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真怕她當場把你……
四目相對, 靳澤的眼神很平靜,仿佛他只是随口說了句稀松平常的話。
雲嬈也想讓自己這麽認為。
她微仰着頭,唇瓣無意識地張開一條縫, 瞳孔鋪着一層透亮的水光,目光茫然地看着他。
靳澤心裏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撓了一下, 眸光微不可查地顫了一顫。
好像又唐突了。
他最近老是控制不住自己。
“......随意點,當成自己家就好。”
換了一種說法,整句話的畫風都不一樣了。
靳澤不由得又想起他去雲嬈家送貓那天,一時嘴快說錯了話, 然後收獲的那道詫異又不悅的眼神。
所以他盡量收斂。
但是每次一收斂, 自己的形象莫名其妙就朝着長輩的方向發展。
比如現在, 他宛如一個盡地主之誼的主人,或者鄰居家溫和慈愛的大哥哥。
所有的浮想聯翩戛然而止。
靳澤嘆了口氣, 聲音藏着一絲只有他自己能聽出來的無奈:
“別坐這兒了, 快進去吧。”
雲嬈站起來, 身子晃了一晃, 站穩後亦步亦趨跟着他走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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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沙發上,黎梨斜靠着一方抱枕正在看綜藝,瞥見他倆一前一後走進來,笑了聲:
“這麽巧啊?”
雲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不關心閨蜜的死活也就罷了,這裏可是她偶像的家, 黎大小姐一舉一動放肆自如,倒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直到此時,雲嬈才分出一部分心情觀察這幢別墅的內飾。
靳澤家的室內風格呈現冷調的樸素, 随處可見空曠和留白,但是一點也不随意,牆面塗層和家具材質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表面有粗糙紋理,質感和諧統一,俨然是當下流行的,強調質樸隐奢的侘寂風裝修風格。
雲嬈之所以懂這些,是因為她曾經接過室內設計文件的翻譯任務。
而她的好閨蜜黎梨完全不懂。
等雲嬈洗幹淨手坐到沙發上,黎梨立刻湊過去,先祝賀她成功撿回手機,又低聲細語地吐槽道:
“靳澤學長家的室內設計好無聊,除了灰就是白,一點生氣也沒有。剛才你不在的時候,我強烈建議他以後娶一個像你一樣的老婆,如果老婆喜歡粉紅色,那他的家就能鮮亮一點,看起來才像活人住的地方。”
雲嬈驚了,眼睛瞪得老大:
“你不胡說八道會死嗎!”
黎梨縮了縮肩膀,躲開閨蜜的小粉拳攻擊,混不吝地咯咯笑起來:
“你別急着生氣啊,靳澤學長聽完之後,還誇我說的很有道理呢。”
他那個人,就算你和他說我夜觀星象發現你明天有血光之災必倒大黴,他都會含笑對你點點頭,誇你說得很有道理。
心裏這麽想着,雲嬈卻憋不住臉紅。
她手上的動作重了些,激得黎梨還手和她互打,兩個人在沙發上鬧作一團,直到身旁響起一道溫沉的聲線,她們才不尴不尬地停了手。
“怎麽打起來了?”
話語含着薄薄的一層讪。
黎梨忍住了把剛才那番話再說一遍的沖動,好歹也要給閨蜜留點面子。
她不說話,雲嬈更不可能說了。
她垂頭悶坐着,細白的脖頸透出一抹血色,左手使勁掐右手,薄薄的手背被她掐出好幾道紅印子,跟自殘似的。
靳澤站在沙發斜後方,聲音從看不見的地方傳進雲嬈耳朵,聽得她耳根子一陣發燙:
“你們玩你們的,我去廚房弄點水果。”
雲嬈轉頭看向他:“不用麻煩,這裏不是有提子嗎?”
