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心看着母親把這些年發生過的事情一一的告訴祖母的時候，雖然都是些心酸往事，但那一刻她是感覺到了幸福的。

“大姐來啦！”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正當永心好奇的時候，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笑道：“诶呀，妹妹真該打，大姐來了都不知道。”

永心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她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頭發高高的盤在腦袋上，長着一張她從來沒見過那麽薄的嘴唇，就像兩個刀片緊緊地貼合在一起，喋喋不休着，是不是還會發出幾聲尖利的笑聲，那笑聲很不好形容，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像金屬和金屬摩擦時發出來的那種聲音，又像是水壺裏的水燒開之後尖銳的鳴叫聲，總之，她不喜歡這個女人，第一面見就不喜歡。

更讓她奇怪的是，雖然自稱是母親妹妹的女人雖然說自己很慚愧，卻不見她有絲毫的愧疚。

永心盡力克制了自己的目光，不再停留于那個女人身上，而是轉而投向母親，母親好像有些局促，剛剛和祖母聊天時的那種溫暖的感覺都不見了，永心猜，母親應該是覺得抱歉了，她那麽善良的人，如果不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絕對不會“麻煩”任何人的。

“沒有沒有，妹妹別這麽說，是我這個做大姐的...”母親有些着急的站起來連忙擺手這麽說着。

“诶呀，姐姐快別這麽說，折煞妹妹了，快，姐姐坐。”女人一直挂着笑，刀片似的嘴唇還在不停地一張一合着。

母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僵在那，永心知道她最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面，最後，迫不得已，她還是坐下了。

“诶呀，我說你也是的，這麽大個事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這讓我多愧疚。姐姐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一趟，可能待不了就得走，這麽緊急的事，你居然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女人對着剛才那個管事的斥道。

空氣在那一瞬間有些凝固，永心和母親對視了一眼，似乎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這時候一向“雷厲風行”的管事居然谄媚的讨好起了那個女人。

“太太，我知道錯了，下回無論什麽事一定立即告知太太。”

看着她在女人身後卑躬屈膝的樣子，永心終于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奴顏，從前家裏雖然有很多奴仆，但母親都待他們極好，年老的她和弟弟也是當成長輩敬着的，年紀小的也大多和他們一般大，都是當成兄弟姐妹一般對待的，所以永心從小到大，還真未曾見識過“奴顏”，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兒媳婦，你姐姐他們家裏生了變故，你姐夫他去世了。”祖母一直沒說話，就在永心沉思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