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傍晚,我和伊然我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外面刮着如冰刀死的寒風,呼嘯而至,屋子裏,确是格外的溫暖。伊然手裏抱着奶茶倚在我懷裏,安靜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喬斯,這個不好看,換個臺吧!”伊然扭了扭身子,躺在我的腿上。

“嗯。”我拿着遙控器換了個臺,突然,一則新聞深深的吸引住我的眼球,同時張大嘴的,還有像詐屍一樣突然坐起來的伊然,一臉死灰的看着電視上的報道。

“據媒體稱,戚姿這次在街頭動手打了粉絲,引來衆怒。随即被牽制的,還有最近發了新單曲,人氣高漲的新星伊然。”随即鏡頭切換到許安安的臉上,她帶着大墨鏡,紋絲不亂的解釋道:“這一次戚姿打人,我們向觀衆以及廣大粉絲道歉。其實,戚姿最近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由于最近要發新單曲,而且近期也有很多藝人發了單曲,成績都很好,所以戚姿最近壓力很大。醫生一直再給她服用鎮靜劑一類的藥物,希望她的情緒可以平靜些。只是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反作用,這一次醫生還在調查當中。”

“那關于伊然一事是怎麽說,和伊然有什麽關系嗎?傳言戚姿和伊然的關系并不是怎麽要好!”記者問道。

“那怎麽可能呢?伊然是個很努力的藝人,當初戚姿也是看上她這一點,才邀請她拍自己的MV的。不過,現在大家都忙着發單曲,也沒什麽交流了。”許安安說完,沖着鏡頭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轉身在保镖的護送下走進公司大樓。

我看着嘴唇發抖的伊然,心裏不由一緊。許安安這句話說得很明白,戚姿在任何時候,都是伊然的前輩,想超越她,還欠些火候!戚姿可以成全你,亦可以輕而易舉的滅了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伊然的地位,還威脅不到她。

“伊然……”我剛要伸手摟她,就聽見她的電話響,伊然轉過頭看着我,像是很害怕的樣子,我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說:“沒事,去接吧,有我呢!”

伊然接起電話,只是簡單的幾句,便匆匆挂了電話,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喬斯,我的經紀人說最近風聲緊,要我不要出去,呆在家裏就好。呵呵,我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傻瓜!回去睡覺吧!”我摸了摸她的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腦子裏想的全是戚姿的樣子。

戚姿在這個圈子帶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忍受,到底是什麽才逼得她對粉絲動手!她,現在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斯真的和伊然在一起了嗎?

只是她會幸福嗎?腦子裏想的全是戚姿.....

☆、你的無助

我看着伊然在我身邊慢慢的睡去,心底的不安又再一次被點燃,戚姿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因為我嗎?如果真的是因為我而變成這樣,那我就算被淩遲也不足惜。

翻了個身,我胡亂的扯着頭發,把被子蓋在頭上,直到悶得喘不過來氣才把頭探出來。兩眼冒金星,整個屋子都顯得混混沌沌的,就像發生了地震一樣,不停的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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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不着是嗎?”伊然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把手溫柔的放在我的腰上,鼻尖的氣息打在我的後背上,又麻又癢。

“嗯,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氣。”我起身披上睡袍,拿起放在床頭的電話走向二樓。

“早點回來。”伊然這麽淡淡的一句,讓我頓時挪不開步,她什麽錯也沒有,我憑什麽這麽傷害她?我轉過身,看着倚在床頭沖我微笑的伊然,她的眉間透着一絲凄涼的無奈,我嘆了口氣,又重新爬到床上。

“怎麽不出去了?”伊然驚訝的看着我。

“突然不想出去了,就這麽簡單,你睡吧,我抽根煙。”我勉強的笑了笑,随即點上一根煙,閉着眼睛抽了起來。

“喬斯,抽煙……不好。”伊然把頭放在我的肩膀上,溫柔的看着我。

“我知道,只是……我沒辦法。”我吐了口煙霧,頓時輕松了不少。

“喬斯,你是放不下她嗎?”伊然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還是,你在想今天的報道。”

我知道,這是她在為自己找一個我可以愛她的借口,也是再給我一個臺階下。今天的報道有兩個人,也就是說我有一半的可能是擔心她,是因為她才會心煩意亂。如果是那樣,該有多好!

