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楚曼雅腦袋一時沒轉過彎,神情有點茫然。
“別擋着。”雲漓臉上依舊沒表情。
曼雅往旁移開幾步,見他溫和地凝望着君無菲母子,視線壓根兒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一秒。敢情剛才他會看她,是因為她正好站在這個位置,他剛好要看那個方向?
猶如被人澆了一兜頭冷水,曼雅表情有點僵,還是扯開笑顏,“雅兒也會彈琴,想請堂兄指教……”
話還未說完,雲漓唇裏吐出一個字,“滾。”
曼雅眼裏閃過不可置信,若嫡仙般的堂兄竟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堂兄……”委屈地嬌喚,美麗的眸仁中已蓄了淚水。
若是一般男人,早就悉心誘哄,變着法兒的想贏取她歡心了,雲漓的目光始終望着那對玩得甚是開心的母子,沒把她當回事。
越是得不到,楚曼雅心中越想奪到,雙眼一眨,淚珠滾落臉龐,“黨兄……”嗓音比前一聲更柔弱可憐。
美人垂淚換不來雲漓一顧,只見他手上一個動作,雲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恭敬地對楚曼雅比了個手勢,“曼雅公主,世子不希望受你打擾。”
“你!”楚曼雅有點生氣,“雲堂兄從沒說讓我走。”
“主子是懶得同你廢話。”
“怎麽可能?”
“若是公主不走,就別怪屬下不客氣了。”
“你一個下人敢對本公主不敬?”
“請公主別讓小的為難。”
楚曼雅本想教訓他一頓,但又想在雲漓面前維持淑女風度,一個下人敢對她這麽無禮,雲漓也不阻止,顯然是默認了他的做法,于是,她輕聲說,“既然雲堂兄還有事,雅兒先行告退。”
Advertisement
走出了院子,曼雅忍不住回頭看雲漓,那如畫的眉目,絕色的面龐,恬淡而安适的氣質,無一不令她怦然心動。
比起睿王歐陽煊,她更喜歡雲漓這等風華傾世的男子。
雲漓明明是她的堂兄,她卻是第一次見到。
真是命運弄人,為何現在才看到他?在她身敗名裂,成了敗家之犬被人從天啓國遣送回來之後。
想與雲堂兄匹配,像是癡人說夢。可是雲堂兄連帶了個拖油瓶的下堂婦君無菲都看得上,說明他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此點更顯雲堂兄品質可貴。
說不準,雲堂兄也不會在意她聲名狼藉。再怎麽樣,她貴為大宛國的十七公主,總比君無菲金貴吧?
走了一小段路,曼雅因有心事,撞上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楚昱,連忙行禮,“曼雅見過二皇兄。”
“免禮。”楚昱手持折扇,用扇子虛扶她一把,“十七皇妹似乎有心事?”
看着眼前面帶關懷的二哥,曼雅心裏升起感動,“皇兄,是否是臣妹有哪裏不好?”
“世人評價皇妹為天下第一美人,又豈會不好?”
“那為何,雲堂兄連看曼雅一眼也不曾?”
“因為他要跟本王競争君無菲。自然要裝着對君無菲深情厚愛,否則,如何贏本王?”
“早知道君無菲能住在軒王府,之前二皇兄又派了那麽多人找她,是心儀于她。”曼雅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二皇兄,臣妹不知君無菲到底有什麽好?你們都喜歡她?”
“別人,本王不知道。”楚昱望向思晗居的方向,盡管看不到,眼裏還是有着留戀,“但本王,與她有着極深的感情。”
“恕臣妹鬥膽,有個問題想問皇兄。”
“問吧。”
“天下人都知道君小寶并不是魏子溪的兒子,臣妹聽傳言說,二皇兄與君無菲認識很久了,那君小寶,是否是二皇兄的……的私生子?”
“不是。”楚昱搖首,“若真是本王的兒子就好了。”
聽到肯定的答案,楚曼雅放心不少。若是二皇兄的兒子,君小寶豈不是還要叫她一聲小姨?那個小雜種不配!卻也有點憂心,“那,會不會是雲漓的兒子?”
