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更合一】真假 (1)
看着小姑娘沉沉的睡顏, 阚枳松了口氣。
剛才,就在阚枳說出獎勵她珠花的話後,她不但沒有展開笑顏, 反而眼淚淌地更加厲害。
阚枳和賀修言完全束手無策, 他們都沒有哄小孩的經驗,面對軟軟糯糯的小姑娘,不像是大人或者小男孩那樣可以随意開玩笑, 他們生怕說錯了哪句話又惹得她掉金豆子。
但謝容嘉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只是哭了一小會兒,就停了下來, 抽抽嗒嗒、打着哭嗝問:“姐姐,真的, 嗝,獎勵給我了嗎。”
看她停下來,阚枳舒了口氣, 溫聲回答:“當然了。”
“可是, 我今天哭了。”謝容嘉掰着手指,忐忑不安道:“還不小心……把姐姐給的冰糖葫蘆摔了。”
她已經有了冰糖葫蘆, 卻還惹得媽媽和姐姐心煩吵架。她今天這麽不懂事, 真的可以拿這個珠花嗎。
“想哭就哭,冰糖葫蘆沒了再買。”阚枳頭疼, 她真不明白方蕾是怎麽教的, 能把小孩教成這個樣子:“這和你拿珠花沒有關系。”
才不是這樣。
謝容嘉嗫喏半天,組織着語言:“拿到珠花我很開心, 但是媽媽不開心, 姐姐剛才也不開心……你們都不開心, 我也不能開心。”
所以, 她不能拿讓她開心的珠花。
她說的很習以為常,完全不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
謝容嘉話音剛落,賀修言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什麽狗屁邏輯。”
謝容嘉被他的大聲吓抖了一下,下意識就想往床角縮去。
見狀,阚枳連忙瞪他,低聲責備:“就你話多,出去。”
看見謝容嘉挂滿淚痕的小臉,賀修言頓時感到手足無措,輕聲哄道:“我剛才那句話不是和你說的,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哥哥很喜歡你,容嘉最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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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如坐針氈的樣子,謝容嘉感到沒那麽怕了,她小聲回應道:“我也喜歡哥哥。”
可賀修言看得出來,她不是喜歡他,她就是下意識對他的話做出回應。
這下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好選擇一邊陪笑一邊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
【嗚嗚嗚這小孩太讓人心疼了。】
【那個方蕾真的是她親媽嗎,哪個親媽會這樣對孩子?】
【有,我媽就是,所以我恨她。】
【摸摸前面的小姐姐。】
【言崽子今天明顯生氣了,我印象中都沒見過他生氣。】
【真的不想看見方蕾了,但她走了小朋友也要走,不在鏡頭跟前感覺她會更出格。】
【啊啊啊我恨,為人父母真的需要進行考試!】
等賀修言出去以後,阚枳沉吟片刻,然後捧起小姑娘的臉,認真喚道:“容嘉。”
謝容嘉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有些疑惑。
阚枳嘆了口氣,對她說:“雖然我們大人希望孩子懂事,但是我們并不喜歡逆來順受的孩子。
你聽着,你喜歡誰就和誰玩、讨厭誰就不理她、想要什麽就去争取、不想要的就直接拒絕。你要遵從的是你內心的願望,而不是別人對你的期待或者限制。明白嗎?”
