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給我打楊瑛: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時間好像停滞了一般。
嘀咕了一會兒的楊瑛漸漸就沒了聲音,直接睡着了。
她睡得倒安心,可衛俊就難受了。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心愛的女子靠在自己身上,哪可能無動于衷?
他不知自己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将楊瑛給抱了起來,用自己的披風将她完全包裹住後,緩緩走出了包間。
樓下的士兵見了,當下便明白是什麽事了。
定是玉貞先生喝多了。
衆人不由發笑。玉貞先生總說自己酒量好,可現在看……
完全是吹牛嘛!
當然,笑歸笑,先生的名節還是要保護好的。*立刻将馬車牽來,讓衛俊把人放上車後,才問道:“将軍,先生喝了多少酒?”
“三杯。”
噗!
士兵們死死咬着唇。不能笑,不能笑,吹噓自己海量的先生三杯就倒了。
衛俊也是無奈。
楊瑛這家夥是不是對酒量好有什麽誤解?再想想她說的那些話,便是臉燥得厲害。什麽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就這麽想占他便宜麽?
臉上臊得厲害,可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再想想她那計劃,他眼眸又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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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貞的計劃會不會太長了?兩年?要他看,再過兩月就能去跟主公提親了。早點将人娶回家也好安心些,省得被人惦記。
楊瑛醒來時,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腦袋,迷瞪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靠着衛俊睡着了?
想到這裏,她便笑了起來。當時醉是醉了,但也有點意識。就看衛俊坐在那兒,那薄唇微抿的模樣感覺被帥到不行,便趁機借着酒醉放肆了一把。
誰讓他已經是自己男票了呢?趁機占點便宜應該也不算道德淪喪吧?
對了!
她猛然起身,跑去找自己的包。
衛俊親手做了一把梳子給她,她得好好收起來。長這麽大,還是頭次收到來自男朋友的禮物呢。
她這邊一有動靜,外面的綠豆便跑了進來,“姑娘,你醒啦?快,來人,掌燈。”
屋內的黑暗很快被驅散,楊瑛坐在等下,仔仔細細地看着手裏的木梳。木梳上并沒有任何雕刻的花紋,但是梳子打磨光滑,一點毛刺都沒有,可見打造之人的用心。
她歡喜地拿着梳子翻來覆去地看,然後發現這梳子上并非一點雕刻的痕跡都沒有。在木梳尾端的手柄上,上面刻了兩個字:瑛俊。
楊瑛望着這兩字,心裏被甜得不行的同時又好想笑。
瑛俊?英俊?哈哈,自己跟俊哥名字都這麽搭嗎?
綠豆與紅豆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總覺姑娘這樣好花癡啊……
“綠豆,紅豆。”
正想着,就被點名了。
楊瑛拿着木梳在兩人面前晃着,“看見沒?這梳子。綠檀木,俊哥親手做了送我的。”
“恭喜姑娘。”
紅豆姐妹倆行禮,“這是好事要将近了吧?”
楊瑛道:“自然是好事。”
說着又癡癡笑了起來,“俊哥英俊又能打,要是我跟他相處下來合适,我就讓他去跟兄長提親。”
紅豆抿嘴笑了起來,“姑娘為何一定要考驗俊哥?俊哥的人品有目共睹的,何不直接跟少君提親?”
“難道是因為聘禮?”
綠豆忽然道:“說起來……少君發的俸祿并不多,且俊哥還要給姑娘當護衛,而姑娘你從來沒給過他俸祿啊。”
楊瑛卡住了。
是了。
我好像從來沒給衛俊發過工資?
曹肅舍家反董,雖這一年多來情況略有些好轉。但要養這多兵,管這多人的吃喝嚼用,還要接濟難民,其實也是很艱難的。因此,從他到下面所有将*領、謀士的俸祿都很少。
初創嘛,艱辛點也是能理解的。可現在被綠豆這麽一提醒,楊瑛才猛然想起,衛俊可是做了兩份工作,但只拿了一份工資,自己這好像疏忽得有點過分了……
想了想,便道:“明天就給他補上。”
“可姑娘你自己也沒俸祿啊。”
紅豆道:“那些錢可都是你的私房錢啊。”
紅豆明顯帶着打趣的意思,但楊瑛卻聽不出來,反是認真地道:“他給我當護衛自然得我發俸祿,不能讓人白幹活了。綠豆,謝謝你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一直沒給俊哥發過俸祿。你去打聽下,典維的俸祿多少,俊哥給我當了快三年護衛了,我一次性給他發足了。”
“喏……”
紅豆兩姐妹從楊瑛屋裏出來,對視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
姑娘這是思嫁了嗎?這麽急着給俊哥發俸祿?怕沒錢來下聘?