楚昱若有所思,“據本王所知,也不會。”
那就好。不管是哪來的野種,只要不是雲漓與二皇兄的,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二皇兄……”一雙美麗的眼瞳看着他。
見他面如冠玉,一雙眼睛烏黑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澤,眉毛濃密,鼻梁高而挺,唇角淺淡的勾起,挂着微微的笑意,整個人瞧起來格外斯文潇灑。
見二皇兄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前覺得二皇兄懦弱無能,七年前他突然在衆皇子中脫穎而出,一鳴驚人,成為父皇最寵愛的兒子,連大皇子楚辄也比了下去。對他就多了分關注,只是終歸是她的皇兄,不至于存別的非份之想。
如今看來,二皇兄似乎很好說話,很善良。
見楚曼雅猶豫的眼神,楚昱笑問,“十七皇妹似乎有話要說?”
為了幸福,她決定向并不熟悉的二皇兄求援,“不知,能否幫臣妹一個忙?”
“你要本王搓和你與雲漓?”他率先說道。
曼雅眼中閃過訝異,但也了然,若不是那麽聰明,怎麽得到父皇器重?“二皇兄真是個透徹的人。雲漓堂兄家的産業滲透了大宛國的經濟,父皇有意拉攏雲家,想讓一位公主嫁給雲堂兄。然而,十多位公主中,雖然大多數已出嫁,仍有五六位待字閨中,曼雅的名聲在天啓國盡毀,勝算并不大。若是二皇兄肯幫曼雅一把,就有把握多了。”
“幫你,本王有什麽好處?”
未料到他會這麽說,楚曼雅又次驚詫地瞧他,“二皇兄想要什麽好處?”
“你跟大皇兄楚辄的事本王全都知道。”他說得輕松自在。
她臉色刷白,語氣嚴肅,“臣妹不明白二皇兄在說什麽!”
“從你十二歲起,就被楚辄破了身,淪為楚辄的玩物。”
“別說了!”楚曼雅臉上浮起驚懼,“不……不是的!”
“否認有用嗎?”楚昱泰然地說,“本王與楚辄是政治上的對手,他在做些什麽,本王豈會不知。你表面上是個高貴的公主,挂着天下第一美人頭銜,實則,比個妓女更不如。你為了擺脫楚辄,想遠嫁他國。你認為睿王的權勢能護你,可惜,睿王不要你,你算計君無菲落得個慘敗欠下一屁股債的下場回了大宛。回來了,楚辄更加變本加利地對你,發展到将你賞給他拉攏的大臣亵玩。你逃不開楚辄的權勢,在大宛國,除了嫁給雲漓,才能助你脫離魔掌,一世受庇護。”
楚曼雅面色恢敗,見他了如指掌的神态,心知辯解也沒用,心頭突然有點恨,“既然二皇兄早就知道,為何不幫臣妹?”
他反問,“本王曾經也受盡欺淩,怎麽不見皇妹伸出援手?”
她啞口無言,“生在皇室,能明哲保身,已相當不易。臣妹不怪二皇兄了。”凄楚一笑,“甚至要感謝二皇兄,起碼,二皇兄沒有把這事說出去,起碼,二皇兄沒要求臣妹……”
“誰說本王不要求?”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美麗的面孔,眸光深邃。
她心思一緊,“難道二皇兄也想要臣妹的身體?”
“本王沒楚辄那麽變态,連至親血源都下手。”他臉上浮現溫和的笑,笑不達眼底,“本王只是覺得十七皇妹太可憐。依皇妹國色天香的容貌,嫁給雲漓是個好去處。”
“多謝二皇兄。”她心頭一喜,“二皇兄是願意幫臣妹了?”
“幫歸幫。但是本王要做什麽,你得照做。”
“臣妹一切都聽皇兄的。”曼雅趕緊應承。
“今晚本王會安排你去趙将軍府,好好陪趙将軍。”
楚曼雅瞪大眼,“二皇兄……”
“要怪就怪你長得太美,大宛國不少男人惦記,想償償你的滋味。一個月前趙将軍弄過你的身體,對你迷戀不已。”楚昱撤回折扇,若無其事地扇着風,“楚辄讓你用身體收服趙将軍,聽從楚辄的指揮。你現在的任務是悄悄讓趙将軍歸順于本王。”
想到趙将國那張近六十歲的老面孔,楚曼雅有點想吐,“臣妹有的選擇麽?”
“你說呢?”
