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脫險

作者有話要說:

從上個月起,作者君就開始忙畢業論文,可能要持續到十二月份。剛好更文處于倦怠期,容易帶入負面情緒,所以特意延更了一陣。最近稍微空閑,狀态還行,會繼續更新的。

這章還有些小毛病,回頭再改。  她覺得呼吸逐漸開始變得沉重,眼前缭亂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難以應對,十八羅漢以一種邪乎的佛門陣法圍着她轉,甩起的袈裟仿佛某種障眼法,穩如銅鐘的變幻着腳步,向他逼近。

他們拿着銅杵,相互配合着,如鐵索般把她困在中央。出家人不能使用利刃,可銅杵并未有分毫遲鈍,羅漢的力氣奇大無比,銅杵尖銳的邊緣刮過處,便是一道鋒利的血口子。朗寅釋讨教了兩回,便不得不小心提防。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被這陣法困死,持續的消耗,無疑是自尋死路。她必須得保存精力。羅漢們似乎知道她的意圖,輪流進攻不給她絲毫喘息時間。朗寅釋曾讓他們吃過大虧,他們有所忌憚,想憑借最少的力氣,将她困住。

若是這些羅漢一對一跟她打,三個都不是她一人的對手,可如今這些羅漢六人一組,分成三組輪流進攻,三面夾擊,只讓她顧頭不顧尾,處處受敵,光防守就用盡了所有注意力,不禁心煩意亂起來。越是心煩,越是不得脫身,如此消耗下去,便是絕境。

朗寅釋覺察到自己因些許煩躁而氣息不穩,她深深吸一口氣,周身頓時揚起白色的真氣壁壘,氣流如利劍射出,将羅漢們擊退三米開遠。

避開羅漢并非求得擺脫,而是為了換來了思索的時間,朗寅釋沉心定氣,略一思考,雙目緊閉,憑着靈敏的五感感受着羅漢們靠近的步伐。

有了!朗寅釋睜開眼睛,注視着羅漢們的步伐,找準了其中的規律。

每六個人當中分別有着不同的站位,必定有人力量強,有人力量弱。若是拿自己的力量與最強的人相抗衡,難免會受到其他人的夾擊。同理,若是針對那力量弱的人下手,才有可能率先突破陣法,化轉劣勢。

朗寅釋調動起十足的力氣,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她邁開步子,雙目精光四射,如閃電般風馳電掣的高速移動起來,暗念“詭影迷蹤步”的口訣,貼着羅漢們的身前飛速移動,行蹤捉摸不定。

在這狹小的範圍內,她揮起長劍,密密麻麻的鋪開,每次循環十二步,便向那相同的幾人搏殺而去。她心意已決,劍招狠厲,不留餘地。

如此三圈下來,羅漢大陣突然出現了一些松動。

朗寅釋立在中間,受了一些傷,手臂與肩膀在不經意間就開了花,銅杵刮過她的肩頭,尖銳的刺破她的皮肉,溫熱的血氣伴随着痛感傳來。可是由于太過專注,她幾乎沒有察覺到那隐隐的鈍痛。

“是時候了!”朗寅釋心中默數三下,手頭真氣彙聚成銀藍色的光暈,她揮劍灑出一道氣芒,大喝道:“破!”

瞬時,三個羅漢被逼出了陣法,踉跄向後倒去,胸前鮮血噴湧,只覺渾身力氣頓消,未待說上一句便軟軟倒下。朗寅釋的速度太快,等羅漢們察覺出異樣,已然太晚。

陣法一破,其他人便再也不足為懼,朗寅釋冷喝道,“散兵游勇,膽敢妄為!”

