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尊師敬長
幾人最終還是跟着蕭繁回了她的住處,一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能有富德的土著作陪,也能省一點中間不必要的波折;二來麽——
蕭繁勾着那枚罪魁禍首的胸針,笑得很玩味,“你們不是房租都交給我了嗎?”
戎唳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不作聲的茲逸,先前他見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手裏沒見這東西,還當是兩人起争執的時候弄丢了;戎先生有自己的矜持,本來如今淪落到賤賣自己身上物件的這件事就讓他難以啓齒,于是便順水推舟地沒有問,如今看來,卻好像還另有隐情。
但他還是沒說,并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茲逸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道:“茲逸,你覺得呢?”
“……嗯?”茲逸好像并沒有料到自己會被詢問這種類似決策的問題,她思考幾秒說,“我都聽您的,先生。……但如果您決定入住,我會保證您和星漠先生的安全。”
戎唳揉了一下額頭,顧忌着還有外人在場,只是暗暗提點道:“你可以不用這麽、這麽……”
黎星漠接他的茬,“茲逸,你既然和我們一起來了,那我們現在就是朋友,還是過命的朋友,沒有必要這樣客氣,我們一起拿主意,互相照應不是也很好麽?”
茲逸又呆了,那種符合神情的、懵懂無知的少女神情又一次出現在她臉上,然而這次被蕭繁精準地捕捉到了,對方還等着他們的答案,“嗯,所以你們決定好了?”
蕭繁的那個哥哥——應當是黑市的主人類角色,也插了句嘴,“我大概是懂了——這位先生,雖然我并沒有什麽立場,但是我妹妹人還不錯,她既然這樣說,就不會再打你們的主意。”
黎星漠也不知道怎麽就對蕭繁這麽看不慣,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說得好像她打我們的主意就能把我們怎麽着了似的。”
蕭繁聽到這句話,猛地笑了起來,她笑眯眯地制止了想要再說些什麽的哥哥,“你們到底去不去?害怕啊?”
“誰害怕了!”
他們跟着蕭繁回到了住處,就在這座大樓往下幾層,蕭繁熟練地刷開了自己的房門,在這個間隙才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對了,我叫蕭繁。”
她回眸笑了一下,“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哥說的是真的;現在名字告訴你們了,就絕對不會再對你們下手,這是規矩。”
戎唳點了點頭,“我是戎唳,實在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覺得你們很有趣。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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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漠第一個走進門,本來做足了看到一室金碧輝煌的準備,結果出乎意料,蕭繁的家裏竟然十分空蕩,甚至比之前黎星漠在普爾的家也好不到哪裏去;除了面積比較大,其他只能算得上是現今宇宙中低水平,他覺得納悶:
這人偷了這麽多東西,都用到哪裏去了?
他忍不住問:“那個……蕭繁?我叫黎星漠,這裏真是你家嗎?”
“廢話。”
“呃……那還挺、挺簡樸的。”
蕭繁被他逗笑了,“怎麽,我難道還要住黃金屋,睡一百層床墊嗎?”
“好了,”她拍了拍手,依次推開兩間客卧的門,“我這兒一般沒人來,你們自己看着收拾一下,我就不招待了。”
“你幹什麽去?”黎星漠在她身後喊。
“掙錢啊,這位先生,我要養活自己的。”
誰信。黎星漠在心裏腹诽,黑市半個都是你的,你還需要出門?但他沒說,睡意又湧上來,讓他感到困倦,他點頭,“哦。”
戎唳從後面适時地攬住了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困了?”
“嗯。”
黎星漠這一覺睡到了晚上,醒來的時候,聽到房間外有人在小聲交談,他走出門,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蕭繁,正在處理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傷口;戎唳坐在她旁邊,茲逸也在,見他出來,三個人齊齊望向他,“吵醒你了?”
“是睡多了吧。”
他走過來坐下,盯着蕭繁的傷口看,“怎麽受傷了?”
蕭繁挺無所謂的,“偷人家東西的時候被逮到了。”
她戳到傷口,皺了一下眉毛,“今天自從遇見你們之後,就沒能開張,你說說你們三個是不是來克我的?”
“不偷不就行了麽?”
蕭繁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不偷了?那我能幹什麽?”
她把手舉起來,給黎星漠仔仔細細地看自己的左手,筋骨流暢,手指修長,平心而論,蕭繁長了一雙很好看的手,“這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蕭繁并不介意說自己的事情,“我呢,從小父母雙亡,沒人管我,要不是長了這一雙手,早不知道死在哪裏了,你覺得偷別人東西惡心,但是不偷,我怎麽活?”
“我并沒有這麽說過……況且,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是,但那遠遠不到我的預期,你就當我是個貪婪的人吧,我們說不到一起。”
戎唳适時插話,緩解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氛,“……對了,蕭小姐,您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工作可以做麽?”
“那很多的,alpha能做的總是很多。”蕭繁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望向一直沒說話的茲逸,“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名字只是代號。”
“人活一輩子,不也就是為了掙得各種各樣的代號嗎?你不告訴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取一個。”
“……茲逸。”
蕭繁小陰謀得逞,暗自笑了笑,卻覺得這個名字說不上來的耳熟。
“那麽各位,晚安,祝大家做個美夢。”
正如蕭繁所說,在這個世界裏,alpha作為頂級種群,擁有其他人所無法企及的優勢,更毋論戎唳自身卓越的條件,故而他尋求謀生十分順利,當天下午,就接到了通知,作為某個課外培訓機構的機甲理論老師,明天就可以開始工作。
黎星漠對此表示高興,但還有一點隐約的失落,他在戎唳上班前,揪着人親了又親,“戎老師,你不是我一個人的老師了。”
汛期臨近,黎星漠粘人且柔軟,就連發起脾氣也讓人覺得可愛,戎唳站在床邊,面不改色地承受這一頓親吻,然後意有所指地道:“黎星漠,只要你想,你會成為我的第一個學生,也是唯一一個。”
“嗯?”黎星漠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他就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因為戎唳的手掌在他後頸腺體處流連,頗具暗示意味地按壓,然後落下一個吻,“星漠,你明白的。”
他的臉登時紅了,像只煮熟的蝦子。
作者有話說:
所以……大家後天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