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我叫安楊。

我是一個固執而矛盾的人,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讓我以後幾乎痛不欲生。

我有英俊的爸爸,漂亮的媽媽,還有一個弟弟。可是這些都不能讓我感覺到快樂,因為我的媽媽不愛我,她從不抱我,也不曾對我笑過。她把她那偉大的母愛,全部給了我那美麗的弟弟。連施舍都不曾給予我一點。

我的身體裏藏着一個魔鬼,它每天都會來騷擾我。要是我沒有弟弟就好了,我不止一次的這樣想着 。

在我六歲的那年,我帶着比我小一歲的弟弟安嚴去了游樂場。那天的人很多,我對安嚴說,“姐姐去買冰淇淋,你站在這別動哦。”

安嚴很聽我的話,即使我對他很兇。因為我是那麽的不滿他占盡了媽媽的寵愛。盡管事實上,沒有他媽媽也不愛我。

等我回來的時候,安嚴已經不在了,我心裏有點着急,想要去找他。可是我卻沒有那麽做,我心裏的那個魔鬼又跑了出來說:“沒有了他,你會生活的更好。”我知道這樣做很不好,我即害怕又有點期待。

我不敢回家,我怕他們都會質問我,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那天我去沈玮家,很晚回到家,爸爸就問我:“楊楊,你弟弟呢?”爸爸用我從未見過的表情問我。我撒了謊,我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後來弟弟是在一個小倉庫被找到的,身上有很多傷,直接被送進了醫院,跟他一起被解救的還有幾個同年齡的孩子。

安嚴受驚吓過度,在醫院呆了半個月才回家。可是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他怎麽被帶走的。

從那以後,我每天都加倍的補償着他,有人欺負他我會第一時間沖出來,經常是渾身髒兮兮的回家。他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我都會給他。我就這樣尋找着安慰自己那矛盾的心。縱容着他的一切,

我也再沒有乞求過一絲母親的疼愛,即使我很需要。

在我七歲那年,院子裏新來了一個孩子,他很漂亮,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好看的,可怎麽都不笑。

我看到過他和許多人打架,血都流了下來。我就在後面一直看着他。

後來的一個夏天,他站在樹下,陽光順着樹葉投射到他的身上,斑斑駁駁。我忽然就鼓起了勇氣,嚣張的問他。

事實上,我早已知道了他的名字,時墨城,這三個字,仿佛魔咒一般,穿插過漫長的年少時光時光刻在了我的心裏,永遠不曾改變,從七歲到二十四歲,他伴着我走過年少、青春、成年以及在國外的無數日夜。

後來,我經常粘着他,我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做作業,事實上都是他幫我做。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他已經高中了。那時我迷戀着那些沒文化的小女小說,看完後,我得出一個結論,時墨城符合所有言情小說男主角的外貌條件。

初中和高中是在一個學校,即使隔着幾棟教學樓,我還是能經常看到他,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成績永遠的年級第一,我時刻關注着他的一切。

可是他總是對別人說:“這是我妹妹。”

我心裏有點不高興,妹妹?只是一個可多可少的妹妹,我以為我們關系很不一般了。

後來,有許多的女生給我信,托我轉交給他。

我總是把那些長的漂亮的女孩的信給撕了,把那些不好看的給他看。

後來每次有人問起他,我都會說:“他啊,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哦。”

後來,他去了大學,雖然不遠,可還是不能經常回來了。送他走的那天我一個人默默的哭了。

我就這樣像個小偷一樣,一個人悲,一個人喜。我甚至不知道他對我有沒有一點想法。唐潇經常對着我說着他的女朋友,好的壞的,聽着我就在想,他會不會也對着別人說着關于我的那些話。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知道,我真的完了。

我問唐潇,跟人表白應該怎麽做?

他一臉驚奇的問我是誰,我只得胡亂的編個理由騙他。

他爺爺走後,他很長時間看起都不好。我去看他,我想安慰他,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語無倫次的說着自己那些事。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他,我會當他的親人,一輩子的那種,簡稱:妻子。

躺在床上時我想,我這輩子就只會嫁給他了,再也不會有人能讓我喜歡了。

得知爸爸死亡通知那時,我在準備考研,安嚴給我打了電話叫我回家。

時墨城給我發了短信說:楊楊,我會永遠陪着你。

爸爸死了,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塌了。

後來,我幫爸爸整理東西,我想留一件他用過的給自己留個念想。然後我就看到那本日記。

如果可以,我打死也不會碰它,好奇心害死貓。

後面的一切都是那麽混亂,我那從小不拿正眼看我的母親,跟我有了人生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後面聞聲感到的安嚴,默默的看着我們走了出去。

安嚴再也不是那個只會躲在我背後的孩子了,我想在我和媽媽兩人之間他很辛苦吧。

我迅速的跟阿墨說了分手,學校退了學,收拾東西逃去了美國。

走的那天,下着細雨。我看着這座熟悉的城市。我沒讓任何人送我,我想一個人走不會至于太難過。

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到機場。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因為這裏有他。

坐在候機室裏,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機場提示登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終于站了起來,向安檢處走去。

“安楊,安楊。”

我聽到了他急切的聲音叫着我,終究還是回了頭,看着他,這個我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想要最後記住他的樣子。一向潔癖的他,此刻狼狽的不成樣子,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順着發梢流到衣服裏。

我努力微笑着,因為他曾說:安楊的笑容能融化一切。

他抱着我的身體,用手捧着我的腦袋,顫着聲音說:“安楊,留下來,不要走。”

我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麽我跟你一起走。”

心裏有一萬分的願意,最終還是掙脫了他的鉗制。他踉跄的後退幾步,臉色一點點的蒼白下去,心也跟着蒼白。

我轉身往前走着,再沒有回頭看一眼。我怕自己再看一眼就再也舍不得。

在美國,我遇見了許多人,可我再也找不到那個相識的身影。

我每天看着周圍上演着怨男癡女的一幕幕,像個局外人一般觀賞者。每個人都知道我有一個中國男朋友。

我思念着那片遙遠的地方,還有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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