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同學聚會

四年一次舉辦的魁地奇球世界杯賽确實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巫師前來。珀莉和塞德裏克才走了三分鐘，可能已經遇到了至少五個不同國家的觀賽者。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看世界杯。”塞德裏克咳嗽了一聲，打開話題，“畢竟你對魁地奇不太感興趣。”

“唔，畢竟是世界杯？而且我聽說會有那些重放畫面的望遠鏡——我不喜歡魁地奇是因為我總看不清球和球員。”珀莉實話實說。

塞德裏克笑了起來：“那些望遠鏡聽起來不錯——所以你以後會考慮來看比賽嗎？我是說……赫奇帕奇的？”

“會。”珀莉迅速地說。

塞德裏克看起來稍微有些驚訝，他摸了摸鼻子，掩飾住自己的欣喜：“聽起來不錯——我想着今年我們要換一種戰術呢。”

可惜今年不舉辦魁地奇球賽。珀莉這麽想着，心裏居然有些失望起來。

她換了個話題：“《連鎖變形與變化》——這本書怎麽樣？我覺得這裏頭提變化咒的部分多了些，不過還挺有用的。”

“我也覺得不錯。”塞德裏克贊同，“但是變化咒有些難……這本書裏提的都是把變形咒和變化咒結合起來使用的東西。”

“哎呀。”珀莉狡猾地說，“我以為你向我借書之前就從書名意識到它是講什麽內容的。”

塞德裏克語塞。高個子的男生突然變得笨嘴笨舌起來，面孔也不受控制地漲紅了。

“是啊……”他的眼神躲閃起來，喃喃着說，“我是說，我以為我能試試——我——”

珀莉立刻後悔了，她覺得自己不該怎麽捉弄塞德裏克的。

她清了清嗓子：“——唔，說不定麥格教授會在提高班講到這些呢，提前預習也不壞，對吧。”

塞德裏克顯得很吃驚。變化咒毫無疑問是歸屬在魔咒學的範疇內的，而且非常難，珀莉和他都清楚這個咒語至少要他們七年級才會涉獵到。

他的視線偏移了少許，發現小女巫的耳朵變得通紅了——這讓他心跳加快起來，嗓子也發幹了。

“——哦，對，确實。”他語無倫次地說，“還有麥格教授的變形俱樂部——上學期期末的時候，她說我六年級應該會有更多的空閑時間，所以邀請我加入來着……”

“我也想參加變形俱樂部。”珀莉說，“我聽說麥格教授經常在俱樂部活動的時候講《今日變形術》上的內容。她還為那張報紙供稿呢。”

塞德裏克咧開嘴笑了。一種奇異的興奮感從他的心髒處升騰起來，攪得他暈暈乎乎的。

從保加利亞的帳篷區穿出去後，他們就到了第二營地。

迪戈裏先生正在和韋伯先生聊天，他們身邊還圍着兩三個美國巫師，後幾個人看起來都眉開眼笑。

“啊，梅林最珍視的女巫來了——”傑西·韋伯在她走近的時候立刻發現了她，他誇張地和她打招呼，“一個多月沒見了，福萊特？”

“韋伯先生。”珀莉笑嘻嘻地對他點點頭，“赫爾墨斯還好嗎？”

“梅林很好。”韋伯身邊的一個男巫說，“所以你就是福萊特？我們沒見過，我那幾天正好休假——我是巴奇·普倫基特，順帶一提，我是伊法摩尼的雷鳥學院畢業的。”

他快活地沖小女巫眨眨眼。

“我們倒是放飛了赫爾墨斯。”韋伯告訴她，“可能是因為它破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巫師，它時不時就要降落到人類居住區來。有不少麻瓜都看到它了，國會的人不得不挨個給他們念遺忘咒。最後我們在保護區設了一塊區域，每天讓人定期去看它。當然啦，你知道，它不把赫爾墨斯當自己的名字，我們只好整天對着天空大喊‘梅林’——”

