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獵狼計劃A (1)
躺上床,淩琅還是直打噴嚏,依凝拿來面巾紙,一張張地抽出來幫他擤鼻涕。
等到他重新弄清爽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結實胸口,挑釁地問道:“喂,你現在還有力氣幹點別的嗎?”
淩琅挑起眼尾,犀利的目光在她的周身轉了一圈。
“你還有力氣,姐給你!”依凝呵呵笑着,解開衣服,将自己的嬌軀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眯起眼眸,大手輕輕撫摸着她光滑的脊背,似乎意興闌珊。淡淡地道:“瞧你吐得那麽惡心,想想沒什麽興致了!”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也沒忘記損她。她伸出手指俏皮地刮他挺直的鼻梁,作勢羞他:“還好意思說我,你還不一樣,吐得一塌糊塗!”
兩人互相貶損取笑了幾句,淩琅在她的粉頰上吻了吻,拽拽地說:“改天等爺心情好再賞你!”
“切,以為姐希罕?”依凝将腦袋靠在他的肩窩裏,找了個最舒服的恣式躺下。
也許真折騰了累了,兩人就這麽相擁相偎着不知不着睡熟。
“哎呀,這倆熊孩子!房門不關,衣服不穿,被子也不蓋……是不是都想凍感冒!”
一大早,依凝從香甜的睡夢裏被老媽打雷般的聲音擾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目,見老媽站在床前,捂着眼睛一個勁地唠叨。
這才發現,自己赤着身子趴在淩琅的身上,她竟然就這樣壓着他睡了一整夜。
難怪老媽要捂眼睛,這畫面是夠限制級香豔。
淩琅被吵醒了,睜開星眸,好像還沒搞清楚自己身置何處。
見女婿要起床,顧媽媽不好意思再在床前站下去,便囑咐了句:“趕緊穿好衣服起床,出去吃早餐了!”說完,轉身離開卧室,順便體貼地幫他們掩好房門。
依凝懵懵懂懂的,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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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這麽壓着我到什麽時候?”男子的體溫慢慢灼熱,聲音也變得危險起來。
呃,她還壓着他呢!
翻身爬起,渾身硌得骨頭都疼,好像枕着石板睡了一夜似的。這家夥為什麽就不能像楊貴妃,身體柔軟似綿,枕着他睡覺還舒服些。
沒等依凝抗議他的身體太硬,她耳邊刮起風聲,接着就跟淩琅來了身體錯位。“嗵!”她被壓在了下面,淩琅翻身覆上了她。
男子灼熱的氣息紊亂地噴拂在她的臉上,帶着幽幽的迷疊香,令她意亂情迷。
“不行哦,現在不行!”依凝本能地推拒他,喃喃道;“家裏人都在外面等着我們吃飯!”
他俯首難耐地舐舔着她的粉唇,像舔着蛋糕上面的那顆紅櫻桃,暗啞的性感嗓音充滿了魅惑:“做完了再吃,保證你胃口大開!”
“呵,難道你屬于快餐型的!”依凝眨眨眼睛,劃着他挺直的鼻子故意羞他,“幾分鐘就能結束?那我們現在趕緊做,做完了飯菜也不會涼!”
這話成功打消了男子的獸欲,第一次嘛,總要隆重些,馬馬虎虎地趕着吃早餐,影響興致。
于是,淩琅再次放開了她。
依凝頑皮地沖他吐了吐粉舌,她又贏了。
與狼共枕一整夜,她仍然完好無缺,這靠得可不僅僅是運氣。
跟淩狼鬥智鬥勇,的确很有樂趣!她,樂在其中。
早餐很豐盛,有依凝最喜歡的陳記小籠包,還有黑米香粥。
一家人圍坐餐桌前吃飯,顧媽媽關心地問淩琅:“琅琅感冒好了嗎?”
“已經好了!”淩琅淡然微笑,溫良無害。
依凝笑得有點兒賊,“看來昨晚吃的感冒藥挺管用,待會兒再給你吃幾片!”
