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你不是去醫院看那小地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聽到敲門聲,vickie打着哈欠開門。
陳潮生在妹妹住的招待所找着什麽:“你昨天吃的那巧克力呢?”
從箱子裏找出一盒得利,vickie扔給了大哥:“給那小地主帶去?”
“疼得在病床上直诶唷,我想着給她拿點好吃的哄哄她,你這還有別的零食嗎?”
“沒,有也不給。”
“那行,我先走了,”陳潮生走出房門幾步後想到了什麽又走進門問道,“青稞被打了怎麽不見爺爺。”
“我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但估計那個叫李三的不能平安了。”
陳潮生臉色一變:“你怎麽不攔着爺爺,這裏可不是咱們的地盤。”
“我怎麽攔得住他?能管住他的爸爸和外公去別的省市了,”vickie翻着白眼,“我可不管你們這些破事,我男朋友今天會過來陪我玩,我晚上就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哪個男友?”
“藍眼睛金黃色頭發的那個帥哥。”Vickie犯着花癡。
陳潮生冷笑一聲離開了,內心裏還是有些瞧不上妹妹的作風。
腰間貼滿膏藥的錢青稞正躺在病床上入神地聽着收音機裏的歌,收音機是小柒從制片廠馬處長的辦公室裏拿過來的。
要是能一直在醫院住着就好了,有人伺候還有歌聽,這是在公社過不上的好日子。
以前還天天嚷着要回公社的錢青稞現在早已經把公社抛到了腦後,城裏更發達方便的生活讓她特滿意。
突然,一個金黃色的盒子伸到自己眼前,錢青稞疑惑地看看盒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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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潮生沖着盒子點點頭:“你拆開看看,是好吃的。”
把金屬盒子打開,裏面是金黃色的紙包着的東西,以為是金子的錢青稞剝開一看,裏面黑乎乎的一塊塊東西,香氣撲鼻。
“媽媽,是巧克力。”小柒順着香味兒爬上了媽媽的病床。
看着小柒那饞樣兒,青稞把第一塊巧克力喂到了女兒嘴邊。
一大一小吃得正開心呢,鐘綿和老鐘敲門進來了。
老鐘提着禮,鐘綿不情不願的問青稞傷勢如何。
“我不想看見你兒子,讓他出去。”錢青稞覺得嘴裏的巧克力都不香了。
“你還想怎樣?”鐘綿不滿,“我都給你陪過幾次笑臉了,我們全市的飯店都被整頓了,說是以後不準打罵顧客,你還不滿?”
“飯店職工不準打罵顧客不是應該的嗎?”陳潮生不理解這些操作。
“你不懂,閃一邊去。”鐘綿對陳潮生沒好臉色。
“臭小子!你怎麽和潮生說話的。”老鐘一巴掌拍了過去。
錢青稞一肚子氣地給陳潮生解釋:“你是不知道,咱們這裏的供銷社還有那些飯店的職工特別嚣張,顧客愛買不買,反正他們的東西不愁人買。”
“我懂了,就是供不應求,所以賣的一方占了上風,”陳潮生略微一思考便明白了,聽說這邊現在處于物資稍微匮乏的階段,“這些形式遲早會被淘汰,以後經濟發展起來了這些國營飯店要是不改變肯定會被消費者抛棄。”
供不應求?錢青稞聽不懂,但她覺得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的陳潮生很帥。
“喲,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讨好顧客?”鐘綿哈哈大笑,覺得陳潮生在放屁。
“笑個屁!”老鐘一巴掌拍上兒子後背。
“爸,你幹嘛又打我?”
“不準在青稞面前這麽放肆。”老鐘叮囑。
“得,你還以為她是你主子啊,老頑固。”鐘綿小聲頂嘴道。
要不是為了和魏從景這二十多年的友情,他才不會來看望錢青稞。
說曹操曹操就到,魏從景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這次可是闖禍了,要不是林主任給你把這事壓下來,你現在都得去派出所和公安說去。”魏從景說話間掩蓋不住內心的火氣,坐在椅子上抱着雙手冷漠地看着錢青稞。
“明明是那個流、氓欺負人,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說魏從景,你是不是缺心眼啊。”錢青稞直接用一顆巧克力去砸他。
一手抓住扔過來的巧克力,魏從景氣得站起身:“你還說謊,依依說了和李三只是在正常的說話,而你,你突然就拿棍子砸人,人家李三頭上都被你砸出了血。”
“現在到底怎麽解決?”陳潮生突然插話進來。
“林主任已經安撫好李三的情緒了,只要青稞去和人家道歉就成。”
“道歉?魏從景你放屁!”錢青稞氣得腰間又疼了起來。
“青稞啊,做錯事了道歉是應該的。”老鐘也勸道。
“不應該道歉,”陳潮生不同意,“青稞也受了傷,誰又來和她道歉?”