我沒有說話,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她就這樣靠在我瘦弱的肩膀上,直至再一次睡去,依舊緊緊的抱着我的胳膊。不知抽了多少支煙,感覺真個屋子都泡在煙霧裏,我才罷休,扔下煙蒂,任由她抱着我。這樣平靜的生活終于被許安安那一撥電話所打破,也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還沒等許安安說完話,我挂下電話飛也似的沖出房間,跳上車直奔公司大樓。公路上,我極速奔馳着,劃過一排排路燈,在我看來,它們現在就是連成線的燈管,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在馬路上放肆的飛過,腦子裏只記得許安安說過的那句話,“你快來,戚姿出事了!”

當我氣喘籲籲的沖進工作室的時候,我被坐在沙發上面色慘白的那個人吓呆了!戚姿沒有了往日的驕傲,眼神空洞的像是宇宙間無盡的黑洞,仿佛要把我吸進去,然後一滴都不剩。她白皙的面龐上挂着未幹的淚珠,那種白,沒有了生機,就像一個張幹淨的白紙,添加了幾滴淚水的點綴……

“戚姿……”我忍不住換她的名字,還沒等她回過頭來,許安安就把我拉進了會議室。

我看見所有人都陰着臉,表情凝重,就連一直安靜、定力很強的總經理臉也扭曲着,梁駿恒坐在角落裏,把頭埋進臂膀裏,身體忍不住顫抖着。整個氣氛就像被潑了強力膠一樣,瞬間凝結起來,久久散不去。

“發生什麽……事了?”我努力調整了呼吸,小聲問道。

許安安身子忍不住顫了顫,握緊拳頭,擡起頭定定的看着我:“喬斯,那個人死了!”

“誰死了!”我忍不住提高嗓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下一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帶着擔憂的面容轉過頭,透過玻璃窗去看坐在沙發上那個面如死灰的戚姿時,我內心強烈的的不安即将沖破大腦噴射出來。剎那間,我明白了,戚姿光輝的命運或許就要走到這裏了。

“被戚姿打後躺在醫院裏的那個男孩!半個小時醫院那邊的人打來電話,說他突然死亡,原因是藥物過敏。”許安安咬緊下唇,一字一句的說着。

“這麽說,那就是……”

“嗯,就是這樣。”許安安大概不想聽到我的那句話,直接給我這個答案。

我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戚姿……真的注定要走到這裏了嗎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戚姿,即使這件事和戚姿沒有任何關系,在這個四面楚歌的時刻,戚姿也不能得到周全。可是,監控錄像不是可以錄下全過程嗎?

“對了,監控錄像!”我想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樣興奮的大喊。

許安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別過頭,不再說話。

“已經查過了,半個小時監控錄像都是空白的,醫院的工作人員說不知什麽時候監控錄像發生了故障,馬上找人去修,那個男孩就是在這期間出事的。”助理晴晴在一旁說道。

我的心徹底跌倒了谷底,有人想制戚姿于死地,讓她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沒有了監控錄像,就沒有可查證的證據,無論男孩的死是不是和戚姿有關系,戚姿永遠都解釋不清。很顯然,這就是謀殺!大家都知道媒體明天要對男孩進行公開采訪,到那時,男孩說的話,無論是真是假都決定戚姿在這個圈子的口碑和影響,嚴重的時候還會影響戚姿的發展,所以很顯然,這就是男孩遭到毒手的原因。戚姿為了護自己的名譽,不惜買兇殺人!即使沒有證據,大家都會這麽猜測,因為她是公衆人物,活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內。

我到底要怎麽辦,才能幫到她!