“嗯?”淩琅似乎有些奇怪,擡首疑惑地問她:“還有嗎?”
“……”呃,剩下的都被他塞進她的嘴巴裏了!
小兩口說的話家裏人似懂非懂,但見他們柔情蜜意的神情,還以為是他們的私房話,不便詳細打聽。
“姐姐,反正你已經請了婚期,就多陪陪姐夫吧!”顧欣妍甜甜地笑道:“今天我去上班,有什麽需要跟賀警官交待的事情只管對我說,我幫你去做。”
“切,誰要陪他!”依凝哼了聲,說:“姐今天有事情要忙呢!”
本來依凝只是随口說說而已,其實她哪有什麽事情。沒想到淩琅竟然點頭附合:“今天正巧我也有事需要處理,各忙各的吧!”
“……”NND,這家夥絕對赤果果的報複!依凝就不相信這麽巧,昨晚怎麽沒聽見他說今天有事情要忙?但随即想到起床後,他檢查手機的未接電話,給阿九回了個電話,似乎真有什麽事兒。
男人,屬于社交性的動物!你要指望他能在家裏陪陪你都是奢望!
依凝悻悻地,沒再吭聲。
顧媽媽似乎看出了什麽,便對女婿說:“男人事業固然重要,不過陪老婆同樣重要!你們倆剛訂婚,今天能休假就休假,生意以後再做嘛!”
淩琅爽朗地微笑:“媽說得對!這樣吧,讓依凝陪我一起去見客戶,這樣兩不耽誤!”
“美得你哦!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依凝沖他皺了皺鼻子,鄭重聲明:“姐說過,今天很忙,沒空搭理你!”
一頓飯在說說笑笑中吃完,一家人很融洽,半點兒都沒有新女婿初次的別扭和生疏。
顧欣妍換了警服上班去了,顧媽媽則收拾了餐桌,端上餐後水果。
淩琅拿出一張金卡恭敬地交給顧媽媽,說:“媽,卡上有一百萬,您收下,做零花用吧!”
一百萬?顧媽媽怔了怔,沒敢伸手接。“這、這麽多錢吶!”
“只是點兒零花錢,不足挂齒!”淩琅表現得很謙遜,“等這筆生意談成了,我給爸媽換套新房子!”
“呀,在這裏住得挺好,換什麽房子呢!”顧媽媽笑眯眯地,說:“你們倆結婚準備好新房就行了!”
“那是當然!媽放心,我跟依凝的婚禮絕對不會馬虎!她跟了我,我一定不會虧待她!”淩琅把金卡放在桌上,然後起身告辭:“跟客戶約的時間快到了,我走了!”
顧媽媽連忙對女兒打眼色,示意依凝送送他。
依凝嘟着嘴巴,老大不情願的樣子。老媽的命令違抗不得,只好起身送淩琅出門。
下樓梯的時候,她不理他,也不瞧他。
他伸手捏她的臉蛋,戲谑道:“還為爺昨晚沒寵幸你生氣?”
依凝被他氣笑了,打開他的大手,挑眉宣布道:“改天姐寵幸你!”
“哈,”淩琅被她逗笑了,豪邁地丢給她一張金卡,“給,爺賞的!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等着爺的寵幸!”
“嚯,這卡上有多錢?也是一百萬?”依凝将那張金卡在眼前晃了晃,懷疑地問道。
“自動轉帳的,無論你消費多少,二十四小時內都會補齊差額!”淩琅語氣淡淡的,好像送給她的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禮物。
“咳,”依凝被嗆到了,“難怪女人都喜歡傍大款呢,感覺确實非同一般!”
“什麽大款?”淩琅抗議糾正道:“爺是王子!”
下了樓,阿九已經開車在那裏等着。
淩琅拉着依凝的纖手,勾唇道:“跟爺走吧!”
“美得你!”依凝縮回了自己的手,将臉蛋扭到一邊,拽拽地道:“姐忙呢,沒空搭理你!”
