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期人類馴服機甲珍貴記…… (1)
“好了!時間到了!”
圖書管理員用力敲了敲大門, 對着裏面的衆人說:“都出來!那個穿着綠色上衣的男生,把書從衣服裏拿出來,別以為我沒看見!”
【禁區】裏的燈光驟然熄滅, 時煙發現兩邊的書架開始朝着中心合攏,連忙放下手裏的筆記, 走了出來。
她從桌子上拿起屬于自己的智腦, 最後看了一眼緩緩關閉的大門。
門內, 所有的書架已經合并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個嚴絲合縫的木頭正方體,将那些或真實,或虛構的秘密都被重新塵封,等待下一次開啓。
何子墨又恢複了平時腼腆的樣子,不好意思地對時煙三人說:“真對不起, 剛才我太着急上來看書, 對你們态度不太好。”
時煙:“沒事。”
何子墨和南希互道了名字, 奧卡西這才發現何子墨和時煙好像認識。
時煙微笑道:“碰巧認識的。”
何子墨對奧卡西點點頭:“是的, 都是緣分。對了,我應該告訴過你們這個【禁區】是每三個月開放一次了對吧?這樣算下來, 下一次開放就是在十二月份,那個時候已經快要期末考試了,一個學期總共也只能來兩次。”
“你們找到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了嗎?”何子墨問。
時煙點點頭。
“那好, 我後面還有課, 就先走了,再見。”何子墨朝他們揮揮手。
等何子墨離開,時煙三人也慢慢走下樓梯。
奧卡西開口說:“我只找到了一本關于【變異蟲類】的科普讀物,沒有正式發行過,裏面都是作者關于蟲類變異的猜想, 非常離譜,但是沒有和昨晚上的東西一樣的蟲類。”
“我也只找到了一本兒童畫冊,”南希氣鼓鼓地說,“那是能給兒童看的嗎!這個畫家怎麽想的啊,居然畫人蟲戀,最後人還被蟲族吃掉了,特別血腥……畫冊裏也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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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煙抿抿唇:“我找到了……一本筆記,是聯邦科學院的人記錄的。”
奧卡西和南希的眼睛都亮了亮。
“上面記錄了蟲母從蟲卵到成蟲的生長過程。”時煙放低了聲音,“而昨天晚上的那個東西,和蟲母的幼蟲形态非常相像。”
南希和奧卡西都瞪大了眼睛。
南希忍不住說:“但是,這怎麽可能呢?怎麽會是蟲母呢?”
“蟲母已經在百年前就被聯邦軍消滅了。”奧卡西也皺起眉頭問時煙,“這本筆記是什麽時候的?”
“星際209年。”時煙回答。
奧卡西眉頭皺得更緊:“那就更不對了,蟲族一代只有一個蟲母,在聯邦發現蟲母,并且蟲族已經開始進攻人類的時候,蟲母就已經是成蟲了。這本筆記比蟲母出現的時間晚了近百年,怎麽可能知道蟲母的幼蟲形态是什麽樣呢?”
“除非……”
時煙接過他的話:“除非有人在培育蟲母。”
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他們一直沉默地走出了圖書館,南希才幹巴巴地笑了一聲,說:“別,別這麽想嘛,說不定那本筆記是亂編的呢。”
不可能。
時煙想,闫三景那個人雖然混蛋,但是他對科研的态度非常認真,在當她的家庭教師的時候,就連她寫錯了一個标點符號都要批評她幾個小時,所以他不可能會寫一本胡編亂造的筆記。
但時煙并沒有反駁南希的話,垂眼輕聲道:“南希說的也對。要是真有人能培育蟲母,讓蟲族重新出現,那他不應該這麽草率,讓蟲卵寄生在那個同學的身上,就這麽讓蟲母暴露在大衆的視野裏。”
時煙說完,呼吸頓了頓。
萬一對方就是想暴露蟲母的存在,讓聯邦再次陷入混亂呢?
