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 有時盡 76
立後大典辦的怎麽說呢, 特叫人心裏不是滋味。
因為除了康熙，胤禛以及武香茉這邊，那說起來, 還真是沒旁人滿意這個後位人選了。
但不滿意又能怎樣, 還不是得捏着鼻子認了，不然, 等着被皇上收拾嗎？
當然，這後位也沒有說就是一成不變的, 這…要是哪天換個人做，好像也挺正常的, 畢竟武香茉這出身實在是太低了，而且，說句不好聽的, 多年無子，甚至不曾有過動靜什麽的, 哪怕她小産過, 也能說明她可以有孕啊，可這麽久了，哪個聽過她肚子不适什麽的……
雖然有一個不能生，或者說不會生的坐在後位上, 對他們而言也是件好事兒, 這不不能生，不就沒有嫡子了，到時候每個皇子不都有機會了, 最後成不成的，不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但，不能生還坐後位, 總有人嫉妒的，說不準哪天就有人想動手攻讦了呢。
膝下無子多年，說不準也能成為一個攻擊的重點。
所以說，大家雖然不高興武香茉坐後位，但坐就坐吧，以後搞事的話，就武香茉這麽個渾身漏洞的，特好攻擊啊。
可惜，他們可不知道，這個後位，怕是他們有生之年都見不到換人了。
畢竟康熙可是籌劃着叫不同尋常的武香茉與大清息息相關呢。就算是拿不到長生不老的方法，但能叫江山綿延，他也大功一件啊。
所以，武香茉這後位可真是焊死了，可別動不動就想轍撤了人家的位置呢。
當然，這個大家是不知道，所以他們還是會白做工的。
武香茉對于這個典禮的唯一體會就是累！說興奮，那勁兒早過了，不止吉服沉重，就這扛着這麽重的吉服還要走那麽多路……
反正武香茉這麽個不同尋常的人走下來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這完全就不是一個人性化的經歷呀。
回了翊坤宮，是的，武香茉沒有搬出去住到坤寧宮去，反正胤禛都沒住乾清宮，她幹嘛往坤寧宮擠啊。
而且，坤寧宮也沒修繕啊，住過去還沒翊坤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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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地除了吉服，尤其是頭飾，武香茉才覺得渾身一輕啊，這不那什麽，跟負重了一般，猛地一去，她覺得自己都能點點腳就飛起來了。
“主子，先用口茶點墊吧墊吧，膳食馬上就送過來了，不是什麽繁雜的，就熏魚面，多少用點兒，再忙…”芳嬷嬷可興奮了，她這來到武香茉身邊，本來可是養老來了，可如今呢，她成了皇後的心腹啊！這地位直線攀升呀。
以前，她就盡心盡力的，如今，那恨不能一條命都交給武香茉呀。
反正武香茉覺得，芳嬷嬷最近也忒興奮了一些，罷了，不是什麽大事兒，反正過段兒時間，也就好了。
胤禛稍後了幾步過來，正好趕上吃面，這帝後倒也不奢侈，一人一碗面，配個小菜吃的有滋有味的。
這跟禦膳比着是不排面，可這吃着可比禦膳貼心多了。
飯後，武香茉這邊拉着胤禛感受了一下翊坤宮裏更加清甜的空氣，“怎麽樣，感受到不同了嗎？”
胤禛點頭，對翊坤宮裏仿佛一直恒定的溫度更好奇啊，這麽奇妙的嗎。
可想到這裏，胤禛也有些失落，因為想到以後，想到百年後，他不在了，或許她還在，他就心生憂慮，因為，往往活着的才是最傷心的那個……
“恩？”武香茉察覺到胤禛忽然間的感情變化，還挺好奇來着，“怎麽不開心？”
聽到這個問題，胤禛第一時間是開心的，因為這是不是表明武香茉是在乎他的，不然他情緒變化這麽小，她也能注意到？
可他開心過後又是如之前一般憂慮，因為她越在乎越重視他，他沒了後，她才越傷心。
一時間，胤禛都不知道他到底希望武香茉如何了。
搖了搖頭，胤禛扯起了別的來，畢竟這個問題實在太難說起了。
“太上皇一直想見你一面，我不知道該不該叫太上皇見到你。”這個問題，胤禛也是真的發愁。
因為他知道，太上皇是為着什麽想見武香茉的。
“一直攔着也不是辦法，可我擔心，太上皇想要的太多……”
武香茉微微挑眉，康熙想要什麽，怎麽這麽好猜呢，長生呗！可惜她幫不了他什麽。
如今早已不是靈氣充足的時代了，她若不是機緣巧合，也不會開了靈智。
至于康熙，她能告訴他的只有命數！
“太上皇不管要什麽都不可能的，天命有時，除非……所以我幫不了他什麽。”如果他想知道自己還有多久，她倒是願意費點兒心思告訴他。
不過，怕也沒人願意提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每天生活在倒計時中，恐懼難安。