謝容嘉眨眨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阚枳不想急躁氣餒,因為要把一個人長期以來的習慣扳過來并不容易。可是這小姑娘畢竟與她非親非故,現在在這邊還好,要是方蕾要帶她離開,就真是鞭長莫及了。
“記住姐姐說的話。”阚枳和她又強調了一遍:“勇敢表達自己的感受,不要想的太多,放輕松點,不要擔心別人怎麽想,就算是你媽媽也一樣。”
聞言,謝容嘉剛想順從的點頭,就被阚枳捏住下巴:“沒聽懂就搖頭,沒關系,我不會生氣。”
于是小姑娘搖了搖頭,思考片刻後,又點了點頭。
她望着阚枳的眼睛:“姐姐,我記住了。”
“好。”阚枳這回沒再說什麽,而是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我帶你去我房間睡一會兒。”
這間房子是賀修言和項明的,她不想待在這兒。
阚枳把謝容嘉帶到自己宿舍,給她脫了外套鞋子,擦了擦臉。
但小家夥還是沒睡着,她依然睜大眼睛看着她。
“怎麽不睡?”阚枳問。她哪裏知道,對方在等她的哄睡。幼兒園的老師都會哄小朋友睡覺,但方蕾從來不會這樣做。自從幼兒園畢業,她再也沒有被哄睡過了。
不過謝容嘉什麽也沒說,順從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窩在被子裏睡着了。
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确認她已經睡熟後,阚枳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背過身輕輕把門合住以後,阚枳方才松了口氣,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謝容時在不遠處看着她。
走廊裏此時沒人,阚枳也不确定他在這裏有什麽事情。但鑒于剛剛他一出現就恐吓住了方蕾的事跡,她便能斷定她們認識。
雖然很不想和這個跟狗皇帝長着一張臉的人來往,但為了謝容嘉,她勉強開口:“你好。”
“你好。”
剛給張新交代了點事情的謝容時有些驚訝,阚枳今天居然主動理他。
“你和那個女人認識?”阚枳問。
“算是吧。”謝容時也不問她哪個女人就給出了答案。
“嗯……小姑娘,挺可憐的。”阚枳也不知道怎麽說,醞釀出這麽一句。
她該怎麽說?說你認不認識她其他家人或者她的父親,能不能幫忙把謝容嘉帶走?再在方蕾手下生活下去,小姑娘的性格絕對會被毀掉。
正當她還在思考說辭的時,謝容時主動回應:“我會想辦法的。”
他的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他沒有和家人商量過該如何處理這個小姑娘,但現在看來,不過怎麽說,他都不能放任方蕾這個瘋女人就這樣毀掉這個孩子。
兩人都不動聲色的審視着對方,心底考量着現在的情況。
最終,還是謝容時率先開口。
他帶着狐疑的目光看向阚枳:“我們,真的沒見過嗎?”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阚枳再一次确認,他真的不是狗皇帝。如果是裝的,那他演技未免進步太多,完全真假難辨。
她心頭突然升起一陣嘲意,憑什麽她什麽都記得,而這個說不定是謝容時轉世的人卻總是一臉茫然。
阚枳扯起嘴角,回答:“我們當然見過。”
果然!
謝容時眼神一暗,什麽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可如果他腦子沒有問題,那為什麽記憶這麽模糊。
他追問道:“什麽時候?”
男人眼神迫切,讓阚枳非常不爽。于是她十分認真、像是在陳述什麽事實一樣回答道:“上輩子啊,你不記得了嗎。”
謝容時:“……”
Excuse me???
他難道看起來很弱智嗎?
【笑死了,開始心疼小謝總。】
【剛才答應的那麽輕松,感覺他和方蕾的關系不止是認識這麽簡單。】
【嘶,方蕾孩子都有了,小謝總不至于……】
【小媽文學我可以,但方蕾我真的不可以!!!】
【小謝總和阚姐的cp才是真的,其他都是□□!】
【小謝總被氣的像是要吐血哈哈哈哈。】
彈幕觀衆一語成谶,謝容時感到一陣急火攻心,接着喉嚨湧上一股腥意,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下一秒,謝容時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捂住嘴,一抹猩紅不經意間在鏡頭前顯露出來。
他是真的吐血了。
收起那張裹着血漬的手帕,謝容時閉了閉眼。
這次回去醫院,謝容時再次做了一個非常全面的全身檢查,但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表明他腦子出了問題。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謝容時并不信鬼神亂力之說。可現在他大腦中出現的那些隐隐約約的畫面、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都讓他心裏湧現一絲難言的預感。
