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是個狼人——
本想着去圖書館,但考慮到講題時一定會發出聲音,便考慮找家咖啡館。
雖說宿舍區也新開了一家咖啡館,但咖啡館門口寫了大字,禁止高聲交談,我和林同學二人便打了退堂鼓,轉移陣地。
中午剛一下課,林同學便給我發了微信,約我在學校門口碰頭。
我怕他久等,還沒下課就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而後便匆匆忙忙朝校門口趕去。
我趕到時,他也正悠哉地朝門口走,見到我,便咧開嘴,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來啦。”
我感覺我終于活過來了。
他叫了車,告訴了我一聲選定的咖啡館的位置,然後解釋道,“遠是遠了點,但他們有小的隔間,這樣我們講話也不會影響別人。”
我點點頭,對他的安排感到很滿意。
兩人獨處,多麽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啊。
看看這頭小綿羊,還一臉單純地以為我是去正經給他輔導外語的呢,真可愛。
林同學真是一個滿分學生,知道要照顧老師的腸胃,特意先領我去吃了午飯,而後才帶着我進了咖啡館,由美麗的服務員姐姐領着去了提前預定好的小包間。
畢竟要在這裏呆一下午,我們商量了下,一人點了一份甜點,還點了一壺菊花茶。
林同學說,“清熱敗火”,我自然是沒什麽意見。
但他見我點了個小蛋糕,倒是有點意見,“你不是才吃過午飯,你肚皮通大海的嗎。”
我假裝收拾東西要走,他這才知道好言相勸的重要性,“我錯了,錯了,您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麽吃什麽,反正您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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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不要啰嗦,趕緊開始學習。
沒過多久,我終于明白他點菊花茶的目的,真的是為了讓我清熱敗火。
他的英語算不上多麽糟糕,但他做題真的十分草率,文章看完一遍依舊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我要求他找到對應問題的原句時要劃出來,他居然跟我說「劃線看起來不整齊」。
另外他的寫作也有許多小毛病,謂語動詞的變形,單複數,單詞的拼寫等都出現過錯誤,而這些明明是可以輕易避免的。
一張有望達到優秀的試卷,硬生生被他做出及格邊緣徘徊的效果。
也是個人才,我這麽安慰着自己,一杯接着一杯喝菊花茶。
喝多了,我去洗手間,讓他再做一篇閱讀,企圖用時間來消磨他的粗心。
等我回到包間時,見東西都還在,可他人卻不見了,便到大堂裏找他,順便走兩步鍛煉一下我發麻的雙腿。
聽到鋼琴聲,我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清楚地看見坐在琴凳上的身影十分眼熟時,才驚訝萬分地走過去。
咖啡館裏溫度很高,他脫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襯衫,套一件米色無袖馬甲,下半身是深色牛仔褲,腳踩一雙馬丁靴。
冬天将他的皮膚養的白了些,從我的角度看去,似乎也可以算的上是眉清目秀。
我沒有打斷他,而是隔着一段距離,安靜地看着他,聽他彈琴。
我以前看他,總是一副活潑好動的樣子。在合唱隊時是開心果,和周圍的人都打的火熱,把訓練的氛圍鬧的十分和諧融洽。
偶爾在籃球場,或在操場上看到他,也是揮汗如雨,酷愛運動的表現。
今天應當算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安安靜靜地,擺弄着鋼琴。
我沒有學過鋼琴,但也一直認為彈琴的人氣質非常出衆。
比如我眼前的林季陽。
他彈的是歌手Enya的《onlytime》,這首歌我也聽過,據說是Enya在出車禍昏迷三天三夜醒來後,得知與自己不和多年的姐姐為自己寫曲祈福後,深受感動而寫下的。在哀悼911罹難者時,因其哀愁與神聖,也廣為流傳。
我同他之間隔着段距離,他面前還有一盆郁郁蔥蔥的盆栽。
可他還是發現了我,一邊朝我笑笑,一邊用眼神示意我靠近。
我就任由我的身體和靈魂都朝他走去。
等完全走到了他跟前,他又用下巴點了點擺在鋼琴上的話筒,而後朝我眨眨眼。
其實我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何況他彈的很美。可他一雙眼睛充滿期待地看向我,亮晶晶的,那裏燃燒着的,是生命之火。
無論是什麽場景下的他,對我而言,都是一團火,形象跳動,唯一不變的是那熾熱的溫度,連帶着我這塊冰磚也一起燃盡,連水漬都不曾剩下。我也心甘情願地,在他眼裏,化為灰燼。
終于還是忍不住拿起話筒,配合地唱起來。
Who can say when the roads meet 誰能說得清道路将在何時相彙;
That love might be 愛或許;
In your heart 已在你心;
And who can say when the day sleeps 誰能說得清當白天已然沉睡;
If the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是否夜晚占據你的心;
Night keeps all your heart 占據你整顆心;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誰能說得清你的愛是否繼續成長;
As your heart chose 當你的心做出選擇;
Only time 唯有時間;
And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誰能說得清道路蔓延向何方;
Where the day flows 年歲又流淌去何處;
Only time 唯有時間;
Who knows 誰能說得清;
Only time 唯有時間;
Who knows 誰能說得清;
Only time 唯有時間;
一曲終了,他停下來,向周圍鼓掌的觀衆微微彎腰致意。
而後,笑眯眯地看着我,也為我鼓掌。
我關了話筒,輕手輕腳放回原位,也為他鼓掌,然後湊到他眼前,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彎下腰聽我說話,親手打破這旖旎美夢,“該回去做閱讀了。”
看着他一臉笑容瞬間消失,我感覺自己真是個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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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