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證據
雖然找到了兇手,但是案子卻依舊不能夠結案。
費利、易德和小布三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沒有人說話。
“老天爺啊!快給我們點證據啊!”小布嘆了口氣,突然站起身,兩手抓着頭發頗為無奈的喊着,“可是證據在哪呢?雖然說現在案情已經這麽清楚了,這是問題在于我們沒有能拿的出手的證據啊!”
易德皺皺眉頭,雙手盤起看着小布說:“不要這樣瞎嚷嚷。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兇手和案情的大體方向,那我們可以重新勘察現場,證據或許就在那裏,只是我沒有發現。”
費利點點頭,摸着下巴對小布說:“易德說的對,崔明業那個案子可以詳細的查一查。大門入口,客廳大門入口,客廳角落還有那個浴室,都可能藏着我們沒發現的線索。還有,崔明啓是一個極其注意整潔的人。我想或許可以查一查他的家,還有他家附近的垃圾箱,或許可以找到什麽線索。證據就在那兒,只上原先沒有想到而已。”
易德有點不耐煩的說:“這些都是我要做的事,不用你吩咐我也會照做。你放心,我決不會讓那個混蛋逍遙法外的!”
小布聽到這句話,一下子輕松了一些,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想要逍遙法外什麽的那個崔明啓恐怕是做不到了,他襲警的過程完完整整的被地下車庫的監控拍了下來,雖然沒有錄音,但是圖像還是頗為清楚。話說這家夥還真是個瘋子,而且小布還真沒有想到,洛雨居然那麽能打。
提起這個話題,費利又想到了什麽,有些緊張的問:“洛雨他這次把崔明啓揍成這樣,不會有事吧?”
“你放心。有了崔明啓手持鋼管毆打警察的前提,我覺得這不是什麽問題。”易德了解的笑了笑,挑挑眉毛解釋說,“而且我看過那個監控,它的拍攝角度對我們很有利。我向你保證,你不用擔心。”
聽易德這樣說,費利這才算松了口氣。
“還有個問題……”費利好像又想起了什麽,重新皺起眉頭。
易德的身體微微靠在椅背上,很篤定的開口問費利:“你擔心那個張貴山?”
費利點了點頭,表情有點沉重,心懷顧慮的說:“張貴山并沒有殺杜若琳,他的罪行充其量最多也只能判他個侮辱屍體罪。但是問題在于,我們怎麽能證明杜若琳不是張貴山殺的?”
“是哦!還有這個問題!”小布恍然大悟,她想了想,看着費利問,“不是發現了遺書嗎?
“遺書已經提交了,但是這封遺書頂多只能證明杜若琳有自殺傾向。”費利皺着眉頭說,“那麽是杜若琳自殺在前,還是張貴山殺人在前呢?我們怎麽證明這一點?”
“等等,我似乎想□□什麽……”易德突然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伸手扶着窗框,微微彎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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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姿勢也可以很好的勾勒出易德身體的線條,他的背部強壯結實,身材勻稱纖長,可以想象,易德肯定有着漂亮的六塊腹肌。小布回頭愣愣的看向他,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真好看。
“有辦法可以證明。”易德回過頭,輕輕勾起嘴角說,“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別忘了,那就是時間。”
“時間?”費利和小布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易德。
易德挑挑眉毛,有點臭屁的擡了擡下巴說:“放心,你們等着看吧。”
第二天,費利又坐在辦公室裏發呆,小布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看樣子好像很高興。
“你看你,簡直沒個正形。”費利好笑的看向小布,打趣道,“有什麽好事?”
“好事,當然是好事!”小布帶着點興奮的說,“易德那個家夥還真有兩把刷子,事情全部都搞定了!”
聽到小布這樣說,費利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趕忙追問道:“說詳細些,怎麽回事?”
小布仰着頭坐在自己的座位,雙手交叉放在肚皮上,動了動手指,很是愉悅的說:“告訴你吧,易德重新檢查案發現場之後确實有所發現!你知道,水不是漫過了浴室又漫過了客廳麽?那麽浴室的地漏肯定是被堵住的!堵住地漏的是一個塑料袋,那個塑料袋是崔明業廚房中的。兇手行兇的時候戴着崔明業家中的簡易手套,所以并沒有留下指紋。但是戴着那個手套手指會發滑,從廚房的卷筒塑料袋上撕下一個袋子實在有困難。易德在廚房反複進行了檢查,在袋子上和櫥櫃門上發現了幾個崔明啓的指紋!那個塑料袋上接口的痕跡也可以證明堵住廁所地漏的塑料袋确實是從那上面撕下來的。毫無疑問,他就是兇手。不僅如此,易德他還找到了決定性的證物--就是崔明啓犯案時所穿的衣服。檢查崔明啓家中時,易德發現了一個空的西裝袋子,那裏面整套西裝和領帶都全部不見了。發現這玩意之後,易德馬上帶人搜尋的附近的垃圾場,結果,是在一個撿破爛的家中把那套衣服找到的。那麽好的衣服,想也知道會有人把它揀走啊!那上面發現了一點屬于崔明業的血跡,這個百分百是鐵證,他抵賴不掉!”
