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百口莫辯
“汀兒,這不過是那個賤婢想要拉我下水,姨娘平日裏把你們看作是自己的孩子,又豈會做如此泯滅良心之事。”柳氏說的情真意切,不明真相的人,還真會以為是嫡女趁機在嫁禍姨娘。
柳氏猶如被孩子誤會,傷心痛絕的母親一般,掩面啜泣,令人忍不住想要為她一憤不平。白岸汀看着柳氏,眼裏的溫度消失殆盡,一個眼神掃過,柳氏仿佛經歷了一場風雪,刺骨心驚。看着虛僞至此的柳氏,白岸汀心裏忍不住為她的厚臉皮稱贊。
到底顧念多年的夫妻成分,白敬業有些不忍,放開了柳氏,轉而看向白岸汀,道:
“汀兒,莫不是着婢子騙了你?姨娘平日裏對你們怎樣,我也是看在眼裏,要不…”
“老爺莫要被柳氏騙了,往日裏你不在家,便是柳氏的天下。克扣嫡女膳食、縮減女兒家的布料不說,還經常打罵她們,就是連她身邊伺候的丫鬟也不如。”
江氏截斷白敬業的話頭,趁機向他告狀,眼裏滿是控訴。“就是妾身,也經常受到姐姐的壓迫…”仿佛是看到了柳氏警告的眼神,害怕,不再說話便低下了頭。
白敬業回頭看柳氏,她狠厲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擔心白敬業懷疑,柳氏慌張地說:“她們一直不滿蘭兒一直掌管福中中饋,現在想趁機陷害我。老爺,這都是她們的一面之詞,蘭兒真的不曾做過啊。”柳氏一點點靠近白敬業,終于,快接近的時候,她“暈倒”了。
白敬業眼疾手快的托住了“暈倒”的柳氏,有些為難地看着白岸汀,“汀兒,你看…”
白岸汀冷眼看着柳氏耍的把戲,也不戳穿,只是吩咐翠兒将人帶上來。
躺在白敬業懷中的柳氏,心裏一個咯噔,莫不是…
“瑞香,将你那日看到的說出來吧。”“是,大小姐。”瑞香有些害怕,可想到被柳姨娘知道反正逃不過,不如尋求大小姐的庇護,于是她心一橫,将來龍去脈講得一清二楚。
原來,那日晚,瑞香不過照例伺候白扶雨沐浴完回自己的住處,經過白岸芷的院落時,看到有個黑影鬼鬼祟祟往這邊走。她忍住害怕,蹑手蹑腳悄悄跟上去,發現這個黑影竟然熟門熟路得從後門進去了,等那人站到有光的地方,瑞香驚訝的發現竟然是柳姨娘的貼身丫鬟綠兒,手裏還提着一個袋子,裏面有東西在蠕動。
她捂緊自己的嘴巴,忍住不出聲,慌張之際想離開,卻不小心碰到門栓,發出了聲響。綠兒聽到,趕緊出來查看,幸好夜晚為瑞香提供了庇護,她躲在假山後,喚了幾聲貓叫躲過了一劫。從假山後出來時,隐約可見地上有一個香袋,她想肯定是綠兒落下的,撿起藏在袖口,離開了。
第二日,瑞香便聽聞三小姐院裏有婆子被毒蛇咬傷,她越想越害怕,還藏在袖口的香袋猶如一個不定時炸彈一般,讓她心慌,她思前想後,決定跟大小姐坦白,尋求庇護。
白敬業越聽越氣憤,一怒之下,嫌棄的将柳氏摔倒在地。還在裝“虛弱”的柳氏聽到‘香袋’,渾身打了個冷戰,無法再“昏迷”下去,她只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宛然一副被白敬業摔疼醒來的模樣。
“這香袋作何解釋?”白敬業拿着香袋,咄咄逼人地責問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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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這香袋便丢了,蘭兒一直沒找到,是不是她們拿着這香袋污蔑蘭兒什麽?”柳氏像是備受委屈一般,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落下。“老爺,你要為蘭兒做主啊!”語氣哽咽着,時不時拿起帕子拭淚,想喚起白敬業的憐惜。
“姨娘莫不是忘了,芷兒院裏出現毒蛇那晚的白天,你還跟各個府裏的夫人炫耀着香袋的珍貴呢,怎麽?這麽巧,晚上便丢了?”白岸汀看着演戲的柳氏有些反感,一句話便将她逼到了死胡同。
這做成香袋的布料,原是進貢的西域珍品。白敬業不過恰巧立了功勞,便得貞宣帝打賞了這麽一匹,拿回府上,柳氏瞧着稀奇,便借口給府裏的小姐做衣裳,全讨要過來了。給自己做了一身衣裙,還做了一個香袋,整日挂在腰際,向各府的夫人小姐炫耀,至于剩下的布料,柳氏全部放進了自己的私庫。
一日,柳氏偶得了一些香料,放了一些在香袋裏,被白敬業聞到,直說好香,當晚,白敬業便留在了柳氏的房裏,一夜颠龍倒鳳。
柳氏欣然若喜,沒想到這香料還有這樣的效果,她寶貝的将它們全部裝進了香袋裏,自此,白敬業一連數日都睡在她的房裏,與她整夜纏綿。
柳氏也是寶貝這香袋得緊,整日不離身,在江氏面前也是趾高氣昂,仿佛是嘲笑她沒得老爺的喜愛。一日早晨,不過是給她換衣服的小丫鬟不小心把香袋弄到了地上,她便勃然大怒,将那丫鬟仗責了二十大板,不過數日,那小丫鬟便不在了。