“好。但臣妹不甘心一輩子做傀儡。等我嫁給雲漓之時,就不再為二皇兄辦事。”
“那是當然。”楚昱皮笑肉不笑,“本王也沒必要與雲漓做對。”
當天傍晚,楚曼雅的私人物品被下人搬進了思晗居。
現下是君無菲的廂房隔壁住了雲漓與小寶,雲漓的隔壁住着楚曼雅。
夕陽西下,火紅色漸漸從天邊退去,薄幕輕垂,大地漸漸被黑暗籠罩。
君無菲在卧室中的窗前欣賞着月亮,月兒像個圓盤,散發着淡雅的光輝,今晚又是月圓滿之時。
院中的小亭裏,雲漓遙望着窗前月下,那抹絕美的身影,清越的目光裏蘊起淡淡的苦澀。
楚曼雅邁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走進小亭裏,福了福身,“雲堂兄……”
沒得到雲漓的回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又見君無菲。楚曼雅心生郁悶,主動來到他坐的石桌前,執起桌上的酒壺,欲幫他倒酒,斟了半滿一杯,紅唇輕啓,“堂兄,你的酒……”
雲漓不為所動,曼雅端起酒就想喂他,豈知雲漓廣袖一掀,直接掀落了她手中的杯子,“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東西。”
曼雅臉色一白,心跳漏了一拍。他好像知道她的事?不可能。他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事情,不會知道,是她多想了,免強維持着笑臉,“堂兄不喜歡,曼雅不碰便是。”
他站起身,走到亭子邊,靜然地站着,清風吹動着他的衣袂,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飄然。
“堂兄,陪曼雅說說話好麽?”楚曼雅走到他身後,大着膽子想裝着正好摔到他身上,豈知他後面像長了眼睛一樣閃了開。
她撲了個空,沒站穩頭撞到了柱子上,又摔倒在地,“哎呀!”痛呼一聲。
雲漓恍若沒聽見,朝君無菲先前站的窗臺望去,發現她已關了窗,清俊的面龐不由盈起失落。
淚水在楚曼雅眼眶裏打轉兒,她幹脆就跌在地上不站起來,“好痛……”咬着下唇,傷心地道,“堂兄,我怎麽着也是你的堂妹,你就這般的不待見我?”
“沒有。”雲漓總算是淡然地應了聲。
“那堂兄是生氣曼雅沒跟你說一聲就搬進思晗居?”
見他不出聲,她解釋,“是二皇兄安排我住在我,我只是個客人,自然是客随主便。我以為這點小事,曼雅也不是個鬧騰的人,堂兄當不會介意……”
“我不會生一個不相幹人的氣。”他的嗓音寧靜若清水,沒有半絲波瀾。
她眼眶中的淚泠泠滑落,“不相幹……堂兄,你好讓我傷心。我是你堂妹啊。天可憐見,曼雅自幼喪母,與別的姐弟姐妹也不親,以前更是連堂兄都無緣得見。不料想,堂兄竟是此等天人之姿,曼雅心生愛慕,卻不敢對堂兄有非份之想,曼雅自知聲名不好,配不上堂兄……”表情楚楚可憐,饒是鐵石心腸的男子,也該心軟地上去哄一把,疼惜地說不會在意她的名聲。
“知道配不上就滾。”聲音清逸無痕,無情無緒,但字上的意思卻滿是不奈,很難讓人想像是出自雲漓之口。
楚曼雅驚得忘了哭,“堂兄……”
“你今晚不是還有事?”他淡然問。
她猛地瞪大眼。心裏驚得呼吸都快窒了。他那麽說是什麽意思?知道她要去陪趙将軍?可二皇兄不可能将這事告訴他,他又怎麽會知道?難道這軒王府暗處,布了他的耳目不成?
“你的主意不要打到我身上。否則,後果——你受不起。”若天籁般的嗓音飄散在風裏,空氣中似乎還餘着清雅的餘韻。
楚曼雅卻覺得一陣陰風刮過,凍得她莫名地環抱住了雙臂,“曼雅……先……先走了。”話都說不完整,她踉跄着離開院子。
軒王府書房外,楚曼雅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楚昱先打開了房門,“找本王有事?”
“二皇兄,今日你我之間的談話,你可有讓第三個人知曉?”
“沒有。”
“那雲堂兄怎麽知道我今晚還有事?”
他眼裏閃過疑問,“說詳細點。”
她将與雲漓的對話說了一遍,他給了她一道白癡的眼神,“雲漓不過順口那麽一說,你就怕成這樣。一個內斂的人,即使是在謊言面前,也不會心虛。何況,估計他只是不想被你纏着找個借口。”
“可是……”
“即便他知道又如何?”楚昱不在意地道。
“他要是知道,我還有何臉面嫁給他?”