“可,”老鐘有些不确定,“這不是青稞先打的別人嗎?”
“是那個叫李三拉拉扯扯想占魏從景那新媳婦兒便宜,我可是做好事。”錢青稞委屈,委屈得眼圈都紅了。
“第一,依依還不是我媳婦兒,第二,依依已經說了和李三只是正常交談,根本沒你說的這事兒,你怎麽老是愛說謊!從小到大你都這樣。”
“是啊是啊,她從小到大就是喜歡說謊。”鐘綿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媽媽才沒說謊,你們這些壞人!”錢小柒本來吃巧克力吃得小嘴髒兮兮的,此時見媽媽被欺負了,舉起手上的巧克力就去砸魏從景和鐘綿,最後只剩一個光禿禿的包裝鐵盒子,小柒一把舉起砸向魏從景。
‘咣當’一聲,鐵盒子砸在了魏從景頭頂,他也沒躲。
這畫面在陳潮生看來有些搞笑,見魏從景一臉怒氣又努力憋住的表情,陳潮生确實也笑出了聲。
“哼~”小柒背着雙手昂起小腦袋站在病床上,“你還說我媽媽說謊,我就打你。”
“養不熟,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鐘綿小聲吐槽,他就覺得從景這哥們兒應該和依依再生一個孩子親自撫養才好,小柒這孩子明顯被她媽給養歪了。
“你自己好自為之。”魏從景扔下手上捏着的巧克力,離開了這裏,老鐘和鐘綿也跟了出去。
“莫名其妙,”錢青稞扶着腰很生氣,“等我腰好了,一定要弄死魏從景這群王八蛋。”
“你還想打架?難道地主家的小姐都是自己去動手解決問題?”陳潮生撿起地上的巧克力交給小柒解決。
錢青稞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我是落魄的地主,家裏也沒個仆人,當然只能我自己動手。做大事,不拘小節。”
一本正經地吐槽着的錢青稞讓陳潮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你挺有趣的。”陳潮生感覺重新認識了她,原先以為她是溫柔好看的花瓶,後來又發現她不僅有着各種小脾氣,有時候還多了分潇灑與傲氣。
正吃着巧克力的小柒擡頭看向犯花癡的陳叔叔,在思考陳叔叔要是做了自己爸爸會不會對自己好的問題。
被小柒緊盯着的陳潮生有些不自在,找了個借口溜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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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你身體好些了嗎?”敲門進來的章依依帶着水果來看病人。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問你。”錢青稞大爺似的在病床上翹着二郎腿,小柒在旁邊有樣學樣。
“小柒,注意禮儀,你可是我錢家的後代。”錢青稞右手拍下小柒翹着的二郎腿。
委屈的小柒像條泥鳅似的拱進被子裏,媽媽真是太讨厭了,為什麽她可以翹着腿而自己不可以?
“我問了醫生,說你還需要在醫院繼續住兩天觀察觀察,我很抱歉。”章依依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你要真的抱歉為什麽不把真相說出來?”錢青稞最生氣的就是這一點,她做好事希望得到獎勵,而不是被人冤枉。
“李三求過我,說要是這件事被廠裏知道了他不僅會丢工作還得進監獄,青稞,他家裏窮,爸媽也患病,全家就指望他這麽一個孩子,要是丢了工作還進去坐牢,他們全家這輩子就沒指望了。”章依依也不想放過那人,可人家家裏情況艱難,章依依也是沒辦法了。
“所以你就冤枉我?”
“我沒有,”章依依搖頭,“他來找我說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所以我就私下和他和解了。青稞,他和我說了會來和你道歉,我們就放過他這次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不要毀了他。”
被子裏躲着的滿頭大汗的小柒也點點頭,依依阿姨說得對,既然那個叔叔那麽可憐,那就算了吧。
“你放屁!”錢青稞氣得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你別和我說這些廢話,我前腳幫了你,你後腳就原諒了那個壞人,你們這不擺明了聯合起來欺負我嗎?”
“青稞,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就是害了我,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幫你了。”錢青稞一把掀開被子,讓被子底下躲着吃巧克力的小柒去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