伸手在她的粉頰上彈了一記,他微笑不語地鑽進了敞開的車門裏。阿九關上車門,他從車窗裏對她揮手。
這樣依依不舍,算是情意纏綿嗎?
望着駛去的車子,依凝略微有些失神。
“凝凝!”突然有人在她耳邊喊道,曾經那麽熟悉的聲音,此時聽來竟然恍若隔世。
是誰喊她?依凝回過頭,見站在她身後的人竟然是肖良亮。
肖良亮臉頰仍然青腫未消,神色憔悴,目光無神,似乎心情很糟糕。他盯着依凝的眼睛,慢慢地問道:“昨晚,你跟他……做了嗎?”
呆了呆,下一秒鐘,依凝大怒。這厮憑什麽喊她凝凝?他又有何資格問她如此限制級的私人問題?
她昂起下巴,睥睨着他,一字一句地反問:“關你什麽事?”
“凝凝,別再跟我賭氣了!”肖良亮沖動地抓起她的纖手,痛苦地低喊道:“我不想再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你神經短路啊,還是昨晚縱欲過度導致頭腦不清!”依凝用力推開他,大聲喊道:“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些?”
肖良亮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卻并沒有後退,而是繼續糾纏她。“凝凝,你還沒有跟他結婚呢!現在離開他還來得及!”
“我為什麽要離開他?”依凝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瞧着這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人,覺得他真得很難懂。“你嬌妻在懷,就盼着我孤家寡人?告訴你,姐嫁他嫁定了!姐要嫁的是個王子,比你強百倍!”
“你腦殘肥皂劇看多了嗎?他什麽王子?他是個黑老大!”肖良亮焦急地大聲提醒她:“你想想,陳奕筠涉足軍火交易和洗錢,局裏早就立案調查,只是苦于找不到證據。無風不起浪,陳奕筠涉黑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他幕後真正的BOSS應該是淩琅!我相信,淩琅才是陳奕筠的後臺老大!”
依凝沉默了幾秒鐘,冷冷地告訴他:“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肖良亮不肯罷休,他趨前一步再次拉住她,苦口婆心地勸說:“凝凝,我知道你不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都是我害了你,你為了跟我賭氣才投進了淩琅的懷抱……都是我的錯!你不能嫁給他啊,考慮清楚,現在離開他還不晚……”
“顧依凝!”一聲高分貝的河東獅吼突然響起,尖銳的分貝撕扯着他們的脆弱的耳膜。接着,就看到米琪塗着美甲的尖細手指掐向依凝的胳膊,尖厲地叫罵:“你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勾引我新婚的老公!狐貍精、不要臉!”
肖良亮連忙拉住竭底斯理的米琪,解釋道:“不關依凝的事情,是我叫住她想說幾句話!”
“我不信,肯定是她故意勾引你!”面對肖良亮的時候,米琪換上了楚楚可憐的表情,哭哭啼啼地捶打肖良亮的胸膛,“你個沒良心的,就知道向着她說話!我親眼看到她勾引你,你以後不許再跟這只狐貍精說話!”
“你才是狐貍精!挖人牆角的小三兒!臭不要臉!”依凝從不是個吃氣的主兒,當下立刻就将米琪罵她的話加了點兒潤色和利息,加倍地還了回去。
米琪知道顧依凝不好惹,罵架不見得能罵過她,打架她更不是顧依凝的對手,仗着現在跟肖良亮名正言順了,便扯開嗓子大聲喊起來:“大家快出來啊,都出來看看,顧依凝勾引我的老公肖良亮,她不要臉吶!”
