”
回頭真看見男人站在門口,還穿着外出的衣服,很明顯,是剛剛從外面回來。
女人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聳了聳肩膀,“試試我的玻璃經不經用”
“什麽?”搖滾樂的聲音太大了,她細細的一句話,他根本就聽不清楚,只見她拿着平板關掉了這煩人的音樂,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翹着二郎腿又坐回了沙發上,滿不在乎的甩了一句,“沒什麽”
男人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又要到他吃晚飯的時間了,“吃什麽?”
連沉小哥假意的看着手裏的平板,頭都沒有擡,“随便”
随便,随便,又是随便!這可是你說的随便,狗男人!
蘇蜜穿着圍裙到了廚房,聽着那邊鍋碗瓢盆傳來的動靜,坐在沙發上的連沉小哥,怡然自得的挑了挑眉毛,甚至還得意的輕輕揚起了嘴角。
神氣什麽啊神氣,一個小廚子,我付了錢,還不是得給我乖乖的做飯吃。
很快,不到十五分鐘就做好了,蘇蜜一句話都沒有說,解下身上的圍裙,扔到一邊就上了樓。
連沉小哥終于放下了平板,朝着他離開的方向仔細的望了兩眼,然後坐到了餐桌前。
只有一道菜,苦瓜?還是清炒的……
她皺着眉頭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剛剛接觸舌頭,立刻就吐了出來,捂着自己的胃一陣幹嘔,連喝了好幾杯涼水才平緩了過來……
聽着樓下傳來的動靜,次卧裏的男人仰着頭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狗男人,臭連沉,讓你欺負我,還罵沐沐哥,收了錢當然得幹活,你說随便那就随便!反正你也不能開除我,哈哈哈哈哈……讓你得罪女人,我整不死你!
連沉小哥匆匆的往廚房裏尋了塊蜜餞塞進了嘴裏,那股鑽心的苦味才漸漸的平息了。
于是,接下來的這一個星期,連沉小哥每天都能享受到他做的各種黑暗料理。
酸到發苦的檸檬沙拉,鹹到能擠出腦脊液的原味鹹魚,辣到靈魂升天的泡椒雞爪,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在廚房裏做榴蓮炖臭豆腐,捏着鼻子送到了他面前。
鄰居都過來敲門了,問他們家是不是在炖屎,看見餐桌上放着黑裏透黃,白裏透黑的東西,立刻就吐了。
她只能請張阿姨連夜加了個班,用了四五瓶空氣淨化器,才把這股味道散幹淨。
這一個星期,可算是把連沉小哥折騰得精疲力盡,工作上都乏力了很多。
明雅在他設計圖的成稿裏發現了三毫米的誤差時,還以為是自己量錯了,讪讪的笑道,“你這是怎麽了?這種低級錯誤還是第一次見你犯”
連沉小哥将圖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煩躁了靠在了椅子上,長吐了一口氣,“這就是女人,呵呵呵……什麽活兒都幹不了,還能讓你什麽都幹不了……”
女強人明總監站直了身體,“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啊”
連沉小哥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走了。
不就是吵了個架嗎?多大點事啊,再折騰下去,我的腦子都要成漿糊了,今天晚上必須把事情解決!
然而,在家裏等待她的并不是那個職業假笑的男人和像往常一樣的黑暗料理,而是三四個家常菜,和圍着圍裙做飯的張阿姨。
“蘇小姐回來了,是先生臨時叫我來給您做頓飯的,他今天晚上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出去了好啊,終于能吃一頓正常的飯了。
張阿姨做的飯都是家常的味道,雖然比不上蘇蜜從前的水平,但是連沉小哥被那一大堆黑暗料理折磨了這麽長時間,只要是稍微正常一點的飯菜,到她嘴巴裏都格外的可口。
吃完了飯,她原本是心滿意足了,準備上樓的,擡頭看了看時間,都快八點了。
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他有沒有說他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
正在洗碗的張阿姨回答道,“連先生去哪兒他沒有說,我哪敢問啊,也沒有聽他說什麽時候回來,只是見先生出門的時候很開心,笑得嘴都合不攏,還是跳着出去的”
很開心?嘴都合不攏?還是跳着出去的?
連沉小哥略微應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上了樓。
畫了那麽久的圖因為那三毫米的誤差作廢了,又得重新畫了,她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戴着眼鏡,面對着桌上巨大的白紙,躊躇了很久,怎麽都下不了筆,好像怎麽畫都不對。
就這樣僵持了三分鐘,她終于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靠在了椅子上,腦子裏亂成了一鍋漿糊。
很亂,很煩,好像事情很多,情緒很雜,但就是理不清頭緒,就這樣盯着牆上的挂鐘,秒針走完了分針走,分針走完了時針走……
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樓下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很開心?嘴都合不攏?還是跳着出去的?
