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穿着黑鬥篷的巫婆出現在他們面前，露出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大衛被吓得後退一步。他已經來過三次了，但是這是他第一次距離老巫婆這麽緊。一想到她森林裏那些古怪的動植物，又看到老巫婆就這麽平白無故地出現，他心底都在發毛。
“那、那個……”大衛正在努力地搜索自己腦海中的詞彙，半晌，他說：“尊敬的……”
“伊芙琳。”
“嘎？”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微眯着看向他，然後又“吱吱”的幾聲怪笑。
“尊敬的伊芙琳女巫閣下……”大衛總算明白了伊芙琳是老巫婆的名字了。
“海王最得力的下屬，你今天帶着我們尊敬的皇太後前來，是因為海王答應了我的條件嗎？”不等大衛說完，伊芙琳就問。
“哦，伊芙琳女巫，除了成為海後，這大海裏一定還有很多東西是你想要的，你想要什麽，我都能滿足你。”皇太後雙眼盯着眼前披着黑鬥篷的老巫婆，臉上帶着高傲的神色。
“咻”的一下，披着黑鬥篷的老巫婆就出現在皇太後眼前，兩人的距離最多不過十公分。她的鷹鈎鼻讓人看得很不舒服，那湛藍色的瞳孔透露着一絲貪婪和猖狂，“你怎麽能确定我想要的，你都能滿足呢？”她問。
皇太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馬上又說：“我的子民都知道，我言出必行。”她有着高貴的出身，出衆的能力，從來只有她不想辦的事情，沒有她辦不成的事情。
伊芙琳又發出幾聲“吱吱”的怪笑，身影一晃，又回到了她的木屋門前，“原來我沒有讓你們知道我也是言出必行的，怎麽辦？”
“放肆！居然敢對尊敬的皇太後如此無禮！”大衛怒聲斥責。
“哦哦，尊敬的皇太後，不過這是我的地方，難道你們不知道擅自闖入的結果是什麽嗎？就算是尊貴的皇太後又怎麽樣？要是不小心被我森林裏的珊瑚蟲纏住了，不就是海底的一堆白骨麽？”
“你……”皇太後氣憤得說不出話來，她這一輩子都沒被人這麽無禮地對待過。
“喲喲，我的老太後，您別生氣。”伊芙琳說道，“感謝我今天心情好，不會讓你們兩個人成為這海底的白骨。念在你為了自己的小孫女親自來到我這兒的份上，我容許海王親自來我這兒跟我談條件。”
如此猖狂，如此無禮，又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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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瞪向伊芙琳，然後冷笑：“你好大的膽子！不怕我派人将你這地方鏟平了？！”
“啊……我好怕。”伊芙琳裝出害怕的神情，原本就醜的臉現在完全扭曲，猙獰而醜陋。她雙臂一伸，大喝一聲：“起！”
只見木屋的周圍升起了許多像是水蛇一樣的東西，黑乎乎的，似乎是有意識一樣，一根根張牙舞爪的，其中一個碰到地上的一個骷髅，馬上就纏了上去，接着那個骷髅就化為一縷白煙，消失了。
“……”眼前的一幕讓皇太後和大衛看得毛骨悚然，胃裏直冒酸水。
伊芙琳雙臂一收，那些像是水蛇一樣惡心的東西又全部縮回了地下。她看向在她木屋前的兩人，寬大的黑袍一揮，也不知道弄成了些什麽深色的粉末落在他們身上，一陣刺鼻的腥臭。
“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麽？！”皇太後暴怒。
“我高貴的皇太後，再不走，藥效就要過了。”伊芙琳冷笑着說道。“想談條件，可以，我要海王親自來見我。”
“你這個可惡的……”
“皇太後，我們先走吧。”大衛見一向高貴又優雅的皇太後的面容開始龜裂，連忙拉住她，然後湊近她的耳朵用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這些東西雖然很臭，但是森林裏的怪物怕它，我們快點走。”真的，他上回就是走慢了點酒差點被森林裏的怪物永遠地留下來了。