這一喊,真把樓裏的鄰居們都喊出來了。
肖良亮跟依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昔日的戀人,如今都各有新歡。昨天,肖良亮娶了妻子,顧依凝有了未婚夫,可是這怎麽又鬧騰到一塊來了。
米琪扮演着受害弱者的角色,哭得淚眼婆娑,向衆鄰居們訴苦:“顧依凝不要臉,她糾纏我的老公!……”
“是你老公不要臉糾纏我!”依凝從不喜歡默默無語,當然不會任由米琪胡說八道颠倒是非。她不亢不卑地對鄰居們說明真相:“我送我的未婚夫下樓,肖良亮這個賤人纏上來,說些莫名其妙的瘋話,還挑撥我跟我的未婚夫分手!我還沒來及罵他,米琪這只腦殘貨跳出來又哭又罵又跳腳,大家給評評理,這事兒到底誰對誰錯?”
大家不由議論紛紛,投向肖良亮的目光都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這個男人抛棄依凝在先,現在見人家有了新男友,竟然如此惡劣地公然挑撥,人品實在太差勁了!
再說,依凝現在的未婚夫,無論哪方面條件都是肖良亮望塵莫及的,她當然不可能放着那麽優秀的男人不要,繼續糾纏肖良亮。
“凝凝是個爽快的孩子,我知道她丁是丁,卯是卯,絕不會藕斷絲連!”
“對啊!我也覺得凝凝不可能去勾引小亮亮!她壓根不像那種女孩!要說會勾引人的……”鄰居說到這裏,目光瞥向米琪,瞧她那妖嬈的模樣,縮在男人懷裏撒嬌的樣子,估計米琪就靠這個從依凝手裏搶走了肖良亮。
王大媽也看不過去了,開口訓斥道:“小亮亮,你怎麽能這樣呢!以前大媽以為你只是小氣些,現在看來,你的毛病不止小氣,良心還有點兒問題!”
這話說得有些重,肖良亮青腫未消的臉變得更加難看。
輿論一邊倒地傾向顧依凝,米琪見勢不妙,連忙幫着肖良亮申辯:“良亮是無辜的,全怪顧依凝!”悄悄捅了捅肖良亮的腰眼,提醒道:“是顧依凝冤枉你的對吧!你快說啊!”
肖良亮卻沒辯解否認,而是沮喪地垂下頭。這無疑默認了依凝的話,的确是他先糾纏她的。
大家的議論聲更大了,依凝盯着米琪被氣得扭曲的臉蛋,譏嘲道:“這個男人天生賤胚子,喜歡朝三暮四,永遠都是碗外的香!姐不希罕他,并不代表那些跟你一樣口味獨特專喜歡挖人牆角的賤人不希罕!你得把他看好了,注意別讓小四小五挖了去,哭都哭不找不到地兒哭!”
這番嘲罵真是痛快,依凝揚眉吐氣,将米琪奚落了個夠,然後潇灑地轉身。留下那倆貨繼續供鄰居們議論,她則上樓去了!
穆嫣回來已經是訂婚後的第二天下午,風塵撲撲,滿臉疲憊。不過,見到依凝的時候,她仍然綻露笑靥,送上了遲到的賀禮。
“新娘子怎麽沒跟新郎在一起?”穆嫣沖依凝眨了眨眼睛,故意揶揄地問道。
依凝看到穆嫣回來,高興地撲上去抱住她,同時捶她一記粉拳:“你個重色輕友的壞蛋!我的訂婚典禮不參加,跑出去私會美男!給你記一次大過,下不為例哦!”
“告訴過你,是去參加畫展!這個機會很重要,不能錯過!”穆嫣的目光有些躲閃,不着痕跡地扯開話題:“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保證到場總行了吧!”
“呵,難道你還想再缺席一次?我告訴你,如果我結婚你還不來,那我永遠永遠都不再理你了!”依凝沖她鼓腮幫瞪眼睛,以示強烈不滿。
穆嫣撲哧笑出聲,搖搖頭,嘆道:“你啊,還是小孩子脾氣!”說完,似乎漫不經心地接着問道:“訂婚宴很熱鬧吧?聽說你找的新郎不是一般人,臨江的名流幾乎都到齊了!”
依凝觑她一眼,似乎知道她真正想問什麽,便別有深意地抿嘴兒笑:“放心,陳奕筠沒去!”
