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腐
顧淮之慵倦地掃了一眼齊晟,将酒杯一推,徑直朝着林姣走過去。
“走不走?”他的聲音像是煙酒裏泡過的,低緩又性感。
求之不得。
林姣聞言拉住了他的手指。
顧淮之低頭看了一眼,無聲地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拉着她直接向外走去。
梁博幾個人互相看了眼,起了身,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池清遠兜不住話,看着氣氛不太對,忍不住問了句,“顧哥,你這會兒走?”
“嗯。”顧淮之眼也不擡,有些懶散,淡淡地應了句,“我帶她吃東西,你們玩。”
齊晟眉頭微皺,沒料到這場面,當下臉色有些挂不住,“什麽情況?這丫頭寶貝得玩笑開不得了?”
“顧哥一向護短,不管當不當真,三哥最好都別招惹。”姜忱颀長的身體靠在吧臺上,垂眼微微笑了笑。
“只要還喜歡,就碰不得。”
齊晟挑眉。
他根本就不信。
他深谙顧淮之的脾性,又或者說他們這群人,性子瞧着不同,有時候卻別無二致。說穿了,圈外有多正經,圈內就有多變态。誰都有點私念和嗜好,只不過是有沒有資本讓你做出來罷了。
幾天功夫,他還真能改了不成?
“不過,顧哥這麽急着走……”姜忱尾調拖得很長,把這幾個人的胃口吊足了,才慢悠悠地解釋道,“可能是怕你再給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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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勁。”齊晟聞言唇角挑起一抹笑,眸色有些意味不明,“我可是花了好價錢,拍賣的重頭戲他不要了。”
梁博幾個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來了精神,吵着要齊晟先給看一眼。姜忱抿一口酒,微笑着,默默不語。
不出所料。
拍賣會所謂的重頭戲,怕是個活色生香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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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冰點,林姣還是有些不适應。雖然以前聽聞種種情形,但她并不适應這群二世祖的浪蕩做派。
她不是想象不出來,這群公子哥左擁右抱醉死溫柔鄉的場景。
她是很難想象,也接受不了,這群公子哥剛剛還笑容溫和的擁着溫香軟玉,下一秒就能夾着香煙燙在她身上。
即便就這麽相處了一會兒,她也覺得渾身不舒服。
“說了讓你老實呆一晚上。”顧淮之眸光微斂,“長長記性。”
“這也怪我?”林姣咬唇,有些不忿和着惱。
“我不介意你回去。”顧淮之眯起眼,嘴角噙起一絲微笑。
回想一下齊晟,林姣覺得自己片刻待不下去。林姣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偃旗息鼓地垂下頭。
“餓不餓?”
林姣肩上一沉,顧淮之伸手把外套裹上她的肩膀。林姣也沒矯情,伸手攏了攏。
“不餓。我……”林姣的視線無意間從甲板掠過,目光被樓下的鋼琴絆住。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天他彈鋼琴的場景:他專注的神情,清冷的眸色,骨節分明的手,不同往日的邪氣和痞性,分明給人禁欲系的錯覺。
“你彈鋼琴給我聽吧。”林姣扯了扯顧淮之的袖子。
他沒有應聲。
林姣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總覺得氛圍有些不對,偏頭看向他。
顧淮之正端詳着她,眸中起了微瀾。
顧淮之見她看向自己,唇角微微一挑,輕輕地笑了,勾得人心尖癢,“在我這兒,要求不是白提的,你拿什麽換?”
要命。
他知不知道自己時刻在勾人。
“你想要什麽?”盡管意識到他話裏話外的意味,林姣還是下意識地跟着他的話走。
“那多沒誠意,等你想好了再還我。”顧淮之挑了挑眉,拉着她想下走去。
結果在他們走過去之前,已經有人在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扶上黑白琴鍵。
rodevilliers的jealousyango,濃郁的拉丁做派。
林姣偏過頭,凝神看了顧淮之片刻,眸底流光一斂,她低眉淺淺一笑,顧盼生姿。
“笑什麽?”顧淮之低沉的嗓音被月色的流撒襯托出朦胧的色彩。
“沒什麽。”
她只是覺得,這樣就好。
沒人留意,樓梯口,有個身影遮遮掩掩地躲藏,相機連拍。
月光照亮了甲板,漆黑的夜幕中,星星無聲地蜷伏在月亮腳下,平靜地俯視着大地。
“會跳探戈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顧淮之單手背後,向她行了一個标準的禮節,“mayi?”