“晴晴,我們去醫院。”我拉着晴晴的手向外走去,路過戚姿時,她不經意的瞟了我一眼,我尴尬的沖她點了點頭,随後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來到醫院的時候,我和晴晴的心情都很複雜,當電梯終于在頂樓打開門的時候,我聽見了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邁着沉重的步子硬着頭皮走出電梯。

“兒子!我的兒子!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對他下如此的毒手!”男孩母親跪在男孩的屍體旁,緊緊護着自己孩子留給她最後的眷戀,她知道,下一秒,孩子就會被周圍的護士推進走廊的盡頭,那個充滿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地獄——太平間。

男孩的父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泣不成聲,看見我和晴晴,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們,沙啞着嗓子大叫:“你們還敢來!還嫌害我們害得還不夠嗎?滾!你們滾!”

男孩母親頓時跳了起來,發了瘋一樣撲向我,用力的撕扯着我的頭發,大喊大叫:“你們還我兒子!你們有錢就可以不拿別人當人嗎?人命在你們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

我站在原地,任由她扯着頭發,比起這些痛,對于戚姿的心痛才是令我窒息的。晴晴拼命護住我,被打了很多耳光,眼淚掉在了我的手背上。也許她覺得委屈,我也是這樣,可是戚姿的委屈和誰說!

我站直身子,用力拔男孩母親推到在地上,怒喊道:“你有完沒完!你這個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喬斯終于開竅了!

知道保護戚姿了,其實戚姿也是很脆弱的!

只是戚姿的命運會如何呢?

☆、陰謀

男孩母親愣在原地,張了張嘴,抱頭痛哭,跪在地上不停的撕扯自己早已淩亂不堪的頭發,男孩父親撲上來抱住自己的妻子,痛苦的吼道:“你這是幹啥?兒子已經沒了,你還要我再失去你嗎?這個家還像個家嗎?他們有錢人就可以這樣踐踏別人的生命嗎,我們去告她們,這世界還是有理的。”

一旁的護士帶着幾分憐憫看着男孩的屍體,慢慢的推進太平間。

晴晴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終于鼓足了勇氣,說:“我們是來談判的,這件事可不可以不讓媒體知道。”

“談判?你們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判,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戚姿害死了我的孩子!就在上個月,我兒子還在和我置氣為什麽我沒有給他買戚姿演唱會的門票!我……”說到最後,男孩母親早已泣不成聲。

我慢慢走上前,平靜的看着此時已經沒有思想的他們,說:“你兒子的死和戚姿沒有關系!是藥物過敏不是嗎?那是醫院的事,你們應該找醫院,不該怪到我們頭上。我們這一次,主要是請你們幫忙掩蓋您兒子已經離世這個事實,再過幾個小時天一亮,大批媒體就來了!”

“你做夢!縱然這件事不是戚姿幹的,也和戚姿脫不了幹系,如果她不動手打我兒子,我兒子就不會住院!也不會…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男孩父親悲痛的大喊出聲。

我閉上眼睛,長吸一口氣。這對夫妻,明顯就是破罐破摔了,如果不是礙着戚姿,我早就對他們不客氣了,我可沒那麽好的忍耐性。只是如果明天媒體知道了這個事實,那麽戚姿的一生就完了。

“那你想怎麽樣。”我用一種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語調說。

“只要戚姿消失在公衆面前,永遠都不要讓我們看見她那張讨厭的嘴臉,我就考慮你的要求。”男孩母親站起身子,目光犀利的看向我。

“這不可能,這是戚姿的事業,也是她的命,況且這件事,戚姿沒有錯。”晴晴沖上前不滿的辯解道。

我把晴晴拉在身後,看着男孩母親雙鬓的白發,那一刻,我突然好想回家,和媽媽在一起,趴在她的懷裏盡情撒嬌。媽媽,總會給我很多包容。我感覺好累,人生就像是一場電影,只不過我的人生比電影要苦。如果這次我可以護戚姿周全,我的心就可以得到一些解脫。

“如果我自斷一指,是不是可以解除你對戚姿的恨意,你是不是就可以答應我說的話,從此對這件事只字不提。”我睜開幹澀的眼睛,看着所有人膛目結舌的表情,慘淡的笑着,“是不是?”