纖指一顫,穆嫣幾乎無法淡定。她發現這個大大咧咧的丫頭,有時候心思卻是細膩的可怕。
“呵,穆嫣,你緊張什麽?臉色這麽蒼白!”依凝原本只是逗逗她而已,想不到穆嫣反應如此強烈,倒有些意外。“難道被我猜對了,你真的是為了躲避陳奕筠才沒有去參加我的訂婚典禮?”
穆嫣避開目光,愠然道:“別胡說!”
“生氣了!”依凝怔了怔,更加肯定:“真被我說對了!”
她跟穆嫣是表姊妹,從小到大互稱其名,倒像閨蜜多一些。兩人都很熟悉對方的性格,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當然能發覺出來。
“你為什麽要躲避陳奕筠呢?”依凝覺得穆嫣也許有她所不熟知的另一面,就試探着道:“反正郎未娶妾未嫁,我幫你們倆介紹認識做個朋友不好嗎?”
穆嫣微微失神,半晌幽幽地道:“其實,我早就認識他了!”
“啊?”依凝更驚訝了,“你什麽時候認識得他?”
“呵呵,難道你忘了,他是我的夢中情人!”穆嫣的笑容看起來有些飄忽難定,聲音幽然不可捉摸:“我當然早在夢中認識他了!”
“嗨,這算什麽認識!”依凝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覺得很可笑:“大畫家,你是不是搞藝術搞得走火入魔了!逗我玩呢!”
訂婚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依凝都在吃吃玩玩中度過了。要麽窩在家裏看電視,周末的時候去穆嫣那裏逗兩只小家夥玩耍,過得逍遙自在。
顧媽媽氣得直埋怨她:“有婆家的人了,怎麽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依凝攤攤手,無奈地道:“老媽,我玩幾天而已,您老用得着這麽瞧我不順眼?”
“我是說,你該去找淩琅!他忙事業呢,你幫不上什麽,起碼陪在他的身邊,兩人方便聯絡感情。這麽多天了,音信全無的,怎麽連電話都不打一個?”顧媽媽不愧是過來人,感覺出這倆孩子的不對勁。
依凝輕聲嘀咕道:“我們約定好了,婚後互不幹涉對方的生活!”
“兩口子在一起,有什麽幹涉不幹涉的!”顧媽媽果斷地下令道:“你趕緊去找他,兩人沒事談談心交流交流感情!就算他忙,你就陪在他的身邊,他應酬的時候幫着做點兒夜宵什麽的!”
“老媽,”依凝拉長聲調抗議:“你自己生的女兒還不清楚嗎?我哪裏會做什麽夜宵!”
“不會做,現在就學,趕緊學!”顧媽媽是典型的行動派,雷厲風行,說做就做,絕不拖泥帶水。依凝的性格就很像她,這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依凝在暴君老媽的獨裁下,強化進修了半日的廚藝。為了給某狼做夜宵,她辛苦非常。
憑什麽女人必須給男人做飯吃?為什麽不讓淩狼給她做夜宵吃?
“女人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你跟了他,就得疼他!他是你男人,是你後半輩子的依靠!你不對他好些,小心被別的女人挖走!”顧媽媽訓誡她為婦之道,謹記前車之鑒,堅決杜絕再因為疏忽被小三挖牆根的類似悲劇發生。
為了讓女兒抓牢男人的胃,顧媽媽耐心地教授女兒如何把海鮮馄饨做得更美味。放什麽湯,調什麽料,在什麽火候起鍋放香菜,如何把湯味煲得更香濃等等。
連連打哈欠,依凝對廚藝向來無愛。這廚房裏煙熏火燎的,她又健忘,動不動就燒糊了菜,要不就湯裏忘記放鹽等等,總之廚藝糟透了。
全仗老媽做堅強後盾,好歹弄好了。
顧媽媽把新鮮出鍋的三鮮馄饨盛進不鏽鋼保溫桶裏,再撒了把香菜末,擰緊蓋,挂上女兒的手腕,命令道:“去吧!現在這種時候他多數正在應酬!你讓他少喝酒多吃飯,男人嘛,當然要靠哄的!他高興了,興許連酒都不喝!吃完夜宵,今晚你留在他那裏吧,不用回來了!”
