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原諒

驚訝的不僅有陸建超和趙可可，小布也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費利老兄，可愛的小嘴巴張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上。

費利看了她一眼，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小布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實在想不到，這個故事居然有這樣的結局。

趙可可愣在那裏，沒有反駁，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某一個點。

“那個孩子？這怎麽可能呢？”鄭筠梅驚訝地看着費利，滿眼的不可思議，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語氣急切的問道，“那個孩子是我兒子的孩子嗎？這麽說的話……”

陸建超和鄭筠梅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趙可可。趙可可擡頭對上他們的眼神，突然爆發出一聲慘烈的哭聲。她的臉上落下悔恨的淚珠，在這樣的視線中，她只好閉上眼睛，沒有臉面面對面前的這兩個人。

“怎麽可能？如果孩子是聰聰的話，那麽一年前，聰聰才十六歲！”陸建超滿面驚愕的看着趙可可說，“你說話呀！你快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趙可可流着淚，擡起頭看着陸建超和鄭筠梅說，“當初我結婚一年多還沒懷上孩子，于是我和建超去醫院做了檢查。可是醫生居然告訴我說，我的丈夫年紀大了，精子的成活率幾乎是零，根本就沒有讓我懷孕的可能……但是，如果沒有一個孩子的話，我怎麽能保住我和建超的婚姻呢？所以我當時就想，找一個其他的男人，讓我懷上一個孩子就好。于是我就認識了那個姓吳的，之後不久我就懷孕了。我一直以為孩子是那個姓吳的啊，我不知道他居然做過結紮手術……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麽孩子就是……”

鄭筠梅看着面前的趙可可，帶着滿滿的仇恨，用嘶啞的語調說：“我兒子那年才十六歲啊！你這個女人怎麽能做的出來？”

“那是一個意外，真的是意外！”趙可可哭泣着說，“我結婚的時候才二十一歲，只不過比聰聰大五歲而已……建超讓我照顧聰聰的衣食起居，你們也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有很多問題，我以前又沒有當過母親，年紀又這麽小，我怎麽應付得來？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是怎麽回事……建超他出差了，我回家的時候，聰聰他正好在洗澡，起先，我只不過是幫他遞了一件換洗衣服而已……我也不知道這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反正他就是這麽發生了……”

鄭筠梅看着面前的趙可可，雙手緊緊的抓着膝蓋上的衣角，手指在不斷的顫抖。

“你居然做出這種醜事……”陸建超聲音憤恨的問，“你們一共有過幾次？”

“我、我也不記得了……”趙可可捂住雙眼，默默抽泣着說，“後來我也感覺我們之間這樣的關系不好，我就跟聰聰他說清楚了……我想着等聰聰長大，他也就慢慢的明白了，不會有什麽關系的。在那之後，雖然聰聰他學習成績上有些波動，情緒上偶爾也會鬧脾氣，但也慢慢的就好了。所以我也就沒有放到心裏去，我以為時間久了，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可是怎麽會這樣？”陸建超看着趙可可說，“你給我說呀！現在還有什麽可瞞着的？”

“我不知道聰聰他是怎麽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趙可可哭泣着，眼神看向費利。

費利看着面前的趙可可，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只是猜測。其實，他曾經和朋友親眼看到你和那個吳經理親親密密的走在一起，他還因此去找過那個吳經理，從而知道了吳經理做過手術無法生育的事情。我在想，對于家中要增添新成員這樣的事，他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不可能不去關注，他或許對于自己父親無法生育的事情實際上是知道的……這樣一來，結合那個吳經理無法生育的事實，他便産生了這樣的懷疑。要知道孩子雖然是孩子，但對于父母天性同樣也會有自己的共鳴。雖然聰聰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對于因為這樣生下的女兒，一方面對于自己的父親有着深深的負罪感，一方面則有着父女的天性。”

小布突然想起了易德和她說過，那少年看向嬰兒的目光十分複雜，既帶着一絲疼惜，又帶着一絲複雜的愧疚感。她突然間明白了，感到心中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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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知道我兒子自殺的原因了……”鄭筠梅臉上同樣帶着淚痕，用痛楚的眼神看着趙可可，“他是你害死的！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有廉恥嗎？當初讓你做聰聰的家庭教師就是我最大的錯誤！”

家庭教師……屋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小布默默猜測着，那個死去的男孩對于作為他家庭教師的趙可可究竟有着什麽樣的感情呢？是仇恨？是仰慕？還是更加複雜的情感？但是不幸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成為了他的繼母，從此攪亂了他本來幸福的人生。

費利看着陸建超、鄭筠梅和趙可可，他們三個，錯位的婚姻，畸形的家庭。這一切錯位的源頭又鑄造了今日錯位的血緣，錯位的關系，和錯位的人生。他又看向了趙可可，這一切的錯誤雖然從這個女人而起，但是，作為父母的陸建超和鄭筠梅，他們這麽多年的夫妻婚姻生活如此輕易的破碎，難道真的沒有任何錯？

“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沒有想到……”趙可可嗚咽着哀求，柔弱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着。

“你叫我怎麽原諒你？你這個賤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和你那個……”說到這裏，鄭筠梅突然頓住了。

“聰聰的孩子……那可能是我們的孫女……”陸建超擡頭看向了鄭筠梅，目光中帶着說不出的複雜感受。

費利看着鄭筠梅說：“其實這就是我今天讓你們來這裏的原因。我知道失去了孩子你很心痛，但是，人總要有個念頭才能活着。也許你無法接受坐在地上的這個女人，但是孩子總沒有錯。你是一位母親，而你的兒子也是一位父親。最終，他選擇了死，而給了自己的女兒一條生路。我希望你能看開一點，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鄭筠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慢慢的睜開。她看着地上的趙可可說：“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孫女，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可是對于這個女人，我永遠不會原諒她！我的兒子也永遠不會！”

說完這句話，她擡頭看了看陸建超說：“我要和那個女嬰做親子鑒定，我想知道她和我有沒有血緣關系。至于你，你想做她的父親還是做他的爺爺，那都與我無關，一切都結束了。”

陸建超站起身，冷漠的看了趙可可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可可一個人趴伏在地上，目光癡癡的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她看起來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如此卑微，如此懦弱。

“不原諒……”趙可可重複着這句話，淚水不斷的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可是，後悔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