林姣彎了彎唇,輕輕搭上了他的手。
耳邊是頓錯感非常強烈的斷奏式曲調,這首探戈舞曲旋律感強烈。
林姣黑色的發絲綢緞一般披散在肩上,黑色裙裾被風卷起,翻飛如蝶。她的腳踝上系着的腳鏈,帶着一串銀鈴,在空氣中發出一陣急促卻悅耳的聲音。
她沒刻意的從小練舞蹈,但是探戈和華爾茲卻用了好久功。對着鏡子擺出最優美的姿勢,她曾經想過有一天,要傾倒某個人。
她也成功的在顧淮之眼底看到了驚豔之色。
曲終,她從他身上跳下來,輕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可不可以把你剛剛的舉動視為……”顧淮之唇角勾一勾,漆黑眼瞳中流淌過古怪而複雜的笑意,“引誘?”
林姣莞爾,她眨眨眼,下意識地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
“給個機會?”
她半張臉籠在朦胧的月色中,已經柔和了的光線撒落在她的眼眸,眸色流轉,說不出的溫柔。
她乖巧的樣子,很讨喜。
顧淮之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眸色像裹着一層霧氣,看不分明。
似乎是對他毫無觸動的不滿,林姣伸手,纖細的手指從他的喉結劃過——像是被小貓在心口撓了一下。
顧淮之眸色一沉。
“那就別退。”
顧淮之突然扣住了她作亂的手。
“什麽?”林姣稍怔。
沒理會她的話,顧淮之扣着她的手腕,長臂一撈。她失去重心,因為慣性就勢跌進他的懷裏。
肩上的外套無聲地滑落。
他的唇壓了下來。
趁着她怔忡的空隙,他撬開了她的貝齒。她清醒過來的片刻,柔軟纏綿的吻變得激烈而濃重。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腰側,沒有太逾矩的進一步動作,只是拇指在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禁不住輕顫。
“給你機會。”他翻了個身将她壓在身下,唇角貼着她的臉頰落下,沿途被薄薄的一層細汗覆蓋,“那你就永遠別說離開。”
暧昧和溫情讓人心生蕩漾,不受控地在淪陷感中下墜,總覺得有點作繭自縛……
林姣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顧淮之,“你之前是不是喝醉了?”
“嗯?”他敷衍地應了她一聲,扣住她右手,擡頭看了她一眼。
深邃的瞳仁明亮如星,他的眸色迷離,壓抑着暗潮湧動。
“沒醉。”
似乎清楚她在想什麽,顧淮之伸手捏了捏林姣的臉頰,短促地笑了一聲。
他伸手圈住她,将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他禁不住笑出了聲。
“別害怕,不吃你。”
林姣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賴?”
顧淮之短促地笑了一聲,沒有應她。
良久,他們就這麽安靜地躺在甲板上,也不言語。
“回去吧?”林姣推了推顧淮之,“這裏有點冷了。”
顧淮之沒應聲。
“顧淮之?”林姣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睡了嗎?總不能這樣睡一夜吧。
“顧淮之,這裏涼,我們回去吧。”
“嗯。”他似乎聽到了,含糊地應了一聲,在她脖頸間蹭了蹭。手卻在她腰間收得很緊,紋絲不動。
林姣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被他這麽一蹭,林姣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她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順着手背傳來。
他發燒了?林姣一驚。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熱,現在燒得不輕。
林姣想想他跟自己跳下水,回來死盯着自己去泡澡、換衣服、喝姜茶,剛剛外套也給了自己,自己倒是一點事都沒有。
但他,冷水、冷風加酒精,不發燒才不正常。
“顧淮之,別睡。”林姣費了點勁,推開他起了身,搖了搖他,“我們回去再睡。”
“嗯,別吵。”他倦倦的,不太愛搭理人,聽她一直在耳邊吵,有些厭煩,還是耐着性子,按着額角起了身。
林姣好不容易半拖半哄的把顧淮之領回了房間,一路遭到各種路人實力圍觀,收獲探究眼神和惡意聯想無數。
走到房間門口了,還有人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她。
怎麽說呢……
一個女人半拖半哄着一個疑似喝醉酒的男人,進了一個房間,怎麽看都圖謀不軌。
林姣唇角抽了一下,量仗着顧淮之睡得熟聽不到,轉頭對盯着自己的人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我老公。”
那人還質疑性地看着她。
林姣也不客氣,下一秒,門哐啷一聲摔上。
林姣好不容易把顧淮之哄上床,想了想,還是得叫随行的私人醫生來。
她剛剛轉過身,手腕突然被死死扣住。
作者有話要說:林姣:為什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我總覺得自己拿錯劇本了(霧)
看某人生病剛好,突然靈感哈哈
晚安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