但南希顯然沒有想這麽多,她瞬間高興起來,挽上時煙的手:“對呀,這些都說不通呀,那肯定就是我們想錯了。或許真的就像新聞部說的那樣,是什麽海盜安裝的新型炸/彈呢。”
奧卡西也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膀,贊同道:“對,一定是這樣。”
于是三人各懷心思地在圖書館門口道別,分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南希又去找自己的兩個哥哥了,時煙一個人慢慢往回走,路上的一些人有心上來搭讪,但是一看她身上的制服,知道她是戰鬥系的學生後,頓時失去興趣。
時煙樂得他們不來煩自己,一邊走,一邊試圖從記憶中扒出關于闫三景這個人的所有細節。
闫三景是在她五歲的時候來時家的。
那個時候,時煙剛好是上小學的年紀,但是時煙畢竟是魂穿過來的,五歲的可愛外表下是成年人的靈魂,所以她不想和一群真正的小蘿蔔頭一起上課。
加上她也舍不得家裏癱的豪華生活,就讓時宇寰給她找了一個家庭教師。
但是這個家庭教師闫三景,完全沒有老師的樣子,脾氣非常暴躁,對時煙這樣可愛的小孩也沒有耐心,經常陰陽怪氣地嘲諷她智商低,根本不顧及時煙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由于時宇寰經常在外談生意,時煙告狀都找不到人,再三忍耐下,她終于沒能忍住,開始和闫三景嗆聲以及對打。
闫三景那個混蛋真的連五歲小孩也下得去手,他們每次打完,就會在第二天停戰修養,然後繼續對打。反正在時煙的記憶裏,他們就沒有其樂融融的時候,更沒什麽溫馨的記憶。
但是每當時宇寰回來,她和闫三景就會默契地當做什麽也沒發生,時煙依舊是可愛的乖乖學生,闫三景也是要求嚴格的好老師。
雖然時煙很讨厭闫三景,但她不得不說,闫三景是她見過的天才當中,最厲害的一位。
他好像沒有什麽短板,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還是智商都很高,動手能力也極強,管家就是他一個人制造出來的。
闫三景只教了她三年就離開了,他沒有留下聯系方式,就這麽消失了。
時煙突然發現,自己在那三年裏,好像從來都沒問過闫三景的來歷,也沒有問他以後會去哪裏。
随後,她又猛地意識到,在開學的前一天,她讓管家給父親發了有關闫三景是逃犯的消息,而父親卻沒有對自己請的家庭教師是個逃犯這件事表現出一絲驚訝!
時煙腳步一頓。她叫出管家:“給我爸打個電話。”
管家從智腦的通訊錄裏翻出時宇寰的聯系方式,然後撥出。
【對不起,您撥打的通訊不在服務區內。】
沒有信號。
管家提醒道:“小主人,老爺之前說他去新開發的星球考察去了,沒有信號是正常的。事情很緊急嗎?需不需要先留言?”
時煙搖搖頭:“不用了。”
“我問你,”時煙語氣嚴肅,“關于闫三景,你都知道些什麽?”
管家縮了縮脖子:“他是我的制作人。”
時煙:“沒了?”
“沒了。”管家小聲回答。
它以為時煙還會繼續問,但時煙卻沒有再理它,而是走向食堂,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然後離開了學校。
時煙一出學校,就閃身進了不遠處的公共廁所,換下自己身上的制服,把制服扔進空間紐扣裏,然後從裏面拿出一套運動服換上。
她打開另一個買光年飛車送的空間紐扣,将店家附贈的頭盔拿出來戴好,随後走出了廁所,街邊找了一輛出租懸浮車,坐車達到了首都星的中央廣場。
時煙找了一個相對人比較少的地方,在路邊的長凳坐下。管家看她在智腦上面點來點去,不時查看時間和地圖,問道:“小主人,你要去哪裏啊?”
時煙:“去黑市。”
管家:?
