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不就是拒絕了他嗎

在蕭沁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許嘉言的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響在她耳畔,她有那麽幾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許嘉言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麽含義,依舊保持着優雅合宜的微笑,直到那話在她腦子裏打了幾個轉,毫不留情的批判被條分縷析地拿出來,直直戳進她心裏,她才慢動作一般瞪大了眼睛,慘白了臉色。

她耳畔像是被蒙上了什麽東西,聲音傳過來極不清晰,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但是不知為何裏面的內容卻又讓她無比清晰地感知到了,她一直披在身上的那一層華美的、令人欽羨的外衣被一把扒下來,露出來不堪的內裏。

那是她真心喜歡過的人啊。

就這樣當衆對她發出冷漠至極的指摘!

因為他不喜歡自己,因為他是個心裏變态的同性戀,因為他喜歡的是那個童桦!一個男生!

蕭沁的表情從震驚變成恥辱,變成憤怒,到最後再也無法忍受,在聽見梁子璋那聲“同意”之後忍不住奪門而出。

“你就這麽看着他們欺負我!別人就算了,為什麽連你也說同意!”蕭沁幾乎崩潰,捂着臉痛哭,大聲質問追出來安慰她的梁子璋。

“你和許嘉言不是朋友嗎?他說那種話!他那麽羞辱我!他以前幫我是不是就是為了今天!他到底有多恨我!”

梁子璋心中有愧,輕言細語地安撫她,也難免對許嘉言心生怨怼——即使真的對蕭沁不滿,看在他們的關系上,也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吧!

蕭沁哭着哭着,突然一個極其惡毒的想法從心底滋生出來,被積年求而不得的怨恨滋養,極快地生根發芽,她輕輕喘息了幾聲,今天遇到的場景又不斷在腦海中複現,嫉妒和恨意輕而易舉地摧毀了她的理智,她顫抖着開口了。

“我不就是拒絕了他嗎!那我能怎麽辦!”

梁子璋拍撫她的背的手頓在了半空:“什麽?拒絕……什麽?”

蕭沁止住了哭聲,表現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剛剛不小心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她慌亂地搖搖頭,但是看在別人眼裏,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梁子璋起身就要往回走:“我去找他問清楚!”

“不要!”蕭沁尖叫,她哭得更兇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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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把話說明白!你拒絕他什麽了!”

蕭沁哭得渾身發抖:“他跟我表白……我拒絕了……我只是不想影響你們兩個的關系……”

梁子璋霍然轉身,大步走回階梯教室。

教室裏正在頒聘書,許嘉言站在講臺上正準備将主席聘書交給下一任校會主席,見他走進來便對攝影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走到教室門口打算将聘書遞給梁子璋:“你來頒吧……”

“啪!”聘書被狠狠擲到地上。

“朋友妻不可欺,”梁子璋眼睛發紅,惡狠狠地盯着他,“許嘉言,你是個畜|生嗎?”

整個階教鴉雀無聲。

許嘉言微微眯起眼,扭過頭對幾位校領導和老師說:“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各位領導老師時間寶貴,我們就不耽擱了。你有什麽事,我們私下說。”

這些人确實不願意在這裏耽誤時間,更對小孩子們的糾紛沒興趣,于是紛紛起身退場,但是許嘉言這番作為無異于佐證了蕭沁的話,梁子璋幾乎被氣得昏了頭:“我憑什麽私下說?!就在這當着所有人的面,讓人都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許嘉言莫名其妙,他以為梁子璋是為了他pass蕭沁而生氣,但是話裏話外聽起來都不對勁:“怎麽,我剛剛哪句話說的不對了?”

“你哪句說的都對,”梁子璋冷笑,“但是你沒說是告白我女朋友被拒了惱羞成怒才這麽報複。”

教室裏掀起了軒然大波,留在這裏的都是年紀輕輕好奇心重的學生,不是校會的就是其他組織的負責人,都認識許嘉言,也知道蕭沁和梁子璋的關系,聞言驚訝不已,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童桦坐在後排,身體猛的一僵,但立刻便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梁子璋。

許嘉言看起似乎是最為鎮定的,只是瞳孔微微一縮,其實天知道他內心是怎麽樣的驚駭和茫然,接着他擡頭看了一眼童桦的方向,見童桦正氣鼓鼓地瞪梁子璋,心裏稍定。

“我從來沒喜歡過她,遑論告白。你空口白牙一說,這種髒事就往我頭上扣?不幹不淨的是誰,自己心裏清楚吧?”

站在門口的蕭沁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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