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十九章19
黑瞎子平時不太用手機看當下的八卦,只是解雨臣有早晨聽秘書發來的今日行程和大小事務的習慣,他也跟着聽了幾句。
解雨臣當日法庭上一番發言果然掀起了不少風波,大部分人看熱鬧,小部分人拿這個當把柄對他的過去一番不懷好意的編排捏造。
黑瞎子睡在解雨臣的隔壁,有一天晚上聽他深夜還在和公關溝通,在門口徘徊良久,問了一句要我幫忙嗎,解雨臣很專業的拒絕了他,告訴他公關團隊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在黑瞎子入獄的時間裏做了新的股權搭建,對他個人的輿論攻擊其實對公司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又狡黠的笑着說伍明這個蠢貨,把自己搞進監獄,他就可以用董事會章程的漏洞稀釋股權,原本最難辦的銷售權馬上就能被他握在手中了。
黑瞎子想了想,說難怪你累成那樣,你每天要同時做幾件事啊。
解雨臣還在手速飛快地回郵件,漫不經心的答,沒數,我只知道沒一件是我想做的。
這天晚上解雨臣回家急匆匆的拿了一盒口服的抑制劑,黑瞎子抱着雙臂靠在廚房門口看他。
解雨臣自動自覺解釋:“今天晚上和一個老王八蛋吃飯,談銷售渠道的問題,這人陰的很,作風向來不怎麽樣,我怕他算計我,先拿着,不會亂吃的。”
黑瞎子點點頭算是同意,問了問在哪裏吃,并順口點評了一下那裏的菜色是如何如何不正宗還自以為是的研發了一系列令人作嘔的菜式。
解雨臣笑道:“停停停,你好歹等我吃完了再說吧,你現在說我還怎麽吃的下去啊。”
“那就別吃了,早回來,我給你做正宗的。”黑瞎子把鍋鏟在手裏轉了個圈。
解雨臣笑着說了一句看心情吧就離開了。
雖然知道他是Omega的事情一公布,勢必會收到更多為難,可解雨臣也沒想到酒局開始不到半小時,生意的事才剛剛提了一句,對方就敢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生意的事嘛,說到底還是彼此要加強一點信任,要是解董能和給我點實質上的保證,那我肯定同意。”姓孫的老板笑眯眯的把一張房卡順着桌子扔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一愣,也笑了,又把房卡精準的扔回到孫老板的碗裏:“您誤會了,我敢來談這筆生意,一定是覺得對我們雙方都有利,并不打算把別的東西當籌碼,既然談不攏,那很遺憾,我先走一步。”
“解董也不用搞欲迎還拒這一套,你要是真不想把這個當籌碼,何必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自己是個Omega的事說出來呢,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以前他們給你什麽,我也給你什麽就是了。”孫老板站起來,向解雨臣走了幾步。
接下來肯定就是用信息素壓迫了,解雨臣在心裏想,這一套典型的弱智Alpha做派他太熟悉了,可惜他們低估了解雨臣的精神力,在面對這種程度的Alpha信息素時,他抄起叉子捅死三個人不成問題。
孫老板果然開始釋放出他的信息素,解雨臣一轉眼睛,确認了手邊的銀盤子可以用來掄人,掄暈是沒有問題的,突然一股熟悉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萦繞在他身邊,辛辣的前調讓他心驟然漏跳了一拍。
是黑瞎子的信息素,在用絕對壓制在場所有人的強大力量保護着解雨臣,對抗另一個對他圖謀不軌的Alpha。
解雨臣聽說過這種理論,被标記的Omega時時刻刻生活在他的Alpha的守護之下,天然拒絕其他Alpha的靠近——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種理論會在自己這個信息素殘缺又不能表明身份的Omega身上得到驗證。
對方果然驚慌的後退,站都站不穩:“你還真的讓他标記……你這種人怎麽可能完全相信一個Alpha。”
解雨臣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整了整衣服:“我要走了,我先生還在家等我吃飯。”
旁晚的時候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雨很涼,這場雨結束後紅楓和銀杏就都該謝幕,北京邁入灰色的冬季,解雨臣站在酒店門口,事先司機也不知道他這麽早就會結束飯局,因為下雨打車的人多了很多,他打開打車軟件看了看,排隊人數直逼三位數。
解雨臣出神的按滅了手機屏幕。
身上還有一些煙草香味的殘留,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即使沒有黑瞎子的保護,他也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可以處理自己面對的種種醜陋人性,可是意識到自己是被他保護着的這件事,居然讓他有了近乎脆弱的難過感,這是他在最絕望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的感情。