“你去打聽下,典維俸祿多少。”
笑過後,紅豆便道:“其實問問曹順就行了。”
“嗳,我這就去。”
綠豆笑嘻嘻的跨出院子,哪成想,衛俊卻是迎面走了過來。
“你家姑娘醒了嗎?”
“醒了醒了。”
綠豆道:“奴婢這正準備去給姑娘找點吃的。”
“我給你家姑娘做了鲫魚蛋羹,酒醉後吃這個最好。勞煩綠豆姑娘,将這蛋羹轉交給玉貞。我今日晚上要巡城,待明日再來看她。”
“喏。”
綠豆又返回了院子中,笑着道:“俊哥真是貼心,又給姑娘做了湯。姐姐,你拿去給姑娘,我去打聽事情。”
“嗳,你去吧。”
紅豆接過湯,送到屋裏後便道:“姑娘,俊哥給您做了您愛吃的鲫魚蛋羹,快起來吃一點吧。”
“俊哥來過了?”
楊瑛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人呢?”
“說今晚要巡城,他明日再來看你。”
紅豆說着便将小案幾端到楊瑛跟前,“姑娘,俊哥對您真是太好了。”
“這是自然。”
楊瑛望着蛋羹,忍不住眯起眼,一臉得意地道:“我對他也好啊。紅豆你看,俊哥的手藝真好。這蛋炖得真光滑,跟鏡子似的。”
紅豆抿嘴笑,“是是是,俊哥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姑娘,您啊,抓緊了。奴婢可聽說,他家嫂嫂呀一直在操心他的婚事,一直找姑娘跟他相看呢。”
“什麽?”
楊瑛手頓了頓,有點焦急地道:“他一直在相親?”
“那倒沒有。聽順公子說,他都拒絕了。不過他父母早亡,全賴兄長不棄、嫂嫂不嫌才養到這大。都說成家立業,不成家如何立業?俊哥今年也有二十二了,他兄嫂如何能不急?”
紅豆道:“姑娘,再相處個半年差不多就行了。您跟他呀,都耽擱不起了。”
本以為這樣說,楊瑛會有點想法。哪裏曉得得知衛俊都拒絕後,楊瑛的焦慮一下就沒了。她吃着魚湯,道:“既然這樣,那就把這個當作對他的考驗吧。與其将來變怨偶,我情願現在*多了解下。”
紅豆:……
六日後,負責押送糧草的士兵與民夫回來了。與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前方的捷報。通過挖地道的方式,曹肅成功的攻破了青州,并俘虜了二十萬青州兵!
捷報傳來,整個兖州城都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日子盡管還很貧窮,但是百姓從曹楊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如今曹肅大勝則意味着,兖州與青州将正式完全落入曹肅手中。有這樣仁慈的主公來當家,百姓怎能不歡呼?
百姓們很快樂,而楊瑛這邊卻是很緊張。這多士兵投降固然是好事,但也會給後勤帶來很大壓力。青州城裏已沒糧,許多白巾軍甚至拿百姓當糧食吃。曹肅殺了一批這樣的人作警示後,便讓送糧隊回來報信,讓她趕緊再送一批糧食過去。
去年陳留大豐收,加上之前開墾了不少荒地,其實他們的存糧是很多的。但如今不光要管二十萬投降士兵的吃喝,還得管青州百姓的吃喝,楊瑛算了算系統這邊給出的所有存糧,感覺還是有點勉強。
沒辦法了,只能再去外出購糧了。除此之外,這個冬日也不能閑散下來。兖州青州的水資源也很多,老辦法,再組織人去鑿冰取魚吧。
而她也得再拿一批現代物資出來去倒賣。她親手寫了封信給孫冊,然後将信交給曹真,道:“真哥,無論如何你都要将信以及這些東西親手交到孫冊手上。”
頓了頓道:“眼下這形勢,哪怕糧價高一些也能接受。”
曹真抱拳道:“小妹放心,我定将糧食帶回來!”