她奮力躍出,劈手奪過一柄銅杵,神龍擺首,掃開兩人,右手持劍貫穿一名羅漢胸膛,反手則把銅杵揮舞起來,如長矛般投射而去,帶着氣芒的銅杵如同長了眼睛似的,追着兩名羅漢而去,将其一并擊退。下一秒朗寅釋松開手中武器,一個就地翻身,避開人群。雙手如勾,如虎嘯龍騰,緊緊鎖上一人的脖頸,雙臂中積蓄已久的內力宛如千斤墜下,“啊——”,那羅漢慘叫一聲,歪倒下去。朗寅釋一掌将他推出去,迎面撞上其餘的羅漢。

眨眼間,羅漢們便七倒八歪,見朗寅釋已然旋身上前,手中再次拎起了劍,羅漢們一個個面露驚色,向後退去。

“受死吧!”朗寅釋怒道,想起鳳栖閣慘遭不測,蘭溢澤屍骨未寒,眼前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這些人正是天朗混沌不安的原因之一,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她再無任何同情,銀藍色的氣芒從四周流散過來,萦繞在她的周身,雲層仿佛受了她的號召般,從四面湧來,林間的溫度一時驟降至冰點,冷冽的風從樹木間吹起。

朗寅釋的瞳孔中浮現銀光閃爍,浩蕩猛烈的真氣瘋狂侵蝕着眼前的一切,令她的衣衫在狂風中飄蕩,沙塵大得令人睜不開眼,“——雪暗凋旗!”

劈山裂谷般的力量席卷而來,雷霆陣陣,從雲層裏呼嘯而下,炸開一道又一道的深坑,數道雷電劈倒了林子裏搖擺的樹叢,朗寅釋拿着一把宛如被賦予了神力一般的銀劍,沖了過去。高高舉起的劍刃令人膽寒,她迎風一指,大殺四方。只見彎月般的氣芒掠過,羅漢們宛如攔腰被狂風吹散的蘆葦,在風中暴裂了身形,跌落在四面八方。

正此時,一道聲音如銅鐘傳來,穿透了朗寅釋周身的屏障,震得朗寅釋太陽穴突突直跳。

慧能從人群後出現,魁梧的身形直逼朗寅釋面前,森然冷冽的氣息,直入骨髓,見他來勢洶洶,朗寅釋連連退後,避開他的鋒芒,詭影迷蹤步打了好幾個盤旋,這才險險避開了慧能的法杖。

“朗寅釋,你還想殺光我的羅漢不成?”慧能怒火中燒,臉色慘白,吓人得緊。

“好一個詭影迷蹤步,可惜你還沒有用到位!”慧能冷笑,擡手變掌為拳,只見那拳頭竟然氣流騰騰,溢出金色的氣浪,朗寅釋只覺被什麽東西一勾,差點站不穩腳步。強烈的氣壓朝着她襲來,如碾壓萬物一般,要将她釘在原地,撕碎殆盡。慧能以極慢的速度,将這一拳慢慢打出,每推進一分,朗寅釋便更覺呼吸困難。

她掙紮不得,被巨大的力量,一步步壓彎了腰,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動彈不得。她用了大半力氣,內力正是不濟。只覺背上仿佛背着那傳說中的五行山,稍有不慎,就要落入萬劫不複。那力量持續襲來,壓迫着她胸口氣血翻湧,朗寅釋“噗”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覺得五髒六腑都快被壓碎了。

骨頭因顫抖而發出“咔咔”的聲響,停止流血的傷口又溢出鮮血來,腳下的黃土都逐漸下陷。

“啊——”朗寅釋痛苦的吼了一聲,強行催動最後的一點內力,抵抗這外在強勢的力量,維持着身體內外的平衡。一時間,她調動起銀藍色氣流,與慧能的金色真氣相互抗衡,金色氣流如鳳凰火勾,渴望吞噬一切,銀色氣流如振翅雄鷹,激昂前行,朗寅釋向上一點點站起來,撬開慧能的強壓,扛到一個時候,她振臂一推,一個側身躲了出去,只聽身後“咔嚓”一聲,那粗壯有兩人寬的大樹,竟然從上到下劈裂開來,緩緩向後倒去,“轟”!升騰的塵土,令人忍不住連連咳嗽。

“不錯,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武功,實在難得一見。”慧能見她安然無恙,不禁有些意外,這招“千重山”用了他五成的功力,世上能承受得人,不會超過十個,想不到朗寅釋愣是生生抗住了。