管家瞬間警覺起來:“是那種有許多壞人的地下違法交易市場嗎?小主人,淑女不可以……”
“我要去買關于闫三景的消息。”時煙打斷它。
管家立即噤聲。
時煙翻出通訊錄裏最下面的一個號碼,這個號碼的頭像是全黑的,信息一片空白。
時煙向對方發送自己的坐标:“來接我。”
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低調的懸浮車停在時煙面前,車門打開,帶着黑色面具的男生探出頭,對着時煙笑道:“第一次線下見面呢,【體修】。”
時煙走上車,坐在他旁邊。
黑色面具的男生滔滔不絕:“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網上認識的時候,你當時一直不停地加價,直接把那條項鏈的價格加到了五千萬星幣,其他人都不敢繼續跟了。”
時煙:“我當時不知道你們的規矩。”
“對對對,”男生說,“看出來了,不過你是真有錢啊。對了,你是從哪兒知道黑市的網上競拍網址的?”
時煙回答:“從別人那裏看到的。”
她是從闫三景的智腦上無意看到的。闫三景離開後,她在某個下午突然記起了這個網址,于是用智腦登入,在登入界面給自己取名為【體修】,然後就誤入了黑市的競拍現場。
即使是在網上,黑市的競拍也做的很小心。
真正的競拍産品是一條粉鑽項鏈,但是賣家給出的圖片卻是一只可愛的玩具小熊,而項鏈就戴在小熊的脖子上,乍一看像是塑料制品。
時煙也就自然而然地以為他們是在拍賣小熊。
她看着價格從五百萬起拍,順手點了再加一百萬。
另外幾個買家見這個新來的買家上來就加價,愣了一下,紛紛繼續跟着加價。
時煙也沒管他們加了多少,點的價格永遠比他們給的多一百萬。
最後這條項鏈以五千萬的價格被時煙買下,但是黑市中間人,也就是這個黑面具男生要送貨時,時煙卻對他說,自己不要項鏈了。
男生吓了一跳,因為她要反悔,結果看到時煙發消息說:“項鏈我不要,你拿去賣。小熊你幫我留着,如果我以後要去首都星的黑市買東西,你來接我的時候再給我。”
男生問:“你要是一直不來呢?”
時煙沒回他。
就這樣,時煙用五千萬的價格,買下了男生用職權調給她的黑市會員資格,以及男生的随叫随到服務。
黑面具男生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一個盒子,将裏面的小熊遞給時煙:“喏,你的小熊。”
時煙接過手感軟軟糯糯的小熊,抱在懷裏揉了揉,對他說:“謝謝。”
黑面具男生翹着二郎腿:“其實當年答應你的時候,我還挺忐忑的。我最怕的就是麻煩的客人,好在這些年你才第一次聯系我……對了,叫我【黑一】吧,我現在可不像當年一樣只能送貨了,我現在在黑市裏的地位可高了,你想要什麽,給我說一聲就行。”
時煙淡淡道:“哦,我想買蟲母的蟲卵。”
黑一身子一歪,一頭撞在前面座椅的後背上,聲音都變了調:“你想買什麽?!”
“開玩笑的。”時煙也翹起二郎腿,屏蔽掉管家的聲音,“我要買聯邦科學院的未公開研究記錄。”
黑一不笑了:“雖然我們的原則是不管客人要買什麽,要賣什麽,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做中間平臺的生意,但是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科學院的水很深,不要蹚這趟渾水。”
時煙聳聳肩:“知道了。”
黑一一看就知道她沒聽進去自己的話,也不再勸,兩人一時安靜下來。
這輛車的車窗是從內封上,并且塗黑的,完全看不見外面的景色。時煙知道這是為了保護黑市的位置,避免被人找麻煩。
又過了十幾分鐘,車速漸漸變慢,最後停下。
黑一走下車,為時煙打開車門,左手放在腹部和肋骨之間,對着她彎腰道:“您請。”
他在車上時的玩世不恭已經被穩重疏離取代,稱呼也從“你”變成了“您”,時煙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面前的建築。
這是一棟通體全黑的高大建築,尖頂哥特風格,透着陰森和不詳。
來往的人都戴着面具,時煙扶了扶自己的頭盔,對着黑一說:“走吧。”
黑一跟在時煙半步後,向她介紹:“這裏有信號屏蔽器,上不了網,智腦也不能用。大廳是自由買賣的地方,都不會很貴。二樓是一級競拍場,封頂價一千萬星幣;三樓是二級競拍場,封頂價一億星幣;四樓是三級競拍場,封頂價五億星幣……”
“那我想要買自己想買的,這裏沒有的東西,應該去哪?”時煙問。
黑一回答:“去六樓。六樓需要黑卡及以上級別的卡才能進入。”
時煙看他。
黑一咬咬牙,低聲道:“算你欠我的。”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黑卡,悄悄遞給時煙:“拿去吧。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去大廳看看,要是沒有,再去看看今天的拍賣名單,實在不行再去六樓。六樓可是一個宰人不眨眼的地方,我就沒見過從六樓出來的人是開心的。”
他們已經走進了大廳,黑一和時煙拉開距離,彎腰微笑道:“祝您購物愉快。”
時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抱着自己的小熊,開始在大廳裏搜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裏買和賣東西的人都很多,他們多數沒什麽錢,不敢去競拍場玩有錢人的游戲,只能在這裏扯皮,互相把對方當做冤大頭,看看有沒有肥羊可宰。
時煙沒找到感興趣的東西,正準備離開,就感到手上的小熊被人扯了扯。
“小姑娘,你看這個小豬玩具你喜不喜歡呀?”
