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假少爺對對碰(二)
警察帶走小男生之後, 很快問出了緣由。
這倆人是葉遠流一個狐朋狗友給他準備的“驚喜”,至于鑰匙,則是葉遠流之前給的。
而那莫名其妙的“甜酒淋浴”, 是葉遠流之前把套房內的火災應急裝置改造的取樂裝置, 連通了廚房那邊的酒罐,體驗酒池肉林的奢靡。
饒是陸迦都不得不佩服葉遠流玩得花,把滅火裝置裏的水改成酒,真是嫌自己活得太安寧。
兩個小男生哭哭啼啼地被警察帶走。哭笑不得的警察知道這是葉家的公子哥, 警告了幾句,并讓葉遠流将滅火裝置盡快改回來也走了。
只留下被酒澆了一身的陸迦和周沛海。
周沛海遭了這無妄之災,臉色已經鐵青, 繃着臉就要走。
陸迦想着周沛海這次是真的被牽連, 順口問道:“要不洗個澡換個衣服再走?”
現在是十二月, 天氣已經很冷, 周沛海這樣出去肯定得凍感冒。
而周沛海用實際行動表明他寧願感冒也不想和陸迦多相處一分鐘。
陸迦看着周沛海離開的背影, 無所謂地聳聳肩, 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愉快地躺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 陸迦揉了揉因為宿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閉上眼睛準備睡一覺。
系統忽然問道:
【這次你不打算改變周沛海的命運?】
陸迦閉着眼睛道:“他有什麽需要我改變的?”
比起上一個世界的秦非恕, 周沛海雖然對葉遠流的報複比較狠,但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有原則的好人, 和謝晝的感情也不錯, 只要避開墜崖的那次危機, 可以說是人生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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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有些困惑:
【你不是要跟總系統對着來麽?】
“對着來也不代表我事事跟它較勁。”陸迦冷笑一聲, “打蛇當然要打七寸, 只針對總系統最關鍵的點就夠了。”
陸迦睜開眼睛, 看着天花板上的華麗吊燈,心裏有句話沒有說出來。
其實還有一點……要改變周沛海的劇情,就要頻繁和周沛海打交道。
陸迦看到周沛海,不知為何總是莫名想起秦非恕。
明明相貌不同、世界不同,對他的态度也截然不同,但陸迦還是依稀會從周沛海身上發現秦非恕的影子。也許是因為“男主角”這個角色的共性。
陸迦說不上自己對秦非恕到底是什麽感覺。
是一時新鮮?還是被秦非恕纏得沒法?
陸迦承認他有些好感,但他不知道算不算愛情。
若秦非恕沒死,他在大周待上幾年,這絲好感或許會随着新鮮感的消散而慢慢褪色,讓急着去往下一個世界的他徹底放下。
但秦非恕先他一步死了,還是替他擋釘死的。
和壽辰宴上那次宛如小孩子打鬧的刺殺不同,釘點的襲擊是真的能對陸迦造成致命威脅。
易碎的萌動被死亡封印,釀成陸迦現在難以抹去的懷念。
正因為如此,陸迦才更不願意和周沛海見面。
……
A大的專業課由各學院分別教學,但公共課采用走班教學,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去哪個班上課。
陸迦出現在教室裏時,好多學生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畢竟葉大少除了泡妞之外什麽時候會來上課?
當然,迎接陸迦的不只是驚訝的眼神,還有幸災樂禍的竊竊私語。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中,周沛海和葉遠流這對真假少爺的身世在學校私底下流傳甚廣,很多對嚣張跋扈的葉遠流早有意見的人都在等着看葉遠流的笑話。
陸迦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個口罩戴在臉上。口罩夾層中的薰香片恰到好處地隔絕了這些惡意的臭味。
他掃視教室一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拄着拐杖走過去坐下來,敲了敲桌子:“謝晝?”
謝晝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受,相貌偏文雅清秀,也不像其他人一樣惡意四溢——不過他依然一臉嫌惡地看着陸迦:“葉少,你受傷不好好養傷嗎?”
陸迦挑眉:“想你了,來看看你。”
謝晝無語,嚴肅地道:“葉少,我說過幾次,我是直男。”
陸迦笑眯眯地道:“那可難說。不過我今天來不是找你談感情的,想問你點事。”
謝晝詫異地道:“什麽事?”
陸迦掏出手機:“A市的懸崖,你喜歡哪一個?”
謝晝:“……?”
……
陸迦和謝晝說話的當口,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
謝晝擡頭,吃了一驚:“沛海?你生病了?”
周沛海戴着口罩坐下來,低聲“嗯”了一聲。他露在外面的眼眶有些青黑,容色帶着明顯的病倦。
陸迦看了周沛海一眼,早有預料。
這麽冷的天淋成那樣出門,不感冒才怪。
謝晝關心道:“吃藥了嗎?”
周沛海帶着鼻音悶聲道:“下課去校醫院。”
“我這有熱水。”
周沛海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氣頭上,坐下之後連一個眼神都沒往陸迦這邊瞥。
謝晝有些茫然地看看陸迦和周沛海兩個人臉上的口罩,吃驚地問:“怎麽回事?”