送糧的、買糧的紛紛出動,而楊瑛也得不到片刻閑暇。她組織起百姓,四處去鑿冰取魚。為了能補上糧食缺口,也算是拼盡全力了。
很快,她又接到曹肅的信:今年正旦沒法回兖州,青州混亂,還需好好經營,讓她繼續代管兖州一切大小事務。
楊瑛拿着這封信,只覺身上擔子沉重。曹肅的信任固然讓人感動,但這也意味着,從她接到這封信起,兖州境內所有生民的重擔算是正式落在她身上了。
之前曹肅雖将兖州托付于她,但她也只是幫忙恢複戰後秩序。而現在曹肅這封信下來,等于她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兖州刺史。不但要抓生産,安撫百姓,還得坐堂了。
刺史府裏不可能一直沒有主事的人,且百姓除了吃喝外,也有許多公道需要主持。其他有州縣官的地方都在正常運行,但兖州城內,已有不少案件積壓,這些都是要刺史才能處理的。
如今曹肅這信送來,明顯短期內是不可能回兖州了。而百姓的事也不能再耽擱,所以她得全權擔負起刺史的責任,坐堂聽訟,為百姓主持公道。
為此,她不得不将抓生産的事交給衛俊,而自己則去處理那幾大籮筐的竹簡。
好在,來了這麽久,古文功底也上來了,看這些公文倒也不算吃力。她讓原刺史*府裏的文書将案件按照急重輕緩四個等級分好,然後便火速處理了起來。
曹家的女先生坐堂這可是新鮮事。在公文浏覽三日後,楊瑛開堂聽訟了。
大昭的公堂聽訟與電視裏演的很不同。前文就說了,亭有亭長,鄉有三老啬夫,基本上一般的小案都在這個層面就解決了。了不起,便是傳到縣一級,再往上那可都是較大的案子了。
而刺史掌管一方民生水利不提,還有着類似督察禦史的職責,可監督百官,可直接上書朝廷。能把案子鬧到這裏的,那都是大案要案!
因此,看到一個女子開堂,所有人也是好奇。這些案子其實都是說不清的陳年舊案,很多都事涉權貴,這姑娘得了曹公的令就直接開堂莽幹,真不知自己要審的是什麽人嗎?
楊瑛當然知道自己要審的是什麽人。比如她眼下要審的第一個案子便是一樁涉及本地豪族的殺人案。
說來諷刺。豪族殺人素來是不要理由的,地方上的官吏因着要仰仗他們,也不敢輕易過問。除非被殺的人一樣身世顯赫。而像楊瑛手裏的這案宗,被害者只是一個小地主,雖也有點錢,但怎能跟豪強世家比?
這小地主的女兒被本地劉姓豪族霸占後,不堪淩|辱自盡了。這小地主想盡一切辦法把案子告到了刺史府,但可笑的是,在小地主回家後,山匪襲來,全家27口人全滅。
而這件案子就發生在兖州入侵之前。如今這卷宗在刺史府裏,只能說明前刺史接了這案子。如此,事情就變得有趣了起來。
前刺史剛接了案子,兖州就被攻破,其他人基本都活得好好的,就刺史被殺了,這事不是挺值得回味的嗎?作為一個看了一千多集柯南以及諸多公案小說的楊瑛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事件裏,其實有一個完整的細節脈絡。
而她又想繼續搞集村并寨,想搞這個,光靠孔完發話還不夠,她還需要個正兒八經的理由來給當地豪族一點顏色看看。
所以她把這個案例給挑了出來,放在自己接收兖州後,第一個案子來審。
傳票在昨日便已發到了劉姓豪族手裏。他的塢堡離着兖州并不遠,半日可達。所以,選在今日開堂公審也算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那什麽,總要來個先禮後兵嘛!咱把道理占足了,對方若不識趣,真要打殺下來,也怪不得她。
一群百姓站在刺史府外,踮腳看得起勁。這個女先生審案怎麽跟旁人不一樣啊?怎麽多了兩排拿棍子站立的人?
好吧。楊瑛覺得種花家宋明清時期的排衙很有氣勢,不但能提升衙門的威嚴性,還能對犯人起到威吓作用,所以便從軍營裏抽掉了二十個專門執行軍法的士兵過來。
這些士兵平日在軍營裏就是幹吓唬人,懲罰人的活計。讓他們過來幹這個,也算專業對口。除去這個外,她還讓工匠*連夜做了驚堂木、高案幾、高椅以及行刑用的寬凳。
這凳子寬四十五厘米,長兩米,高度在六十厘米,前後左右各有手铐腳铐,中間還有一個束縛用的皮帶。
這凳子沒其他作用,就是打板子時使用。讓人面朝下地躺上去,然後打板子。這等事若是放在幾年前,楊瑛必不忍心做。但是來了這麽久了,她也明白了,亂世用重典這句話的含義。
不樹立威嚴,在這亂世根本沒法做事。
準備好一切,開堂,等人來。
這劉家人還算給面子,到了巳時,按照傳票上規定的時間,準時到了刺史府。
人一進門,剛要行禮,卻見左右士兵拿着殺威棒在地上一陣猛敲,嘴裏還喊着:“威……武……”
這一出,直接将劉家家主劉青給弄懵了。
啥意思啊?
楊瑛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堂下可是劉莊鄉劉家堡劉青?現在我代理兄長審理王家滅門一案,你可有疑議?”
“玉貞姑娘,我既來了,自是對您審理此案無疑議。”
劉青身板挺得老直,神色淡淡地道:“不過,在審案前,我要告訴姑娘一件事。”
“何事?”