這麽晚了還沒回來!他在江城又沒有其他的朋友,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是去哪兒了。
連沉小哥手機都掏出來了,看見通訊裏的那串電話,頓了一下,還是沒有按下去。
往下翻了翻,“喂?林濤,十分鐘後過來,跟我去個地方”
“啊?老大,哦不……蘇助理”林濤小哥的聲音一臉為難,“都十點了,我和我老婆都睡了……”女人氣勢迫人,“十點了不能加班嗎?十分鐘,我要是看不到你就扣工資!”
怎麽和老板一樣啊,折騰人!林濤小哥只能嘟嘟囔囔的起床穿好了衣服。
諾裏斯普大學本身就不遠,他們開着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這附近。
只是這一路上都能聽到林濤小哥喋喋不休的抱怨,“蘇助理,你是不是跟着老大時間長了,近墨者黑啊,老大是個細節控也是個時間控,下班時間從來不會找我們的,你這是黑到發紫啊……”
後座上的女人像是聽不到他說話,眼睛一刻不停的在車窗外搜尋着。
終于在學院街附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旁邊還跟了個青澀的男孩,兩人牽着狗說說笑笑的,他們行走在路燈之下,茭白的燈光将這一人一狗的身影拉得老長。
“停車!”連沉小哥看着他們的背影,不自覺的甩了一句,林濤小哥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吞得下鴨蛋,“這這這這……老大?!!!和一個男人!!!”
“我沒有看錯吧!”震驚之餘,他伸長的脖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天哪!這到底是什麽驚天大瓜!難怪你這麽晚了都要出來,是不是懷疑老大出軌了,來捉奸的!”
連沉當即就抽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捉奸你個頭啊,下車!”
兩人從車上下來,貓着腰,鬼鬼祟祟的躲在大樹背後,蹑手蹑腳的一路都跟着他們。
連老板一直都注意着前方戰況,而林濤小哥還沉迷于自己發現的驚濤大瓜中,完善着自己的腦洞,“我說我們老大這麽優秀的人,這麽多年連撲上來的女人都沒有,連那麽好的明總監,他都晾了那麽多年,原來是好這一口啊,太不可思議了,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蘇助理,你是怎麽發現老大的異常的,難不成他上次當着全公司同事的面,公然叫你小寶貝兒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然後在日常相處中你發現了?難怪你這一個星期像吃了炸藥一樣,這麽煩躁!”
連沉小哥回過頭一臉震驚的看着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腦洞這麽大呢!”
前面牽着狗子散步的兩個人像是走累了,在一棟教學樓附近找了個戶外藤椅坐了下來。
連沉躲在後面的大樹下,伸着脖子,眯着眼睛,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了,實在是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喂……你說那貨……哪裏比得上我了?竟然還說我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啊?”她這麽一問,林濤也是蒙圈了,“這不能這樣比吧,蘇助理,畢竟從根源上屬性就不同,你也不能怪老大對吧,像這樣情況他也很辛苦的,找到一個人不容易,我覺得你應該成全他,哎,你說老大是在上面的還是下面的?那小子看起來那麽嫩,老大總不可能是在下面的吧!”
你……還下面!連沉小哥氣急敗壞又抽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是白沐主動給蘇蜜發了消息約他出來吃晚飯的,一來是為了把柴柴還給他,二來是因為他說他的朋友在吃了他親手做的蛋糕之後,覺得太好吃了,說他肯定是在外面買的,不像是自己做的,他約他出來,見見他的朋友,好給自己做個證。
只不過他的朋友今天有晚課,他們吃完晚飯之後,說說笑笑,遛了遛狗,等了這麽久。
很快,下課鈴就響了,教學樓裏學生們魚貫而出,白沐的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了,在人群中搜尋着,終于,他好像看到了他要找的人,笑着站起身迎了上去。
人群中跑出來一個甩着長頭發的女生,看見他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白沐!我說了你不用等我的,我這麽晚下課多冷啊……”
“沒事……男朋友等女朋友下課不是應該的嗎?”男孩輕輕揉了揉她的耳朵,“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你就知道那個蛋糕不是什麽女生教我做的了,這條狗狗也不是什麽女生養得狗狗了……”
他牽着女孩走到他的面前,笑語嫣然的給他介紹,“連先生,給您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