“不行!喬斯你瘋了嗎?他們根本就是瘋子,現在哪有什麽意識!”晴晴拉住我,焦急的大喊。

男孩母親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平靜,悠悠的說:“你為什麽這麽做!”

“為了讓你們心裏好受些。”我心口不一的答道。

我說了謊,我不敢告訴她們我為了護戚姿周全,為了保護她。我現在是她什麽人?有什麽資格這麽做?只有這個理由,才算得上勉強一些。

男孩母親臉上浮現一絲輕蔑的笑容,像是一把利劍,直戳我的心窩:“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做,你算是什麽東西,你能代替戚姿?”

我飛快跑到推着工具車從消毒室出來的護士面前,一腳踢翻工具車,滿車的手術刀噼裏啪啦的散在地上,被燈光晃得耀眼……我迅速撿起一把手術刀,慢慢走到男孩母親面前,舉起刀:“但願你說話要算數!”

“喬斯不要!”晴晴帶着哭腔大喊大叫。

一旁的小護士也被吓傻了眼,呆立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我看見男孩父母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或許他們只是覺得我說說玩而已。我伸出左手的小指,如青蔥般修長、如白玉般細膩,下一刻,它就會和我分開,然後鮮血淋淋的掉在幹淨的瓷磚上……

突然感覺,我是害怕這一刻的,握着刀的右手不停的顫抖,我額頭的冷汗順着蒼白的臉頰滴了下來……突然,一個刺眼的白光一閃即逝,我驚得把手裏的手術刀掉在地上,在空蕩的走廊發出清脆的響聲。

“喬斯快走,有狗仔跟蹤我們!我們中計了!”晴晴最先反應過來,拉着我的手向外跑去。

等我們到樓下停車場的時候,我看見狗仔鑽進一輛白色面包車駛向公路,情急之下,我松開晴晴的手,跳上黑色轎車車頂,踩着無數的車頂到達了我的車前。

“回公司等我!”我沖還在發愣的晴晴大喊一聲,直接鑽進車裏。

一路上,我幾乎把油門踩爆,在公路上呼嘯而過。當我終于看見面包車的身影時,有加快了速度,那輛面包車像鬼魅一樣忽快忽慢,突然,它轉了個彎,溜進了小胡同。我猛打方向盤,踩住剎車,剛要拐彎,就發現後面一輛車尾随而來,情急之下,我只好調轉方向,撞到了路邊的護欄上。

一股強勁的力道讓我的頭撞到玻璃上,鑽心的疼痛頓時襲遍全身,我拼命保持清醒,還是暈了過去。

這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在這裏,我又一次回到了童年的那個夢。我松開小女孩的手,穿着粗氣大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咯咯笑出聲,眼睛彎的像是午夜的月牙,大聲說:“我叫戚姿!”

“你說什麽?”我驚訝的大叫出聲。

面前的女孩仿佛瞬間長大了,一頭金色的頭發,臉上帶着寧靜的笑容,沒有了童年的無所畏懼的稚氣,在她的身後,我聽見有一大群人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戚姿!戚姿!”

戚姿挽住我的脖子,把臉貼在我的胸前,輕聲說:“喬斯,從前來不及告訴你,我叫戚姿。”

當我伸出手想要抱住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像泡沫一樣,逐漸散開,那些在陽光下五顏六色的泡沫,我用手指輕輕一碰,就破了!這些全世界比生命還要脆弱的東西,就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懷念嗎?可是,這些最後也會破碎,不是嗎?

