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必須要結婚
第70章 大婚(中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近期嚴打,還好作者君X冷淡,一路清水到現在( ̄◇ ̄;) 乾元殿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難得衆人集會,侍女、侍從成群出入,服侍着不同身份的大臣、貴胄及其家眷,衛兵把手森嚴,偌大無比的燈籠挂在大殿前,一排橘紅的宮燈點亮通往各個地方。
大殿內的高臺上,歌姬在器樂的伴奏下,唱着歡快的曲調,舞姬衣着清涼,婀娜多姿的舞動着,時不時一個跳躍,飛揚起如雲的水袖。大殿外,則更是熱鬧,進不了大殿的賓客們,把乾元殿前的廣場坐得水洩不通,為了方便他們娛樂,籌備部門還特意搭起了戲臺,請了戲班子,入了夜的景象更為壯觀。
“恭喜烨王!賀喜烨王!”
“恭祝百年好合,長長久久!”
給大家敬酒,免不了受到一些祝福。朗寅釋在朗雷錦的陪伴下,一桌桌跟大臣、貴戚們喝酒,轉完兩輪,已是有些微醺。她一直在控制着酒量,盡可能漏些、撒些,最後又不得不在老八朗雷錦的掩護下,偷偷把酒換成了水。
“哎,大家可以了,要給七哥留點意識,回去陪陪七公主啊。”朗雷錦幫忙攔着來勸酒的人,“七公主可是金枝玉葉,總不能讓人家等着吧?怠慢了七公主,你們哪個擔得起責任?”
朗寅釋松了口氣,對朗雷錦的幫助感激不已。
此刻,乾元殿的衆人都盡興宴飲,很是熱鬧,可想到墨子幽一個人在鳳起殿等候,怕是冷清,朗寅釋就無心流連酒局,只想盡快脫身。
重臣、貴族們紛紛起哄的笑了起來,“王爺這心思,怕是都在這洞房花燭夜上頭呢,哪還有心思陪我們這些糙漢子喝酒呀!”
話雖如此,他們都收斂了三分,在新婚夜灌醉新郎雖然是個傳統,但灌醉七公主的新郎的,可得有十足的膽量。
“諸位大人,多謝體諒,那寅釋先行告辭,各位盡興!”
朗寅釋正打算開溜。
“慢着,”九皇子從一邊走來,促狹的笑了笑,“七哥怎麽喝這點就走,大家都是在為誰慶祝?怎麽能少了主角?今兒大婚,七哥多喝兩杯也無妨,七公主會體諒的,沒準,還能給洞房助助興呢。”朗蘇烈說着,露出邪氣的笑容。“來人,上酒!”
“是啊是啊,”喝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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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推脫不下,朗寅釋不得不又陪着喝了一輪。
酒過半巡,大殿裏已是歪七倒八,朗寅釋終于找到機會抽身。
想起墨子幽該是等着急了,她拎着大紅喜袍的下擺,一路在宮中小跑,猛不丁撞上一群從禦膳房過來的小太監們。小太監們拎着食盒,沿着牆邊站了一排。
“哎喲,對不起王爺,是小的瞎了眼……”一個小公公慌裏慌張的抱着食盒,給朗寅釋連連道歉,就差磕頭了。
“無妨。”朗寅釋拍了拍衣襟,瞧見他手裏的食盒開了半邊兒,裝得是些糕點,黃的、赤的都有。
“都是些什麽糕點?”宮道上燈火通明,朗寅釋駐步問道。
“這是桂花綠豆糕,這是酥皮千層餅,這是馬蹄糕……都是要送去乾元殿的。”小太監一一解釋。
糕點都雕刻成了花瓣的形狀,擺盤很是精致。
朗寅釋看了看,提過小太監手中的食盒,“這一盒就給我吧,你們去吧。”朗寅釋說道。
不等小太監回應,他已是轉身往鳳起殿而去。
小太監們愣了愣,面面相觑,“乾元殿不是這個方向……”
诶,這大婚上,怎麽新郎官先溜了?
一路健步如飛,終于到了鳳起殿外的路口,隐約能看到正殿裏的燈火。
朗寅釋剛舒了口氣,“小釋”,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讓他一愣。
回頭望去,黑暗浮現出一張臉來,正是朗康轍。
這個點見到朗康轍似乎并不意外,但似乎又有點不合時宜,總歸哪裏怪怪的。
兩人面對面而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朗康轍被削爵後,他們已有數月未見,朗康轍閉門不出,他被升為攝政王,其中的關系多少有點尴尬,更何況,今夜她正要迎娶的,也是朗康轍最愛的女人。
未等朗寅釋作出反應,朗康轍便打斷了他的思考。
“小釋,三哥有話要跟你說。”
朗康轍似乎早已有準備,沉聲道。
天朗宮廷內湖岸邊
內湖在皇宮的南邊,每年端陽節時,內湖上都會舉辦龍舟賽。晚上沒什麽人來,沿岸很是安靜。
兩人迎着水面而立,湖中小島上是茂密的樹叢,在水中倒影,一波波是銀光招搖。
朗康轍:“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要說什麽。”
“說實話,我不清楚。”
朗寅釋坦白道,她并不願猜想朗康轍的心思。
“呵,你豈會不知?今天墨兒大婚,我怎麽能不來看一看?”朗康轍輕描淡寫一笑。
“你——去見了她?”聽聞他言下之意,朗寅釋心頭有些怒意湧上來。大婚當晚,自己的新娘就被別人騷擾,憑誰都會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
“是。我去見了她。”朗康轍回答,毫無顧忌的望向朗寅釋,“沒經過攝政王的同意,是我不好。不過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跟墨兒說明。”
話雖如此,朗康轍臉上絲毫沒有道歉的意味。
朗寅釋皺起眉頭,“你都說了些什麽?”