“我先祖乃是武帝第十三子,淮河王。”
“哦?”
楊瑛故作疑惑道:“這與你犯法有何關聯嗎?需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即便皇室後裔也不可随意殺人啊。”
“放肆!”
劉青怒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哪來的膽子敢說這話?我劉氏的天下還沒完呢!再者,案件尚未審理清楚,你如何斷定是我殺人?”
“這就怪了。”
楊瑛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大昭不是以儒獨尊嗎?難得閣下沒有聽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嗎?既是聖人門徒,難道我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錯嗎?天下最貴者為民,而非你這什麽皇室後裔!”
“大膽狂徒!”
劉青怒了,指着楊瑛罵道:“你如此輕視皇室,顯是有不臣之心!亂臣……”
“行了,行了。”
楊瑛打斷他,“我又沒領你劉家的俸祿,何來為人臣一說?你也別在那嚷嚷了,我既能喚你過來,自是已掌握了相關證據。眼下給你個機會,你是乖乖自己招認呢?還是要我擺開證據跟你講講道理?”
“你,你!”
劉青傻眼。
這啥人啊?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你別瞪我。那王氏女被你擄回家可是許多人看見的,我已走訪了相關鄉鄰,都說是你将人強行擄去,第二日人便死在你家中。”
“她是自盡。”
“哦?”
楊瑛一揚眉,“如此說來,你承認王氏女是你強行擄走的了?”
“我何時……”
“啪!”
楊瑛猛地一敲驚堂木,厲聲道:“劉青!想清楚了回答!你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若敢撒謊,大板伺候!”
她話音落,那些士兵就很配合地敲了敲殺威棒。
“你是在威脅我?”
劉青陰沉着臉道:“那王氏女是自願跟我走的*。”
“那為何第二日就自|殺?”
“這……”
劉青被噎了下,随即又道:“這我如何知曉?許是反悔了吧。”
“我大昭風氣開放,武帝時期,有女喪夫,家中提親門檻亦被踏破。王氏女既是自願跟你而去,必是想博個富貴。若是富貴不得,哪怕貞潔已失,像她這般貪慕權財之人亦不會自|殺。”
楊瑛一臉寒霜,“而我走訪鄉鄰,發現被你霸占的女子非王氏一人。只是那王氏性子剛烈,其父亦一樣。不忿被你淩|辱,上告刺史,你強占民女一事才被揭發出來。如今我給你機會自辯,你最好識趣一點,如實交代也好少吃些苦頭。”
“她想死便死,我如何知道她為何要死?!”
劉青被楊瑛問得無話可說,而周圍民衆也開始議論了起來。
“是啊,我大昭女子失了貞潔雖會被議論,但也不會因此獲罪。”
“尤其是這種被人強占去的,鄉鄰只會報以同情。”
“我看這劉氏子有問題,都回答不出玉貞先生的話,只能死犟。”
“你這是打算抵死不招了?”
楊瑛朝士兵們使了個眼色,道:“來啊,扒了他褲子,打三十板再說。”
“你,你敢!”
劉青脖子都紅了,氣得直哆嗦,“你這毒婦!是要屈打成招嗎?!還要當衆羞辱我?!你羞辱我等于羞辱……”
“我剛剛便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楊瑛眼裏滿是冰冷,“你皇室後裔的招牌在我這兒不好使。”
頓了頓又道:“屈打成招也得是你真得有屈才行。可我掌握的證據裏,每一條都指向你,包括王家滅門案。如今你又回答不出我的問題,所以我可以上刑有錯嗎?哪一個罪犯沒上刑前不是嘴硬得很?呵呵……”
楊瑛冷笑着,“你放心,上過板子你若還不招,我這還有剛剛讓人做的夾棍。知道什麽叫夾棍嗎?夾棍分好幾種,不過我讓人做的是夾手指的……”
她注視着劉青,一字一頓道:“因為十指連心痛。夾手指比夾其他地方有趣多了,你說是不是啊?”
“我看你敢!”
劉青厲聲道:“曹肅初來兖州,正需我等世家豪強相幫,若是……”
“若是什麽?”
楊瑛笑了。
她繞過案幾,走到劉青跟前,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不到一米七的男子,冷聲道:“難道你們世家不清楚我是什麽人?我做過什麽事?你們那塢堡攔得住我楊瑛嗎?!
我告訴你,以後只要是我兄長在兖州當家,我便容不得你們這些世家豪族胡來!強占民女,滅人滿門,你對得起你皇室子弟的身份嗎?!高祖為了反抗前朝□□,為了安撫民心,入關時與民約法三章的事你都忘了?!你對得起高祖皇帝,對得起萬民對你們劉氏的供養嗎?!來人,按他上刑椅,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