時煙轉過身,看到了一個戴着土色面具的攤主,他的攤子上全都是毛絨玩具。
時煙搖搖頭:“不喜歡。”
她對任何玩具都無感,家裏有的毛絨玩具都是時宇寰買來補償她的。他常年在外,陪伴時煙的時間太少,小時候的補償是玩具,長大後的補償就是星幣。
時煙覺得,這也是時宇寰從來沒有了解過她,還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喜歡粉色和毛絨玩具的淑女的原因。
攤主咂咂嘴:“不喜歡?那這個呢?”
他從身後的箱子裏拿出一個洋娃娃,洋娃娃已經很舊了,穿着的裙子都褪了色。
攤主神神秘秘地靠近時煙:“這個東西啊,可是前任皇後送給自己孩子的,但是還沒能送出去,前任皇後就出車禍死了,這個洋娃娃呢,也就幾經波折,到了我的手上。”
攤主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三十萬星幣,您看怎麽樣?”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時煙問。
“喲,您是第一次來黑市吧。”攤主笑着指了指大廳中間的長桌子,“看到那個戴着黑面具的工作人員了嗎?他是專門鑒定貨的真假的,只要給他足夠的錢,他什麽都能鑒定出來。”
“但是鑒定費挺貴的,”攤主說,“小姑娘,你要是信我就拿了吧,我可從來不騙人,三十萬星幣已經是最低價了,絕對是正品,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去鑒定吧。”時煙說。
攤主見時煙堅持要去鑒定,無奈地起身,跟着她走上鑒定臺,無奈道:“何必呢……”
工作人員戴上白手套,對着時煙說:“鑒定費由買家承擔,您确定要鑒定嗎?”
時煙點頭:“确定。”
攤主連忙說:“我賣三十萬星幣。”
他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時煙,生怕她反悔。
這樣的肥羊可太少見了,千萬不能放跑!
時煙沒什麽反應,等着工作人員鑒定。
幾分鐘後,工作人員開口道:“是真的。鑒定費承惠十萬星幣。”
時煙于是掏出自己的星卡,在刷卡機上一刷,同時付了鑒定費和貨物的錢,然後從工作人員的手上接過洋娃娃,放進了自己的空間紐扣裏。
攤主原本還在為宰了時煙一頓而高興,在看到時煙拿出空間紐扣後,他瞬間後悔地仿佛吃了黃連,心裏苦不堪言:怎麽就沒再多說個幾十萬呢!這位是真的有錢啊!