皇太後一愣。然後大衛抓住她的肩膀，趕緊就走。“冒犯您的地方，請您贖罪。”
伊芙琳看着一溜煙游走了的大衛和皇太後，聳着肩膀又發出一陣“吱吱吱”的怪笑聲。
海王看着在他宮殿裏來回游動的皇太後，然後再看向恭敬地站在一邊的大衛，他皺着眉頭：“這是怎麽回事？”這兩個人一回來，整個宮殿都是他們身上的腥臭味。
“大王，這……”大衛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辭，想着要怎麽說才能維護愛面子的皇太後的面子。畢竟，他以前每次去伊芙琳女巫那裏的時候，身上的腥味一出森林就消失了，但是這回，他們身上的腥味回來了還在，每個靠近他們的人如果不是礙于其中一個是他們尊敬的皇太後，估計早就捏着鼻子趕他們出去了。雖然他一向都認為伊芙琳女巫不是個好人魚，但是他嚴重懷疑伊芙琳女巫這回讓他們身上的腥味無法除去是故意的。
“我摔倒了！”皇太後維持着她一貫的高傲，冷聲說道。
海王的目光看向大衛。大衛連連點頭。
好吧……那就是摔倒的。雖然海王從來都不相信自己的老母親會摔倒，但是既然她說了，那就是了。
“母親，你和巫婆見面如何？”
一聽到這話，皇太後的臉就黑了，尾巴一扭，轉頭看向大衛，“你告訴海王那個老巫婆的條件，我要先去看小麗莎。”
“……”
聽說，海王為了巫婆當初的預言，親自去拜訪她本人。
伊芙琳看着頭戴着王冠的海王，然後目光落在他的五官，“你是海王？”
“我就是海王。你的預言，是真的？”
“是真是假又能怎樣？你來，不就是因為你沒有不信嗎？”說着，她笑了起來。她的聲音并不好聽，低低的，有點沙啞，一發出那種怪笑，對于有着正常聽覺的人魚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我也沒有相信。”海王說道。依照這位伊芙琳女巫的條件，他是獨自前來的。
“那你為什麽要來？”伊芙琳問。
海王摸着他的兩撇胡須，說：“我母親相信你的預言，她為小麗莎，幾乎一頭白發都要掉光了，所以我來了。”
伊芙琳看向他，皺着眉頭，不快的聲音帶着些許戾氣，“你的胡子很難看！”
看來海王是個十分有涵養的人，或者說他是個非常遲鈍的人，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一條又老又醜的人魚嫌棄了。“這胡子我留了許多年，不能刮。你的條件是什麽，說吧。”
“我說過，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我成為海後。”伊芙琳說。
“我不能答應你。”海王說。
“那我就再說一個預言。親愛的海王，您的小女兒麗莎，會在十五歲那年浮上海面，她會從此就更加向往陸地。她還會遇見人類的一個王子，甘願為了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您不讓我成為海後，那麽您的女兒，就會為了她心愛的王子來到大海的深處向我求助，求無所不能的我讓她變成人類。”伊芙琳勾起嘴角，自負地說道。
“我親愛的海王，您就等着那麽一天的到來吧！”說着，穿着黑色鬥篷的伊芙琳又不見了，在她剛才停留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瓶子，他将瓶子拾起來，打開，一股腥臭味，跟他母親上次回去時身上的腥味一模一樣。他拿着那個瓶子，然後游向森林。森林裏的那些怪物大概是聞到了氣味，全部都退在一旁。
“成為海後？”他喃喃着說，“自從我深愛的海後去世後，我從未想過要讓另外一條人魚取代她的位置。”更別提是一個人人見了都忍不住皺眉頭的醜巫婆了。
海王才離開，伊芙琳又出現在木屋前的空地，嘴角揚起一個詭秘的弧度。“當了十幾年的鳏夫還這麽癡情？不過就算癡情又怎麽了？我總是會成為你的海後，我的海王，你就等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