他知道周沛海這幾天住到了葉家,結果今天就看到兩個人一起戴上了口罩!
陸迦來認清了謝晝的樣貌便達成了目的,懶洋洋地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他拄起拐杖剛往前走,桌子底下忽然伸出一只腳,隐晦地踢中他的拐杖。
陸迦微微眯眼,眸中黑焰輕輕跳躍。
失了平衡的拐杖瞬間恢複正常,穩穩地點在了地上。那只腳一震,随着一聲抽痛的悶哼快速縮了回去。
一只手伸過來,攙住了陸迦的胳膊。
陸迦側頭,和周沛海擰緊的眉頭對上。
那只腳試圖踢倒陸迦拐杖只發生在課桌下面,只有陸迦和身邊的周沛海看到。周沛海雖然厭惡葉遠流,依然本能地想要攙扶住即将摔倒的陸迦。
只是陸迦的拐杖穩穩當當,周沛海的行為就像是主動上去抱住陸迦。
陸迦看了眼周沛海扶着自己的手,輕輕挑眉。
周沛海臉色又黑了些,快速放開陸迦。
陸迦轉頭看了眼後桌上一個閃爍的視線,冷笑一聲,沒說話直接走了。
倒不是他大方,只是那人被他的力量反震,腳怕是得腫幾個月,剛好也嘗嘗走路得拄拐的滋味。
……
陸迦離開之後,謝晝才回過神,不無擔憂地問:“沛海,到底怎麽回事?”
總覺得今天的周沛海和葉遠流都怪怪的。
周沛海把目光從陸迦背影中收回來,沉默片刻,搖搖頭:“沒事。”
謝晝知道周沛海的性子,沒有繼續追問,只道:“昨天的資料我幫你帶來了。”
周沛海點點頭。
謝晝繼續低頭翻書等上課。
過了一會,他忽然聽到周沛海問:“胸口隐痛是什麽症狀?”
謝晝一怔,專業知識在腦袋裏快速過了一圈,随後反應過來,驚訝地道:“沛海,你胸口難受?是不是熬夜太多了?”
周沛海皺眉片刻,不知為何又向門口看了眼,隔了好一會,忽然收拾書:“我有點難受,去校醫院開點感冒藥。”
謝晝想了想,主動站起身:“你感冒了,我去幫你拿吧。”
謝晝和周沛海都很好學,這門公共課的知識都記得差不多了,來教室只是習慣,跷課影響也不大。
周沛海揉了揉太陽穴,沉吟片刻,點點頭:“麻煩你了。”
……
陸迦離開教學樓,幾個人頓時擁了過來:“遠流,你又去找謝晝了?那小子也沒長多好看,這麽鬼迷心竅的。”
另一個人笑道:“倒不是謝晝多好看,關鍵不能輸給姓周的窮逼啊!”
“葉少的氣場和能耐,是那個指望攀上高枝變鳳凰的鄉巴佬能比的嗎?”
幾個人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
陸迦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幾個家夥。
這些人在原著裏是葉遠流身邊的狐朋狗友,說是“攪屎棍”一點問題都沒。雖然平日裏都可勁兒捧着葉遠流,但只是把葉遠流當冤大頭,慫恿葉遠流搞了不知道多少惡心事,還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等葉遠流真的出了事,他們一個跑得比一個快,回踩葉家向周沛海送透明狀一個比一個狠。
哪怕就眼下,這些殷勤笑着的人內心想看笑話的也占了大多數。
陸迦順手從路邊花壇裏摘了一朵臘梅。
這幾個人越說越起勁,甚至有人提議道:“咱們不如想辦法幫葉少整整姓周的。”
“好主意!給他搞點違禁品,還怕他不被開除?”一個人擠擠眼,“我剛好有點渠道可以進好貨,就差葉少擔保了。”
“哈哈,那用在他身上真是浪費了!”
幾個人讨論了好一會,才發現陸迦一直沒有說話。
“葉少,你怎麽興致不高?”一人好奇,“這梅花有什麽好聞的?”
陸迦扯掉一片花瓣:“比你們好。”
“哈哈,葉少?”
陸迦丢開臘梅,冷笑道:“我和周沛海的事,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這句毫不留情的話當即冰住了氣氛。幾個纨绔子弟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驚訝。
一個人試探道:“葉少,看你說的,你的事不就是咱們幾個的事?”
“你們是什麽貨色,也配管我的事?”陸迦拐杖向前一點,“借我的名頭搞違禁品?都給我滾!”
幾個人被陸迦這麽罵,臉皮都有點受不住,同時也在心裏驚訝今天的葉遠流不知道抽了什麽瘋。
脾氣暴的一個當即就開口:“葉遠流你是不是瘋了?”
随後被另一個人拉了一下,悻悻住嘴。
最開始說話那人勉強笑道:“葉少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咱們先讓葉少一個人靜靜。”
說完幾個人互相拉扯着離開。
陸迦嗤笑一聲。
人家謝晝看到周沛海戴口罩都知道關心一句,這幾人一點都沒有關心葉遠流的身體狀況。
他撐了撐拐杖,忽然側頭看了一眼。
謝晝擰着眉從柱子後面繞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