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排練在那之後進行得不太順利。
在所有人都換上了表演用的服裝造型後，一些原先設計的動作舞臺效果遠不如預期。大家一邊排，一邊商量，一邊進行修改，反複嘗試之下，時間過得飛快。
剛開始楊悅還會特地留意舒梓欽所坐的方向，時間久了，逐漸投入專注在了排練中，便心無旁骛。
在一個關鍵點上反複修改了幾次後，趙芹晴和負責舞臺編排的男生産生了一些意見上的分歧。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其餘參演人員意見也不統一，短時間內無法達成一致。排了整整一天，大家都累，沒什麽耐心，氣氛很快變得糟糕。
楊悅覺得兩邊的建議半斤八兩，試着打了會兒圓場，見效果不佳，便也懶得摻合了。就算有了創可貼的保護，穿小鞋也不是件舒服的事兒，他腳痛得很。趁着衆人還在争執，他偷偷跑到了長凳前，坐在了舒梓欽旁邊。
“你覺得哪個好？”他問舒梓欽。
舒梓欽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我喜歡那個女生的提案。”
楊悅追問：“為什麽？”
“按照她的提案，你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舒梓欽邊說邊學着楊悅方才的模樣比劃起來，“正好是站在舞臺中央的。”
楊悅看他扭着腰甩頭再撩一下不存在的長發的別扭模樣，哈哈大笑：“我有這麽蠢嗎！”
舒梓欽重新坐直了，也笑了起來：“你做起來特別好看，就适合站在舞臺的正中間。”
楊悅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不錯，小夥子，有前途，有眼光。”
舒梓欽笑着抓了抓頭發，問道：“學長，你的腳是不是還是有點痛啊？我看你走過來的時候動作不太自然。”
“有點兒，”楊悅說着把腿舒展開，豎起了穿着系帶涼鞋的腳，“我的腳太大了，買不到尺寸合适的鞋。”
舒梓欽把自己穿着運動鞋的腳湊了過來，和他的緊挨在一塊兒：“沒有吧，一點也不大呀？”
他個子高，骨架自然也大，運動鞋看起來本就比涼鞋笨重，楊悅的腳頓時被襯得嬌小又纖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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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悅隐隐有些傷自尊，把腳縮了回去，問道：“你多高呀？”
“一米八七，”舒梓欽說，“上個星期剛量的。”
楊悅的心态更差了。
“……你平時都愛吃些什麽？”他問。
舒梓欽想了想：“面條、饅頭、面包之類的吧……我還喜歡火鍋！”
愛喝牛奶的楊悅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那個……”舒梓欽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依舊伸直的長腿，“學長，待會排練結束以後，我們一起去吃飯好嗎？”
楊悅上下打量了他兩遍，問道：“你是希望我卸了妝換了衣服再去呢，還是希望我就這麽去呢？”
舒梓欽睜大了眼睛，擡起頭驚訝地看向他，也不知是腦補了些什麽樣的畫面，忽然緊張起來：“都都、都可以！”
楊悅笑了。
他邊笑邊搖頭嘆氣，心想，唉，臭男人都是一個樣。
“……但是這樣打扮的話，會不方便吧，”舒梓欽又說，“學長，你一定得把鞋給換了。”
楊悅并不理會他在說什麽，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胳膊，又非常刻意地把整個身子貼了過去，緊緊地倚在他身上，說道：“那你要請我哦？”
舒梓欽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楊悅心中愈發得意。他又想起幾個小時前舒梓欽給他貼創可貼的畫面，當時心中那份窘迫，他要加倍奉還。
“剛才說好要有獎勵的對吧？”他沖着舒梓欽甜甜地笑，“你今天幫了我大忙，我肯定要報答你。給你一個請我吃飯的機會，你可得好好珍惜。”
這話說得厚顏無恥，就算是請客狂魔如景添，恐怕也會當場呆住，哭笑不得。
卻不想舒梓欽一臉緊繃地舔了舔嘴唇，竟毫無異議點頭答應，仿佛這真的是一項合情合理的獎勵：“哦，好啊！”
他說完，趁着出乎意料的楊悅還在發愣，又問到：“學長你喜歡吃什麽呢？”
“我……”楊悅眼睛轉了一圈，“我一口一個小朋友。”
舒梓欽茫然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專吃你這樣的，”楊悅用手指沿着他的面部輪廓摸了一把，“白白嫩嫩天真無邪，大補。”
“我……”舒梓欽鬧了個大紅臉，“什麽天真無邪，我……學長，我是認真在問你呢。”
這模樣還真是可愛。
楊悅最喜歡看別人被自己逗得不知所措的樣子，玩心大起，變本加厲。
