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傾還在耐心等待着鄭婷的最新情報,可遲遲不見反饋。她好幾次都想打電話找鄭婷,又覺得自己太過心急了,強迫着專注于工作,也好把這股沖動緩一緩。

“兄弟姐妹們,有個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沈傾還在座位上發愣,就聽見趙博偉拍拍手掌,滿是喜悅的聲音。

“老板,你要結婚啦?”大家都湊了過去,有人不怕死地開着玩笑。

“結婚請你們,估計個個都是哭臉了吧。”趙博偉也不介意。

“好了,不吊你們胃口了。上半年度的財務結算已經出來了,很不錯。公司對各位的表現很滿意,所以準備舉辦一個酒會,慶祝一下。”趙博偉大聲地宣布着,連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走近的沈傾都聽得一清二楚。

“酒會?這太高級了吧。”有人開始議論了。

沈傾沒有參與讨論,在外圍安靜聽着,不時有人商量着酒會穿什麽,或是邀請什麽同伴,還有的在猜測會在哪裏舉行,有什麽美食。這些,沈傾接受着,卻又顯得與己無關。

“好了,具體的安排晚一點會發送到各位的郵箱裏。希望大家繼續努力,年底的海島游,會更精彩。”趙博偉很高興看到員工們興致勃勃的樣子,這意味着幹勁十足會伴随着下半年的拼搏。

趙博偉去了何冰冰辦公室,員工們被激起了興致,還不肯散去,不時的三三兩兩讨論着。沈傾也偶爾搭上幾句,被他們這麽一讨論,好像自己也變得有點期待了。

自從蔣辛楓的公司注資了後,公司就進入了高速發展的軌道,也變得更加有大公司的氣氛了。以往的吃飯聚會或者團隊拓展還帶着些小打小鬧的意味,現在就正規得多,也更加舍得下血本。

沈傾再一次見到潘絲媛是在公司的酒會上,她卻不是晚會的司儀,而是蔣辛楓的舞伴。這讓沈傾很意外,也很郁悶。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夜晚,會讓人如此的難受。

酒會是在周六的晚上,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裏舉行。沈傾穿了何冰冰送的襯衫,坐着何冰冰的車一同到了會場。趙博偉已經到了,和員工們閑聊着。預定的開始時間已經到了,他卻絲毫沒有上臺致辭的意思,不時地看看表,又望向門口。

“真正的主角來了。”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場外進來了一對佳人,男的潇灑挺拔,女的豔麗婀娜。

“大老板來了,去準備一下吧。”趙博偉朝身邊的秘書交待了幾句,自己放下酒杯,徑直朝門口走去。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太厲害,遲到了。”蔣辛楓略表歉意,在這樣重要的場合,遲到,似乎真的不太恰當。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市電臺主持人,潘絲媛。”

“這位是我投資的公司負責人,趙博偉。其實你們上次已經見過了,哈哈。”蔣辛楓正式地為兩人做着介紹。

潘絲媛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她并不是這場酒會中唯一的女性。但比起何冰冰的華麗服飾,又或者是其他人女伴的清純稚嫩,質樸純真,潘絲媛都顯得與衆不同。

她的美,帶着一絲成熟,又有一點優雅,還有不刻板不做作的親和。

沈傾在不遠處看見了這一幕,握着酒杯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發抖,嘴角不時地抽搐,她努力地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雖然現在她已經無法忍受潘絲媛挽住蔣辛楓的動作,恨不得快步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放下酒杯,朝着那個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人拖住了。轉眼一看,除了何冰冰還會是誰?