靳澤揚了揚眉:“黎梨學妹似乎對提子不太滿意,你們難得來一次,不搞個水果拼盤招待一下,确實是我招待不周。”
話音未落,黎梨就收獲了雲嬈的一記怒瞪。
轉頭,聽到靳澤喊她的名字,雲嬈立刻換上一副呆萌乖巧的表情,變臉之神速、重色輕友之程度令黎梨大開眼界。
“雲嬈,方便的話,進來給我搭把手吧。”他這樣說。
雲嬈樂意之至,立刻站起來屁颠颠跟他進了廚房。
廚房空間呈回字型,朝南的一側開了一扇窗,格局大氣,采光也明亮通透。
靳澤輕車熟路地從冰箱冷藏室取出五種不同的水果。
他率先捧起最重的哈密瓜洗淨削皮去核,然後放在料理臺上切成大小相同的塊狀。
他的刀工幹淨利落,雲嬈圍觀了一會,忽然小聲問了句:
“學長會做飯嗎?”
靳澤:“會一些,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學的。比起你哥的手藝肯定差遠了。”
雲嬈默然地點一下頭。
她記得靳澤家裏很有錢,讀書的時候每周都有豪車接送,手機和球鞋永遠是名牌最新款,俨然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轉念一想,他在國外留學工作期間肯定獨居過,不喜歡請傭人的話,自己會做飯也很正常。
雲嬈安安靜靜地站在水槽前洗草莓,微涼的自來水打濕手心手背,她卻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就要往旁邊瞟。
料理完哈密瓜,靳澤現在正在用水果刀削橙子皮。
他的手很白很漂亮,骨節分明,五指修長清瘦,但是一點也不羸弱,握着冷光冽冽的刀具削皮幾乎不用使什麽勁,然而手背上還是會躍出幾道極淺的青筋,時隐時現。
不知道被這樣一只手牽着,或者捧着臉,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啪嗒”一聲,雲嬈掌心的草莓脫手墜入水盆中,濺起少許晶瑩的水花。
她恍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做出了多麽越界的幻想,整個人頓時臊透了。
靳澤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慌張,仍在有條不紊地剝切橙子。
廚房裏極其安靜,靜到雲嬈開始擔心,自己過速的心跳聲會不會傳進別人耳朵裏。
片刻後,靳澤停下手中動作,偏頭看着她,低聲詢問道:
“你下個月25日有時間嗎?”
雲嬈聽罷,費了挺大勁兒才想起來今天的日期。
今天是4月28日,離5月25日還有将近一個月。
她嘴唇動了一下,然後又停住,思考清楚了才回複:
“我可以提前把那天空出來。”
靳澤順着她的話說:“空出來吧,到時候陪我去個地方。”
雲嬈下意識問:“什麽地方?”
“到時候再告訴你。”
這段邀約對話簡單又坦誠,字面上看不出多少旖旎,但還是讓雲嬈的心緒整個飄蕩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別墅門口,靳澤安慰她的那句“逛你自己家花園,說什麽對不起”。
當時她沒敢多想,所有感覺都往兄妹親情上靠。
然而經過黎梨的胡言亂語,還有剛才那番對話——
雲嬈漸漸發覺,她的心思好像變得很不純粹了。
周圍的環境靜得讓人發狂。
雲嬈終于忍不住,随便問了個問題打破這惱人的寂靜:
“學長,你這次休假可以休息幾天啊?”
“兩天。”靳澤頓了頓,補充道,“今天,明天。後天中午飛倫敦。”
“啊......”
這也太辛苦了。
上周才殺青離開劇組,然後連着跑了一周的通告,拍戲失去的體重都還沒有養回來,才休息兩天又要出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靳澤此行奔赴英國應該是去客串一部新電影,那個英國導演很出名,執導的電影獲獎無數,靳澤之所以接這個客串角色就是為了和導演混個臉熟。
他是真的很有野心,同時也很拼命。
“你呢,周末應該沒什麽事兒吧?”
男人低磁的嗓音将她拉回現實,然後,他的下一句話又把她拖入另一個更不現實的幻境,
“明天有時間嗎?”