“以你的手段,假以時日,還怕抓不住雲漓的心?何況他連君無菲帶個孩子都不介意,你那點破事,他不會放在心上。”
“是麽。”她不太肯定。
“不管怎麽說,嫁給了雲漓,你只要侍候他一個人,但你現在……你自己想。你還有無第二條路可走?”
“曼雅……明白了。”楚曼雅眼裏又湧現出淚花,“二皇兄……”
“還有什麽事,說。”他面色溫和儒雅,伸手撫了撫她的秀發。
瞧着眼前俊秀非凡的男人,她哽咽着撲入他懷裏,“我能不能不去陪趙将軍?”
他以單手勾起她的下巴,“這麽楚楚可憐,引起本王的同情心了。”但他是個無心的人。
“皇兄,我求你!”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大皇兄已經不把我當人,我不要你也這樣對我,除了叫我去陪別的男人,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輕輕拍撫着她的背,“雅兒……”
她脊背一僵,為他溫存的稱呼,心一醉,“皇兄,別這麽溫柔。”
“楚辄不把你當人,本王卻仍把你當皇妹。”他柔聲說,“趙将軍手中的兵權必需歸本王操控,聽話,幫本王搞定趙将軍。本王答應你,僅此一次,好麽?”
望進他溫柔多情的眼中,他的笑容是那麽的無害,那麽的溫和,仿若是天底下對她最好的人。
她不由點頭,“就一次。”
“好,就一次。”
她轉身,邁出的步子有些沉重,走了十來步,又回首,見他依舊含笑望着自己,心頭不禁一暖,“倘若你不是我的皇兄,我寧願嫁給你,也不選擇雲漓。”二皇兄有不輸給雲漓的相貌,又是大宛國最可能的未來儲君,又比雲漓平易近人多了,雲漓就是再好,她也觸不到。還是二皇兄真實多了。
他擺擺手,“依本王下午說過的,有下人會安排你從偏門出府乘轎。”
“皇兄說話算數。”她叮咛。
知道她指的是只讓她陪一次客,他點頭。
她的心情複雜萬分,随着下人的安排而去……
将軍府後院的一間廂房裏,伸手黑得不見五指。楚曼雅一人坐在床沿,聽到門吱呀地響了聲,又關上了。
然後,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室內倏地亮了起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打開一個小盒,裏頭是一顆夜明珠,是明珠的光芒照亮了室內。
那男人虎背雄腰,臉上留着絡腮胡,目光銳利,氣勢懾人,一看就知道非池中物。
“末将參見公主。”趙岳走到床前,恭敬朝楚曼雅行禮。
“趙将軍何必多禮。”她唇角漾着苦笑,“本宮來這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坐在床沿,如猿般的鐵将她一攬,據在懷裏,“禮不可廢。”聲音豪邁粗犷。
“将軍手握重兵,深得父皇器重。曼雅能服侍将軍,也是種福份。”她移動身子,面向着他。
他嘆息一聲,“公主,本來末将很敬重你。自從第一次見到公主起,公主的倩影就在末将心中生了根。”
“那為何……要本宮的身子?”她痛苦地道,“将軍不知道這樣對本宮而言,是一種傷害嗎?”
“說到傷害,不及公主傷末将深。”他一把撕爛她的亵褲,巨掌探索她身體的秘密,“公主受辱回國,欠下數十萬兩巨債,末将帶了些銀票,原想幫助公主還債。到了公主的宮殿,發現一個下人都沒有,公主與大皇子竟然光天化日……”
“別說了!”她聽不下去。
“為何不說?”他松了褲腰帶,在她痛呼一聲中,與她合為一體,“你與大皇子就在花園裏茍且,末将見公主就像一條母狗一樣。末将心都碎了。你說,你喜歡末将,還是大皇子?”
“喜歡……将軍。”她咬着下唇,吃力地吐聲。
“你與大皇子喪盡人倫,你貴為公主,怎能做出此等下賤之事?”
“本宮是……被逼的。本宮好痛……将軍……”他的身體幾乎是她的兩倍大,健碩強壯,她怎堪承受?
“賤人!”一巴掌下去,打紅了她的身,“還撒謊!末将看到你與大皇子不僅一次,看你享受歡娛得緊,還說被逼!”
