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不是很、燒

一室沉寂, 室外喧嚣的風雨仿佛倒退到千裏之外。

雲嬈只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腦殼發顫,耳膜也發疼。

她用手指攥了一下床單, 然後又松開,聲音微弱得像秋夜枯草中的蟲鳴:

“是我......嗎?”

靳澤一時間有點弄不清她這個反問對應的是哪一個認知。

-不是你這麽教我的嗎?

-是我嗎?

還是——

-我認識一個姑娘......挺喜歡她的......我應該怎麽做, 讓她把我當成可以動心的異性?

-是我嗎?

靳澤屈起一條腿,半坐在她身邊,幹脆将這兩個認知合二為一:

“小雲嬈,你說她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或者, 她明明聽懂了, 故意建議我和她來點刺激的......”

“我沒有!”

雲嬈擡頭瞪了他一眼, 鼓起一瞬間的氣勢,轉頭又洩光了, 眼神軟成了泥,

“我真的聽不懂......怎麽能聽懂......”

“那你現在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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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戲谑的表情, 下颌線微微繃直, 望着她的眼神既溫柔,又帶有不甚明顯的壓迫意味。

雲嬈的視線從他鼻梁上滑下來,路過嘴唇,喉結,掉到裸|露的胸膛上, 然後又一驚一乍地擡上去,無處可去般落入他眼底。

他喜歡的人,竟然是我嗎?

雲嬈簡直不敢觸碰這個認知。

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逐漸膨脹的心情, 像個越吹越大的熱氣球,在密度差的作用下,熱氣球飄上了天空, 搖搖晃晃地越升越高。

她明明坐着一動不動,卻感受到了騰空而起的漂浮和失重。

那些不可思議的感情肆意翻滾着,像酒氣一樣,沖動之時尤其上頭,攪得她腦袋昏昏沉沉,然而五感卻極其敏捷生動。

她聽到靳澤稍稍靠近時衣帛和床單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還有他沉穩的呼吸,吸氣後短暫停頓,然後對她說:

“我可以追你嗎?”

雲嬈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靳澤失笑道:“只是問可不可以追你,這都要考慮?”

她連忙搖頭:“當然可以。”

話音落下時,雲嬈甚至在心裏反問自己:我需要他追嗎?

聽說靳澤喜歡自己,她高興得快要暈過去,但是關于要不要在一起,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她暗戀了靳澤九年,然而,在這段漫長的歲月中,她從來沒有一秒鐘肖想過能和他在一起。

他們的距離太遠了,曾經是異國,現在是頂流巨星和平凡社畜,她的感情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是她心裏最寶貴、最脆弱,也最不能宣之于口的東西。

如果要開啓這段感情,她一定會非常認真,一定會一頭陷進去。

雲嬈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她接受不了失敗,絕對承擔不了分離的痛苦,她會瘋的。

她不知道回國後短暫相處的這幾個月,靳澤是怎麽突然喜歡上她的。

也許看她文靜可愛,也許回憶起了曾經的青蔥歲月,認為她作為他的老鄉、老同學,有共同話題,适合發展一下關系。

而他那樣的人,處于那樣一種工作環境和社會地位之中,戀愛的方式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如果他只是一時沖動,只想和她玩玩,那麽,比起一時的歡愉,雲嬈寧願從來沒有開始過。

珍藏在內心深處、揉進了血肉裏的東西,絕對不能被破壞了。

“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凝重?”

靳澤伸出食指戳了下她微微鼓包的臉,低聲說,“我會認真追的,你慢慢地、慎重地考慮就行。”

他一點也不急,甚至希望她越謹慎越好。

這麽多年都捱過來了,今天終于坦白了心跡,他已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更何況,眼前這個呆瓜,雖然對他有好感,估計更習慣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他可不想稀裏糊塗地開始了,然後時時刻刻籠罩在亂|倫的陰影之下。

雲嬈小幅度地點了兩下頭,似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真誠,淺抿着的唇角驀地向上挑了挑。

氣氛漸漸平緩,窗外的雨勢似乎也減弱了。

雲嬈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道:

“學長,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他赤身裸|體靠得離她那麽近,一身冷白色的漂亮肌肉極具視覺沖擊力,雲嬈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視線,溫熱的鼻血已經在鼻腔裏頭蓄勢待發。

靳澤朝她揚眉,輕浮一笑:

“不守男德的人,從來不穿衣服。”

雲嬈:......

“我錯了!”

她連忙換了個跪坐的姿勢,雙手可憐巴巴地撐在床面上,“學長最守男德了,就算有人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我也不會脫粉。”

“油嘴滑舌。”

靳澤微微斂眸,卻不急着穿衣服。

色相都已經犧牲到這個份上了,幹脆趁此機會,多刺激刺激這只呆鵝吧。

他忽然側過身,白皙英俊的臉龐湊得極近,眼皮帶動長睫扇了下,不懷好意道:

“剛才就想問你,腮紅是塗到脖子上了嗎?怎麽哪哪都紅撲撲的。”

他一邊說着話,适應黑夜的眼睛清晰地看到她細嫩的脖頸浮起一層更豔的粉。

片刻之後,沒聽到回答,靳澤稍稍離遠了些,嘆氣:

“是不是不喜歡我離這麽近?”

雲嬈下意識地搖頭。

靳澤:“那為什麽不說話?”

雲嬈:“我......緊張。”

對方又笑了:“你不覺得我輕浮就好。”

雲嬈忽然擡起眼睛:“學長,除了我之外,你還會這樣逗其他女孩子嗎?”

靳澤倏地斂了笑,眉心一蹙:“當然不會,你說什麽呢?”

“那就好。”

她稍稍坐直了些,唇邊的笑渦冒出來,“那就一點也不輕浮。”

靳澤的耳朵像被羽毛撓了一下,心癢難耐。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去雲嬈家的時候,自己不小心說了句輕佻的話,把小姑娘惹生氣了。

所以那時候,她是以為他生性孟浪,随便見着個姑娘就要出言挑逗,所以才突然生氣?

他可真是冤大發了。

靳澤有些無奈,又覺得萬分有趣:

“這麽說的話,如果我只逗你一個,就不會生氣,對吧?”

雲嬈的下巴才剛點下來,就見他傾身湊得更近,溫熱的大手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貼上她腰際,不輕不重地揉了揉。

她的身子觸電般往後一縮:

“學長,你還發着燒呢,我......我去給你拿藥吃。”

其實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全身上下一點生病的樣子都沒有,發燒是假,發騷才是真,就是特意把她騙過來調戲的。

雖然如此,雲嬈卻不打算戳穿他。

還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她是他孔雀開屏唯一的求偶對象的話,那她很樂意被調戲......當然,調戲也要有個度,她膽子小,人也呆,沒見過什麽世面......

“你摸摸看。”

靳澤突然抓住雲嬈的手,眼神透出一股病态的迷亂,他低喘了一聲,冷白清透的皮膚竟然逐漸泛起紅熱,長指禁锢着雲嬈的小手,徑直按在自己赤|裸堅|硬的胸膛上,啞聲問,

“是不是很、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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