真是的!就這麽把她趕出家門,她自己的肚子還咕咕叫呢!
到哪裏去找淩琅?她根本沒有他的聯絡方式,甚至連阿九的手機號也沒有。
這大晚上的,她拎着只保溫桶,奉老媽的命令,打出租車到處尋找她的未婚夫,真夠悲催的。
在路邊呆立了一會兒,她決定:違抗老媽的命令,不去找淩琅了!
找了個自動取款機,她用淩琅給了金卡取了三萬塊錢,然後打車去穆嫣那裏。
依凝有穆嫣家裏的鑰匙,不用敲門,直接開鎖進去。
因為忙于畫畫,穆嫣的兩個孩子都上貴族全托幼兒園,除了周六周日,其餘時間都不在家。
八十平左右的套三房子,客廳裏黑漆漆的,唯獨畫室那間房裏亮着燈,不時傳出穆嫣的幹咳聲。
搖搖頭,依凝打開客廳的電燈,再走進畫室,果然看到穆嫣還在埋頭作畫。
“喂,大畫家,吃飯啦!”用腳趾頭也能猜出這位大畫家沒有吃晚餐,依凝把保溫桶和錢包放到桌案上,轉身去廚房裏取來兩副碗筷。
穆嫣放下畫筆,瞧着依凝,奇怪地問道:“你這是從哪裏來?”
“從家裏來呢!”依凝把保溫桶裏的三鮮馄饨倒到兩只碗裏,嘿嘿笑道:“我是田螺姑娘,專門來給你送夜宵,怎麽樣,感動吧?”
聞到飯菜的香味,才感覺肚子早就餓得前腹貼後心。穆嫣也沒客氣,走過來坐下,跟依凝一起吃。
兩人都餓了,吃得十分香甜,不一會兒,滿滿一保溫桶的馄饨空得幹幹淨淨。
拍着飽飽的肚皮,依凝滿足無比。“幸好沒到處去尋找那匹狼,不然現在說不定還在路上奔波餓肚子!”
穆嫣頓時明了,掩嘴笑問:“是不是姑媽讓你給未婚夫送夜宵?”
依凝拿過桌案上的錢包,從裏面掏出剛取的三疊鈔票,交給穆嫣。“寶寶和俏俏又要繳學費了吧,這錢你拿着!”
看着那三捆鈔票估計得有三萬塊,穆嫣微蹙秀眉,輕聲問道:“你未婚夫給的?”
“嗯,”依凝含糊地應了聲,“他給了我一張卡,我有工資花不着!先給倆孩子繳一個季度的學費,你還能稍稍輕松些!”
穆嫣太要強了!依凝心疼她,偏偏平時自己也拮據,幫不了她。現在手裏有了淩琅給的金卡,她便取了三萬塊,給穆嫣暫緩燃眉之急。
“不要!”穆嫣想也不想地拒絕,“我自己賺錢呢!幹嘛要你未婚夫的錢!”
“哎!”依凝直搖頭,“你貸款買車,還要供養兩個孩子上貴族幼兒園,想累死嗎?為了一筆畫稿酬,連我的訂婚宴都不參加,跑去參加什麽畫展,還不為了多賺倆錢!跟我逞什麽強,快拿着,啥話都別多說,再唧唧歪歪小心我以後再不理你再不給你送馄饨吃了!”
“嗤!”穆嫣被依凝爽直的性子逗笑了,“為了以後還能吃上你做的三鮮馄饨,我還是收下吧!”
依凝趁機說明自己的來意:“喂,我的錢可不是白給的!要在你這裏住一陣子,老媽不讓我回家呢!”
