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收藏
“你喜歡攝影?”許知意下意識問了一句,喬志近搖了搖頭,“不喜歡啊”
他掏出來一張照片放在了茶幾上,指了指照片裏他背包裏的單反攝像頭,“這款單反,僅僅攝像頭就值二十萬,你不喜歡攝影,買這麽貴的單反幹什麽?”
“真的啊!這麽值錢啊!”
聽到他如此說,這小子飛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間把那個單反拿了下來,美滋滋的把玩着,“沒想到找個兼職還能撿個這麽大的便宜!”
“我不是欠了錢嗎,幾天前有個家夥找到了我,他知道我哥是喬遠,給了我這個,讓我拍點我哥的花邊新聞什麽的,反正我要找我哥去借錢,拍點緋聞還不是順手的事情。然後我就同意了,去了節目組,剛提到錢的事情,我哥很生氣的揍了我一頓,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幹就走了”
“你還記得送你單反的人嗎?”
“不記得了,他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臉,是在夜色酒吧遇見的,我們還約好了今天晚上去哪裏交易,我還準備随便拍點什麽去應付他一下呢”
“行,今天晚上還得麻煩你一下”
“這不行,這不行啊警官”喬志近将相機像護崽子一樣的護在懷裏,“我本來什麽都沒拍到,現在白白撿了個幾十萬的相機,還讓我給他送回去啊,不行,這不行”
“如果我們能靠它破案,你哥的財産不都歸你了嗎?”
“我哥哥的財産那肯定是要給我的,但這個相機也是屬于我的,幾十萬呢”
許知意扯了扯嘴角,輕輕咳了兩聲,默默拿起了茶幾上的槍,喬志近顫抖着咽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那,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快點結案啊!我等不了很久的……”
他們離開之前,還去喬遠的房間看了一下。
房間裏很空曠,除了幾件空置的家具,什麽都沒有,上面都落了厚厚的灰塵了。
他說他哥平日裏工作忙,幾乎不在家裏住,尤其是三個月之前,他想讓他哥給他買棟單獨的別墅搬出去住,他哥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後,就把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搬空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溫暖慢慢的走了進去,看見空空的寫字臺前面的牆,上面好像還殘留着某些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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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指,按照刻痕的痕跡一筆一劃輕輕的劃過,是個“愛”字。
許知意開着車從別墅區彎出來的時候,時間才剛到中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是放心不下讓她再回警局了,直接送她回了家。
溫暖坐在副駕駛上,臉色蒼白,緊緊的攥着拳頭,像是怕剛剛摸到的那個字跑了一樣。
他拉開了車門,“我送你上去”
溫暖一下車就看見了小區門口的男人,滿臉慌亂的跑了過去,“哥哥……”
言肆穿着純白的T恤,拎着兩個大塑料袋,裏面都是各種食材,是剛買完菜回來,見她滿頭大汗,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怎麽了?怎麽這麽早回來,出什麽事了?”
“沒事,就是今天追嫌疑人的時候吓到了,哥哥,我好想你啊”
男人寵溺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這才幾個小時啊,也不怕別人笑話,今天累了吧,哥哥買了牛肉,走,給你做好吃的……”
女孩點了點頭,跟着他上了樓,兩人路過許知意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有打,好像看不見他一樣。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簾,他才開車返回了警局。
警局裏的同事都補了個回籠覺,又是在午飯時間,端着泡面簡單的對付了兩口,馬不停蹄的看着錄像帶。
許知意靠在躺椅上,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哎你們看,《追擊者》男主角換人了哎,喬遠才死了不到三天,找替補演員都沒有這麽快的吧,替換的這個人叫鹿鳴,真帥啊”
喬米刷着手機,一邊啃着泡面叉子一邊犯着花癡,“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名字取得又好聽,長得又帥,我覺得他比喬遠帥”
“鹿鳴?”負責調查死者人物關系的陳标靠了過來,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哪裏帥了?長得跟個娘們似的,我和他接觸過,說起話來娘們唧唧的,臉上的粉底比你還厚”
“你什麽時候和他接觸過啊,怎麽不叫我!”
“他是《今夜跑》五位嘉賓之一,我做死者關系調查的時候,簡單的問過幾句話”陳标說着都起了疑心了。
“不過也是啊,《追擊者》這麽大的制作,就算沒了喬遠,男主角也不會選得這麽随便吧,還不到三天就決定了?會不會內定的?”
“不會吧……”喬米解釋道,“這是大制作大投資,當時選男主角的時候據說試戲了娛樂圈所有的男演員,整整三個月才選定了喬遠,內定不可能吧,可能是急着開拍,随便找了個人吧”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陳标道,“可能是這小子想上位,然後殺了喬遠!”
“你查案查瘋了吧”喬米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這麽好看的小哥哥怎麽可能殺人呢?而且你看看,早在喬遠出事的第一天,鹿鳴微博悼念詞就刷爆了好嗎?全網都說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哥哥,如果人是他殺的,他這麽可能這麽高調啊!”