慧能不禁有了兩分惜才之心。“你若肯繼承我的衣缽,老衲倒也可以考慮饒你不死。”想起自己年事已高,羅漢們又被朗寅釋盡數毀滅,慧能不由說道。

“嘁”,朗寅釋從塵土裏爬起來,渾身骨頭像要裂開般生疼,她無法站穩,只能半靠在倒了的樹幹上,俊臉上沾了灰塵,倒也有幾分落魄的潇灑意味。

“繼承殺人越貨之人的衣缽,本王還不如死了算了。”朗寅釋咧嘴,擦了擦嘴角的血,她輕蔑的一笑。雖然肺腑受損,氣力頓失,可人反倒是越發淡然。

慧能聞言變色,眼中溫度瞬間化為烏有,“想死還不容易?老衲這就送你上西天!”他轉眼就到了朗寅釋面前,擡手向朗寅釋頭頂劈去,朗寅釋瞅準時機就地一滾,險險避開一擊,憑着最後一點力氣,向林子裏躲去。只是還沒跑開幾步,只覺一陣冰冷的氣息,鎖住了她的喉嚨。

“想跑?”慧能陰森如閻王的臉出現在她身後,伴随着這句話便是一陣劇痛傳來,肩胛骨已然被狠狠捏碎,朗寅釋疼得冷汗直下,咬住了自己顫抖的牙關,沒有發出聲音。“倒是塊硬骨頭,老衲打斷你的腿,看你往哪兒逃!”慧能發了狠,擡手一甩,将朗寅釋筆直砸向對面的大樹,朗寅釋來不及反應,硬生生撞上樹幹落下,只覺五髒具碎,鮮血從喉頭直湧,趴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來。

慧能緩步走了過去,“可惜你這身骨架,先天太弱了些,不然,練個二十年,倒也可能讓老衲刮目相看。”慧能拎起朗寅釋,就像提起一只弱小的動物。“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他一腳踩上朗寅釋的膝蓋,看似輕巧,卻正卡在了關節上,讓朗寅釋臉色漲得通紅,疼得面目扭曲。

“你不是挺能跑嗎?怎麽不跑了?”慧能森然的面皮上,帶着鄙夷的冷笑,又加重了些力氣,試圖硬生生踩斷朗寅釋的膝蓋。“你倒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不教訓教訓你,老衲難咽這口氣!”朗寅釋疼得笑出聲來,忍着痛苦擠出一句,“哈哈!可惜不管在哪兒,你都只是條……供人使喚的喪家犬……憑你……也配教訓本王?”她現在只是慶幸,當初墨子幽沒有落在慧能手中,若是這些苦頭,讓墨子幽也盡嘗一遍,那樣她又如何能舍得?

“死到臨頭,還嘴硬!”慧能起了殺心,他捏緊她的脖子,将朗寅釋高高吊起,朗寅釋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了紫紅色,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嬌俏的身影穿過,撞開了慧能。

“王爺小心!”那人擡手一把藥粉撒了過去,慧能猝不及防受了襲擊,袈裟一裹退開了三丈遠。湛凝上前扶起了朗寅釋,冷豔的臉龐凝重非常,“快走,王爺!快走!”

朗寅釋撐起幾近麻木的腿,跟着她踉踉跄跄的向着林子裏跑去。

“我用了三倍劑量的‘蝕骨散’,但只能拖住他一小會兒。”湛凝匆忙的向朗寅釋解釋道,從枝條密布的雜亂樹叢穿過,她攙着朗寅釋跌跌撞撞的前進。“王爺,有句話,湛凝不得不跟您說。”朗寅釋壓抑着氣血翻騰的胸口,努力擡起了頭。

湛凝面容冷清,正看着她的眼中飽含濃烈的情愫,一雙美目淚水漣漣。“湛凝從未想過要背叛王爺,我無法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辯解,但是王爺,您救了我一命,湛凝發過誓,無論如何都要還了您這個恩情!”

“湛凝只請求,王爺不要忘了湛凝,就好!”她說着,來不及擦拭淚水,擡手将朗寅釋向前一推,自己掉頭迎向了來時的方向。

“王爺快走,洛大人和陳管家就在前邊,公主還在等着您,天朗也離不開您,您一定不能有事!!快走!!”

朗寅釋想攔住她,經不住急氣交加,說不上話來,倒是一張嘴,便噴出一口血來。頭腦發沉,眼前發暗,她原地晃了晃,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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