老媽讓她去找淩琅,她到哪裏找去?再說潛意識裏,她傲嬌地認為,應該男人追着女人跑,哪有女人反過去滿世界追着男人跑的!
愛咋地咋地,反正她不習慣倒追男人!淩琅忙就讓他忙去吧,她其實也忙。再說這個男人如果真有三心二意,也不是她能看得住的。
先在穆嫣這裏住一陣子,等老媽滿意了,她再搬回家去。
一周的婚假結束,依凝去局裏上班。同事們都圍上來,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
依凝重新分了喜糖,再跟局裏那些花癡女們分享了淩琅的部分生活**,滿足了色女們的YY幻想,大家嘻嘻哈哈地說笑着,不亦樂乎。
突然,傳來很大的響動,将衆人的注意力從依凝的身上吸引過去。
只見肖良亮将一疊資料重重地砸在桌案上,然後拿過檔案夾什麽的,總之搞出很大的動靜。忙活了許久,擡起頭,那兇狠的眼神瞧誰都跟烏眼雞似的。
大家見此情景,知道他對依凝有意見。不方便摻合他們之間的事情,正巧賀江南過來宣布開會,便都借機散了。
張紀衡從桌案裏拿出一份秘密文件,交給米琪,悄悄地說:“任務下來了,我們考慮怎麽想辦法分派給顧依凝,又不惹起她的懷疑!”
米琪迫不及待地抓過文件,匆匆浏覽了一遍。目光觸及那個顯赫的名字,不由滿足地獰笑起來:“這個人物夠狠,顧依凝到他身邊卧底肯定無法全身而退!”
“按理說,我們分局沒有資格接這樣的大案子,不過我利用上頭的關系稍稍施了些手腳。”張紀衡陰笑着,小眼睛裏掠過狠毒:“只要讓顧依凝接下這個案子,我們再想辦法助她一臂之力,送她順利見閻王!”
“對!敢招惹上謝子晉,就算十個顧依凝也不夠死的!”米琪想到顧依凝惹上謝子晉的悲慘下場,美眸裏滿是得意:“總算盼到這天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顧依凝死無全屍的樣子,哈哈哈……”
會議室裏,賀江南給刑警隊的隊員們做案情分析,副警官顧依凝在旁邊做着适當的補充。
刑警一隊戰績突出,連續受到局裏和上級領導的表揚和嘉獎,這跟賀江南的才能和英明分不開。
從他任刑警一隊的警官之後,戰績顯赫,破案無數。但不知為什麽,賀江南寧願拒絕升職提拔,也不肯離開刑警一隊。
賀江南的家庭在北京的根基雄厚,父輩們是軍界和警界的泰鬥,憑他的背景和才能,實在讓人無法理解他為何甘願一直留在臨江地方分局裏擔任區區一級警督的小角色。
總之,這是個傳奇化的人物,惹得局裏一幫色女們心猿意馬,猜測他是不是留戀某個女警,才遲遲不肯調回京城。
這些都只是傳說,實際上,賀江南對下屬的要求極為嚴格,也沒見他對哪個女警憐香惜玉過。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他和他的新任女文書顧欣妍走得挺近。
顧欣妍因為精神障礙問題,被劃為三等傷殘,局裏破格照顧,讓她留在刑警一隊做了警督賀江南的私人文書。
她的工作十分清閑,就是整天圍繞着賀江南轉悠。整理辦公桌,打掃衛生,倒倒茶水,接個電話什麽的。
現在的顧欣妍端莊娴淑,笑不露齒,言語含蓄,像極了古代的大家閨秀。跟以前的顧欣妍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賀江南對她很照顧,輕易沒有大聲喝斥過,連對她講話的語氣都格外溫柔,似乎怕吓到她一般。
見顧欣妍親手給賀江南端來了烹好的茶水,有喜歡開玩笑的男警員就故意對她擠眼睛,說:“欣妍,給哥也泡杯茶水!”
顧欣妍淺淺莞爾,輕聲答道:“可以,不過要等到下班以後哦!”