短短三分鐘,他約了她兩次。
雲嬈做夢都不敢夢這麽大的。
可是,這一回,她過了很久都沒有答複。
“有約了?”靳澤作出嘆惜的神情。
雲嬈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罪孽之深重足以投入十八層地獄。
她明天要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提前報了名,交了錢,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雲嬈心底裏很想參加這次聚會。
大學四年她過得并不開心,雖然成績穩定優異,但她因為腼腆內斂的性格,失去了很多本該屬于她的機會和榮譽。
而現在的她已經脫胎換骨,工資高、能說會道、專業實力更是同齡人中的翹楚。
她很想回去會一會那些老同學們,帶着一點虛榮的心理,同時讓自己清楚明白地看到,這三年留學生涯所付出的那些汗水都是有收獲的。
雲嬈深吸一口氣,緩聲說道:
“學長,我明天有大學同學聚會,估計還要喝酒,會弄到很晚。”
料理臺上,五種顏色各異的水果已經拼好了盤。
靳澤雙手托起果盤,靜看着她,忽然沉聲囑咐道:“不要喝酒。”
雲嬈朝他眨了眨眼:“我就喝一點點,不會醉的。而且我和那些人在一起,就算喝醉了也不會......那個.......撒酒瘋。”
話音方落,靳澤一時沒忍住,低低地哼笑了一聲。
雲嬈愣了愣,就見他立刻收了笑,拿着果盤徑自走出廚房,只留給她一個高瘦挺拔的背影。
他難道......知道了些什麽?
不會吧。
雲嬈在水槽裏洗幹淨手,擦幹,然後将冰涼的掌心貼到臉上,揉面團似的用力搓揉了幾下,同時在心裏大聲地警告自己:
同志!神志清醒點!不要在人家家裏就開始迷迷瞪瞪的發白日夢!
回家躺在床上有的是時間給你yy!
到時候yy什麽都行!
翌日,晚間。
外語專業素來女多男少,今天到場的同學湊齊兩大桌,平均每桌分到1.5個男生。
他們班的班長任偉恰好是珍稀男孩,他人緣好又能來事兒,活躍氣氛的本事真不是蓋的,一群女孩子在他的領導之下,喝酒碰杯的豪邁勁兒比起男生也絲毫不遜色。
雲嬈混在其中喝啤酒兌冰紅茶,該鬧騰的時候絕不含糊,性格變化之大令許多老同學啧啧稱嘆。
老同學中有個叫柏薇的,大四的時候曾經從雲嬈手裏搶走一個政府項目機會,多年後再見到,那個安靜沉悶的書呆子不僅性格變開朗了,手裏還捏着比她高好幾倍的工資,這讓柏薇多少有點難以接受。
因為懶得挪地方,飯後的喝酒和游戲環節仍然留在酒店包廂裏進行。
酒過好幾輪,大家喝的都有點暈乎了,班長任偉這才想起來鼓動大家玩游戲。
班裏女生多,玩的游戲也簡單易操作,就是“叫7”。
所有人圍桌報數,逢7及7的倍數敲杯跳過,否則就要接受懲罰。
這個游戲比猜骰子簡單多了,游戲黑洞雲嬈經過好幾輪才“開張”,淺輸一局。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班長一邊洗牌,一邊笑嘻嘻地問她。
他手裏那副牌是他們班委會自制的真心話大冒險懲罰牌,牌面沒有最變态,只有更變态。雲嬈看着他的動作,微醺的小心髒狠狠一凜。
酒桌斜對面,團支書柏薇主動關心她:
“雲嬈,你就玩真心話吧,他們搞的大冒險招術特別狠,不适合你。”
雲嬈本來想選真心話的,被她這麽一“關心”,逆反心态激出來了:
“真的嗎?說得我都想試試了。”
半分鐘後。
雲嬈看着手裏那張卡紙,眼皮劇烈抖動,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她對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有乖巧聽從柏薇同學的良言警句感到十萬分的後悔。
【随便找一間陌生包廂,進去之後對包廂裏的人說:
我剛剛吃飯燙到舌頭了,好痛好痛,有沒有誰的腹肌是冰的讓我緩緩?】
這!尼!瑪!