“以至于接下來一段時間，任何一個在國會裏大喊‘梅林’的巫師都會引起我們的高度關注。”普倫基特笑着說，“我們現在給亞利桑那那一塊的巫師都發了通知，提醒他們如果看到年幼的雷鳥別激動，要立刻通知我們。”

“畢竟大家整天念梅林的名字，對吧？”

珀莉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說，“但誰都沒想到它會破殼。”

“關于這個，我們和日本魔法部确認過了。因為鳳王鳥特別珍貴，所以它們的蛋也不會和別的蛋放在一起——總之他們試驗了一下，發現這種熱量确實會導致其他魔法生物的提前孵化。這不太算什麽奇怪的事。鳳王鳥是一種和鳳凰非常接近的鳥，它們本身也有這方面的影響。”

韋伯從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本相冊來。

“日本人寄給我們的——這就是鳳王鳥，還挺漂亮的，對吧？”

珀莉承認鳳王鳥很漂亮。它像是鳳凰和孔雀的混血，但她先認識的福克斯，所以——

“鳳凰更漂亮。”她偏心地說。

“但鳳凰太少見了。”韋伯嘆息，“我從來沒見過。真希望有生之年能見一次啊。”

他們一路聊到了中午，珀莉才戀戀不舍地和他們告別，回去第一營地。

這會兒的營地裏更熱鬧了，大部分巫師都在帳篷前燒起了爐子，營地門口的麻瓜管理人看上去神情恍惚，珀莉忍不住停下腳步和他搭了個話。

“羅伯茨先生，您還好嗎？”

“我……還好吧。”他頻頻地轉頭去看背後這個斜坡上那些奇怪的帳篷，最後終于忍不住問，“你們——你們到底是——”

“哦，這個呀。”珀莉說，“您看過托爾金的《霍比特人》嗎？”

羅伯茨先生吃了一驚：“霍、霍什麽來着？”

“《霍比特人》。”珀莉說，“是牛津大學的一個教授寫的書——故事裏講了巨龍、矮人、寶藏什麽的。這都是這類小說的愛好者，大家在這裏聚會，扮演奇怪的角色，以此獲得樂趣。”

她指指那些過于誇張的帳篷：“您瞧，總有些特別有錢的人，喜歡搞些過頭的玩意兒。大家都很投入。”

羅伯茨先生困惑地看了她一會兒，好像有些被說服了。

他嘀咕着轉身走向自己的石屋，珀莉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有錢人……把戲……”

她嘆息了一聲。負責營地的麻瓜大概一天要挨上幾十次遺忘咒，想想伯莎·喬金斯，她總還是希望他們能少中兩個咒語。

回到他們的帳篷區時，她發現他們已經差不多把午餐都弄好了。韋斯萊夫人提前做了些餡餅，他們只需要加熱一下就好。

“你回來了？”小天狼星說，“我剛還和萊姆斯打賭呢。我以為你要和那男孩一起待一整天。”

珀莉用力踩了他一腳，然後在他的吃痛聲中穿過去，坐到赫敏旁邊。

萊姆斯遞了一塊餡餅過來：“到處逛逛也沒什麽不好，比賽要晚上才開始呢。”

珀莉竭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噢，我下午和亞莉克希亞約好了給她看貓貍子。”

“這麽說，你的無痕擴展咒成功啦？”赫敏很感興趣地問，“我讀到過，那個咒語可難了。”

“确實。”哈利插嘴，“珀莉說她研究了好久了。”

珀莉忍不住笑了一下。

午餐之後，她立刻提着箱子去找亞莉克希亞，并且欣喜地在泰勒家的帳篷那兒看到了瑪德琳。

她們溜進了亞莉克希亞的那個房間，珀莉把箱子打開，露出那架梯子。

“哇。”亞莉克希亞敬畏地看着那個箱子，“這可是個很難的咒語。我咨詢過媽媽，她也搞不懂這些。”