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穿着小雨衣大雨靴跟着媽媽跑着去趕車,一個不留神滑倒了,趴在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直到母親回過頭來心疼的抱起他,問他寶寶哪裏疼摔到哪裏了,他才反應過來,在母親懷裏鼻涕眼淚一大把的嚎啕大哭起來。
解雨臣笑了笑,多狼狽啊,他從小到大,摔倒了就立刻爬起來繼續向前跑,于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真是太好了。
酒店的經理認識解雨臣,過來和他打招呼,問他是不是沒有叫到車,要不要人送,說完又有些顧慮,說我問一下我們還有沒有沒下班的Omega員工,不好意思道Omega員工下班都比較早,又下着雨,很多都提前被家裏人接走了。
解雨臣知道他潛臺詞裏的為難,笑着拒絕了:“沒關系,我叫我先生來接我。”
經理執意要在旁邊等他被接走才能放心離開,解雨臣在心裏嘆了口氣,一個謊話就要用千百個謊去圓,他卑鄙的選擇了假結婚這個方式,惡果就該一并吞下。
他迅速的想好對策,搞不好孫老板還在背後等着看他的笑話,就這樣假裝打個電話,然後十分鐘以後謊稱先生已經在附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走到大路上再看看能不能攔到車,只希望待會兒雨不要下得太大,不然他回去黑瞎子說不定以為他去跳了個河。
他拿起手機,假裝撥號,貼到耳邊的瞬間立刻按了鎖屏鍵,對着那頭空無一人的手機開口的瞬間,心裏泛起難以名狀的酸澀。
“……下雨了,能來接我嗎?”
經理還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可惜只有他才知道,他拿起手機的時候就注定對面不會有回應。
“好啊,但是以後離這麽近,就別打電話了吧,多敗家。”熟悉的聲音在正前方響起,解雨臣一擡頭,看見一身黑的黑瞎子杵在面前,笑眯眯的放下同樣停留在鎖屏界面的手機。
解雨臣強行咽下湧到喉嚨的酸澀,裝作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還要出口挑剔:“你就帶了一把傘。”
“是啊。”黑瞎子把他長過膝蓋的皮衣脫下來,抖了抖上面細密的水珠,給解雨臣當個鬥篷披上,還把袖子在鎖骨處打了個結,“這破飯店門口有點積水,車也開不進來,我這靴子專業防水的,你看看你那鞋,這麽貴還遇水就廢,我背你出去,一把傘正好。”
被點名的破飯店經理輕咳了一聲:“解董,您先生來了就好,那我先去忙了。”
“喲,還有認識的人在呢。”黑瞎子笑了一下,“怎麽不早說,當着人家的面說你敗家,這多不好,雖然不敗家的人也不來這破地方。”
破地方的經理尴尬一笑,飛一樣轉頭跑了。
解雨臣笑了,黑瞎子蹲下示意他上來,解雨臣驚訝道:“真背啊?”
黑瞎子啧了一聲:“你這不廢話嗎,我又不是你,一句話拐五步一坑十步一彎,我說的話從來都是簡潔明了,實際含義等于字面含義。”
解雨臣難得安靜的趴在了他背上,黑瞎子輕輕松松背起來往外走,解雨臣撐起傘,琢磨了一下怎麽樣才能把黑瞎子擋的更嚴實,黑瞎子看出他的小動作,捏了捏他的大腿:“你把你自己擋好了,我就淋不着。”
他們回去的路上雨下的更大了,環線上有點堵,黑瞎子停在原地,雨刮器一下一下刮着雨水,在雨水的襯托下,車內顯得有些安靜。
解雨臣先開口:“今天……那個人果然想用信息素挾持我。”
“蠢。”黑瞎子果斷評價。
“你的信息素保護了我。”解雨臣看着窗外模糊的雨幕喃喃道。
“正常的反應。”黑瞎子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又放回煙盒。
解雨臣把頭靠在車玻璃上:“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黑瞎子笑了笑:“習慣就好。”
習慣了才不好吧。解雨臣冷冷的想。習慣了就死定了。
一進家就聞到一股糊味,黑瞎子走進廚房一看,鍋底都燒穿了,解雨臣坐在餐桌前幸災樂禍的笑,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腰:“還笑,你沒得東西吃了,快,幫我切個西紅柿。”
解雨臣擦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淚,走到黑瞎子旁邊利落的挽起袖口,洗菜,拿刀,一切兩半。
黑瞎子換了個新鍋燒水,蒸騰出一片朦胧的霧氣,解雨臣突然停下了切菜的手,盯着案板上紅色的汁液,平靜道:“能抱我一下嗎。”
解雨臣沒有轉頭看,他聽見筷子掉落的聲音,聽見黑瞎子手忙腳亂關火的聲音,然後黑瞎子抽出他手裏的刀丢在案板上,緊緊的抱住了他。
解雨臣沒有擡手,也沒有回應,靜靜的看着地面站立着。
黑瞎子的雙臂環着他的腰,讓兩個人的胸口緊緊的貼在一起:“這樣可以嗎?”