時煙并不怕賣家和黑市聯合起來騙她。黑市雖然叫黑市,但它經手賣和買的東西絕對都是正品,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半點不敢砸了自己的招牌。
時煙沒管攤主在自己身後大呼小叫,想讓她再買幾個玩具,轉身搭上電梯,直達六樓。
六樓的門口站着兩位彪形大漢,見時煙走過來,紛紛伸出手攔住她的去路。
時煙從口袋裏掏出黑卡,從旁邊走來另一個戴着黑面具的工作人員,接過她手裏的黑卡,确認無誤後還給她,對她說:“客人請跟我來。”
時煙抱着小熊,不緊不慢地跟着工作人員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打量着房間裏的布局。
這裏的陳設和前宇宙時代的中世紀很像,牆上挂着聖母子畫像,時煙甚至看到了一把和雨傘放在一起的騎士劍。
“客人請進。”工作人員彎腰對時煙說。
時煙的面前是一扇厚重的木門,她随手推開,走了進去。
會客室也是中世紀風格,桌子上擺放着中式瓷器,茶碗裏飄着幾片翠綠的茶葉。
隔着厚厚的紅色布簾,時煙聽到簾後的女人用煙嗓說:“客人請坐,喝茶。”
時煙走到桌邊坐下,并沒有去碰茶杯。
女人隔着簾子問她:“客人想買什麽?”
時煙說:“聯邦科學院的未公開研究資料和筆記。”
女人隔了一會兒回答她:“這個東西可不便宜。要哪方面的?”
時煙:“蟲族研究。”
這次女人沉默的時間更久。她笑了一聲,說:“十億星幣起步。您可別嫌貴啊,這些東西可不好找,值這個價。”
“現在付錢嗎?”時煙掏出星卡,“你只管找貨,我有錢。”
女人輕輕笑起來:“哎呀,小姑娘也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砸自己招牌的事,聰明人是不會幹的。”時煙靠在沙發上,摸了摸小熊的耳朵,“你們能幫我找到嗎?”
女人柔聲說:“這我可不确定。你得先付定金,等貨到了,我讓黑一通知你。”
時煙想起黑一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樣子,那個憨貨還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早就知道他的那些小動作了,瞬間有點想笑。
“行。”時煙問,“定金要多少星幣?”
“姐姐我挺喜歡你的。”女人說,“談錢就不用了……給點實在的,讓姐姐高興高興。”
後面那句話暗示意味十足,時煙卻像沒聽懂一樣,把手伸進衣兜,用精神力包裹住管家的圓球身體,将它軟化,從上面摳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O1,然後把O1放在了桌面上。
管家:QAQ
時煙對女人說:“這麽多O1,夠了嗎?”
簾子後面發出一聲響動,像是有人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女人沙啞的聲音傳來:“夠,夠了。”
時煙點點頭,站起身:“對了,你們找貨的時候,麻煩注意一下闫三景這個人,有他的消息和資料也請告訴我。”
女人笑着答應道:“那是當然,對貴客的要求我們一向都會滿足,保準讓您滿意。”
她的态度比一開始熱絡了不少:“貴客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時煙擺擺手,走出門的時候,一開始帶她進來的工作人員又遞給她一張卡,說道:“貴客,這張卡是等級更高的黑金卡。”
時煙于是将兜裏的黑卡給他,從他手上拿走了黑金卡,然後上了專門為黑金貴客提供的專車。
她解除了對管家的屏蔽,管家哭唧唧地指責她:“你用我的身體和壞女人做交易!”
時煙:……
不要說得你好像失身了一樣。
管家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壞女人,壞女人給的東西上面有竊聽器。”
時煙拿出黑金卡,找到管家所說的位置,捏着卡片的兩端,輕輕将卡折得彎了彎。
卡裏的□□瞬間碎裂,簾後的女人耳邊炸響,她被震得雙眼一花,将耳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女人緩了一會兒,低聲笑了起來:“這麽快就發現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叫黑面具男人過來:“去,查她的的星卡記錄,看看她到底是誰。”
隔了幾分鐘,黑面具男人回來,低頭道:“沒查到。她的賬戶是最高保護級別,我們不敢輕易入侵聯邦銀行的客戶系統。”
女人愣了幾秒,不禁喃喃道:“随手就能拿出O1,賬戶還是最高保護級別,難道她是皇室的人?還是說,她是聯邦軍的人?”
這邊,既不是皇室,又不是聯邦軍的首富女兒時煙打開車門,回到了中心廣場。
她依舊找了一個廁所,換下自己的裝扮,然後穿着另一套裙子出了門,甩開跟蹤她的人,搭出租車回到了學校。
南希在寝室裏看電影,見她回來,問:“時煙,你出去玩了嗎?”
