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增援衛俊:憨娘子今年也才十九……

“難……”

楊瑛剛想說“難道不是”,結果才說了一個字,便見衛俊站了出來。他抱拳作揖,道:“袁公莫要動氣。我家先生是擔心曹公安危,關心則亂罷了。”

袁貞冷哼了聲,面色稍好,“罷了,我也不與你一介女流計較。這樣吧,我送你三千石糧草,借你三千兵,你這便去汴水應援子慎吧。”

“多謝袁公。”

衛俊彎腰行禮,拉了拉楊瑛道:“先生,袁公也不易,三千石糧,三千兵已很多了。”

楊瑛知衛俊聰明,雖不知他為何阻攔自己,但還是聽從了他的話,拱手作揖,“多謝袁大哥!”

袁貞什麽話也沒說,只端起了茶盞。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楊瑛退了出來。走了沒幾步,便忍不住罵道:“這群龌龊的東西,只顧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我看這盟軍長不了,吃棗藥丸!”

“等我見了大兄,一定要告訴他,袁本褚就是這麽對他的!”

曹順憤憤道:“還說什麽好友,哪有好友會将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

“先生。”

沉默半晌的衛俊忽然道:“諸侯的心思您應該知道。”

他望着楊瑛,一字一句道:“說是讨董,其實都在謀私。謀私利者又怎會在乎大局?能要來這點兵已是不錯了。”

楊瑛氣勢頓時一洩,“我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想着多少總要講些情面,可哪裏想到……”

她想到其他諸侯,不由自嘲一笑,“如此說來,袁本褚還算厚道了,其他人直接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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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明白就好。”

衛俊道:“如今我們也有了五千兵馬,可一戰了。”

楊瑛想了想,便點頭,“行軍打仗之事我不懂。衛大哥你是行家,這五千兵馬便交由你,你去救大兄吧。”

衛俊愣住了。

“我才來你麾下,你便将兵馬交給我?”

楊瑛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過你。”

頓了下又道:“咱們這便回去準備,我跟你們一起去。”

一絲暖流淌過衛俊心間。他在常山郡雖有些名氣,但因只是普通百姓,出了家鄉以來,處處因門第碰壁。而今,卻有人願意将幾千兵馬交給自己,這份信任……

宛若刀刻般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他望向楊瑛,抱拳道:“屬下定會助先生救出曹公的!”

“不可!”

話音才落,曹順便喊了起來,“先生要怎麽安排兵馬我無意見。衛兄弟的本事這兩日我也領教過了,為人也是信得過的。但是大兄走時有交代,哪怕我們都死光了,先生都不能有事。戰場刀劍無眼,先生,讓衛俊去,您不能去!!”

“你們都死光了我還怎麽活?”

楊瑛搖頭,“你別忘了,我是大夫,我也有我能做的事的。行了,你別勸我了,這就回去準備,今日連夜出發!”

“先……”

“莫要多言!”

楊瑛的口氣嚴厲了起來,“如果你還把我當自家人的話!”

曹順閉上了嘴。他知道,他是勸不住了。

他望了衛俊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的:你可要保護好先生。

衛俊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抱拳道:“那屬下這就去點兵。”

“去吧。順哥,你跟我回去準備糧草。”

“是!”

五千人自然不可能都跟着去應援,畢竟家裏這多東西也是要有人看着的。楊瑛留下了五百兵,又将這些日子騎車獎勵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吩咐人打包後,便沖曹順道:“家裏就交給你了。你放心,衛俊勇猛不下封冼,不必擔心我。”

她頓了頓,又道:“倒是諸侯心思多,我怕我走了,他們會刁難你。”

“先生放心。”

曹順緊握着自己的刀,眼露兇狠,“他們膽敢來,我便敢殺。五百兵,五十匹馬也足夠咬下塊肉來了!”

夕陽西下,夜色來襲。吃完營中最後一頓晚飯,楊瑛帶着四千多士兵,連夜出了大營,直奔汴水而去。

汴水離着酸棗有三百裏路,如果策馬急行,也要十來個小時才能到達汴水。可問題是,馬是不可能連續十個小時都在急速前行的。而且,他們四千多人也不是人人有馬。

事實上,加上從公孫昝那兒忽悠來的五百匹馬,他們一共也只有七百多匹馬。而且這七百多匹馬也不都是用來騎人的,裏面還有許多是馱馬。而且,袁貞那老摳也不可能将強兵借她,挑撥來的士兵一大半都是新兵蛋子和老弱。

如此,行軍速度就慢了。楊瑛盡管心急,但她也知道,哪怕士兵不抵觸急行軍,但他們的體力也是跟不上的。為此,她只能一邊騎着車,一邊跟衛俊商量,“衛大哥,不若你先帶500騎馬前去應援……”

