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我謝謝您嘞——
臨近期中,各科老師紛紛布置作業。經過将近兩周疲于奔命,總算是把該交的文章上交,該答的試卷答完,近代史綱要課的課堂彙報也緊趕慢趕地完成了。
不過結束後,老師留我們小組成員下來,說我們的彙報是硬湊在一起的,前後的關聯性非常小,希望我們可以多注意。
我汗顏着不敢回答,想到彙報的前一晚,群成員才紛紛把自己負責的部分整理成文字彙總到一起。
一晚上整出這樣的成果,已經是盡力了,想要再好怕也是做不到的。隊友幾人也和我以及小高同學差不多,紛紛低着頭挨訓。
合唱隊的訓練日益頻繁,在《AmazingGrace》訓練的差不多後,又發下了第二首《大海啊,故鄉》的帶歌詞簡譜。
合唱老師在一次訓練時通知我們,十二月上旬需要到區裏參加一個比賽。
聽着哀號遍野,雙手往身前虛着壓了壓,安慰道,“結束以後帶你們去歡樂谷。”
立刻有人提議道,“那就趕萬聖節去吧,正好還能有夜間活動。”
雖然我也對這個提議感到心動,但還是頗為憂慮,學校會不會如此大方為我們報銷,畢竟參加夜間活動的話,基本意味着需要集體在外面過夜,酒店住宿費又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于是便和周圍的女孩一起,擺出自以為十分可憐巴巴的眼神把老師給瞅着。
老師回答說會和領導商量一下,盡量為我們争取。
合唱隊的大多數人分布在不同的學院,因而在工作日很難找到大家都沒有課的時間出來訓練,畢竟太早或太晚不利于長期作戰。
于是征求了一番意見後,基本集中安排在周五下午,或者周日的晚上,如果臨時有事不能來的,需要向老師請假,并且自行補上缺少的內容,跟上大部隊的節奏。
一個周五下午的集訓結束以後,我感到有些疲倦,正琢磨着今天能不能早睡,但想到幾個室友的夜貓子屬性,又忍不住長嘆一口氣,覺得比起早睡,還是明早起晚一些比較現實。
剛好是飯點,眼看着一群人比平時更為迫切地向門口湧出去,我已經打開手機外賣APP,準備物色自己的晚飯。這個時候,聽到一聲「扁舟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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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聾作啞,繼續看手機。
那邊也不死心,“扁舟同學,扁舟同學,行了葉舟同學。”
我施施然擡起頭,“什麽事啊。”黑臉林同學身邊的人偷偷笑了,我也對頑劣的林同學在我這裏吃癟感到很高興,便沒有計較他笑出聲。
“你晚飯有安排了嗎,我們打算去新開的火鍋店嘗嘗,他們店裏做活動,三個人九折,帶上一個女孩八折,兩個女孩七折,全體娘子軍六折。”
我還在思考那我為什麽不邀請我的室友與我一起去,這樣我們可以豪吃六折,就聽到林同學身邊的男生認真補充道,“店裏要求是美麗女孩才可以。”
林同學也認真地反駁他,“那都是唬人的,你見他開業幾天下來,因為說哪個女孩的長相不符合美麗的标準所以不能打折的嗎。”
男生同情地看着林同學,“難怪你到今天都找不到對象。”
林同學認真嚴肅地拍了那男生的肩,“我這是怕你造成扁舟同學對自己相貌的誤解。”
好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我把簡譜一折,往口袋一塞,就要離開這個邀請我吃飯是因為帶上我可以打折完了還要侮辱我的美麗面孔的傷心之地。
好在我也不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終是看在二人悔不當初痛改前非誠懇邀請我的份上,這才勉為其難地妥協了。
雖然與兩位并不十分相熟的男士一道出門令我有些不安,但憑我對二人的淺薄了解,這二人只是有些愚蠢,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于是,叫了出租車,我們三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路上我才知道與林同學一道的,是他的隔壁班同學,姓王名振,小王同學。
他們都是動力與機械學院的學生,與我一樣,方才入學,都是大一好苗苗。
我不太能吃辣,便委屈他們二人點了鴛鴦鍋,看着他們在半邊鍋裏為了一塊魚肉争執不休刀光劍影,而我一個人潇灑自在地獨享半邊鍋。
我自認食量不算小,尤其在兩個吃的十分香甜酣暢的人跟前,會被帶動的食欲大增,但終歸還是敵不過這兩人的胃口。
這頓飯的最後,便是我看着他們二人繼續吃,我就喝着我的大麥茶,往我肚皮裏食物的縫隙中再添些水資源。
聽二人說來,他們吃飯慣常是你請這一頓我請下一頓,不會每次AA,因為嫌麻煩。
于是我就在這樣的三人聚餐難道還會有下一次的疑惑中,看着林同學起身去結賬。
酒足飯飽,小王同學毫無形象地在我面前隔着衣料愛撫自己的肚皮,甚至還有要撈根牙簽剔剔牙的架勢。
我暗暗希望他能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我可算知道林季陽為啥喊你來和我們一起來吃飯了。”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為我解釋道,“本來打算只我倆來的,你知道嗎,叫個女孩子總覺得不太方便,雖然你不吃辣也有點麻煩。”
我于是配合地問道,“那麽是為什麽呢。”
他笑嘻嘻地回答道,“因為你一點也不像女孩子。”
“呃……”我謝謝您嘞。
出于不能白吃白喝的自我要求,我在集訓的這段時間裏,堅持完成了三場與二位男士的聚餐。
正打算捂緊錢包快樂奔向我的食堂,就再一次聽到魔鬼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扁舟啊,明天有空嗎,王振在市中心發現了一個好去處。”
一個好去處,這個說法實在是微妙,要不是黑臉林某人的表情太過坦蕩,我甚至要懷疑他倆是不是即将把我帶向違法犯罪的深淵。
同時我也不禁心生疑惑,成天在外胡吃海喝,他們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
我正打算把我的拒絕寫到臉上,并且義正言辭我本人其實不是一個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就聽到林同學的聲音繼續響起,“聽說這家的蝦滑做的相當好吃啊。”
我,“明天幾點。”
我妥協了,向生活,向黑惡勢力,妥協了。
我因為自己愛吃蝦滑而看不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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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