好像真的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了。
謝容時的警告似乎非常有效,自從那天之後,方蕾的狀态比之前正常了許多。
不過讓很多觀衆不解的是,即便那天已經失态成那樣,方蕾都沒有離開綜藝。大家都在猜測,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該不會是在博眼球,想要下了綜藝就要開始當網紅直播帶貨賺錢吧。
猜測歸猜測,沒誰會真的計較,畢竟讓謝容嘉有一個正常的母親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阚枳每天都忙忙碌碌,除了正常的民宿工作、排練節目,還有“學習”各種她十分擅長的傳統文化,比如圍棋、國畫、書法之類的。
但阚枳有了憂患意識,雖然現在原主的家人尚未找來,但等他們想起她時,她很難說會不會露餡。
因此在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她都會在初期表現出小白的姿态,然後再展現出常人難及的天賦。
剛開始觀衆們還會質疑她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可項目一旦多了起來,也就沒人懷疑了。
大家都覺得,一項兩項學得快也許有問題,可每一樣都這樣,她總不能什麽都會、什麽都故意裝弱然後博取關注吧。
網絡小說都不敢這麽寫的。
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認了阚枳有超強的學習能力與天賦。
阚枳:……就,真的都會,我有什麽辦法,太優秀也是一種煩惱。
而關于長安秀的準備,阚枳和張千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再确認好基本修改方向後,張千就拎着行李箱離開了。
他要去找一些的面料作為制衣備選,因為每個料子的質地不同,最後成衣呈現出來的效果也會不同。
阚枳不了解現在種類繁多的面料,也不能輕易離開直播間,所以就由他先挑選一批,拿給阚枳看後再做最終決定。
不過盡管張千暫時離開,但他們依然每天都要在網上溝通工作。
倪傑沒有想到,阚枳這種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人,居然會是一個工作狂。而她的助理張千也不比她差,可能是機會來得太不容易,張千對于這次的工作投入了極大的熱情。
兩人每天白天各忙各的,晚上上網聚在一起讨論設計到深夜,簡直就是在用命工作。
因為工作告一段落才上節目來宣傳外加休假的倪傑安娜都因為他們的勤奮不得不卷了起來。
江湖網友送阚枳一個稱號:娛樂圈卷王。
這天一早,阚枳醒來時,日頭已經很曬。她揉揉眼睛,看了眼時間。
九點了,這會兒估計大家已經在吃早飯了。
昨天晚上她和張千針對一件衣服争論不休,硬是扛到快四點才挂了電話。這段時間讓之前好不容易培養好的生物鐘開始變得混亂,她早上又開始起不來床。
阚枳躺在床上掙紮着,滿臉痛苦。
【笑死,和早上的我一模一樣。】
【阚姐每次晚上一開始工作就會關麥,但我看她表情好像昨晚挺生氣的。】
【小助理惹她生氣了?】
【哈哈哈小助理平時文文弱弱說話都不敢大聲,但真的死犟,不過我看大多數時候阚姐一瞪眼他就慫了。】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爬起來的阚枳在經過簡單洗漱後就走了出去。
越靠近餐廳的位置越能聽見大家的笑聲,好像是賀修言在講什麽笑話。
聽到阚枳走過來的聲音,大家都望向她:“早上好。”
面對衆人的打量,阚枳沒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小阚起來了?快去廚房拿飯,我在保溫箱裏給你放着呢。”舒蘭招呼她道。
“謝謝舒姐。”
阚枳端着飯找了個空位坐下,旁邊的安娜看着她的黑眼圈,關切道:“昨晚又熬夜了嗎?”
提起這個阚枳就有些生氣。
“張千那個兔崽子,非要堅持用手繪圖案。”阚枳氣呼呼的:“明明刺繡更好看一些。”
張千覺得手繪的色彩更美,但阚枳認為刺繡的圖案更立體一些。
“可以把實物都做出來,最後再對比成品。”倪傑建議道。
“時間太緊了。”阚枳嘆氣,他們又不是只有那一件衣服要忙活,工作量很大。
桌上的謝容時聽了這話,語氣淡淡地建議:“時間緊就讓他抓緊時間,要麽就再找個助理。”
阚枳聞言翻起白眼:“資本家味兒太沖了。”
這段時間他們兩個的關系稍有緩和,雖然阚枳做不到完全和平共處,但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樣理都不理睬。
當然,這是她的理解。
她不知道,在大家眼裏,她對謝容時可是把不客氣演繹的淋漓盡致。
他好心建議卻被說資本家,謝容時有些氣結,他皺起眉頭:“總不能為了個秀把身體搞垮吧。”
“你怎麽看出來我身體垮了。”阚枳與他争鋒相對:“要說垮,咱倆到底誰的身體更垮?”