知道這些後，胤禛倒是沒再攔着了，主要是他也攔不住了，康熙想見一個人，那可真是一句話的事兒，胤禛總是推辭，康熙已經有些不滿了。
終于，康熙還是見到了武香茉了，這次，武香茉是和胤禛一起來的。
這暢春園，果然比宮裏呆着舒服，就說這景這水，看着就不一樣。
胤禛這回可是被排除在外了，遠遠的只能看到他皇阿瑪和武香茉似乎在說話，但說什麽，那不知道也能猜出來一些。
依舊是那個湖邊，康熙釣着魚，這回可不講究不言不語了，康熙甚至有些激動。
“怎麽樣？後位這份禮喜歡嗎？”要說會還是康熙會，這不他硬塞給人家的東西，也不管人家喜歡不喜歡，可給了你，你就算是承了他康熙的情份了。
武香茉微微一笑，“太上皇出手大方，就是這份禮也伴随着麻煩。”這是在說這位置帶給她不好的地方了，所以，你可別覺得給了我禮就該樂了，這禮可是給她帶來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的。
“哦？”康熙看向武香茉，雖然這是兒媳，但康熙還是看的挺認真的，誰叫武香茉這堪稱駐顏有術了。
“朕還以為這位置會給你帶來大好處的！”以退為進，這招兒康熙都玩爛了。
可惜，他遇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武香茉，“好處？這怕是一份因果吧……”武香茉嘆息，“太上皇果然厲害。”
你會以退為進，我會使苦肉計，哪個都是不能小觑的。
“哈哈哈。”康熙多少有些得意，看，任你再非同凡響，也得按照朕安排好的去走。
“這次見你，也不為別的，就是…朕有些事兒想問問你。”康熙收起笑，“朕上次受傷後，就一直不大舒服，不知道，可有辦法治愈？”
“太上皇這個問題，真是太不好回答了。”武香茉一副頭疼的模樣，良久，才道：“病可醫，天命卻難違！命數有時啊！”
康熙聞言臉色都變了，“就不能改變？”畢竟武香茉這個話太好理解了，這是告訴他康熙，想治病可以，可治命那就不成了！時間到了，該走就得走！
“代價不是你我能付的。”武香茉一臉為難。
“哦？什麽代價是朕都付不了的？”康熙說這話的時候可是很自信的，雖然退居二線了，但不是說他就掌不了權力了。他自問天下間沒什麽他付不起的。
武香茉嘴角微扯，“哪怕代價是江山？”
康熙瞬間皺眉，如果拿江山換……他不願！這可是他費心費力守護的江山！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今，叫他拿江山換活着，僅僅是活着……
他不能贊同！
康熙沉默了，久到武香茉覺得腿都麻了，“你可能護我江山穩固？”
“只要我在便可！”
“朕…還有多久？”康熙這個問題，真是叫人窒息呀。
“太上皇，果真想知道嗎？”武香茉沒有回答，只道：“時時刻刻知道自己命該幾時絕矣，太上皇真的要知道？”
“唉……”康熙嘆道：“罷了，随它去吧。朕這一生，已經過于精彩了，身後的還是留給身後吧。”
武香茉能不能改變康熙命數，當然能，但就像她說的，你得付出啊。
就像胤禛，她能左右到胤禛的未來，那是因為反噬她自己扛了……
“行了，走吧，朕乏了，要休息了。”康熙沒有留他們在暢春園用膳。
這之後，更是放任了自己一般，要說也挺輕松自在的，這可比坐在皇位上的時候輕松多了，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而胤禛，帶着武香茉離開，上了馬車就把人給箍懷裏了，因為他太擔心了，他好怕，太上皇會動怒。
“我不是沒事嘛~”武香茉拍了拍胤禛的手，“而且，太上皇挺好溝通的……”
“你怕是對太上皇有什麽誤會吧？”胤禛小聲回道：“以前，我小的時候，只見過太上皇和理親王好溝通，其他人，可沒有過這個待遇。”
“怎麽，你還羨慕上了？”武香茉忍俊不禁，就何時見過胤禛這般态度啊，“理親王如今禁于鄭家莊，你要是羨慕，不妨去鄭家莊感受感受？”
話畢，武香茉只覺得箍着自己的力道更大了，“我羨慕？我才不羨慕，我已經有了更好的在身邊了！”
要不說胤禛別扭呢，你看，話到嘴邊，說出來的還是那麽含蓄，直接點兒怎麽了，你有更好的在身邊，就說說到底哪個是更好的啊！
武香茉都想翻他白眼了，總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得了，你有更好的在身邊，就找你更好的去，還拉着我做什麽？”
裝傻誰不會啊！哼，就不信你還能糊弄。
“唉~真是會氣人的，更好的除了你還能有哪個！”胤禛真是敗給她了，這人，真是來克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