“啊!”她痛叫,“別打我!”
“還以為大皇子多珍惜你,有求于末将,還不是把你像物品一樣送到本将軍的床上!”
“嗚嗚……”她嘤嘤地哭泣,他怒撕了她身上的所有衣衫,“哭什麽!越哭老子越想虐你!”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呤哦聲幾乎響了一整夜。
天将黎明時,楚曼雅被軒王府下人抱着悄悄送回了思晗居卧房。
睡了一上午,楚曼雅腿軟地下不了床,只得稱身子不适,在房裏休息了一天。到傍晚時分,她總算能起身走動,見着自己肌膚上青紫交錯的痕跡,摸一下都疼。
趙岳那個變态瘋了般虐她,打她,唯獨不碰她的臉,免得給人看出來。
讓下人弄來熱水,洗幹淨身體,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門,見院中只有君無菲一個人,她像個懶蟲一樣睡在躺椅上,睡得很熟,那睡容美絕塵寰,毫無心事。
心頭頓生嫉妒與怨恨。
要不是君無菲在天啓國害她名譽掃地,害她欠下巨債,她哪會像今天這麽慘?以前就算大皇兄強迫她歡好,可從不曾讓她陪別的男人,是壞了名聲後,大皇兄才那麽做。
都怪君無菲!
忍着身子的不适走過去,盯着她美麗的睡顏,越看越刺眼,伸手拔下手中的發釵,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
要是她的臉花了,雲漓就不會喜歡她了。
拿着發釵的手有點顫抖,四下環顧了一眼,沒發現別人,她握緊發釵,尖的那一頭猛地朝君無菲白皙的面龐刺下去。
原本睡夢中的君無菲像是不經意地轉了個身,由平躺變成側着睡,剛好避開了毀容一擊。
楚曼雅不相信她運氣居然好到這個地步。
第九十雲七章 趕走雲漓
揚起的匕首又要落下,豈知君無菲突然睜開了眼,“你在幹嘛?”
楚曼雅心虛地将匕首收到身後,“本……本宮……”一時想不出借口。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想毀我容?”
“不……不是。”二皇兄與雲漓都喜歡她,認了怕是沒好果子。
“那你拿着刀朝我臉劃過來是想給我剃眉毛?”一副不在意的态度,睡眼惺松地打了個呵欠。
怎麽看,君無菲舉手投足都有一種庸懶的美,楚曼雅冷哼,“本宮沒那個雅興。”
“嫉妒我,想毀我容,就直說。敢做不敢認,向來是你的做風。”
“誰說本宮不敢認?”楚曼雅馬上反駁,“反正也沒人看到,本宮也沒傷到你。認了又何妨?你一介平民百姓,還奈得何本宮?”
君無菲聳聳肩,不解地瞄了她一眼,“哎,我真搞不懂你,我跟你無怨無仇,幹嘛老找我麻煩?”
“你還好意思說無怨仇。在天啓國的時候,要不是你破壞本宮的好事,本宮早利用陳堅贏了個盆滿缽滿。本宮早就嫁給睿王了!”
“你要嫁給歐陽煊我不管,也不關我的事。但你所謂的贏錢,是你先來惹我,你設了圈套讓我父親鑽,想贏得我君家破産。我不過是還以顏色,你還好意思指責我?至于嫁歐陽煊,你無非就看中睿王歐陽煊當初的權勢,沒嫁他算你運氣好,沒看到他現在倒臺了不知所蹤?你應該感謝我。”
“不管怎麽說,要不是你,本宮也不會欠了你巨額借債,害得本宮拮據度日……”
“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楚曼雅瞪着她,“就算以前的事你撇得清,那現在呢?你不斷地搶本宮的男人。以前要搶歐陽煊,現在又跟本宮搶雲漓!”
“首先,歐陽煊白送給我也不要。第二,雲漓不喜歡你,我也沒搶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将雲漓讓給本宮?”
“我是不是在聽什麽笑話?”投給楚曼雅一個白癡的眼神,“雲漓又不是物品,沒有人有資格說什麽讓不讓。”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讓。”楚曼雅冷笑着說,“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下個沒人要的下堂婦,配得上雲漓嗎?”