“你要幹嘛去?”何冰冰被沈傾用力掙脫的手甩得有些不穩,險些打翻了手裏的酒杯,只好把酒杯順勢遞給了旁邊的同事。

“你拉着我幹嘛?”沈傾的口吻不太友善,此刻她正生氣呢,何冰冰還要來湊什麽熱鬧。

“蔣辛楓是老板,今晚的酒會是他大力主張要辦的,你可不能弄砸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何冰冰顯然也從沈傾的眼中讀到了憤怒的氣息,雖然她并不完全明白這一腔怒火從何而來。

“我什麽時候說要弄砸了?我去給大老板打個招呼還不行啊。”沈傾總算是停下了掙紮的動作,由着何冰冰拉着自己。

一道目光從遠處射來,沈傾還在跟何冰冰耗着,等到她回望過去時,只見潘絲媛仍然站在蔣辛楓身邊,優雅地笑着,似乎從來沒有朝她這裏張望過。

“你冷靜點!”沈傾的臉,自從轉向了潘絲媛所在的方位,就忘了轉回來,何冰冰不得不把她的臉扳了回來。

“我總算是知道你這段時間的反常到底是因為什麽了。”何冰冰雙手捧着沈傾的臉,湊在她眼前,一字一句地說着。

“你在說什麽。”沈傾有點不适應這樣的距離,把何冰冰的手扒拉下來,很不自然。

“沈傾,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何冰冰湊到沈傾的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喜歡誰?”沈傾皺眉,還帶着一絲防備。

“你剛才在看誰,就是喜歡誰。”何冰冰說的很輕松,卻一點也不開心。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沈傾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何冰冰緊緊握住了手。

再一次,一道目光從不遠處投來,這一次沈傾看見了,她看到了潘絲媛在看她,漸漸的,她的焦點,從自己的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再從身上轉到了被何冰冰緊緊握住的手上。就算隔着幾十米的距離,就算是有無數的空氣飄蕩,沈傾仍然能感覺到凜冽的寒氣,準确無誤地射在了自己的手背。

“我有點悶,出去透透氣。”沈傾當着潘絲媛的面,甩開了何冰冰的手,大步走去,從潘絲媛的身邊擦肩而過。

還沒來得及跟老板們打招呼,沈傾就留下了個單薄的背影,會場裏的人,除了兩個女人,似乎沒有人在意沈傾的暫時離開。

蔣辛楓被邀請上臺致辭,沈傾再一次錯過了這男人臺上的風采。等到她從洗手間裏清醒了一把再回來時,已經是自由活動時間了。何冰冰接受了趙博偉的邀請,正在舞池裏翩跹。

舞池裏的人不多,沈傾張望了下,并沒有發現蔣辛楓的身影,四處尋找了一圈,只看到潘絲媛獨自坐在角落,喝着果汁。沈傾朝她走了去,臨近時,潘絲媛也發現了她,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真沒想到,今晚你會來。”沈傾主動開口,一張嘴,才發現竟是忍不住的酸澀。

“恩,SIMON的新投資項目,特地邀請我一起過來,正好也是你的公司,所以就來了。”潘絲媛盯着沈傾身上的衣服看了幾眼,語氣平淡的說着。

“你跟大老板很熟?”沈傾在旁邊坐了下來。

“我們在巴黎,是同學。”潘絲媛并不打算隐瞞。

“同學?怪不得你們那麽熟。”沈傾想起那次火鍋店裏,潘絲媛說的同學聚會,想必也是蔣辛楓在場的原因。

“是啊,我在這裏認識的人不多,所以還是很珍惜同學之間的聯系。”潘絲媛并不怎麽看沈傾,有些心不在焉。

“其實。。。”沈傾還想說些什麽,蔣辛楓卻走了過來。

“沈傾?”蔣辛楓竟然準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讓她不得不感到意外。

“大老板。”沈傾站了起來,跟蔣辛楓打了招呼。

“沒事,沒事,在公司以外的地方,不用這麽叫我,太生疏了。”每次在潘絲媛的面前,蔣辛楓總是特別具有親和力,這讓沈傾一度覺得有點惡心。

“SAMANTHA,能榮幸地請你跳支舞嗎?”看見沈傾并沒有要繼續跟潘絲媛說話的意圖,蔣辛楓紳士地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不太舒服,恐怕不能跳了。”潘絲媛猶豫了幾秒鐘,就算是短短的幾秒鐘,沈傾也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不舒服?怎麽了?是不是這裏空調太冷了?”蔣辛楓并不因為被拒絕而生氣,聽見潘絲媛不舒服,很溫柔地詢問起來。

