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女人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費利有些氣憤的看着小布。
“我……”小布理虧的低下頭，聲音軟軟的說，“我知道不能夠向媒體透露案情的……不過……咱這不也沒查出什麽來麽……我也沒跟他們多說什麽……”
“小布啊小布，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費利氣憤的搖搖頭，“你就不能靠譜一點，每天都那麽不着調……話說案情都沒有查清楚，你到底跟那幫記者說什麽了？”
“這個……”小布的目光在游離……
一看小布的樣子，費利就覺得情況不妙，他的語氣頓時嚴肅起來：“你到底胡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随便說說……”小布的聲音越說越小，“就是女秘書啊什麽什麽的……費利老兄你知道，記者和廣大的人民群衆都喜歡聽這些……”
費利氣的額頭上青筋直跳，一拳捶在桌面上！
“別生氣啊！費利老兄……”小布拿出個手帕擦擦擦頭上的汗，“我也沒怎麽誇張，就是略略提了提……應該不會……”
“不會什麽啊不會？”費利一看就是氣的不行，“這種事怎麽能瞎說呢？你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名聲有多重要嗎？”
“我沒說什麽污蔑她名聲的話啊……”小布趕緊搖頭，臉上很委屈的說，“我真的沒說什麽，大部分時間都在閑扯淡了……真的，有用的沒幾句……呃，不不不，有用的根本沒有！”
“算了……”看着小布的樣子，費利也氣不起來，知道小布還是有些分寸，不會真的說什麽不可收拾的話，費利也就不打算罵她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些監控錄像。
“謝謝費利老兄……”小布誇張的閃動着自己的一雙小眼睛，“謝謝費利老兄的大恩大德……”
“我今天把鑽達公司的監控錄像拿來了，”費利無奈的嘆口氣，“我們一起好好看一下，也許會有什麽線索。”
“好好好！”小布趕緊飛快的點着頭。
稍顯昏暗的房間裏，監控錄像正在加速播放着，費利全神貫注的緊盯着屏幕，而小布呢……
随着小布打了第三個呵欠，費利眼神嚴肅的看向小布，小布愣了愣，馬上端正姿勢做好，那樣子還挺像一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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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看法？”費利皺着眉頭。
“我的看法……”小布愣了愣，挺起胸膛，咳了咳說，“那我說了？”
“說說看。”費利說。
“那好。”小布笑了笑，“費利老兄說女秘書在案發前一天下午清洗過酒杯，監控錄像也拍到了這一幕，這說明兩名死者在案發前一天下午的确喝過酒，所以那個時候紅酒中還沒有毒。而案發前一天晚上的錄像說明，一整夜都沒有人進入過總經理辦公室。那麽，毒只可能是昨天上午--也就是案發前一天的上午下的。”
“很好，”費利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他帶着鼓勵的語氣對小布說，“繼續……”
接收到費利語氣中的信號，小布信心倍增，她接着分析：“那麽，下毒的時間肯定是在上午那個張大光總經理來之後，在他們兩個毒發身亡之前……上午來拜訪張大光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九點十分來的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就是十點二十分來的董事長吳越本人。這樣一來，有可能犯案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監控錄像中這個女人！！”
說着，小布站起身，兩只腳一前一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屏幕，嘴角微微上翹，眼角偷偷的看向費利，整個人都在說“誇我吧”“誇我吧”！
費利笑了，他打心眼裏覺得和小布在一起，不笑不無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笑什麽？”小布收了自己好不容易擺出來的pose，不滿意的跳着腳輕輕敲了敲桌子說，“我說的不對麽？”
“對，你說的對……”費利還是忍不住笑，不得不別過頭去。
“切……那我問問費利老兄……”小布坐下翹起腿，“你有什麽高見？”
“暫時沒有……”費利說。
“暫時沒……搞什麽？”小布鄙視的看了費利一眼，“你什麽都沒看出來？”
“除了你說的那些，我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費利微微皺眉，頭部稍稍側了側，伸手摸了摸下巴。
“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看吧……”小布站起身，輕盈的竄到門邊，俏皮的吐吐舌頭說，“我不陪你了，走了啊！！”
門被并不輕盈的關上，費利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小布，就知道會這樣……
整個下午，費利都在看着監控錄像。
開始時，一切都很正常。早上，張大光走了過來，吩咐了秘書小姐幾句，就轉身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然後，九點十分，那個神秘的女人來了。、
她穿着灰色的毛呢大衣，看起來有些臃腫；頭發是燙過的褐色小波浪卷，看起來并不怎麽柔順，披散在臉頰兩側；她的臉因為頭發的遮擋，看着有些瘦削，五官并不明朗；她穿着平底的黑色鞋子，黑色的長褲，衣着可以說簡單而樸素。
的确就像女秘書說的一樣，是一個不太能令人記住的女人，普普通通的，實在難以讓人有什麽印象。這個女人看起來就像哪個小公司派過來聯系業務的小經理，周身帶着點簡單的職業味道，卻又有點消不掉的小家子氣。
