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魏櫻吃醋

魏櫻心神鎮定下來, 才勉強想到了其中原由。

其實也對,武忠蘭可是京中第一啊,誰想自取其辱?

怪不得她倆的事情能立刻傳到賭場去, 原來不是衆人覺得她能挺到最後、勉強和武忠蘭一戰,而是今年只有她報了, 那群賭鬼不賭也得賭。

她說為什麽報名的時候, 那撰寫者老擡頭看她,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來如此!

那這樣是真的尴尬了,要是平常一堆人還能用別人的比賽沖沖風頭, 結果只她一人,明天定是要滿城風雨了。

标題她都幫着想好了:

魏家長女不自量力,單挑武忠蘭輸的很慘,笑死, 竟有人敢賭魏櫻贏。

沒等她想完, 一旁的煜恣風就湊了過來,輕聲道:“我相信你。”

魏櫻的心神微微定了定, 轉頭對煜恣風苦笑了下。

她的名聲怎樣到不要緊,可是這人攢了小半生的錢, 她若是輸了去,恐怕一生良心難安。

可是已經沒有後悔的道理, 她原本是想探探風向,可這已經輪到她了,按照規矩不上就是棄權,直接輸。

她咬咬牙,道:“好!來,你們誰能借我把劍?”

此言一出, 會場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能想到,魏櫻竟然連自己的劍都沒有?

頓時,在場中冒險想以小博大的人都面露苦澀,心道真是不該貪財,還押了她點。

而煜恣風也愣了愣,他卻是忘了魏櫻沒劍這回事了,但他随後就鎮定下來,郎聲道:“煜葂,去把家裏我新買的劍給我拿來!”

煜葂:“......”我是專門跑腿打醬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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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敢耽擱,只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溜煙跑去了。

武忠蘭見氣氛異常,于是蹲下來,将手肘撐着膝蓋,笑道:“不妨你用我的,我用小厮的就是了。”

一時間,場子立刻就熱了起來,歡呼聲一片,畢竟武忠蘭的意思很明顯:我縱使用普通的劍,也一樣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這可不僅僅是她倆的恩怨,更牽扯到世仇。

武忠蘭的奶奶和魏櫻的奶奶當時同任丞相,武家家主時任左丞相,魏家家住時任右丞相,官場上武家更勝一籌,可是論民衆的心之所向與威望,卻是魏家更勝一籌。

兩家一直暗中結下梁子,要掙個第一。

可惜,誰曾想,到了兩家的下一代,卻又天翻地覆了。

武忠蘭的娘親戰死,武家獲萬千榮寵,而魏母生性資質愚鈍,又無甚成就,家業已然砍去大半了。

衆人沒有說出口,可衆人總覺心知肚明:

恐怕到了魏櫻這一代,只怕是給武忠蘭提鞋都不配了。如此窩囊廢,泯然衆人矣的魏櫻,早晚是要把家業敗光的。

這時,只聽一個清冷又克制的聲音打破了衆人的思緒,只聽那人道:“不妨用我的吧。”

魏櫻擡首,只見祝斂坐在臺上,臉上沒什麽表情,似是與她不識一般。

祝斂一向很少抛頭露面,臺下的人又寄居小城鎮多年,自是沒不知道那位說話的儒雅公子哥模樣的人是誰,自然抓耳撓腮,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知曉真相的武忠蘭卻是臉色一變,臉色臭的要命。

魏櫻擔心武忠蘭再誤會些什麽,于是坦率一笑,指了指煜恣風,道:“不必了,我只信得過他。”

臺上祝斂的臉色終于微微一變。

沉默了幾秒,她又怕武忠蘭自此以為祝斂和她舊情未了,成親後再給祝斂臉色看。

于是,她笑了一下,随口胡扯道:“您的心上人不是您的青梅竹馬,很巧,我的心上人也不是,所以您不必擔心。”

只是,說完這話,她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煜恣風。

而煜恣風原本對祝斂說的這話耿耿于懷,可魏櫻突然說的話,卻是把他的注意力全吸走了,使他忍不住斂了下眼睫。

她的心上人是誰?不是祝斂......可平常她也未曾再和什麽男子有過密切聯絡啊。

頓時,嫉妒不甘,失落痛苦,期盼又覺得不可能的心情一時湧上心頭,讓他痛的想哭,只覺身體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只是悶悶的,卻沒有流血。

這種感覺,就像是養了很久的童養夫跟別人家跑了,明明是他照顧孩子似的保護着魏櫻,魏櫻怎麽可以喜歡別人?

可沒等衆人猜忌更深,煜葂已經跑了回來,然後累的直扶腰,将劍遞給了魏櫻。

魏櫻接過那把套着塊兒大紅布的劍,颠量了一颠,毋庸置疑是把好劍。

她看着臉色蒼白的煜恣風,卻是沒有意識到他臉色的難看,笑道:“想不到你還對劍頗有了解。”

随後,她就慢慢把紅布扯掉。

劍鞘慢慢漏了出來,可她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劍鞘真是萬分熟悉,上面竟然刻着騰雲飛鳥,恣意風雨間。

一個不可能的想法閃過她的腦海,她慢慢用着顫抖的手再将劍緩慢地抽出劍鞘,只聽金屬磨銳着劍鞘的聲音響起,清脆悅耳。

那劍是半镂空的,外層極度尖銳磨合,裏層镌刻的鴻鹄則游于江海中,恣意飄蕩。

魏櫻不免攥緊劍柄,執起劍後将其舉起,擡頭望着它,通過镂空的鴻鹄形狀,她剛好可以看見清澈湛藍的天空。

輕輕吹了一下,刀刃摩擦着風聲,如口哨般尖銳作響。

武忠蘭點了點頭,眼神閃過一絲敬仰,道:“原來這就是名震天下的江汀劍。”

這把劍,正是魏櫻賣掉的那一把。

可是,她自認為賣劍這件事她隐瞞的天衣無縫,了解的人少之又少,可怎麽讓煜恣風知道了呢?

最關鍵的是,當初這把劍,她可是賣給縣令了啊。

難不成,煜恣風的确和縣令有染?

突然,一種激蕩着的憤怒與哀傷直沖她的腦海,一種被背叛了的決絕直湧心房。

她渾身顫抖,可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

煜恣風以為是她與愛劍久別重逢,太過興奮,于是主動湊了過去,笑道:“這是魏櫻的那把,不過可以先借你用。”

魏櫻此刻的臉色卻是最難看的,連她的話都止不住地帶了刺。

于是,她用着僅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哥哥可真厲害,連魏櫻的劍都能弄到,也不知道哥哥是怎麽在縣令的身下承歡,然後搖尾乞憐,才獲得了這把絕世寶劍。哥哥,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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