“不可。”

話還未說完,衛俊就否定了這個方案。

“前線來報,圍困曹公的是封冼主力,都是兵強馬壯的北涼兵。我等若分批應援,便如給油燈添油,此乃兵家大忌。”

他側頭望向楊瑛。夜色濃稠,唯有火把照明。楊瑛的車有燈,不用油,不點火,甚是明亮。這份明亮将她周圍的黑暗稍稍驅散,略顯英氣的側臉在燈光裏顯出了幾分柔弱。

這個時候,她不再像軍營裏那個爽朗的楊瑛。*黑夜将她的堅強剝奪,白淨的臉上透出了焦慮與疲憊。

衛俊這才想起,這個在盟軍裏擁有“赫赫大名”的憨娘子其實也才十九歲。十九歲的人生不過剛剛開始,她自小養在深山,不曾見過人間疾苦。如今兄長被困,還能能保持鎮定,安排求援已是相當了不起了。

若換了一般婦人,怕是只會哭喊,而做不了其他。

想到這裏,衛俊便放柔了聲音,道:“先生不必焦急。俊已仔細研究過戰報,待出了酸棗,夜深時,會派出三人前去報信。”

“對,對,要報信的。”

楊瑛就是個軍事小白,說真的,她這會兒還真有些六神無主了。劇情裏沒發生的事發生了,她真怕曹肅因為她挂了,那什麽都完了。

“被困的人得有希望,才能堅持得更久。”

她喃喃自語着,自我安慰,“雖然大兄心志堅毅,但是被五萬大軍圍困,自己又損兵折将,一定也會慌的吧?要報信,要報信的。只是,我們要怎麽進去?”

衛俊臉上透着自信,“放心,封冼一定會放我的人進去的。”

“???”

楊瑛一頭霧水。

啥意思啊?

見楊瑛側頭望過來,兩個眼裏寫滿了迷茫,衛俊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反是問道:“先生,騎了快兩個時辰了,累嗎?不若回馬車上去歇息回。你一個姑娘家,長途奔襲怕是吃不住的。”

“我還好。”

楊瑛搖頭,“我的體力可比你們這兒大多數的男兒都好。你放心吧,我堅持得住。”

相處幾日,衛俊也只這姑娘主意極大。見她堅持,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點了點頭,“前面就該到原陽縣了。大軍過境,必是會驚擾當地官府。咱們不進城,繞道走,免原陽縣裏有人會反水。”

楊瑛點點頭,“這個我不懂,都聽你安排。”

“既如此……”

衛俊道:“等會兒你便去馬車上睡一會兒。因為我打算直接去武陟縣,取道新密縣,直接從後方攻擊封冼大軍後方。”

楊瑛眼前一亮,“妙啊!出奇兵攻其後方,必大亂啊!”

“不過我們也因此要多走三百裏路。”

楊瑛搖頭,“我雖不是很懂兵法,但也知用兵之道在于一個‘奇’字。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我既已将兵馬交給你,那你便是主帥,你說怎麽做便怎麽做。”

衛俊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帶着一絲遲疑地問道:“先生……為何如此信任俊?”

楊瑛笑了起來,“我說了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跟公孫昝要了你,自然是聽說了你的過人之處。既有過人之處,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可俊出身貧民,連寒門都不是。先生将幾千人馬交我,就真得一點不擔心我帶着人跑了嗎?”

“常山衛俊義薄雲天的話可不是我說的。”

楊瑛笑了起來,停下車,道:“吃點東西休息下吧。”

“好!”

軍隊停下修整,楊瑛讓*人把餅幹發下去。狗系統最近真得很乖巧,自打到了酸棗後,亂七八糟的東西少了,只獎勵一些吃的和藥品。

她囤積了不少泡面、幹面以及餅幹面包等。這些東西她都出來了,而藥品醫療用具則被她都裝進了空間裏。

騎行滿一千公裏、五千公裏、一萬公裏時,空間又分別進行過升級。如今她幾個空間加起來已經有三百立方了,能放的東西不少。她将一些重要的書籍、醫用器具、藥品、錢都放進了空間。除此之外,還在空間堆了一些糧食和衣物。

這些東西都比較重要。要真失敗了,依靠着這些東西還是能東山再起的。

坐在地上,拿出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吃了幾塊蘇打餅幹後,望着黑暗的前方久久,忽然道:“一個人的出身是不能選擇的,但是一個人走什麽樣的道路卻是可以選擇的。”(注1)

她側頭望向衛俊,微微一笑,“這是我們那的一個大賢說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一個人的品德好壞不是以出身來論的,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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