最讓費利覺得難辦的是她的年齡，像是三十五六歲、四十一二歲、還是四十五六歲？實在是難以判斷。她打扮的有點老相，頭發的式樣卻像是在故意減齡，身材稍微顯胖，說是哪個年齡都有人信。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已經不年輕了。
神秘的女人從走廊那頭走來，快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的時候看了下時間，然後，似乎是帶着點害怕、帶着點瑟縮的進了門。
秘書小姐看了她一眼，就馬上埋下頭去，并沒有對她多加注意，這點，也和秘書小姐的證詞符合。
這個女人在裏面待了半個小時，然後開門走了出來。出來後并沒有絲毫停頓，馬上就進了電梯間。
等等，費利回放這段錄像。
當這個女人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門上的玻璃上映照出了一抹黑色。
那是一個身影，費利摸摸下巴，當時在辦公室內的只有張大光一個人，能讓他送到門口的女人，絕不是什麽不太重要的來客……
這樣想着，費利接着播放下去。
神秘的女人走後，女秘書也走了進去，不過她只在屋裏待了幾秒鐘就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女秘書的手中似乎拿着什麽東西，不過由于身體角度上的遮擋，錄像中并沒有明确的拍到。
費利摸摸下巴，幾秒鐘的時間并不足以下毒，女秘書沒有嫌疑。
接着往下看，十點二十分，董事長吳越來了。
吳越并沒有在走廊上多加耽擱，而是直接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費利看着，輕輕敲敲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吳越的腳步有些輕快，步幅似乎大了點，還有，吳越的臉上一直帶着笑。
吳越似乎很高興？
費利想，如果死者本人知道自己之後即将死去，恐怕自己都會覺得諷刺吧。
除了這個錄像，還有電梯錄像、進門處、樓梯拐角處的錄像，進門處和樓梯拐角處的錄像中，這個女人都是腳步很快的走了過去；電梯裏，因為不是上下班時間，這個神秘的女人甚至沒碰上什麽人，只是一個人出現在電梯裏，畏畏縮縮的低着頭。
監控錄像拍的并不算清晰，這些內容幾乎是稍縱即逝，費利反複看了好幾遍，也看不出太多的線索。
現在，最大的嫌疑還是在這個神秘的女人身上……
但是，費利摸摸額頭，現在要上哪裏去找這個神秘的女人呢？？？
門慢悠悠的開了，開的很溫柔。
費利轉頭看向門口的時候，小布正輕手輕腳的開着門，一半身子在外邊,一半身子在裏邊，看起來小心翼翼的。
“你幹嘛？”費利看着她這小模樣兒，有種不祥的預感。
“嘻嘻嘻，費利老兄……”小布撓了撓頭，“您還在這兒啊……”
費利轉頭盯着小布，憑費利的經驗，小布笑成這樣又叫費利“您”的時候，八成有人要倒黴了！！
小布被費利看的渾身一哆嗦，有些委屈的低着頭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費利老兄……我敢保證，我真的沒說什麽……”
費利似乎反應過來了，他站起身，表情很嚴肅的問：“你是說那些媒體？”
小布擡頭看了費利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然後在懷裏摸出個手機遞給費利說：“費利老兄……您自己看看吧……”
費利點開手機，頁面停留在一則即時新聞上，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小布，還別說，這照片拍的蠻清楚的。
再看新聞題目--《鑽達公司謀殺案取得突破性進展，警方透露嫌疑人身份》，真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型新聞題目……費利摸摸下巴，嫌疑人？他都不知道嫌疑人在哪，這幫媒體能知道？
再往下看，費利瞪大了眼睛，這篇新聞稿花了較大的篇幅，洋洋灑灑的寫了吳姓女秘書與吳越董事長和張大光總經理的三角不倫之戀，中途援引包括鑽達公司職員、搞環衛的大媽和看大門的警衛等諸多人士的言論，将他們偷情的時間、地點什麽的都隐晦的說了個透徹，還說他們常在案發現場--也就是張大光的辦公室偷情，所以這樁案子可能是三角戀引起的情殺，也有可能是因為包養費用問題引起的仇殺，總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女秘書，就差沒直接說她就是兇手了……
而女秘書的反應更讓大家懷疑了，面對記者的采訪她表現的很慌亂，對于一些敏感問題的回答她總是答非所問，對于記者的質疑她沒有絲毫的辯解，看起來似乎一直在逃避。
再看看新聞下面的評論，很多人對女秘書無故謾罵，還有些人在幸災樂禍，一個映射女秘書和兩位上司是“蒼蠅與米田共”的發言已經被數百個人支持。不過雖然這幫網民讨論的熱火朝天的，卻多半是在讨論作案動機和手法，幾乎好像已經篤定女秘書就是兇手了。
費利低頭看了看小布，小布可憐巴巴的看着費利，含着點閃閃發光的眼淚迷茫的搖了搖頭說：“我可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費利老兄您也看到了，這報道雖然用了我的照片，但整篇都沒我什麽事……我們連女秘書姓吳都不知道，就連打掃衛生的老大媽出場都比我多……我敢保證，我真的沒和他們說女秘書是什麽嫌疑人啊……我是冤枉的，費利老兄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就這種情況，我估計沒一會兒趙隊長就該找咱倆談談了……”費利摸摸下巴，嘆口氣。
“估計他都快氣瘋了……”小布搓搓手，眼巴巴的看着費利，“費利老兄，您待會可得幫我啊……”
費利轉身向門口走去。
“費利老兄……”小布納悶的叫住他，“你去哪？”
“去找趙隊，你別在那坐着，跟我來。”費利說，“我們的宗旨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吧。”
“費利老兄……”小布哭喪着臉，從座位上蔫蔫的站起來，跟在了費利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