“嗯。”時煙從空間紐扣裏拿出小熊,向南希展示了一下,“我出去買了玩具。”
南希誇獎道:“小熊好可愛。”
時煙将小熊扔進智能洗衣機裏,然後對南希說:“我去吃晚飯,你去不去?”
南希搖搖頭:“我吃過了。”
時煙笑了笑,換上制服走了出去。
她在學校的快遞站将洋娃娃送了出去,然後在商店買了一包零食,回到了寝室。
在與她一牆之隔的男生寝室,奧卡西收到了快遞公司的電話。
奧卡西迷茫道:“但是,我并沒有買東西啊?”
送快遞的同學告訴他:“這上面沒寫寄件人,但是收件人是你,你就收了吧,又不吃虧是不是?”
奧卡西于是抱着盒子上了樓,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了它。
下一秒,他紅了眼眶。
奧卡西顫抖着手拿起盒子裏的洋娃娃,盒子的底部還有一張打印紙,那上面寫着:
【你媽媽沒能送出的禮物,給你的。】
室友從床上探頭,看到奧卡西對着洋娃娃掉眼淚,嫌棄地問他:“你哭什麽?”
奧卡西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沒事。”
他小心翼翼地用洗衣機清潔了娃娃,然後将它用小箱子鎖住,放在櫃子最裏面,不讓它再受到任何傷害。
室友看他做完這些事,嗤笑一聲,将他的所作所為發到了匿名群裏,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嘲笑他。
有個用着皇冠頭像的人說:“等明天機甲實操課,他還會向我們全方位展示他的廢物,等着看吧。”
其他人紛紛附和。
————————
要問時煙最讨厭一周裏的哪一天的話,時煙一定會斬釘截鐵地回答:
周四。
周四早上的課是機甲實操課,地點在網絡安全院的附屬大樓,是學校專門為機甲專業建的樓。
教室裏人滿為患,戰鬥系的三個專業的同學齊聚一堂,前排的位置都被占滿了,時煙倒也不在意,和南希一起坐在了最後一排。
賀轶早在上課前半個小時就達到了教室,他看了一圈下面的人,開口道:“很好,沒有遲到的人。”
“雖然這門課的名字是【機甲實操課】,但是在接觸到真正的機甲之前,你們先要了解足夠多的理論,然後在星網上進行特殊的程序模拟訓練。只有通過了訓練,你們才能駕駛真正的機甲。”
賀轶給所有人發了一份理論文件,然後随口問道:“應該沒有人不知道機甲的原理吧。”
下面的衆人大聲回答:“知道!”
時煙:?
“那現在進行模拟訓練。”賀轶說。
時煙:???
她一頭霧水地跟着衆人走到了另一個教室。
這個教室是純白色的,數百個模拟艙擺在教室兩邊,每個模拟艙都和人體差不多大,上面的插線密密麻麻,連着後面精密的計算機,都能接入機甲的模拟訓練場地。
賀轶轉身對他們說:“挑一個模拟艙進去,注意秩序,不要擁擠。”
南希興奮地拉着時煙的手:“時煙,快點!”
時煙被迫坐上模拟艙,她看到周圍的衆人一上去就躺下了,迫不及待地準備進入訓練場。
賀轶見時煙一個人坐着,走過來問她:“你在幹什麽?”
時煙:“我在看理論知識。”
賀轶:?
他難以置信地問:“你沒有了解過機甲的理論嗎?”
時煙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沒有。”
“……”賀轶揉了揉眉頭,“你先看,看完了我指導你進訓練場。”
時煙點點頭,拿着智腦開始看機甲的基礎理論。
總結起來就是,現在的機甲通過不斷改良之後,大部分都是由O1組成的,小型的輕便機甲。精神力高的人能夠随心所欲地控制O1,也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機甲,完成許多高難度的動作,将機甲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進行戰鬥。
機甲一般都有火力供應,能源是高級燃料;駕駛者也可以将機甲的某一部分變成冷兵器,只用冷兵器攻擊。
模拟艙可以通過外接觸,讓模拟艙內的人接入系統,進入模拟訓練場。在模拟訓練場內,你的體力和精神力都和現實中一樣,誤差不超過0.001,是進行機甲駕駛訓練的絕佳場地。
模拟訓練場裏有許多模式和地圖,比如單人訓練,組隊模式,還有對戰模式等等。
賀轶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你看完了嗎?”