“你說呢?”朗康轍笑道。“為了避免某些誤會,有些事情不得不挑明啊……好在墨兒是個識大體的姑娘,她縱使再憤慨,也不會聲張,所以你大可放心,你依然可以僞裝着身份高枕無憂。”
“你!”明了朗康轍的所指,朗寅釋驚愕之餘,心中火起。看見朗寅釋有些憤怒的眼神,朗康轍忍不住嘲諷。
“怎麽?着急了?”朗康轍繞着朗寅釋走了兩圈,上下打量着她。
“奇怪,你這麽在意墨兒,難不成你對墨兒有什麽非分之想?”朗康轍說着,眼中因疑慮而變得陰晴不明。“也不知道父皇為什麽要賜這麽一門荒唐的婚事,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你是女兒身似的。”
朗寅釋忍耐着,沉默不語。
“對了,說來,咱們家也是有這種血脈的。母妃不就是一個有違天倫之人嗎,為了西陵的明姨,連好日子都不願意過了,非要去送死……小釋,呵呵,你不會想步母妃的後塵吧?我的好、妹、妹?”
朗寅釋只覺額上的青筋跳了又跳,一口氣上到胸口,許久又逐漸緩下,她斂了眉眼,壓制住內心的沖動。
“三哥突然來訪,是想試探我,還是要挖苦我?身為女子,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麽?!”
“好!既如此,我就把話挑明了。”見朗寅釋毫不客氣,朗康轍也不再兜圈子。
“如今你和墨兒是名義上的夫妻,你如何積累自己的勢力,我不管,但有一點——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墨兒,你斷然不可有分毫染指,也絕不可對她有任何念想!否則,別怪三哥翻臉無情!”朗康轍眯着眼睛沉聲道,言語裏是赤、裸裸的威脅。
“任何人,但凡觸碰我朗康轍的底線,我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朗寅釋的臉色很難看,兩人間的氛圍一時如墜冰點。
“呵。”半晌,朗寅釋輕笑了一聲。
“三哥好像在威脅我?”
看向朗康轍,她目光如炬,仿佛洞明一切,不急不慌道。
“三哥認識七公主也很久了,怎的對她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七公主的心,要交給誰是她的選擇,此事任何人都無法勉強。三哥如今是想問我要一個什麽保證?”
“三哥不如直說,你想聽什麽答案,我便說什麽答案,好叫你聽了放心!”
朗寅釋臉色平靜到甚至有些冷淡,她語氣冷硬的把話撂給朗康轍。
“你——!!”
月光下,只見朗康轍的臉蒼白一片,從青到白,又從白到青。他怎麽忘了,這家夥雖然沉默寡言,卻從來都是個硬茬子。
“哈,哈哈哈……好!好啊小釋,你果然是長大了,不一般,不一般!”朗康轍大笑起來,眼神卻是銳利得令人發慌,一種森然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大笑一番後,朗康轍先行緩了語氣,仿佛剛才的火、藥味已然忘卻,“你我畢竟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連着筋,鬧得不開心着實沒必要。”
“今日三哥來,不是想為難你,而是有求于你。”朗康轍緩和了語氣,“憑你現在的身份,照顧好墨兒不難,你不會做不到吧,小釋?”
朗寅釋冷哼一聲,權做應答。
“那好,三哥就當你默認,放下這顆心了。”朗康轍點頭而笑,“小釋啊小釋,”他沿着湖岸走了一段,轉身背對着水面,在月光下,整個身影宛如披上了一層鋒利的銀邊。
“世間萬物皆有道。”朗康轍悠悠道,言語裏似乎有幾分誠懇的溫度。
“人活在世上,有些東西是你的,有些東西不是你的。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縱使占據着也會失去。”
“這個天朗,就要變天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三哥勸你一句,到了無能為力的時候,記得到三哥身邊來。不管怎麽說,你永遠是我的親妹妹。”
……
平靜的湖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兩人瘦長而冰冷的身影。
鳳起殿內殿
布置溫馨的寝殿裏,紅燭高懸,燭影掩映在金絲帷幔上,放大成明明滅滅的光斑。茶幾上擺着一柄鑲了寶石的如意稱杆,旁邊灑滿了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
“怎麽還不回來?這都過了一個時辰。”端正坐在婚床前的墨子幽,終于忍不住扯下紅蓋頭。她晃了晃腦袋,感覺沉重的鳳冠快把脖子都壓斷了,忙碌了一整天,連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揉着發酸的肩頸,墨子幽吩咐道。
“青蕪,你去看看乾元殿進行到哪一步了,若是有人來,記得通知。我好把這蓋頭再給蓋上。”墨子幽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她可不想真的規規矩矩在這裏坐上好幾個時辰,那豈不是得渾身酸疼?
反正沒人看見,不如自在些好。反正小寅也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
“好的,主子。”自家主子,真是什麽時候都不愛這些規矩。青蕪捂嘴笑,一邊應着退了出去。
青蕪甫一離開,墨子幽便在屋中随意走動起來,見茶幾上擺着“棗生桂子”,她不由神情微妙,啼笑皆非的挑了挑眉。
不一會兒,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咦,青蕪這麽快就回來了?”墨子幽好奇,走過通廊,打開殿門,“那邊怎麽樣了……”
話音未落,只見墨子幽美眸圓睜,無比詫異道,“怎麽是你?”
大殿外,朗康轍一襲玄色衣衫立着,英挺俊朗的臉龐上,是頗有幾分凝重而失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