“沒什麽,可能是前幾天工作太累了,沒休息好。我想早點回去了。”蔣辛楓關切地坐到了沈傾剛才的位子,一只手還搭在了潘絲媛的椅背上。

“那我送你回去吧。”蔣辛楓作勢就要站起來。

“不用麻煩了,這裏還需要你,作為老板,太早離開不好。剛才沈傾也正好要回去,讓她送我就好,我倆順路。”潘絲媛站了起來,晚禮服的确有些省布料,讓沈傾看了都有點冷。

“噢?沈傾你也要回去嗎?那麻煩你幫我送SAMANTHA回去吧。”蔣辛楓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調整了過來,和藹地對沈傾交待了幾句。

“好的,大老板,交給我吧。”沈傾這回入戲很快,也不多糾結什麽,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擋箭牌,只要潘絲媛拒絕別人,她的心裏就好爽。

“冰冰,我有事,先走了。”一曲終了,何冰冰剛朝她這裏走來,沈傾就主動上前告別。

“你有事?什麽事?要不要我送你?”何冰冰有些意外,可是再看看站在沈傾不遠處的潘絲媛,總覺得有點怪異,将信将疑地問了一句。

“就是家裏有事,要先回去了,正好潘絲媛也要走,咱倆順路。剛才已經跟大老板打過招呼了,麻煩你待會跟趙哥說一聲。”沈傾有些着急,生怕潘絲媛等得太久。

“沈傾,我最讨厭別人騙我!”何冰冰憤然轉身,有些事,不用再問,她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們走吧。”沈傾望着何冰冰的背影,感慨了一會,轉身回到潘絲媛身邊。

“你們沒事吧?”潘絲媛雖然站在旁邊,卻始終看着何冰冰,從她來到這裏開始,她就不時地打量着何冰冰。

剛才那一個轉身,她已經讀懂了太多,何冰冰喜歡沈傾,這是個近乎公開的秘密。只是不知,沈傾是否知道?

“沒事,冰冰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情緒變化特別大。”沈傾邊走邊替何冰冰解釋,似乎也并不太願意何冰冰的形象大打折扣。

“她的心情是因為你,你知道嗎?”潘絲媛說話總是如此直接,讓沈傾措手不及。

“因為我?不會吧。”沈傾的臉有點火辣辣,過去她從來沒有朝這方面想過,可是最近何冰冰的舉動确實太反常。最主要的,是她的心因為潘絲媛而活了過來,自然所有的觸覺也變得敏感起來。

一直不願意去相信,去面對的現實就這樣被人挑了開來,沈傾并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而這個說出來的人,竟然還是她即将要表白的人,更是讓她不懂處理。否認?恐怕在潘絲媛眼裏,只會覺得自己虛僞到家;承認?莫須有的罪名,若是認了,不就是自斷了後路。

“沈傾,有人喜歡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知道?”走出酒店,等候出租車的隊伍有些長,潘絲媛從包裏拿出了一塊披肩,也緩解了晚風帶來的涼意。

“我哪有這樣的好福氣,有人喜歡我。”沈傾半低着頭,心跳得砰砰快,她很想說,我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了,可又不敢。

這一次,沈傾依舊沒能進入潘絲媛的家門,可她卻在潘絲媛的樓下,拉住了她的手。她想說些什麽,潘絲媛一直在等着,可她張了幾次嘴,依然沒有組織出最合适的話語。

“回家後,我給你發消息,到時候再告訴我你,我想說什麽。”沈傾溫柔又害羞地說着。

“好。那你早點回去吧,早點回家,早點發。”潘絲媛也不拖泥帶水,說了拜拜就回去了。

可沈傾還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潘絲媛的電話,讓她一路上的努力醞釀都化為了泡影。

“沈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巴黎。”

巴黎,巴黎,潘絲媛,要回巴黎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就是心裏眼裏全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對身邊喜歡自己的人,要麽就是沒察覺,要麽就是潛意識裏回避。說不上這樣的感覺到底好不好,只能說,每一段守望着的感情,都是另一個人的悲劇。

隔三差五生病,是鬧哪樣~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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