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園兒之中,玉簟秋懷裏抱着那蹴鞠正皺眉凝視着。皇上賞賜了蹴鞠,定是他自己喜歡玩這個,自己雖不會踢,可卻想些別的法子……

想着,忽然拿起那蹴鞠來,身子袅袅擺動,長袖廣舒,竟以那蹴鞠為輔,跳起舞來!

既賞了這行子于我,那便想個能讨好皇帝的法子呗~。

樂園兒中,玉簟涼回了房間,只把那蹴鞠放到一旁,又從腰上掏出回來前太監們尋回的笛子,坐到窗邊兒輕輕摩挲起來。自己擅使各種樂器,不比姐姐那裏還需得到人跟前兒才能讓人家知道她善跳舞強些?更比減蘭那裏,還得對方亦擅長詩書方能看出文采來強!再說那柳蔓月,除了張臉還能瞧瞧外,哪裏還有長處同自己相比?

笛聲悠悠,不一會兒從這樂園兒裏頭傳出,飄進了另外三處院落之中。

柳蔓月泡在水中,那蹴鞠這會兒已滾到了梳妝桌子下面兒,帶着那蹴鞠回來後,趁着那宮女太監出去打水的個功夫,柳蔓月便拿那球玩兒了一會兒。

到了這世上後,女兒家能學的東西她倒都是盡學了,只是可以打發時間消磨的東西畢竟還是少些。這蹴鞠她倒是從沒玩兒過,好在上輩子時倒時偶爾湊個熱鬧看看這個杯那個杯的,雖說瞧的只是總決賽,但足球要怎麽踢還是知道的。

這行子是那小皇帝一時腦熱賞賜下來的,自己可要學了這個去争寵?

歪着頭趴在桶邊,任那幾個宮女給自己擦着背,柳蔓月輕輕閉上了眼睛,還是算了吧。雖說能以玩樂來勾搭那小皇帝,可現下那小皇帝到底是個什麽性子還不大明了,還是老實躲在後面兒,瞧着那三個是如何出手,研究分析後再做定奪吧。

同來的這三人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雖說閣裏頭是讓自己四人相互配合着來,可四個人,三位長老,哪裏不能暗中争個高下呢?莫說是三位長老調教出來的,便是似那對姐妹,分明是親姐妹,暗中亦會動些小心思争奪一下呢,何況自己?

到時,使個手段下個藥什麽的都是小意思,便真個把人推到山澗直接殺了都是可能的,還是徐徐圖之吧。

再說……

柳蔓月想着,那對桃花眼又緩緩張開,雙眼微彎——那小皇帝這脾氣鬧的似乎哪裏不大對頭,還需緩緩瞧明白了才好,不然,那可是皇上,真個一句話下來要處死了人,閣裏亦不會插手!

夏日裏的天氣,若是人在京中,必會被那烈日烤得頭暈腦脹,可到了這鶴臨園中,便舒爽得僅了。

柳蔓月手裏持着把團扇,上頭繪着那小橋流水清淡閑雅,兩個宮女跟在身邊兒,正自在那園中轉着。

走着,行着,沒多會兒便到了一處小丘上的涼亭裏面兒,提着裙子坐到了邊兒上,遠遠的,透過那層層疊疊的綠葉兒,正巧能瞧見一處平坦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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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兒再沒擺置花卉盆景,只寬闊的一大片兒,若是平素過來,柳蔓月斷不知道這處是要用做何事的,可這會卻正能瞧見那小皇帝帶着數個小太監正自踢着蹴鞠呢,哪裏還不知這裏的用處?

見着那皇帝正在那處踢球,柳蔓月眉角輕挑,滿是興致的遠遠瞧着。她自是不清楚這會子的人要如何踢這玩意兒,細瞧瞧回去之後自己亦能拿那行子打發時間消遣消遣。

只見小皇帝一人踢着,那蹴鞠在他腳上竟玩出了萬般花樣,或踢、或颠、或前、或後,竟是把這球當成了毽子在踢!

正瞧着,身邊兒那白萱湊過來問道:“主子可要去過給皇上請安?”

柳蔓月聽聞,微微側頭,淡淡瞧了她一眼。見柳蔓月這眼神兒,那白萱忙垂了頭,不敢再做聲兒。

過去?還沒瞧清楚他們到底要怎麽玩兒呢便這般過去?若那小皇帝樂意帶着自己玩還好說,可若是脾氣上來了,指不定就是一陣發落,還是先瞧瞧情況吧。

這邊人不動彈,自有那動的。

小皇帝正在那處玩着,忽見一顆蹴鞠打從另一邊兒滾了過來,微一分神兒,自己正踢着的那個便不知道颠到何處去了。

一個女子低頭追了出來,猛的見着了這些個人,忙站住了,沖皇上微福了福:“妾,拜見皇上。”正是那玉簟秋。

皇上似是因着自己那蹴鞠踢飛了,這會兒子那眉頭已皺了起來,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玉簟秋身上穿着淡粉色羅裙,衣裳輕薄如紗,裏頭妖嬈身段盡顯,那領口亦是低的,雪白的頸子纖細柔嫩,讓人瞧着便想咬上一口似的。

“你在做什麽?”

見皇上問,玉簟秋又微微一福,身上那姿态宛若風擺柳般的:“回皇上話,妾身因着天氣好,正想出來試試昨兒個皇上賜的蹴鞠呢!”