一生溫婉的雲嬈差點當場掀桌。
看到她的懲罰,全班都嗨了。
好幾個人簇擁着雲嬈往外走,她已經放棄抵抗,像朵浮萍被洪流卷出包廂。
興許是上帝聽到了她悲痛的呼救,門外的世界一片漆黑,整層酒店,竟然只剩他們一間包廂未散客。
雲嬈來不及高興幾秒,班長大人當即就把她的懲罰方式做了可行化微調。
“既然外面沒人了,那你就發朋友圈吧。”
......
“這個狠啊,感覺社死面更廣哈哈哈。”
“可別害她丢了工作,發的時候允許屏蔽領導和家人吧,半個小時之後删?”
“嗯嗯,找個人監督一下,除了領導和家人的标簽,其他都不能屏蔽哦。”
雲嬈:......
她像個牽線木偶,別人戳一下她動一下,極其麻木地完成了這項變态懲罰。
雲嬈:【我剛剛吃飯燙到舌頭了,好痛好痛,有沒有誰的腹肌是冰的讓我緩緩?】
發出去之後,她暗暗寬慰自己,這種和她日常人設完全不符的言論,朋友們一定能破解她的苦衷。
至少黎梨和溫柚肯定能看出來。
懲罰監督員一號忽然叫起來:
“哇,雲嬈,才發出去15秒就有人給你點贊,這人的昵稱還他媽叫柯桓,笑死我了,我猜他絕對是個傻叼意甲球迷。”
雲嬈嘴角一抽。
你說是啥就是啥吧。
隔了兩分鐘,她低頭看一眼屏幕,差點背過氣去。
全體雲家人慘遭屏蔽,剩餘的全世界最了解她的兩個人,黎梨和溫柚,竟然他媽帶頭在她的評論區蓋起了【公舉牛逼】的高樓。
視線下移,高樓下邊跳出一條新評論。
雲嬈眼前徹底一黑。
靳澤:【?】
......
她要換個星球生活,立刻馬上TAT
監督員二號和三號同時嚷嚷起來:
“卧槽,你的朋友圈都是名人啊,剛才是柯桓,現在又來了個靳澤,你到底哪裏找來這些亂起巨星昵稱的中二朋友哈哈哈哈!”
亂起巨星昵稱的中、二、朋、友。
說出來怕把你們吓死,這些中二朋友就、是、巨、星、本、人。
雲嬈扯了扯唇,報以無奈微笑。
“我不會提前删的,不用再監督啦。”
她一邊說,一邊抽走自己的手機,轉身擋住旁人的視線。
手指小幅度滑動屏幕,她的眼睛卻只盯着靳澤發來的問號。
一股悲涼莫名湧上心頭。
她拆開一罐啤酒,直接對嘴,狠狠灌下大半瓶。
游戲繼續進行,又有新的可憐娃挨罰,成功分走了大夥留在雲嬈這兒的注意力。
雲嬈的酒量很差,再加上雲深總說她喝醉了撒酒瘋怪吓人的,所以雲嬈很少喝酒,不得不喝的時候也會摻很多飲料再下肚。
但是雲深也說過,她撒酒瘋是有條件的。
大部分時候都很正常,醉了之後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着,因為醉得很快所以不至于把自己喝癱,有起碼的分辨力,也能自己打車回家。
雲嬈低頭劃拉着手機,身旁的同學找她碰杯,她想了想,大方地又喝了一口啤酒。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終于可以删朋友圈了。
雲嬈揉了揉暈乎的腦袋,漸漸記不清自己剛才喝了多少了。
她的思緒沉下來,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進入了發呆狀态。
【你是不是喝酒了?】
等了将近十分鐘,不見人回。
靳澤蹙了蹙眉,又發了兩條消息:
【你現在在哪?】
【我去接你】
隔了半分鐘,對方直接發過來一個定位。
沒有任何文字描述。
靳澤:【好】
靳澤:【乖乖等我】
雲嬈:【快快快!】
靳澤:......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姑娘喝酒了,甚至大概率喝醉了,腦子已經很不清醒。