對于費利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費利明顯感到壓在自己心中的那塊石頭突然消失了,感到無與倫比的輕松。
停頓了片刻,費利又想起了張貴山,他眉頭皺起,趕忙追問:“那張貴山呢?易德不是說他有辦法?時間?時間怎麽了?”
“沒錯,就是時間!”小布笑的很開心,有點小得意的看着費利說,“死者的血管中空,肌肉發白,而且浴室中并沒有血跡大量噴灑的痕跡,這證明血液确實是一點一點流出死者體外的。要排掉身體那麽多的血液需要時間,這段時間起碼有三至四個小時。費利老兄,其實我們并不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那個杜若琳大約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把水果刀,這個倒也可以旁證他确實有自殺動機。然後時間從那時算起,三四個小時之後是晚上十至十一點。那個張桂山進行肢解的時間以一個鐘頭計算,大約是十一至十二點,随後他就去抛屍了。垃圾場的兩個屍塊是他用建築工地的車運過去的,已經說過必須在早上六點半之前,他們這個工地開車到那個垃圾場需要一個鐘頭。和他同去的人證明,張貴山四點半就已經回到建築工地來協助垃圾車進行裝車工作了。而在那之前,他去過河邊,埋下另外兩塊屍塊,從河邊到他工作的建築工地也要花一個鐘頭。從他的挖坑深度來看,張貴山是徒手挖的,有指甲斷裂的痕跡,那麽這樣的話起碼需要一個鐘頭至四十分鐘。這樣的話,他大約是淩晨兩點四十分左右到達的河邊。張貴山埋屍時是午夜,公交車已經沒有了,出租車肯定不可行,所以肯定他是徒步走過去的,從河邊走到杜若琳的家則要花費整整兩個小時。而他用來裝屍塊的紙箱是從杜若琳家附近的小賣部偷來的,這也需要時間。最後問題來了,最後一班公交車司機可以證明張貴山是于九點半左右登上他的公交車的,那天晚上九點左右還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建築工地上。從他那個建築工地到杜若琳的家需要整整兩個小時!這樣說來,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殺死杜若琳的時間,當他到達杜若琳的家時杜若琳百分百已經死掉了,時間就是鐵證!”
說了這麽多話,小布明顯有點喘不過氣了,她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有點炫耀的笑着看向費利說:“易德他說的倒是蠻專業的,大體就是這麽個意思……怎麽樣,費利老兄,我說的還不錯吧?話說這結果真痛快,我都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費利真的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小布,用寵溺的語氣說:“你真的好厲害,我佩服你……”頓了頓,費利突然問,“張貴山真的不打算見他的女兒麽?”
小布聽到這句話後,慢慢的收斂了笑容,她了嘆口氣,拿起桌上的報紙。那張報紙上登載着那個女孩的消息,換腎手術已經成功,少女正在恢複健康。報紙上,那個年輕的少女笑容陽光燦爛,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靜靜的看着那張照片,小布忍不住莞爾一笑,她扭頭向費利說:“張貴山已經看到這篇報道了,他很高興。他告訴我說,他不希望她的女兒知道父親為她做的這一切,因為這不值得自豪。但他也從未後悔過,這讓他的女兒能夠活過來,他覺得他做什麽都值得。不過他還告訴我說,他覺得他對不起那個女人,那個被他親手分屍的女人--杜若琳。”
聽了小布的話,費利深深的嘆了口氣說:“我一直在懷疑那個張貴山是否真有勇氣去殺杜若琳,但是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确實有可能做出超出自己道德底線的事。盡管那是因為愛,卻也不是可以被原諒的。如果是一個心中尚有良心的人,那麽始終還是會感到愧疚,始終還是會自責,甚至選擇讓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就像崔明業,就像張貴山。他們都還是活生生的人,都還擁有道德和良知。但是某些人……”費利想起了崔明啓,他看着小布,表情憂郁的說,“某些人卻完完全全的失去了這些,完完全全的蛻變成了一個魔鬼,根本就不能再稱為人了……”
小布看了看對面的費利,沉重的點了點頭,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