時煙點點頭:“看……”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被賀轶一把按進了模拟艙內。屏障自動合上,時煙聽到賀轶說:“閉眼,和系統建立起精神連接,然後選擇上課模式。”
時煙照做。
再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片草坪上。
南希興奮地撲過來:“時煙,你終于進來了!”
時煙驚奇地摸了一把綠草,發現觸感都非常接近現實。
“怎麽樣,”南希高興道,“是不是特別神奇?”
時煙點點頭,站起身來,和南希并肩站着,看向站在小紅旗前面的賀轶。
賀轶對着衆人說:“我的課的最終成績,是每一次課的平均分。今天的內容是初級操作課,你們只需要和機甲完成初步适配,能夠走成一條直線就行。”
“精神力不高的同學也不用擔心,你們的初始數值都是A,當然精神力高的同學會顯示自己的真實數值。”賀轶解釋說,“但是你們要比的不是精神力,而是對精神力以及對機甲的控制。”
他指着不遠處插着的小紅旗:“你們需要從我所在的位置開始走,到那裏為止。”
他的話音剛落,兩面小紅旗間就出現了一條一米寬的紅線。
賀轶淡淡道:“就是走這條直線。誰覺得自己能走了就過來走,每個人一次機會,下課之前所有人必須走完。”
“現在開始吧。”
時煙聽到旁邊發出了一聲驚呼,轉頭看去,一個兩米高的銀色機甲憑空在草坪上出現。
賀轶對着衆人解釋道:“這是最常見的機甲類型,也是初學者的機甲。看你們的右手,上面有兩個按鈕【召喚機甲】和【收起機甲】,該怎麽做不用我說了吧?”
時煙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個藍色的圓點,她點開召喚機甲,瞬間感覺自己的視線變高了。
她現在就坐在機甲的駕駛艙內,最前面的保護屏障是透明的,駕駛者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周圍的情況。駕駛座的面前是一個不大的控制面板,上面都是火力攻擊相關的按鈕。
時煙将自己的精神力覆蓋住整個機甲,穩穩地站在原地。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你的身體突然多出來了一部分,你能感覺到它,也能下意識地控制它。
旁邊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時煙轉頭看去,看到兩個機甲滾作一團,在地上抽搐着,能看出來駕駛者在很努力地爬起來,但是機甲的手腳完全不受控制,兩臺機甲越動越狼狽。
周圍的同學發出善意的笑聲。
但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根本好不了多少,多出來的這一部分“身體”根本不受他們控制,他們往東它向左,他們蹲下它往後倒,周圍好不容易站穩的同學也被牽連了,草坪上瞬間滾了一大片銀色的機甲。
時煙孤零零地站在草坪上。
就在剛才,有個機甲朝她這邊倒,好像是南希的,時煙下意識地往旁邊移了一步,看着南希的機甲撲倒在自己面前,臉向下朝地。
察覺到賀轶的視線,時煙思考兩秒,然後緩緩蹲了下去,以一種非常優雅的姿态卧倒在地上,試圖融入人群。
賀轶:呵。
他也召喚出機甲,平穩又快速地走到衆人面前,嫌棄地踢了一腳那個帶倒最多人的機甲,嘲諷道:“怎麽了?不會走路了是吧?”
“站不起來了是吧?”賀轶沿着不斷彈動的衆人走了一圈,“看來都是一群軟腳蝦。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下課,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站起來。”
他駕駛着機甲走回小紅旗邊,搖着頭嘆氣說:“這樣吧,我把距離縮短一點,你們多摔幾跤就能達到終點。這麽短的距離,要是還有人走不過來,那我就只能對外面的人說,不好意思,聯邦大學的戰鬥系學生我教不了,因為他們連路都不會走。”
這段話的嘲諷值實在太高,大家都開始拼命在地上蠕動起來。
終于,在三分鐘後,有人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
奧卡西喘着氣,努力穩住了平衡,試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在衆人的注視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