解雨臣無聲的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抱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嗎。”
“不知道啊。”黑瞎子低下頭來輕柔的吻他的臉頰,“我也剛剛開始學習怎麽和喜歡的人相處,你只好多擔待。”
“騙人,你明明這麽會。”黑瞎子吻了一下解雨臣的嘴角,又去吻他的脖頸,解雨臣覺得有點癢,笑了起來,“我還想問你為什麽突然在表面功夫技巧方面突飛猛進。”
黑瞎子摩挲着解雨臣的後頸和脊背:“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要是有的話怎麽辦呢。”解雨臣在信息素的感染之下,覺得身子有點發軟。
“那我下次順風車碰到他,就給他繞路。”黑瞎子逗他。
解雨臣埋在黑瞎子肩膀上笑的渾身發抖,笑完之後捧着黑瞎子的臉,眼裏滿是狼狽的不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自己标榜自己什麽事都做得到,現在又向你要一個擁抱,我自己先說這段婚姻不會打擾到你,可是又忍不住……“
黑瞎子一提他的腰,讓他坐在廚房的操作臺上,隔着薄薄的襯衫親吻他的胸口:“你知道什麽叫鏡像效應嗎。“
解雨臣咬了一下嘴唇,搖搖頭。
“心理學的一個理論,意思是每個人對于別人來說都是一面鏡子,人們通過這些鏡子裏的自己,補全對自我的認知——解雨臣,你看着我。“
解雨臣擡起頭來,看到黑瞎子的墨鏡。
“你看到什麽?“黑瞎子問。
“看到我自己。“解雨臣道,一個眉頭緊皺的自己。
“對。“黑瞎子分開解雨臣的雙腿,和他站的更近了一些,”不要抗拒你自己,不管是什麽樣子的你,都是你的一部分,只不過從前沒有人讓你看到罷了,人都是複雜而矛盾的,你丢掉脆弱的部分,可能也就連着愉悅一起丢掉了。“
“所以我在你眼裏是脆弱的?“解雨臣苦笑了一聲。
“不是,你在我眼裏是完整的。“黑瞎子捉住解雨臣的手,輕輕舔舐他的指尖。
解雨臣有一雙很好看的手,小時候為了唱戲很注意保養,手指細長柔軟,現在被黑瞎子骨節分明的手捧着,用舌尖纏繞上指尖,有種說不出的色情。
解雨臣紅着臉偏過頭去,黑瞎子壞笑了一聲,挺腰頂了頂解雨臣的胯下:“你的性癖還挺奇怪的。“
可不是嘛。解雨臣腹诽道,我的性癖就是你,可不就是十分之奇怪嗎。
他從黑瞎子這裏得到太多,可是能連一個完整的标記都沒辦法回報給他,解雨臣摟上黑瞎子的脖子:“做吧。“
黑瞎子嗯了一聲,利落的剝掉解雨臣的褲子,讓他的雙腿纏繞在自己的腰上。
“硬不硬。“黑瞎子舔着解雨臣的耳垂。
解雨臣感受到抵着大腿內側的滾燙硬物,臉紅的更厲害,嗔怒道:“你自己硬不硬心裏沒數嗎?“
黑瞎子暧昧一笑:“我說的是桌子。“
解雨臣尴尬的眨了兩下眼睛,捂住黑瞎子的嘴,吻了上去。黑瞎子趁勢按住他的手,伸出舌尖舔吻他的手心,解雨臣趕忙抽回來,卻抽不動。
黑瞎子嘿嘿笑了兩聲,放開他,拉開自己的拉鏈,褪下內褲,讓已經很精神的性器站出來,拉着解雨臣白皙的手覆上去上下撸動,讓飽脹的頭部在解雨臣手心裏頂了幾下,黑瞎子低喘幾聲,笑道:“這還真是挺帶勁。“
“少說點,多做點吧。“解雨臣很沒有氣勢的教訓他。
黑瞎子伸手撸了兩把解雨臣已經精神起來的陰莖,手指順着會陰向下摸,意料之中摸到已經水光淋漓的穴口,流出的水漬在操作臺上彙成小小一汪。
“你是不是發情期來了。“黑瞎子毫不客氣,扶着性器在穴口處一下一下的輕輕頂着。
“不知道……正常經歷發情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信息素又沒有味道,抑制劑也沒有停過……“