“戚姿!”我無力的大喊,周圍寂靜的狠,沒有一絲回應。

“戚姿!你在哪裏!我是喬斯!”當我喊道嗓子都啞了的時候,無力的癱在地上,泣不成聲。原來得不到的失去,也是這麽的痛,那麽得到後的失去,是不是可以讓人去死了。

我感覺到一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壓的我喘不過來氣,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伊然正趴在我的身上,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在我帶有消毒水的病服上……

作者有話要說: 喬斯這是真的愛上了戚姿了嗎?

還是只是出于對戚姿的愧疚!

伊然陪在她的身邊,聽着她喊別的女人的名字,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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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重要

我咽了咽口水,盡力讓嗓子可以濕潤一點,能發出聲音,整個頭都暈暈沉沉的,一直有想吐的感覺,僅存的意識告訴我,我出了車禍,幸運的是,沒有死。

“伊然~~”我無力的叫喊出聲。

伊然突然停止了哭泣,猛地坐了起來,眼睛紅腫着,看見我睜開眼睛,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喬斯你醒了!”

“嗯。”我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右臂一陣疼痛讓我不得已的躺在了床上。

伊然摸了摸我的額頭,輕聲說:“你別動,你的右臂骨折了,你都吓死我了!”

我伸手把她的眼淚擦幹,苦笑一聲:“傻瓜,我這不是好了嗎?幹嘛哭的那麽傷心。”

伊然沒有說話,沉默的低下頭,那一抹凄涼與落寞落在了我的眼底。我怎麽可能知道,她的眼淚是因為這個躺在病床上她最愛的女人,在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在喊別的女人的名字。

“伊然,你怎麽了?”我看伊然不說話,心裏泛起一絲不安,難道我喊出了戚姿的名字?“伊然,我昏迷的時候有沒有……”

“沒有!”伊然果斷的拒絕道。

“我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我就是知道,你想要對我說的話,我都知道,因為我愛你!”伊然語調中藏着一絲酸苦,轉而化作輕松的笑容,“喬斯!我去叫醫生,你在這乖乖躺着。”

我答應了,腦子裏突然浮現戚姿的影子,她,現在怎麽樣了?我到底昏迷的多長時間?沒過多久,醫生給我做了全身的檢查,說暫時沒什麽問題,只需要在住院觀察幾天,病情穩定後就可以出院了。

“還要住院?住幾天?”我不甘心的問道。

“當然要住院,你撞到了頭部,導致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還好傷的不嚴重,不然後悔都來不及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飙車都不要命了。”醫生皺着眉嘟囔着。

“醫生,你說清楚,誰飙車了?我是工作,你……”突然,我感覺到腦袋上像壓着千斤的重物一樣,頭暈眼花,胃裏一陣翻滾,忍不住吐在地上。

“喬斯!”伊然匆忙跑到我身邊輕輕拍着我的背,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着拳頭。

醫生搖了搖頭,無奈的走了出去,臨走前丢下一句:“把病房打掃幹淨!”

“嗯。”伊然應了一聲,轉身拿起礦泉水遞到我嘴邊:“來,張嘴,喝口水!”

“其實……你可以回去的,伊然,你回去吧!”漱完口,我躺在床上看着伊然收拾着地下肮髒的嘔吐物,長長的秀發垂在耳側,白皙的臉上透着一絲微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你就那麽讨厭我嗎?”伊然平靜的說,仍然沒放下手中的拖布。

“不是這樣的,你是藝人,我怎麽能讓你做這種事,現在是什麽樣子,照顧我,你又不是我的保姆?”我有些抱歉的說。

“可是你是我最愛的人。”

“伊然……”

“好了喬斯,換個話題吧,說說你想問而又不好意思問的事,比如……戚姿!”伊然放好拖布,坐在床邊,拿起蘋果仔細的削了起來。

“為什麽是戚姿?”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因為你昏迷的時候一直的喊着她的名字,所以,她比我重要是嗎?”伊然看我一直不說話,苦笑着把蘋果遞到我的手心,“喬斯,其實我早該知道的,只是一直不甘心而已,我害怕。真的,我真的害怕,我怕我說出來,你就離開我了!這幾天,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卑微的屈指可數。我犯過錯,但是那都是因為我愛你你知道嗎?”