——謝容時沉默了。
他的沉默讓阚枳有些心虛,拿別人的軟肋傷害他人實在非她所願,可對着那張臉她就很難說出好聽的話。
畢竟在大齊那麽多年過來,她和謝容時說話一直都是陰陽怪氣的狀态。
“好了好了,你倆怎麽又吵起來了。”舒蘭感到頭疼,勸她:“小阚,小謝他也是關心你。你別氣人家,他身體又不好,氣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氣出好歹我負責。”阚枳小聲嘟囔。
謝容時捕捉到她的聲音,表情無可奈何:“你怎麽負責?”
阚枳抿唇。
給錢?她賺的再多也沒他家有錢。出力?有錢了哪還用得着她出力。
那怎麽辦,總不能賠上她這個人吧,他也不想想他配不配。面對着這張臉這麽多年,她已經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欲望了。
“等你真有了好歹再說!”阚枳惡聲惡氣,在別人看來,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貓。
謝容時當真似的點點頭:“那你做好準備。”他的眼神不似作僞,可惜嘴角那抹輕佻的笑容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
阚枳瞪着他,硬氣回答:“早就準備好了,你也趕緊的吧!”
該死哪去死哪去。
坐在兒童椅上的謝容嘉小腦袋跟着兩個人轉來轉去,認真傾聽他們的對話。
接着,她以為兩人是說真的,吓得眼淚都快冒出來:“哥哥,不要出事……”
“你看你們,把小孩兒都吓到了。”舒蘭乜了兩人一人一眼:“沒事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自知理虧,謝容時輕咳一聲,勸慰小姑娘道:“不要擔心,哥哥沒事。”
阚枳也跟着點頭:“對對對,禍害遺萬年,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
“大家都不能出事!”謝容嘉在這上面格外執着:“哥哥不是禍害,姐姐要和哥哥道歉。”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像是甜滋滋的跳跳糖,雖然甜蜜,卻在謝容時心頭亂蹦。他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真是她祖宗啊。阚枳連哄帶騙與她打着商量:“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等會兒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經過這段時間所有人的有心照顧,謝容嘉的性格變得與以前不太一樣。
現在的她,偶爾會變成一個纏人的小鬼,讓大家舉手投降:“姐姐道歉,我再吃飯。”
好嘛,她給她買這買那,結果還要被她威脅,真是長本事了。自己寵出來的孩子,阚枳能怎麽辦。
但是讓她給謝容時道歉?
不好意思,這輩子都不可能。
就在阚枳心裏思索着怎麽蒙騙這小孩時,謝容時突然不按理出牌,開口道:
——“對不起。”
阚枳驚詫地回頭望他:???
謝容時臉上看不出一點敷衍,态度十分誠懇:“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熬夜,可能說話方式不對,希望你不要介意,抱歉了。”
阚枳:“……”
你是不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身了???救命你別這樣我害怕。這種道歉她拒絕接受啊!!!
“哥哥為什麽要道歉?”謝容嘉歪頭,十分不解,明明是姐姐說話氣人的。
雖然她在所有人裏最喜歡姐姐,但她是個公正的小孩子,不會偏心。
“因為我是男生,男生就應該讓着女孩子。”謝容時對她解釋道。
這個論調阚枳可不服,她梗着脖子質問:“憑什麽男生就要讓着女生,你意思是女生都不大方又不可理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為什麽說讓着我,就不能是我讓着你嗎?就不能是我寬宏大量嗎?”
“……”
謝容時徹底服輸,蒼白地臉上甚至出現了血色,他賠着禮:“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是你讓着我。”
阚枳哼了哼。
滿臉無奈的謝容時對茫然的謝容嘉道:“看到了嗎,我們已經和好了,而且大家都很安全。你快吃飯吧。”
【完全被壓制的小謝總,笑死。】
【不是,我感覺謝容時不是說不過阚姐,他是真的在讓着她。】
【對啊,你們想想他霸道總裁模式的時候!】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謝容時你的底線是誰啊哈哈哈哈哈!!!】
【嗚嗚嗚好甜,磕到了!!!】
【把他倆給我原地鎖死!】
【感覺自從謝大帥哥來了以後,阚姐的眼裏完全沒有項明了。】
【別造謠,沒來的時候也沒有。我阚姐獨美,男人莫挨。】
早飯結束後,節目組的大喇叭響起:“各位嘉賓,早上好。随着我們的節目逐漸靠近尾聲,今天,你們也将會迎來最後一位教習老師。”
衆人面面相觑,葛關代表大家問道:“是教什麽老師,幾點到?”