小皇帝臉上不愉之色這才淡了,挑起眉頭疑問道:“你可會玩了?”

玉簟秋輕笑,揚手輕捂櫻唇,挑眼流波的掃了皇上一眼,嬌笑道:“妾身雖會,可應和皇上平素玩的不大一樣呢。”

“哦?”皇帝果起了興致,歪頭道,“莫非你還能玩出旁的花樣來?玩給朕瞧瞧。”

見皇上說,早有那機靈的小太監過去,把玉簟秋落了的那蹴鞠拾了起來,遞到她手中。玉簟秋再輕笑了下,那眼波流轉,好似秋水一般的在皇上臉上一掃,這才接過那蹴鞠,微微擺了候姿勢,便舞了起來。

手中持着那蹴鞠,一會兒似扇,一會兒似帶,或拿在左手,或換到右手,時又在地上拍上一兩下,和着那轉身之姿端得好看。

那小皇帝先是愣了下,随即瞪大了眼睛,訝然瞧着玉簟秋,未曾想,這球竟還真個被她玩出花樣兒來了?!

柳蔓月遠遠瞧着,忽見那玉簟秋跳到了最後,竟把那蹴鞠拿到了右手,順着右臂一路向左滾着,滑過胸口直滾到左手拿住,身子又轉了兩個圈兒方才停在原地,雙腿微彎,滿臉嬌意的沖皇上福了下去。

這姿勢動作,只瞧得柳蔓月眉角輕挑,适才最後那個姿勢便同前世在電視裏面瞧見過的花樣體操中的動作一般,若不是自小便同玉簟秋姐妹在一處,怕是這會兒猛的瞧見,自己也會當她是穿過來的了呢。

再看那小皇帝,兩眼瞪得大大的,顯是被她這一翻舞蹈給引住了。柳蔓月嘴角輕挑,想必這回會讓玉簟秋摘個頭兒了吧,不急,晚些便晚些,這男子一旦開了齋,又是皇帝,日後總得換換花樣兒才成。上頭還有一個太後一個太妃,哪個也不會真個瞧着皇上專寵某女,便是真被一個勾住了心,那兩人也會插手安排的。

玉簟秋跳罷,袅袅立在原地,眉眼輕擡,便見着皇帝那一臉訝然的瞧着自己,臉上笑意再深了三分:“皇上,妾身還有其它舞姿呢,若是于那燈火燭光下賞玩,比現下還能得趣兒呢。”

皇上聽着,那眉角不禁挑了起來,剛欲開口說話,忽的聽到一陣悠揚笛聲遠遠的飄了過來,不禁轉過頭去,對身邊那些小太監們疑問道:“是哪裏傳來的笛子聲?”

一個小太監聽了忙道:“聽着似是打從湖邊兒傳來的。”

皇上皺了皺眉頭,道:“這宮裏又有誰會吹這個了?可有請了戲班子?”

另一個忙應道:“許是這位玉美人的妹妹,另一位小玉美人,那位聽說似是學盡了數十種樂器呢!”

“哦?那便一起去瞧瞧,上回記得她還說會吹什麽蕭來着?”小皇帝輕點了下頭,擡腿便朝那湖邊走去,只氣得玉簟秋面如沉水,懷中抱着那蹴鞠幾乎就要将它擠爆了。

柳蔓月坐在亭中掩口輕笑,旁人還沒争起來呢,這對姐妹便先自己打起來了。

想着,便起了身子,道:“那笛子聲兒聽着可真是清脆得緊呢,咱們過去瞧瞧。”

白萱白雪忙垂首應聲,扶着柳蔓月出了亭子亦是向湖邊那裏走去。

走到半路,便聽着那笛聲已經是止住了,想來應是皇上他們已經到了,又走了一會子,果見湖邊亦有個涼亭,那玉簟涼正手持玉笛子舞着媚眼的跟皇帝那裏回話呢。

見柳蔓月亦帶着兩個宮女袅袅行來,玉氏姐妹臉上皆又沉了二分,原本兩個就已是不愉了,這會兒竟又來了一個湊熱鬧的。

“你怎麽也到這湖邊來轉了?”皇上見柳蔓月過來行禮,詫異問道。

柳蔓月唇挑三分笑,雙目微垂,梨窩輕現,并未似那姐妹一般恨不得把眼睛盯到皇上身邊,應道:“妾身原本在園子裏面随意轉着呢,聽着這湖邊兒似有笛聲傳來,故此過來瞧瞧,未曾想竟遇着了皇上。”

玉簟涼心中緊了緊,自己會的這些家什雖能引着皇上,可同來的這三人哪個一聽便知道是她在吹笛子,想來借機在皇上面前讨好兒占便宜亦是有的。

“呵,可見這笛子聲兒倒是傳的遠,就是不知道到底能傳到園內何處呢?”小皇帝忽的想到什麽,指着身邊幾個小太監道,“一會兒再吹笛子時,你們幾個向園中各處聽聽,看這笛子到底能傳得多遠!”

幾個小太監忙低頭應是,雖說這位主子一時一個主意的,想到哪裏便要到哪裏,可好歹非是那草菅人命的主兒,不過平日裏多跑些腿兒罷了。

說罷,皇上又指着玉簟涼道:“好,你吹吧。”

玉簟涼微愣了愣,臉上微僵,只好應了聲是,把那笛子橫到吹邊兒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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