伊然犯過錯?而且是因為我?到底是什麽事,讓她一直記在心裏,久久不能釋懷,我看不到戚姿和我的距離,也看不見伊然為我的付出。

“伊然,過去的事我不想提,我也不想騙你,既然當初留在你身邊,我就想好好的經營這一份感情。只是,我是戚姿的員工,做這些事,只是出于對她的愧疚,如果她真的是因為我……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我把蘋果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平淡、無味。

“所以你就要切斷自己的手指來幫她嗎?喬斯,你還是那麽傻,你為她做的這一切,不是幫她,而是害她!”伊然握住我的手,接着說:“你出車禍的那天,媒體到了醫院,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警方調查了這件事,初步認定為謀殺,戚姿……被帶進了警局,就在今天清晨。”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響,像炸開一樣,額頭的冷汗不停的滲了出來,也就是說,戚姿是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如果明天清晨她走不出警局,那麽就很難擺脫她謀殺他人的嫌疑了。

“我要去找她,幫我辦出院手續!”我不顧全身的疼痛,扔下蘋果,就要下地,下一刻,伊然緊緊的抱住我,聲音顫抖着:“喬斯,你到底要傷害自己到什麽時候,你想讓我怎麽辦!喬斯!”

我顫抖着伸出左手抱住伊然,眼淚不争氣的落了下來:“我能怎麽辦……”

“喬斯,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你知不知道。你拿着刀的那張照片,已經被刊登在報刊上了,所有人都懷疑你為了保全戚姿的名聲,而去威脅受害人的家人。警察在你昏迷的時候,已經來過兩次了……”

也就是說,這是命中注定的,誰都逃不出這場浩劫!這是一個精心的計劃,也是一張很大的網,撒網人不惜一切代價,要置我和戚姿于死地,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會是……那個男人嗎?

“伊然,我昏迷的時候,有誰來看過我。”我問。

“只有晴晴來過,許安安說公司已經亂成一團了,所以只讓晴晴自己來了。”伊然慢慢松開我,回答道。

“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警察一會還會來的,到時候,我是一定要去警局做記錄的。等我走後,你去找喬雨斤。”

“你說什麽?找誰?”

“找喬雨斤,我的……和我有血緣關系的那個男人。”

我真的是說不出“爸爸”兩個字,這兩個字,在我和媽媽流落街頭的時候就從我記憶中抹去了。現在,只有他能幫我了也只有他才有資格幫我們。如果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設計的,那麽早些攤牌也好,不至于傷害到更多的人。我們的債,是時候該算一算了。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兩個警察走了進來,行了個禮,命令道:“喬斯,請和我們去趟警局做個筆錄,你放心,我們很快就帶你回來,不會耽誤的太久的時間。”

伊然不安的靠在我身邊,緊緊攥住我的手。我扯了扯嘴角,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要受到傷害!

那麽最先愛上的是戚姿還是喬斯呢?

請大家多多評論,和我一起想象兩人的發展......

☆、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十一月的風像刀子一樣鑽進了我的身體,凍的我瑟瑟發抖。當一片冰涼落在我的臉上時,我擡起頭看着泛白的天空,下雪了。快到警局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接飄落而下的雪花,冰冰涼涼的,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

“喬斯小姐,請快走,我們礙着您的身體狀況,所以要快去快回。”警察在我身後催促道。

“嗯。”我應了一聲,随即加快步伐,快步向裏面走去。

來到三樓的審訊室,我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出戚姿的影子,可是她在哪?