“我配不上,難道你配得上?”她啧了兩聲,“突然覺得你很可憐。”
“本宮哪裏可憐!”楚曼雅氣憤。
“有本事就去把男人的心抓了,而不是在這裏為難一個不相幹的人。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本宮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哪點好?雲漓跟二皇兄怎麽都看上你?你不過是一個……”話突然說不下去,她喉嚨裏癢得不得了,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想止癢,“你……你對本宮……做了什麽?”
“我不喜歡聽到一條瘋了的母狗在我面前叫。”君無菲臉上挂着燦爛的笑,“你不是想毀我的容麽?那你就也償償毀容的滋味。不過,不用我親自動手,你自己動手就成了。很癢吧?”
随着她話落,楚曼雅臉上一陣奇癢,忍不住用手撓,“你……你對本宮下毒!”
“慢慢地,是那種由裏到外的癢,癢得你忍不住抓花自己的臉,可是抓也沒用,越抓越癢,最後你會把自己抓得像個豬頭。”
“你好歹毒?”
“哪毒得過你?”她笑容甜美,“我可是很善良的。”
“本宮會告訴二皇兄,你的真面目!本宮要進宮向父皇告狀……”
“盡管去就是。”君無菲不在意地說,“不用等到別人制裁我,你手裏不是有刀麽。”
“本宮要殺了你!”再次揚起匕首向她刺來。
君無菲本來想好好教訓楚曼雅一頓,眼角的餘光瞥到來人,立即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狼狽躲閃,“公主不要!”
楚曼雅表情猙獰,“要你命!”
“你在幹什麽!”一聲嚴肅的厲喝,是楚昱的聲音。
同時,曼雅手腕被暗器擊中一麻,手中匕首落地。
曼雅轉身,見楚昱與雲漓同時從院外走了進來,楚昱是一臉憤怒的表情。
雲漓面色淡然,清越的瞳光裏卻盈着一股殺氣,那一眼直躲過來,曼雅頓覺被陰寒籠罩,來自地獄的恐怖氣氲傾襲全身。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明明雲漓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連怒容都沒有,她卻覺得見到了鬼魅般恐怖。
“不……不要……”曼雅下意識地啓唇,不知是喉嚨太癢說不全話,還是怕得不敢開口。她要說的是不要殺她。
“小晗,你要不要緊?”楚昱沒理會曼雅,禁自走到君無菲身邊。
雲漓快楚昱一步,伸手搭上君無菲的脈搏,确定她沒事,瞳裏的陰寒才退卻。
君無菲尴尬地抽回首,對楚昱說,“我沒事。”
楚昱介意雲漓的舉動,有點氣結。心中明白曼雅不會武功,自然是傷不了她,“沒事就好。發生了什麽”
“她……她……”楚曼雅喉嚨與臉上癢得難受,實在發不出聲,不斷地抓臉,一張俏臉抓出一道道血痕。
楚昱看了曼雅一眼,問無菲,“你對她下毒?”
君無菲不否認,“是。”
“為什麽?”楚昱又問。
“你居然問我為什麽?”她覺得好笑,連解釋都不想,一抹失望劃過眼底。
“本世子相信君兒做事,總有她的理由。”雲漓清澈的瞳裏瞧着君無菲時滿是關懷,“只要君兒沒事便好。”
雲漓對無菲的維護讓楚昱心裏很不是滋味,“曼雅貴為公主,若是不說清楚,怕是難以同父皇交待。”
“區區一個楚曼雅,就算君兒殺了她,也不必軒王多費心。本世子自會擺平。”雲漓環過君無菲的肩膀,溫柔地說,“別怕,一切有我。”
雲漓無條件的庇護讓君無菲感動,望向楚昱的目光卻滿是複雜。
楚昱心裏卻充滿醋意,“事情是在本王府裏發生的,本王自然要講個公平。何況,曼雅是本王的皇妹,本王豈能讓她枉死?”
心,一點點冷卻。
望着眼前的楚昱,君無菲備感陌生。
在現代時,他寵她,愛她,對她相當的好。以為他對她的愛是無條件的。
現在想來,不是這樣。在現代,黎氏集團表面風光,實則年年虧損,全靠黎爺爺暗中經營殺手組織,靠殺人換取的酬勞注入,黎氏集團才能維持下去。黎爺爺老了,一切都交給了黎煊。她曾勸過黎煊結束殺手組織,與她做對平凡的夫妻,即使黎氏集團倒了,她依然會與他在一起,她會設法挽救他的公司。
他說要過幾年,涉及太廣,一時結束不了。
十五歲時,她就跟他說過這事。到她二十歲,他依然在幹暗中殺人的勾檔,最後,他去殺別人,反而被對方保镖槍擊成重傷逃回,死在了她懷裏。
她無力救他,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望着楚昱那溫文和氣的樣子,英俊的面孔下不知藏着幾多肮髒的心?