“我就是随口一說”陳标幽幽的道,“《今夜跑》嘉賓都是有攝影師跟拍的,都有不在場證明,這部戲合作的可是老戲骨沉默,這小子算是撞了大運了”
武明山總共有五條山上的路,他們用二十四個小時查看了案發當天武明山各個出口的監控,但是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兇手要殺人,是一定要上山和下山的,如果沒有拍到,那很有可能就是節目組裏的人。
但參與節目錄制的五位嘉賓,除了喬遠之外,剩下四位都有編導和跟拍攝影師的,所有工作人員不是在山腳的攝影棚裏,就是在山上設置的關卡附近,都有人證與錄像帶做不在場證明的。
唯一可疑的是現場留下的煙頭和啤酒罐,DNA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節目組所有的成員都不符合,這表明兇手應該是節目組以外的人。
這太奇怪了,如果兇手是節目組的人,他一定是用了什麽方法避開了攝像頭,或者用假的信號隐瞞了導演和攝影師,如果是節目組以外的人,那他一定是有別的上山和下山的路徑。
死者為人和善,活潑開朗,也沒有任何仇家,到底是誰和他結了這麽大的仇呢?
夜幕四降,陳标和邢偉還在警察局看錄像帶,許知意和喬米一起來的夜色酒吧。
五顏六色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響搞得人眼花缭亂的,坐在吧臺邊上的莫子昂被三五個膚白貌美的大長腿美女們圍着,笑得惡心極了,他竟然還穿了件極其騷包的酒紅色風衣,看見他們過來,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喲,小丫頭片子,手段不錯啊,我們許隊軍警世家,名校畢業,潔身自好,你三下兩下就把他弄到這種地方來了”他敲了敲桌子,“傑森,給許隊調杯好酒”
“你不說話會死啊!”喬米兇巴巴的吼了他一句,瞟了一眼他身邊的這些美女們,“莫醫生,小心身體啊”
“本法醫的身體誰用誰知道!”莫子昂咧着嘴一臉惡心的笑着。
許知意點了杯涼白開坐在吧臺上,眯着眼睛盯着角落裏卡座的位置,喬志近就坐在那裏,他們都在等着那個花錢偷拍喬遠的人出現。
莫法醫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蹭了蹭旁邊的丫頭,“有行動啊?”
喬米用吸管喝着橙汁點了點頭,“抓一個嫌疑人”
莫子昂仰着頭幹笑了兩聲,“像許隊那麽正派的人,應該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吧,在酒吧裏這樣抓不到的”
“你怎麽知道啊?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醫生,你懂什麽?”
“打個賭怎麽樣?”
“賭什麽?”
“看見溫暖每天帶的便當了嗎?如果我贏了,我也要”莫子昂得意洋洋的說。
“好啊,賭就賭!”喬米胸有成竹的放下了手裏的果汁,“如果我贏了,便當得你來做”
“成交!走……”莫子昂小哥興致勃勃,拉着她就往酒吧的後門走了。
約摸坐了十分鐘,酒吧門口走進來一個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他戴着鴨舌帽,背着一個黑色的包,走到喬志近的對面,坐了下來。
像是不想被人認出來,頭壓得很低,一句話都沒說,伸出了手。
喬志近滿懷不舍的将自己的寶貝單反遞了過去,“我告訴你啊,我哥已經死了,這些照片可是他生前最後的影像了,肯定價值連城,之前談的價錢不行,得加錢!”
“如果是真的,按原來的談的價,我給你翻十倍”
他一邊冷冷的說着,一邊接過了單反,檢查着裏面的照片,明知道裏面什麽都沒有,喬志近心虛的咽了口氣。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不好意思先生,我是錦城刑警支隊大隊長許知意,現在懷疑你與一宗兇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卓名一個激靈,掙脫了許知意的手,站起來就跑,許知意迅速跟了上去。
唯有喬志近,像撿寶貝一樣撿起來自己的相機,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懷裏。
這個酒吧不大,但是人特別多,許知意跑了兩步就寸步難行了。
前面的人也像是故意的,故意把那些穿着暴露的大長腿姐姐們,往他這邊擠,許知意一路避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跑了,憤怒的踢了下空氣。
酒吧的後門是一個寂靜雜亂的黑巷子,卓名氣喘籲籲的逃出來,心有餘悸,回頭看了看,不屑的彎了彎嘴角。
剛準備離開,手腕上就套上來一個冰涼的鐵環。
他低頭一看,竟然是銀晃晃的手铐。
莫子昂一只手插在風衣衣兜裏,一只手拿着手铐,一臉賤笑,“跑什麽啊?見到鬼了啊?”
許知意拉着臉出了酒吧,正看見他們拷卓名站在自己的車前,淡淡的笑了笑,難得的給這個不正經的人豎了個大拇指。
莫法醫把人交給了他又潇灑的回到了自己的戰場,還不忘給某人留下一句,“記得我們的賭注啊,明天上班,我的便當盒要大象形狀的……”
還唱起了屬于蠟筆小新的大象之歌,“大象……大象,你的鼻子為什麽那麽長……”
喬米臉都紅了,恨不得當場撕爛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