他從衣櫃裏随手抽出一件薄外套,搭乘家用電梯下到車庫。
夜至參橫,冷風輕掃着地面枯葉,道路兩旁的灌木叢中時不時傳出不合時宜的低低蟬鳴。
一輛低調的石墨灰色轎車駛出小區正門。
柏油馬路上極其空曠,靳澤踩重了油門,轎車加速向前疾行。
車內沒有開燈,時明時暗的路燈暖光透進來,映照着駕駛座上男人清俊的側顏,以及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的表情并不是全然的緊張擔憂。
上周電影殺青之後,靳澤趕了幾場通告,百忙之中抽空和好兄弟雲深來了一場吃雞甜蜜雙排。
看見招進來這貨,雲深提前做好了心裏準備,輸贏看淡,和影帝兄弟維持好感情才是本場游戲的重點。
靳澤完全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開局就落地成盒。
雲深記得,靳澤讀書那會兒游戲技術挺好的,就算很多年不玩,操作也不至于如此辣眼睛。
殊不知,靳澤就是故意往人家槍口上撞。
将自己祭天之後,自然而然地開啓純唠嗑模式。
東拉西扯問到雲嬈為什麽不能喝酒,雲深要分心爆別人的頭,想也不想就說:
“她酒量差,喝多了會發瘋,非常可怕。”
“怎麽個可怕法?”
靳澤輕咳了聲,為自己的好奇解釋道,“新劇本有很多醉酒戲,我需要多了解一點不同的醉酒狀态。”
“就......”
雲深這人熱衷于分享別人的糗事,沒怎麽猶豫就說了,
“她平常有多安靜膽小,喝醉了就有多狂野。”
靳澤:?
“真的,她只要盯上誰了,就跟狗子看到肉骨頭一樣撲過去啃,手腳并用挂在人身上,八爪魚似的,怎麽也甩不下來。”
靳澤呆住了:“不會吧......”
“騙你幹嘛。她畢業聚餐那天,我去接她回家,她全程跟個樹袋熊似的扒着我,老子幼兒園畢業之後就沒被妹妹親過,那天差點夢回幼兒園。”
靳澤臉色一僵,聲調霎時冷下來:
“她親你了?親哪了?”
“沒親到,被我給躲開了。”
雲深一下爆頭爆歪了反被對手打傷,躲在掩體下面爬了會兒,越聽靳澤這問題越覺得不對勁,
“當然親臉啊狗比,你他媽,她只是喝醉了,會認人的,又不是腦殘失智!”
靳澤扯了扯唇,嗓音依舊不大爽快:
“那真是挺危險的。”
雲深:“還行吧。”
“嗯?”
“都說了她會認人了。在關系一般的人面前,她喝醉了只會發呆,乖得像個孫子,行為能力挺正常的。只有在家裏人和她喜歡的人面前才會發瘋纏人,比如我和老雲老姜,還有她那兩個形影不離的閨蜜。”
靳澤淡淡應了聲“噢”。
這個話題本該告一段落了,可是雲深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笑了一聲:
“本來我生日那天晚上讓她喝點酒也沒什麽。”
靳澤:“然後?”
雲深:“這不是有你在麽。”
“嗯?”
“她是你的腦殘粉——”
雲深像是笑得喘不過氣了,隔了會兒才呼哧呼哧地冒出後半句,
“我他媽,真怕她喝醉之後當場發瘋把你給強了。”
靳澤:???
天底下竟有這種好事?
思及此,靳澤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滑上了臉,不輕不重地撚了兩下自己的耳垂。
夜色濃重,而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車速提得幾近飛起。
受害人正在飛速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