言下這意,她給賀江南泡茶水只是做她份內的工作而已。
這招四兩撥千金巧妙地堵住那些議論的嘴巴,大家不禁懷疑,顧欣妍的腦子到底是真出毛病了還是假出毛病了!她好像變得比以前含蓄而已,徹底改變了那種不藏話的直脾氣。
賀江南呷了口茶水,即而向身邊的顧欣妍投去滿意的目光,颔首以示贊許。
面對上司的目光,顧欣妍含羞地垂下粉面,嘴角卻柔柔地揚起。
做完了案情詳析,賀江南讓大家自由發表看法,肖良亮卻陰沉着臉,垂首不語。
作為男人,肖良亮雙喜臨門(娶了老婆,分了房子),但他臉上卻缺乏應有的歡樂,顯得落落寡歡又心事重重。
他像以前一樣坐在依凝的身邊,偶爾擡頭看她一眼,不聲不響。
依凝完全忽略他,權當他是陳列在她身邊的垃圾筒,連正眼都不瞧,但心裏卻總也難掩一絲淡淡的酸澀。
以前,做案情分析的時候,他習慣坐在她的身邊,兩人傳個小紙條,講句悄悄話,那些瑣碎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現在想起卻恍若隔世般遙遠。
賀江南分派了任務,然後宣布散會。他沒有給依凝和肖良亮分派任務,主要是照顧他們新婚燕爾。
曾經,他嫉妒顧依凝跟肖良亮的情深意濃,現在兩人都各自結婚訂婚了,他卻覺得有些唏噓。
世事無常,說得就是他們倆了!
“依凝,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去局長辦公室!”賀江南對依凝點頭吩咐道。
依凝擡起眼,問:“有什麽事?”
“楊局長有事出差了,張副局長暫時代任局長。他剛下了緊急通知,說局裏召開秘密任務,所有的警官必須要參加!”
說完,賀江南站起身,對圍繞在他身邊的顧欣妍囑咐道:“你休息一會兒吧!開完會,我就回來了!”
“嗯。”顧欣妍美眸盈動,粉腮含春,每當面對賀江南的目光,她都不勝嬌羞。“你和姐姐去開會吧,我收拾這邊的會議室!”
賀江南見肖良亮仍然呆坐在那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撇撇嘴,卻并沒有說什麽。
他和依凝一起離開會議室,空曠的會議室裏只剩下呆坐的肖良亮和打掃衛生的顧欣妍。
依凝和賀江南以為局裏召開緊急會議,所以就先去了總會議室。會議室的門緊閉,有人過來通知他們,張副局長在辦公室裏等着他們。
他們只好再折回身,去副局長辦公室。
走進裏面,張紀衡還有幾位警官都坐在那裏。
見兩人進來,張紀衡面色嚴肅地點點頭,示意他們倆入座。
依凝跟随着賀江南,在他的身邊坐下。環首四顧,發現辦公室裏坐的警官都是警督以上的警銜,只有她是小小的二級警司副職警官。
有些納悶,這種看起來很重要的會議,為何榮幸地邀請她這個小警司參加,不過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張紀衡站起身,親自将一份加密文件放到依凝的面前,語重心長地說:“顧依凝同志,你為國立功的光榮時刻到了!”
神馬情況?依凝瞧着張紀衡那雙細縫般的小眼睛,一陣不祥之氣從脊背直流到發梢,冷意嗖嗖。
為國立功?怎麽看張紀衡的那幅肅穆表情好像她既将要為國捐軀的似的!
辦公室裏很安靜,所有警官都緊閉嘴巴張大眼睛盯着依凝,目光古怪,神情迥異。
“什麽任務?”賀江南意識到什麽,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那份密件。
張紀衡卻用目光制止,道:“這份密件讓顧依凝親自看!”
依凝接過了蓋着大紅加密印章的密件,垂首匆匆浏覽,越看越瞠目結舌。這是一份命名為“獵狼計劃A”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