柳氏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偶得的香料裏,一味叫‘情花’的幹花有催情的效果,所以才使得那段時間白敬業與她夜夜笙歌。不過白敬業一直不準各房使用這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這香袋柳氏從不讓別人再碰過一下。
“來人,請方太醫過來。”白岸汀知柳氏不死心,如此便将她最後一絲希望捏碎吧。
方太醫本是宮裏的禦醫,看過太多宮裏嫔妃的明争暗鬥,又念着白老太爺的恩情,辭退宮裏禦醫一職後,來白府當了太醫。
翠兒将方太醫請過來,白岸汀将香袋裏的香料倒出一些,讓方太醫辨別。方太醫聞到這香料,連忙退開,狠掐了自己的人中,眼中才恢複了清明。
“是老夫失态了。”方太醫抱拳向白敬業和白岸汀致歉。
“無妨,可否請方老說說這香料如何?”白敬業對方太醫的行為有些疑惑,只希望他能快些解答。
“這香料裏有味幹花名喚‘情花’,能催情,亦能壯陽,初用效果顯著,不過對于聞多者也是有害的…”方太醫頓了一下,接着說:“最壞的結果是…以後不能再人道”。
白敬業聽了,大怒,道是那段時日如何到了柳氏的房間,就覺得身體有股火從小腹裏傳來,怎麽發洩都不夠。
“賤人,你作何解釋?”白敬業瞪着柳氏,眼裏的怒火似是要将她焚燒殆盡。“原以為你是個良善的女子,平日裏看你待汀兒她們也是不錯的,不想竟是只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當我是昏庸之人嗎?不想你城府竟是這般深。”
“來人,将這個賤人拉下去。”白敬業別開眼,仿佛多看柳氏一眼都會污染他的眼球。
“老爺,蘭兒不敢了,老爺…”柳氏知道如今是無法抵賴之前所犯的罪行,她甩開侍衛的手,跪在地上往白敬業的方向爬,她只求白敬業能看在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能網開一面。
柳氏本是端莊富貴的模樣,卻在此刻像一個乞兒,衣裳破爛,妝容盡毀,白敬業卻連看她的想法都沒有。
“拉下去!”“老爺…”柳氏眼看就要被侍衛強行拖走。
柳氏也知道今天她是在劫難逃,她也不在裝瘋賣傻,站起身,走到白敬業的面前。“老爺,你何時考慮到我的感受?我一心為這個家好,幫助你管理他們,可你呢?你平日裏都是怎樣對我的?”柳氏說着,兩行熱淚便流了下來。
“我待你不薄,吃的穿的,哪的虧了你?你還想要什麽?”白敬業說着,他不明白,以前善良的她不知何事變得這麽心狠手辣。
“哈哈!待我不薄?你當時娶我的時候,說過只對我一人好,可是你是怎麽做的!你合适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就是要毒死她們!你對誰好,我就毒死誰!我不好受,你也別想好過!”柳氏終于把這些年的不滿情緒都說了出來。
“毒婦,你的心可是黑的?居然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天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別給我找借口。”白敬業氣憤的說着。
柳氏知道,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索性把所以的委屈多說出來,就算是要死也值了。她依舊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對白敬業說:“那在你心裏把我看成什麽了?生孩子,供你玩樂的工具?”
白敬業了沒有想到柳氏居然會說出這翻話來,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他問柳氏:“你這麽說,難道是我讓你指使下人害別人是?你變成了這樣全怪我?”
“哈哈,你怎麽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難道不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的?從一個天真是少女,變成你你所說的惡婦?”柳氏此時的頭腦早已不清醒,她把一切的責任都賴在了白敬業的身上,讓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都紛紛搖頭,柳夫人已經瘋了。
白敬業不知道現在的她是真的還是裝的,但他沒有打算放過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