節目組回答:“最後一位老師的出場方式與之前不同,他的職業和所在的地方,都需要你們自己根據線索去找尋。”
“那就快把線索給我們吧。”賀修言有些迫不及待。
“每個人能夠獲得的線索都有所不同。具體的選取順序會按照你們在之前所有學習項目中積分來排序。”
他們每完成一次學習,老師就會給出相應的打分。這個分數會作為積分,直接換算成最後他們組建傳統文化活動中心的資本。
知悉規則後,幾人都将目光投向阚枳。
沒錯,從最初的茶道開始,到後面的古琴、國畫、書法、圍棋、剪紙、制陶中,除了最後一項阚枳稍微落後于葛關舒蘭,其他的項目她都是拔尖的佼佼者。
心裏算了一下積分,賀修言嗷叫一聲:“這不公平啊導演。”
節目回他:“最初我們設計規則時打算按照積分折算線索數量,但最後考慮到某些人與第一的差距實在太大,所以才改成了現在的方式。”
工作人員頓了一下,道:“如果某些人覺得這樣不公平,那我們也可以換成原來的規則,這沒有問題。”
賀·某些人·修言頓時不敢再說話,他淚目咬手帕,直勾勾望向阚枳:“阚姐,求罩。”
阚枳瞟他一眼:“不是說不公平嗎。”
賀修言連忙改口:“怎麽會呢!反正阚姐不管什麽規則下都會是第一的!”
“那可不一定。”阚枳可太了解節目組了。
果然不出阚枳所料,節目組接着說:“所有線索會分成五個線索包,裏面的數量并不相同。
現在,請排名第一的阚枳過來抽取線索。”
【節目組針對阚姐!】
【憑借一己之力改變節目組規則的女人。】【鼓掌】
【哈哈哈果然人太優秀了就會有其他煩惱。】
【唉,居然要結束了,舍不得。@節目組,不如完結以後原地開始第二季吧?】
【臣附議!】
節目組在小院中間支了一張桌子,上面擺了五個不同花紋的錦囊。
阚枳邁步上前,掃了一圈,首先排除了那兩個顏色素雅繡着精致小花的。
——這種風格一看到就想起淑妃,晦氣,不選。
另外三個是祥雲圖案,分別是靛藍、朱紅、明黃色。
——明黃色不就是狗皇帝用的嗎,更晦氣,不選。
阚枳在靛藍和朱紅的錦囊中間猶豫片刻,然後拿了前者。
原因是她發現旁邊的工作人員一直有意無意的盯着那個錦囊,好像生怕被她選走。
“選好了。”
“确定選這個對吧。”工作人員問道。
“确定。”
接下來,葛關、舒蘭、項明、賀修言依次選擇了素綠、朱紅、素藍、明黃。
賀修言很不開心,這個明黃色錦囊這麽紮眼,裏面肯定沒多少東西。但只剩了這個,他也沒得選。
他癟着嘴打開錦囊,發現裏面一共塞了四張紙條。
“你們都有多少條線索啊?”他眼巴巴的望着大家。
葛關道:“五條。”
舒蘭數了數:“三條。”
而項明是四條。
大家都瞅向阚枳。
阚枳是拿的最早的人,他們猜測着她的線索數量,五條、六條?