“你啊……那從今天開始矯正一下吧。”黑瞎子握住解雨臣的腰,一挺胯把陰莖送入了溫暖的穴道,被标記過的身體早已食髓知味,穴肉緊窒的絞着愈發脹大的陰莖,一下一下的握力如同模仿吞吐。
黑瞎子下面被吸得無比舒爽,上面就叼着解雨臣的乳頭又咬又吸,乳頭很快腫脹了起來,和後穴一起泛起微妙的酥麻感,解雨臣爽的連呼吸都夾着哭音。
黑瞎子抽插的動作越來越激烈,雙臂索性直接穿過膝下,捏住解雨臣挺翹的臀,把他淩空抱起,大開大合的進出,肉體拍打時帶着的水聲在解雨臣耳中被無限放大,可是越是心理上覺得難為情,生理上的反應反而越洶湧,交合處的淫靡汁水沾濕了解雨臣的整片大腿根,又順着黑瞎子的腿蜿蜒的流下去。
解雨臣先射過一次,後穴愈發絞緊,黑瞎子也射在他的穴道裏,卻沒有抽出半勃的性器,保持着插入的姿勢,抱着解雨臣往卧室走。
解雨臣第一次感覺到房子太大不是件好事,高潮後更加敏感的後穴清晰感受着含着的性器一點點堅硬脹大的過程,要命的是他們家卧室居然在二樓,上樓梯的颠簸感讓解雨臣難耐的夾緊了雙腿。
黑瞎子順勢和他一起倒在床上,影子籠罩着解雨臣,有種莫名的安心感,黑瞎子捏了捏他的鼻子,擦幹他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挂上的淚:“你這次發情期很兇,我們慢慢來。“
解雨臣也只能點點頭。
黑瞎子放慢了速度,深而緩的插入的幾次,不小心頂到了已經微微打開的生殖腔口,解雨臣渾身一麻,還是沒能控制住,交代了第二次。
黑瞎子似乎是不想進到生殖腔裏面,沒有再插到那麽深,快速抽插了幾十下,抵着解雨臣的臀縫射了出來。
黑瞎子抱着他兩個人側躺下來,解雨臣問:“不進來嗎?“
黑瞎子知道他說的是生殖腔,沉吟片刻,一只手替解雨臣撸動陰莖,另一只手三指在解雨臣的穴道裏進出碾磨幫他緩解:“不進去了。“
解雨臣又高潮過一次後小腹酸的厲害,勉強算是壓住了生殖腔對于蹂躏的渴求。可是黑瞎子又一次硬起來的陰莖抵着解雨臣的後腰,解雨臣轉過頭去:“要不然我用……“
說罷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黑瞎子笑着抱緊他,本來感覺沖個涼水澡就能壓下去的欲望被解雨臣這個舔嘴唇的動作燒的更加熾熱,他搖搖頭說別,還是忍不住拍拍解雨臣的屁股,讓他夾緊雙腿,在大腿之間磨蹭了幾下來纾解欲火。
解雨臣覺得自己像一塊皺皺巴巴的海綿,被人擠出好多水去,于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縮成一團,黑瞎子溫暖的手掌替自己有一下沒一下的按着酸痛的小腹。
明明是為了替他做點什麽才提出了做愛的要求,可是到最後收益的反倒像是自己,解雨臣迷迷糊糊的想,不進入生殖腔也不讓他替他口,該不會是因為當時标記的要求太突然,給他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了吧。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眉頭緊鎖睡去,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本來做愛是件美好的事情這個道理都快教會了,一個标記又打回了原形,那個倉皇的标記顯然讓解雨臣對做愛的印象寫滿了忍耐,不适和疼。
黑瞎子揉了揉解雨臣沒有什麽肉的小腹,他對解雨臣說過,希望他一輩子只疼那麽一次,所以強行克制住了進入他的Omega生殖腔成結的欲望,和完全占有這個人的欲望。
“還不夠愛你嗎,再愛我就該出家了。“黑瞎子幽幽的在解雨臣耳邊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