她們輪流爬下去。夏洛克正趴在一張柔軟的絨地毯上，用爪子撥弄一個會跳舞的小人玩偶。

“它真可愛。”瑪德琳輕聲說。

她看着貓貍子雀躍地跳起來，小跑到珀莉身邊，試圖把自己全身的貓毛都粘在珀莉的七分褲上，也忍不住走過去。

“夏洛克不會撓你們的。”珀莉說，“我給它看了你們的照片——它很聰明。”

“當然啦，貓貍子就是很聰明的。”亞莉克希亞着迷地伸手去摸夏洛克的耳朵，“等到了學校，你可以把它放出來——只要它不亂動我們的東西。它應該不會吧？”

“它不會。”珀莉保證道，“它知道自己能在什麽地方調皮搗蛋，對吧？”

她戳戳貓貍子的腦袋。

夏洛克挺起胸，在姑娘們面前驕矜地“喵”了一聲，似乎是在表示自己足夠聰明。

“說到開學——今年學校裏據說會有什麽活動。”瑪德琳說。

“啊，應該是有。”亞莉克希亞困惑地往後一躺，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我們的書單上有禮服長袍——這個往年可沒有，對吧？”

瑪德琳和珀莉都點頭。珀莉在接到書單後和哈利一起去的對角巷，除開書之外，小天狼星替他們一人挑選了一件不錯的禮服長袍：哈利的是深綠色的，珀莉的是淡金色，他的審美确實很不錯，摩金夫人對他們穿着禮服長袍的樣子都大加贊賞。

“媽媽給我買了件藍色的。”亞莉克希亞說，“可我們要什麽時候用到它呢？”

珀莉知道答案，但這會兒她只能假裝不知道。

但瑪德琳清了清嗓子。她帶着點神氣地看着她們倆，仿佛希望誰開口問她似的。

“——哇哦，瑪德琳，別告訴我——”亞莉克希亞睜大了眼睛。

瑪德琳笑嘻嘻地看着她。

亞莉克希亞猛地撲過去，開始撓瑪德琳的癢：“哇，你知道！不許賣關子！”

“停、停下來——”瑪德琳被撓得不停地笑，“我不賣、停——珀莉——救命——”

“亞莉克希亞，先讓她說完。”珀莉揚起眉毛，覺得自己大致猜到了瑪德琳的情報來源。

“——我招供！”瑪德琳癱軟在自己的單人沙發上，氣喘籲籲地說，“是路易斯——路易斯告訴我的——今年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要舉辦三強争霸賽，我猜禮服長袍就是為了那個。”

“三強争霸賽？”亞莉克希亞驚呆了。

他們都知道這個比賽。亞莉克希亞聽她爸爸提到過，瑪德琳是從路易斯那兒知道後從書上查來的。

“可、可那個比賽已經好幾個世紀沒舉辦了呀？”

“我也不知道。”瑪德琳歪過頭來，“但路易斯說他們那邊年滿十七周歲的學生都提前接到了校長的通知。路易斯也有份兒，他十月份要來霍格沃茨！”

“哇！”亞莉克希亞雙眼放光，“那他那些帥氣的同學們是不是也要過來？”

瑪德琳咯咯地笑起來，然後壓低了嗓子：“別告訴別人——說真的，我今天才在帳篷上認出來——路易斯的校隊隊友裏有一個是今晚保加利亞隊的成員——”

“所以他也來了？”

“他也來了。”瑪德琳肯定地說，“不過他在第四營地，跟着他們學校的校長——路易斯說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很嚴格地約束他們不準亂跑，所以他沒辦法過來找我。”

“你可以去找他呀？”

瑪德琳嘆了口氣：“我去了一回，但是德姆斯特朗的那個校長看起來有些吓人，我就跑開了。唉，我們可以用雙面鏡交流，問題不大。反正今年我們有差不多一整年的時間相處呢——之後路易斯就畢業了，他和他爸爸媽媽說好了，畢業之後打算來英國這邊工作。”