只見阚枳面無表情的報出一個數:
“二。”
“噗。”賀修言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連一旁圍觀的謝容嘉都睜大眼睛:“姐姐的好少。”
她就該知道,節目組老老實實放她在第一個選錦囊絕對沒那麽簡單。
很少被人戲耍的阚枳氣的面色冷冰冰的,目光仿佛是要殺人。
拿着喇叭的節目組工作任務努力忽視她的目光,對衆人道:“開始找吧,前四個找到的人将會獲得額外積分,而最後一名會扣除一定積分。”
【噗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會這樣!】
【言崽滿臉寫着:好耶我不是最少的!】
【阚姐滿臉mmp,感覺都氣死了哈哈哈。】
【我猜原本不一定是光扣最後一名的積分,只是現在最後一名是阚姐的話就變成了只有她扣哈哈哈哈。】
【阚枳:姐積分多到節目組都害怕。】
聽完節目組的話,大家瞬間有了危機感。雖然阚枳明顯處于劣勢,但他們依然不敢放松,紛紛找到隐秘的角落去打開自己的線索。
阚枳沒躲,站在原地打開了自己的線索條。
第一個線索條上面畫了一副山水畫,那座山特征明顯,一看就是雲江附近的這座。
第二個上面畫了個火堆,火堆上架着口鍋,升起騰騰熱氣。
前者告訴她人就在島上,後者她猜測要麽老師是個廚子,要麽就是他在哪野炊。
但鬼知道他在哪野炊。
這兩個線索好像什麽都告訴她了,又好像什麽都沒告訴她。
節目組,好樣的。
【哈哈哈哈阚姐的臉色好難看。】
【一猜就知道裏面肯定沒啥有用的,其他人都出去了阚姐還沒動。】
【鏡頭拉近點,讓我們康康線索!】
于是節目組将每個人所拿到的線索都附在了他們的周圍。
葛關身邊被貼的滿滿當當,而阚枳那就孤零零兩個。
【這……阚姐這個真的無從下手啊。】
【她這個就兩條概括性的線索,毛用沒有。】
【就是說,好歹別人還有文字性線索。】
【節目組不能因為我姐強就這麽幹吧?太過分吧???】
【抗議!!!】
小茶館節目組忽略了觀衆的聲音,他們怕過什麽嗎?完全沒在怕的。
誰讓他們臉皮厚。
看完線索的阚枳直接擺爛。
“你們随意扣。”她毫不在意地說:“我分這麽高,你們愛扣多少扣多少。反正扣的多了我就理解為你們名義上說這是比賽懲罰,其實就是不想掏錢蓋活動中心。”
“啧,小氣吧啦到這個份上,我都替你們感覺到丢人,當初不如不要設這個獎品。”
說着,阚枳走到露臺的躺椅邊,舒舒服服的躺下來。
大家都去找人,她也能名正言順的休息一會兒。
也許別的嘉賓會擔心這樣的話,她這邊收視率搞不上去,但阚枳根本不慌。
誰不知道直播間每天收視率最高地時候就是互動環節,她也搞個個人互動。
阚枳掏出手機點開直播間,對着鏡頭道:“來,在彈幕打字,我們聊聊天。”
聽說阚枳那邊在彈幕翻牌,許多原本已經離開,跟着其他嘉賓去找人的觀衆都瞬間切了回來。
【阚姐,衣服設計的進度怎麽樣了?】
阚枳搓搓下巴:“還行吧,畢竟我天資聰穎,領悟什麽東西都很快。”
【還會有第二季嗎,有的話姐姐還來嗎?】
阚枳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不過沒一會兒她又像是想起什麽,改口道:“給的多的話可以考慮。”
【太真實了哈哈哈哈哈。】
【姐子,咱們不要這麽說大實話。】
【@節目組,聽到沒,第二季多給點。】
……
聊了大概十幾分鐘,阚枳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嗨呦,你這丫頭怎麽在這兒?”
阚枳從躺椅上擡起身,瞅見了許久不見的沈清。
“您怎麽來了?”阚枳驚訝,他們茶道已經結課,沈清來這邊還有什麽事情?
老頭子依然穿着一身舒适的長褂,手邊還拎着一個精巧的小箱子。
“我和一個老朋友一起過來的。”沈清探步進來,走上露臺:“你們不是去找人了嗎?我以為現在民宿都沒人。”
哦?
阚枳捕捉到一個字眼:“您怎麽知道我們要去找人?”
