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貞路4號的災難

某種意義上來說，鄧布利多親自陪同小天狼星·布萊克前往英國薩裏郡的女貞路4號真是一件再正确不過的事情了。

他及時阻止了小天狼星試圖點燃德思禮家的壁爐、試圖給弗農·德思禮念一個讓他臉上長滿膿包的惡咒、以及試圖把德思禮家的客廳變成一片沼澤。

佩妮·德思禮大概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的尖叫，以至于達力都不得不扯她的衣袖請求她不要繼續震壞他的耳朵；弗農端着他那把毫無用處的獵/槍，圓胖的大臉幾乎漲紫了。

樓梯邊站着目瞪口呆的哈利·波特，他口袋裏還揣着要喂給海德薇的肉幹：“鄧布利多教授——”

“哦，哈利。”鄧布利多教授說，“你看起來還不錯。”

“是、是珀莉給您寫信了嗎？”哈利脫口而出，而後又不知為什麽覺得有些害臊起來，“我、我只是擔心我的作業——”

“哈利。”鄧布利多注視着年幼的男孩，綻開一個愉快的微笑，“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

“——或者你自己介紹，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近乎貪婪地看着哈利：“哈利……當然，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你長得和你爸爸一樣。除開眼睛，你的眼睛和莉莉一樣是綠色的。”

佩妮驚恐地捂住了達力試圖嚷嚷出聲的嘴，弗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們看起來都吓壞了。

“那麽，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牆角的沙發像是長了腳一樣竄了過來，在德思禮一家三口的腿彎上輕輕一撞，就讓他們不由自主地都坐了下來。

他再次揮動魔杖，空氣中出現了好幾個漂浮着的大杯子、一只銀質的大壺和一個有些髒兮兮的酒瓶。鄧布利多給他自己、德思禮夫妻倒了蜂蜜酒，給小天狼星和兩個未成年倒了熱巧克力。

“那麽，從哪裏開始呢？”

當女貞路4號發生了一場重要的談話時，珀莉正在專心畫畫。

奧古斯特先生并不是專業的老師，但他的繪畫技術相當不錯。珀莉在兩周的練習之後已經能畫一些簡單的圖形了。

她這會兒正在畫一只高腳杯——她其實不太确定赫奇帕奇的金杯究竟長什麽樣，即使赫奇帕奇學院內也沒人提及過這件學校創始人遺留下來的魔法物品——不過卡通形象嘛，只要看起來像是個杯子就行了。

“注意比例。”奧古斯特先生捧着一本書（珀莉同意他借閱書房裏的一部分書籍，只要他保證不弄壞它們），間或往這裏瞥一眼，“這只杯子的杯身看起來太纖細了一些。”

珀莉抓了抓頭發，嘆了口氣：對于沒有畫畫天賦的人而言，腦子裏想的和手上實際畫出來的東西确實差別很大。她猜測這也影響了她的變形術——實際上，單論變形課上的成績，她是比不過塞德裏克的。

奧古斯特先生顯然發現她的性格比同齡人沉穩許多，于是兩次課程後就開始以相當嚴格的标準來要求她。珀莉想想自己的目标，也只好發奮努力整天練習。

好在成效還是有的。她想。

如果沒有意外，她開學後就可以再變出蛇怪和魂器的畫片了。可惜畫片的模式讓她沒辦法詳細把每個魂器的所在地都添加上去，但這些事情暫且還不着急。

珀莉重新畫完一個杯子，放下筆甩了甩手腕：“我可以休息十分鐘嗎？”

奧古斯特點了點頭，珀莉便立刻走出客廳，上樓去了自己的卧室。

格爾曼在今天早上帶回了麥格教授的回信，珀莉得知學校的教授已經在着手處理這件事，又已知小天狼星·布萊克被無罪釋放，這會兒不再擔心哈利，只是又請格爾曼跑了一趟，幫她下了《預言家日報》一年份的訂單。

這會兒那些會動的照片正在油墨印制的報紙上拼命發揮自己的存在感。珀莉其實已經讀了一遍頭條，但還是忍不住又讀了一遍。

“部分巫師提議對阿茲卡班進行徹底的重申，魔法部對此态度暧昧”

——這樣客觀表述的标題，顯然并非出自麗塔·斯基特之手。

珀莉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這顯然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出獄引發的後續餘波。對事實一無所知的巫師們只知道有一名巫師被冤枉之後在阿茲卡班停留了十多年，因此産生更多的聯想也不奇怪。

珀莉猜測這樣提議的巫師中有不少是赫奇帕奇畢業的。她喜歡赫奇帕奇，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同學裏有不少擅長做無端的聯想，還有着大把的同情心無處可放。

好在魔法部目前沒有這麽做的打算。小天狼星·布萊克有鄧布利多本人的擔保和确鑿的證據，其他被關押的食死徒們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對于黑巫師的審判需要一定數量的威森加摩成員到場，這些成員大部分都年事已高，非必要不會輕易同意這件事情。