他一手摟着舒梓欽的胳膊，一手擡着舒梓欽的下巴，微微揚起頭直視着舒梓欽的雙眼，笑道：“我也是認真的呀。”
舒梓欽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兒，向後仰了仰，小心翼翼躲開了他的手：“你就是在逗我，我又不傻。”
楊悅沒忍住，再次笑出了聲，還用力地拍了幾下大腿。
“你跟好多人都這樣，”舒梓欽說，“我都看到了。”
楊悅故作可憐：“你什麽意思，是嫌棄我咯？”
“當然不是啊，我的意思是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所以……”
舒梓欽話才說道一半，被戲瘾大發的楊悅猝不及防地打斷。
“你覺得我水性楊花，配不上你，對不對？”他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你嫌我不幹淨，對我也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想玩弄我罷了。”
“……”
舒梓欽徹底不知所措。
楊悅還想演，可惜表情控制不到位，沒能徹底忍住笑，開口時語調也跟着扭曲：“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會不會娶我？”
“……”
舒梓欽似乎也有些想笑，可臉又漲得很紅，張了張嘴，一副不知說什麽才好的模樣。
楊悅又去摸他的臉：“會不會？我要一句準話。”
舒梓欽的皮膚不只看起來清爽白淨，摸起來手感也很不錯，滑滑的，讓人怪上瘾的。
舒梓欽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會。”
“噗，”楊悅沒繃住，笑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猛拍自己的大腿，拍了兩下發現有點痛，改拍舒梓欽的。舒梓欽尬在那兒，一動不動，任由他前仰後合啪啪亂拍。
好一會兒後，見楊悅依舊笑得停不下來，舒梓欽終于開口，語氣滿是無奈：“學長……”
他這一聲喊得又輕又慢，聽起來怪委屈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楊悅說着，又順手揉了揉舒梓欽的短發，“乖哈！”
舒梓欽的頭發本就還有些亂，他順手搓了兩把，良心發現，小心地把它們理整齊了。
“好啦，”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聲嘀咕，“這樣就帥帥的。”
舒梓欽老老實實地坐着，又說道：“不只是我呀，你這樣逗別人，也不好。”
“有什麽關系，大家都很開心啊，”楊悅不以為意，“開個玩笑嘛。”
“……萬一有人當真了怎麽辦？”
“怎麽可能，”楊悅擺手，“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別。”
“也有人會喜歡男生啊。”舒梓欽說。
“喜歡男生的男生不會對我現在這種打扮感興趣，”楊悅說，“怎麽，你真的不樂意呀？”
舒梓欽用力搖頭：“當然不是！”
楊悅挑了下眉。
舒梓欽閉緊了嘴巴，躲開他的視線：“……肯定不會讨厭啊。”
楊悅當即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又開始圖謀不軌。見舒梓欽躲着不看他，他幹脆站起身來，轉身站到了舒梓欽的面前，居高臨下勾舒梓欽的下巴。
舒梓欽被迫擡起頭來，一臉忐忑，說出口的話卻是極為破壞氣氛：“學長，你坐下吧，腳痛還是少站會兒。”
“謝謝，”楊悅對他笑，“你好體貼哦。”
說完，不等舒梓欽有所反應，他非常幹脆地側過身，動作輕巧地坐在了舒梓欽的大腿上。
“寶貝，”他的手指依舊勾在舒梓欽的下巴上，“對我還滿意嗎？”
舒梓欽既不說話，也無動作，整個人徹底石化。
楊悅仰起頭來，靠近他的耳邊，悄聲說道：“喜歡的話，我可以當你今天限定的女朋友。”
大多對着他心慌意亂的男生都是這樣，單身久了，想要從他身上讨點福利，以此獲得心理上的滿足。舒梓欽性格老實可愛，逗起來反應有趣，楊悅不介意多給他嘗點甜頭。
見舒梓欽依舊毫無反應，楊悅琢磨着要不幹脆放個大招，親他一口。
正要付諸行動，他隐約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小幅度地挪了挪屁股。
接着，他輕聲嘀咕起來：“……什麽東西啊。”
舒梓欽終于有了反應，咽了口唾沫。
楊悅低下頭，又動了動屁股，細細感受了一下股縫間那不自然的觸感，很快眉頭一皺：“我擦！”
在說話的同時，他猛地伸出了手，使出了幾乎所有男生在青春期與同性嬉戲打鬧時都曾使用過的一招：猴子偷桃。
舒梓欽急忙阻止，可惜晚了一步，當即慘叫一聲。
“真的假的呀，”楊悅從他的大腿上蹦了下來，低頭看向自己依舊殘留着些微觸感的手，“不至于吧，你處男啊那麽容易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