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沈清連忙打起哈哈:“我聽你們節目組那個小夥子說的。”
“您明明和朋友一起來的,又關節目組什麽事?”阚枳追問道。
見蒙不過她,沈清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興奮起來:“對了,你這丫頭識貨,我給看看我新淘的寶貝!”
他拍了拍手裏的箱子,神神秘秘地。
“這是什麽。”阚枳早就注意到他手裏的東西,她才不管裏面是什麽,但她要從這老頭嘴裏套出話。
沈清率先邁步往裏走:“來來來,來茶室給你看。”
見狀,阚枳跟了上去。
不巧,兩人進到茶室時,謝容時和張新正在裏面。
此刻謝容時正在煎茶,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讓人一看就心生寧靜。
“嘿,這小夥子的手藝不錯。”沈清小聲對阚枳道:“不比你差。”
阚枳沒有回應。
這茶室的布置本就古色古香,她看着謝容時的動作,仿佛一夕之間回到了大齊的東宮。尚且還是太子的謝容時最喜歡給她煎茶,只因為阚枳喜歡聞茶香。
——“每日這樣煎茶,你能聞到茶香的時間不長。孤已經命人去尋香氣最濃郁的茶葉,以後讓立春日日在你殿內煮着,保證你能一直聞見。”
嗅着滿室清新的茶香,阚枳的手指下意識将衣角牢牢捏住。
沈清沒注意這麽多,他笑着問道“小夥子,我們能否讨杯茶喝?”
“當然可以。”謝容時早就發現了他們,他從容不迫地探了探手:“您請坐。”
謝容時先把茶遞給沈清,接着又給了阚枳一杯。
阚枳麻木地接過來,不經意地嗅了一下,然後慢慢飲盡。
味道不一樣。
也是。
這茶的質量怎麽能和皇子宮中供奉的茶葉相比。
“還不錯。”沈清放下杯子,誇了一句。
說着,他突然想起自己來這邊的本意:“既然小夥子賞了老頭一杯茶,那我也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上桌面,打開防盜扣,掀開箱蓋後,幾人就看見了一套造型古樸的茶具,正妥當的躺在裏面。
“您上眼。”沈清把箱子往中央推了推,遞給他們一人一副手套。
阚枳着實對古董沒什麽興趣,畢竟她以前用的所有東西擱在現在哪樣那不是古董。但老頭既然這麽高興,她也不好意思掃人雅興,便戴上手套拿起一個把玩似的看着。
“你這臭丫頭,動作溫柔點!”
看她大大咧咧的動作,沈清的心髒都要提到喉嚨眼了:“知不知道這套杯子多少錢,磕着一下你就是要我的老命。”
“啧。”
聞言,不敢輕易要別人命的阚枳把杯子放了回去。
沈清得瑟極了。他晃了晃腦袋,聞:“考考你們,這物件是什麽朝代的?”
謝容時搖頭。他一個商科生,對這些東西了解實在不深。
見謝容時不知道,阚枳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
“現代的。”她有些報複性地回答。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幾人便投來詫異的目光。沈清更是氣的敲了她個腦蹦:“我還當你識貨,你給我在這兒胡說!”
他寶貝似的攬住這套杯子,神情迷戀又得意:“這可是唐朝的物件。”
沈清比了個手勢:“我花了這個價拿到的,撿大漏啦。”
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已經因為這個事情樂了很久了。
買到好東西當然高興,但如果是撿漏得來,那成就感更是唰唰上漲。
見狀,阚枳摳了摳側臉,有了主意。
她關掉自己的麥,然後道:“您還當您撿漏了?不是,是漏把您給撿了。”
雖然她不知道在這個時空的時間線裏,這套杯具流傳到誰的手上。但在大齊,這是她的。
阚枳賞識古玩的技術一般,沒成想這次還真是給撞上了。
“不管您信不信,我見過這個杯子的真品。真品和您這不一樣。”
登時,沈清臉色都變了:“真的假的?”
他這輩子是來之前在附近的古玩市場淘的,當時好幾個人都想要,他硬是擡了幾次價,把這東西給抱回來了。
聽了他得寶的經歷,謝容時哪怕不會分辨古玩,也知道他讓人給騙了。
“這樣吧。”阚枳沉吟片刻:“您把您朋友現在叫回來,讓我見一面。我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