這新聞讓她心煩意亂：它們仿佛成為了上學期末博格特帶來的那些困擾的進一步的佐證。

她也許能做些好事，但也可能導致麻煩的後果。

——如果她真的會占蔔就好了。珀莉想。

可是她翻過《撥開迷霧看未來》，也試着觀察過茶葉渣，并沒有發覺自己有什麽特別的天賦。

這讓她再次對自己開學後的那些計劃猶豫起來：她真的應該徹底破壞掉第二年的劇情嗎？那多比會怎麽樣？它還能離開馬爾福家嗎？

多比是個自由的小精靈。

珀莉想到這句話就又一次無端惶恐起來。她甚至有些後悔把貓頭鷹郵政的事情告知麥格教授了。如果他們在德思禮家發現什麽，多比會怎麽樣？

可是如果不去攪亂那些劇情，不把魂器和蛇怪的事情說出來……金妮就還是要遭受伏地魔魂器的操控，學校裏的學生會被襲擊、霍格沃茨甚至瀕臨被關閉的危險。

珀莉垂下頭。

“如果有人能陪我商量一下就好了。”她小聲嘆氣。

苦惱與否，暑假還是要繼續。珀莉在第二天收到了海德薇寄來的信：哈利對她表示了感謝，說鄧布利多教授帶着他的教父來了德思禮家，他在生日當天就可以跟小天狼星一起走。

他的信寫滿了三大張羊皮紙，幾乎是語無倫次地表達了自己的喜悅滿足，又花了很多時間介紹小天狼星，最後小心翼翼地寫上了一份邀請。

——邀請她前往布萊克宅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哈利從未想象過自己的生日有一天也會有一個派對來慶祝，但是小天狼星顯然在見面之後就迅速進入了教父的身份，試圖把最好的東西都塞給他。

考慮到距離7月31日還有小半個月且哈利在接下來還有五個暑假要在這裏停留，身為大家族唯一繼承人的小天狼星甚至打算前往古靈閣兌換麻瓜貨幣并在女貞路買一幢房子。

鄧布利多及時阻止了他（畢竟他們不能冒險暴露哈利在麻瓜世界的住址），于是小天狼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每天以阿尼馬格斯的形态來女貞路這邊查看自己的教子是否生活良好。

——碗櫃裏的東西都被拿了出來，哈利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珀莉送他的零食和金色飛賊模型擺在房間裏。弗農和佩妮每天都戰戰兢兢，反而是達力整天忍不住在他曾經的玩具屋門口徘徊，試圖偷取哈利的那些魔法糖果。

哈利以為自己會堅決地把達力關在門外的。但去過霍格沃茨之後，他突然又覺得達力也沒那麽讨厭了；馬爾福才是最糟糕的。

達力只是蠢而已。

他還是忍不住假裝念些奇怪的咒語吓唬達力，但也把他覺得不那麽好吃的甘草魔杖放了一點在門口。這種糖果的口味不那麽甜，但是有餅幹的成分，口感很脆，還會在拆開包裝後随機發出不同顏色的光。

達力在他的父母影響下顯然相當畏懼這些古怪的戲法，但對美食的渴望還是超過了這些。他趁着弗農和佩妮不注意，偷偷嘗試了那些甘草魔杖，然後很快被它們的口感征服了。

魔法也不全是壞東西。他想。至少這些吃的東西不壞。

而弗農和佩妮對此一無所知。

前者這段時間內都不敢去公司，門外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吓得去摸他那杆已經被弄壞兩回的獵/槍；後者不敢再把煎蛋或者修剪草坪之類的工作丢給哈利，而是開始假裝哈利并不存在。

女貞路4號每天的氣氛都格外僵硬，而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鄰居費格太太還探頭探腦地詢問他們是否會在這個暑假讓哈利暫時寄住過來，踢踢和雪兒（費格太太家養的貓）都很想他。

佩妮不得不端起一張難看的笑臉，尖着嗓子表示德思禮家最近都很空，可以照顧好這個侄子。

很快的，日歷翻到了7月30日。

哈利在這一天晚上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和去年的這天晚上一樣，他又失眠了。但這次包圍他的不是冰冷地板和破舊的薄被子，他也不覺得餓，不覺得難過——他滿心期待着第二天的到來。

小天狼星和他約好了早上八點來接他。哈利這樣想着。他應該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精神飽滿。他已經給羅恩、赫敏他們都寄去了邀請，羅恩和珀莉都回信說會來，納威也獲得了祖母的許可，但赫敏抱歉地回信說她正巧在七月底和父母約好了出國，只能把生日禮物寄給他了。

哈利有些遺憾；但想到之後他還有很多機會邀請赫敏去他家裏（哈！他可以稱呼那兒為家裏，小天狼星說那兒從此就是他的家了！）玩，他又覺得沒那麽可惜了。

不知道布萊克宅是什麽樣的。

哈利幻想了各種他能想象到的最稀奇古怪的住宅，最後筋疲力竭地睡了過去。

頭一次，他對自己的生日滿懷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唉，小天狼星唯一沒有鬧大的原因是鄧布利多警告他不能讓巫師界認知到哈利的住址，也告訴他費格太太是負責關注這邊的啞炮。

費格太太故意的。她原作裏說過她必須讓哈利讨厭她家，這樣德思禮們才會樂意把他送過來。我覺得她應該一直挺揪心哈利的待遇的。

鄧布利多還記着珀莉信裏說的貓頭鷹郵政問題，但是多比應該不是時常在這邊的，所以它沒撞上鄧布利多，暫時還沒被發覺……嗯。等哈利去了布萊克宅它就跟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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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9，修正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