亞莉克希亞和珀莉都替她感到高興。

“說真的，伊芙琳應該過來的。”珀莉忍不住感慨，“她錯過了多少消息啊。”

“我們可以等開學在列車上和她說——”亞莉克希亞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後又捅了捅珀莉，“你呢？”

“什麽我呢？”

“塞德裏克啊——”亞莉克希亞笑得有些賊兮兮的，“暑假開頭和他一起出去玩，經歷了不少事情呀？”

珀莉咳嗽了一聲，但是沒能掩飾住自己微紅的耳朵。

“看起來某人的想法和之前有所改變了？”瑪德琳揚起眉毛，很感興趣地湊近了，“塞德裏克努力了多久了？兩年多？看起來有人終于被打動了——哎呦！”

珀莉用力地捶了她一下：“不許取笑我！”

“誰取笑你了？”瑪德琳自覺被冤枉，“我只是替你們高興！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談戀愛了呢。傑拉德是個沒用的家夥不算；韋斯萊沒戲，歐文沒戲，連小天狼星·布萊克你也說沒戲——斯特賓斯整天吓唬塞德裏克，跟他說他也沒戲——”

珀莉揚起下巴：“我以前只是更關注別的事情。”

“所以今年你會和我們一起去看魁地奇球賽咯？”亞莉克希亞笑着攬住珀莉。

“別忘了今年有三強争霸賽。”珀莉提醒，“魁地奇球賽說不定要取消了。”

“那就去看塞德裏克參賽——哦，不對，他可能确實是全校最優秀的男生，但你成績比他好——哇哦！”瑪德琳坐直了，“珀莉，你十月份生日，你可以去報名三強争霸賽！”

亞莉克希亞瞪大了眼睛。

“等等，那個可不是一般的危險——”

“但是必須是珀莉，只能是她呀？”瑪德琳大聲說，“學校裏沒有比她更厲害的學生了！”

“還有七年級的學生呢。”來自朋友的肯定讓珀莉的臉上又浮起紅暈，她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得意洋洋，“拉文克勞的索爾伯格——”

“索爾伯格也很厲害。”亞莉克希亞不假思索地說，“但弗立維教授說過，他在魔咒俱樂部最喜歡的學生就是你。”

然後她扭過頭，盯住瑪德琳：“如果你的路易斯代表德姆斯特朗出戰，珀莉代表霍格沃茨，你給誰加油？”

“當然是珀莉！”瑪德琳毫不猶豫。

她們一直聊到天光昏暗下來。珀莉把手提箱收起來，三個姑娘一起爬出帳篷，然後發現外頭的營地已經被魔法的氣氛籠罩了。

“我還以為魔法部禁止大家這樣鬧騰。”亞莉克希亞看着一個捧着保加利亞绶帶走過的小販說。那些绶帶上的獅子正在大聲吼叫。

“哦。”泰勒先生聳了聳肩，“四年一次的聚會，哪怕是魔法部也沒法讓大家冷靜下來。”

姑娘們道了別。珀莉一路往回走，在路上買了一架全景望遠鏡和一頂跳舞三葉草的帽子。當她回到營地時，發現小天狼星和韋斯萊先生各舉着一面愛爾蘭國旗。這些國旗揮舞起來時就會演奏國歌，所以營地裏現在被完全不同步的國歌聲占領了。

“這樣真的瞞得過麻瓜嗎？”珀莉忍不住說。

“當然瞞不住。”萊姆斯笑了，他的肩膀上坐着一個愛爾蘭隊追球手的小人塑像，“但你沒法禁止大家這麽玩。這可是世界杯。”

作者有話要說：

《霍比特人》1937年就首版了，夾帶私貨賣安利ing。珀莉試圖告訴羅伯茨這裏都是閑得無聊的有錢人在玩cosplay（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