她知道他不是善類,一直明白,但只要他對她好,她什麽也不管。
現下她突然覺得,有點像陰謀。她家的家底是實打實的,他一直不肯結束殺人組織,不可能是沒機會,而是要等到她畢業後正式掌控家族企業,她才有能力幫助黎氏集團不倒閉。在她沒畢業時,他只能靠殺人的資金強撐着?
君無菲清冷的眸光幾乎要将楚昱看透,楚昱的心忽然就懸了起來,想問問她在想什麽。似乎在想不相幹的事?
“軒王此話言重了。”君無菲淡笑着啓唇,話又在正題上,“你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說就是。我在睡覺,楚曼雅拿了匕首要劃花我的臉。我給她下了點癢粉,算是還以顏色,她又受不了要殺我。就這樣。王爺覺得我過份嗎?”
楚昱當即怒瞪楚曼雅,痛批,“君無菲是你未來的二皇嫂,你怎麽可以傷害她?”
“二皇兄……”楚曼雅哭了起來,邊哭邊重重地抓着臉,血與淚混成一團,一張臉醜陋得看不出人樣,“你別信她,是她無原無故對我下毒,我才追着她要解藥,別聽她瞎說……”
“好了。”楚昱不耐煩地打斷她,“本王相信小晗所說。”
君無菲見他明确的态度,心裏也沒什麽暖意。
“來人,傳太醫為公主看診。”楚昱沉喝一聲,院外立馬有人去執行命令。
“君兒,如果你要誰的命,跟我說。”雲漓淡聲對君無菲開口,聲音裏雖然沒什麽情緒,任誰都看得出是認真的。
“多謝,暫時不想要誰的命。”君無菲心裏有些疲憊,“我想聽你彈琴。”
“嗯。”雲漓點頭。
楚曼雅被下人帶去了房裏。
小厮雲初在小亭裏備好了琴案,雲漓坐于案前,悠揚的琴聲潺潺流洩,如高山流水,清清泠泠,聞者就像在欣賞最美麗的平清秋月,心曠神怡。
君無菲躺回椅子上,閉目聆聽着宛若天簌的琴音。
楚昱失望地瞧着她美麗的容顏,“你不是說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她睜開雙眼,見他失望,她更失望,“聽朋友彈個琴,難道能叫有染?”
“小晗,別跟我鬥氣。”他緩下面色,眼裏有着疲憊,“你不知道,我活得有多累。”
“天天勾心鬥角,想不累也難。”她理解。
“所以,你讓我省點心,好嗎?”
“既然我這麽讓你為難,軒王府,我不住也罷。”她說得淡然,他卻聽得心痛,“瞎說什麽。我們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袖擺一拂,他大步而去。
望着他玉樹臨風的潇灑身影漸漸遠去,她唇角揚起苦澀的笑痕。
察覺一道清澈的目光,君無菲望過去,在雲漓臉上看到了關心。
這個若仙般的男子,即便泰山崩于前,怕是也面不改色,但他卻為她動了怒。
他想殺了楚曼雅,先前眼中那道冰冷的殺氣,她看得很清楚。
不殺楚曼雅,是不想她為難吧。畢竟她與楚昱關系匪淺,曼雅是楚昱同父異母的妹妹。
所以他才說要誰的命,只消同他說。
心裏有點痛,為的是雲漓。
對楚昱,充其量不過是失望而已,感覺上,比雲漓輕多了。
心中的想法,其實從很早就已經好明顯。
她是喜歡雲漓的,早就動了心。
卻因為曾經的承諾,她不想背叛楚昱,依然選擇楚昱。
心,為什麽會痛?
瞧着雲漓的目光有點迷茫。因為她越來越不懂他了。
一個不染塵埃的男人怎麽會有那麽重的殺氣,甚至連楚昱的氣場都比下去了。
深居簡出,只知道吟詩作畫的男人,不可能撐得起雲府。楚昱也說雲漓不是個簡單的人,是雲府幕後的實際掌權人。
天下第一首富,又豈是池中物?
那麽,在天啓國,雲老王爺讓雲漓到天啓國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