“戚姿呢?”我忍不住問道。

“她在裏面。”警察指了指不遠處的審訊室,光滑的大門,遠遠看去就像是密不透風的強,讓我瞬間喘不過來氣。

推開審訊室的門,我看見戚姿在對面的房間裏坐着,頭微微的側在牆壁上,金色的頭發遮住了一半臉頰,眼睛輕輕地閉着,睫毛偶爾顫動一下,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她比從前更加憔悴了,看到如此安靜的她,我的心像撕裂般一樣散開,痛的無法呼吸。

“請坐吧!”年輕警官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坐下後,他們就開始了無休止的問題,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只記得戚姿的憔悴的模樣和她從前傲嬌的神情,此時,任何東西在我眼裏都不重要了。那一刻,我恍然間明白了,我,是愛她的。當我能坦誠的面對這一份愛情的時候,她已經被折磨的滿目瘡痍、面目全非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戚姿的樣子在我腦海裏存在了多久,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喬斯小姐您先回去吧,可能是您頭部受傷的原因,無法好好的配合我們的工作。”

“哦,好的。”我漫不經心的回答,突然間想到了什麽,提高了嗓音“那戚姿呢?”

“她……”

“她什麽她,你們這群廢物,說什麽警察,就是狗屁!這件事和戚姿根本就沒有關系,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不就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嗎?”我憤怒的把椅子踹到地上。

“請你冷靜。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如果我們不帶她回來調查,別人就會認為我們徇私枉法,到時候她不是更麻煩了!”

“我去你媽的!少和我來這套,你們想的什麽我能不知道?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這群狗,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的好看!”

“你……”

“喬斯,你在大叫什麽?”身後響起了飽含滄桑的聲音,渾厚而有力。他,來了。

面前怒火中燒的年輕警官訝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喬……喬警督,您怎麽……來了?”

喬雨斤笑着走到我前面,看着我受傷的右臂皺了皺眉,轉而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年輕警官:“呵呵,小張啊,這病人既然要做語錄,我們就要到醫院去,這樣把病號帶到警局來有些不妥吧!”

“呃……是是是,您說的對!”張警官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顫抖的抓起桌上的杯子遞了過來,讪笑着說:“您喝水!”

“呵呵,喝水就不必了!這丫頭脾氣壞的很,打擾之處,多多見諒。也是我這個做爸爸的沒盡到應有的責任!”喬雨斤面不改色的一邊喝着水,一邊說着讓所有人都膛目結舌的話。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要走,現在就離開,另外我要帶着戚姿一起離開!”我忍着頭痛,努力使自己平靜。

喬雨斤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點了點頭,臨了還不忘丢下一句:“在外面等着我!”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到處都呈現了白皚皚的一片,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路旁的松樹都挂上了精美的樹挂,雪花顫顫巍巍的落在上面,逐漸落在大地,融化……

我和戚姿站在空蕩的雪地,她的臉上寧靜而美麗,現在的我,頭上還綁着紗布,一定好看不到哪去。就這樣一直僵持着,我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絲入骨的寒意,戚姿的嘴唇也凍的發紫……

“戚姿,我們……”我率先打破了此時的尴尬,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只是希望能開個頭,然後她會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心裏的話。

可是戚姿沒有回答,也沒有問,只是靜靜的看着我。調皮的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轉眼間化成水從她眼角慢慢的滴落,她深邃的眸子輕輕的顫了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喬斯。”

“嗯,我在呢!”我迫不及待的回答道。說真的,我現在對她充滿了期待,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觸動我心裏最深處的那個地方。

“你和伊然怎麽樣了!”她捋了捋散在兩邊的長發,靜靜的注視着我。

“我們……還好!”我不敢看她的樣子,心底的失落如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襲來,為什麽她要和我提起伊然。

“哦。”她低下頭,瞬間又把頭擡起來,神色中帶着黯然,“喬斯,我的藝術生涯就走到這裏了!它的生命,在這一刻走到了盡頭!”

“所以呢?在別人都還沒有放棄的你的時候,你就要放棄自己嗎?”

“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那個人,現在那個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就是多餘的了。喬斯,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我們之間,毀約的那個人是我。至于合同,我有時間的話會給你送過來。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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