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聲愛慕 賣身
慕霜的後背靠向沙發，她長睫輕顫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些什麽。
“你叫什麽。”
一旁的陳助理對這個男人印象很是深刻，連手中拿着的資料都不用看，替他回答道：“他叫謝易臣。”
慕霜目光不離他，“我在問他。”
陳助理輕咳了一聲，揚起笑容看向男人，擠眉弄眼的。
男人看到暗示，薄唇輕啓：“謝易臣。”
他的聲音帶着點磁性，音色低沉，又淡漠。
慕霜站起身來，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待走近後才發現這個男人比她剛才看到的還要高大一些。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站在他面前，人都變嬌小了些。
目光落到他堅毅的下巴，下颚線條利落分明，脖頸中間的一處軟骨凸出，再往下沿至，蔓入衣領。
帥的男人好像連喉結都好看得過分。
加上他的那張臉，聲音以及身材，每一樣都挑不出缺點來，都剛好踩在了慕霜的審美點上。
慕霜雙手背在身後，繞着男人轉了一圈，認真打量着，再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她突然往前走了一小步，故意湊近着他。
女人身上的那股香味清晰地傳來，一股淡淡的玫瑰氣息，幽幽沁香，清雅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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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易臣不習慣跟人靠得這麽近，尤其是女人。
他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目光依舊正視着前方，始終沒低頭看她一眼。
不像後排的那些男人，有好幾個看似站着不動，可目光時不時地都在偷瞄着慕霜。
慕霜看着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覺得此時的他，像一頭被抓到卻不願被馴服的狼犬。
既危險，又能引起別人的征服欲。
她一字一音地喊着他的名字，“謝、易、臣。”
“就他了。”
最後說的三個字，一錘定音。
慕家大小姐選保镖，只是看顏值和問名字。
她看向慕伯山的時候，語氣又很快淡了下來，“沒別的事，我就回房休息了。”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身體發出了疲憊的信號，累得她不想再去應付一些別的事情了。
見慕伯山沒說話，慕霜就知道他是默認了。
聽到二樓的房間傳來一聲關門聲，慕伯山才對一旁的陳助理眼神示意。
陳助理看向謝易臣身後的那群“落選”的男人，“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那幾個男人走後，陳助理從手裏拿着的一疊資料中挑出乙方名為“謝易臣”的那一張，遞給了他。
陳助理已經提前了解過謝易臣家裏的全部情況，直接挑重點講：
“這是合同，慕家會請到國內外最優秀的醫生為你母親進行手術，後續的全部醫療費用也都由慕家承擔。”
……
“喵～”
慕霜剛踏入自己房間，左腳便觸碰到一團柔軟物。
是一只純種的布偶貓，仰起頭正望着她。
它的兩只眼睛都是深藍色的，瞳眸幹淨，又圓又亮，全身純白，耳朵顏色稍深一些，被毛蓬松，不染雜質，一看就是被養得極好的。
慕霜蹲下身子來，抱起它。
布偶貓順從地躺在她的手臂上，臉頰還主動往人的掌心蹭去。
這只貓是前天被她從英國空運送回來的，之前在國外讀書的那幾年都是它陪着慕霜，她親力親為地照顧着。
應該是家裏的阿姨放它進來的，而它一聞到自己主人的味道就湊上前去。
慕霜環顧着這熟悉又帶着點陌生的房間，恍然覺得，時間過得可真快。
她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高考後出國讀書到現在，她一個人竟然就這麽過來了。
房間還保持跟以前原樣的設計，東西擺放得很整齊，幹淨又敞亮，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
小陽臺那邊還放着桌子和吊椅，旁邊是三層花架，幾盆綠植擺在上面，生意盎然。
慕霜抱着貓在吊椅坐下，摸着它的腦袋，看向遠處的風景，層山樹木，高低起伏，構成一副美麗的綠色畫卷。
過了一會，似乎是察覺到主人的安靜，貓咪伸出爪子撓了撓她的手臂，輕叫了一聲，又往她掌心又蹭了幾下。
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慕霜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就這樣睡着了。
——
結果慕霜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五點。
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暈暈乎乎的，懷裏空也蕩蕩的，那只貓已經不在了，不知道跑哪裏去玩了。
慕霜坐直了身體，伸了伸懶腰，精神恢複不少。
剛剛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傳來震動，有新消息出現，是她在國外的朋友詢問她是否安全抵達。
慕霜低頭回複着消息，閑聊了一會，最後以一句“歡迎來中國玩”結束了這次的對話。
她睡的時間太久，加上坐飛機前沒怎麽吃東西，醒來後肚子的饑餓感伴随而來。
慕霜打算下樓找點吃的。
剛打開房門，比她先一步走出的是那只白色的布偶貓，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發現自己主人醒了之後就開始跟着她。
慕霜低下頭，手指指着旁邊樓梯的方向，“自己走，不抱你了。”
布偶貓像是聽懂了她說的話，真的就往樓梯那邊跑去。
它動作很敏捷，一跳就一節樓梯，跳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回頭看自己的主人。
那模樣似乎是要等她一起。
慕霜慢悠悠地走下樓梯，布偶貓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在一樓廚房忙活的周姨聽到動靜，探出身子，發現了慕霜的身影。
中午的時候慕霜沒下來，周姨就猜到她應該是要補覺不吃午飯了，所以晚飯就準備得比平常早了一些。
布偶貓跟到慕霜走到沙發那邊，看她坐下，就直起身子，一只爪子扒拉着沙發的邊沿，一只搭在她的大腿，想往上爬。
“怎麽這麽粘我。”
慕霜看它爬得費勁，抱了起來放到腿上，手摸着布偶貓的毛，從它柔軟背脊慢慢往下順去。
貓咪像被撸舒服了，安靜地趴着，閉着眼睛，長尾巴搖啊搖，好不惬意。
不一會兒，周姨端着碟子從廚房出來，待看到沙發上那一人一貓，笑着說道：“大小姐你這只貓可真漂亮。”
“不過有點小脾氣，不讓別人随便碰。”
昨天有快遞被送到慕家，寄件人是慕霜。快遞員告訴她是一個航空箱，裏面放的是寵物，需要小心照顧。
周姨看着這只貓還挺漂亮的，想摸一摸，卻被躲開了。
慕霜摸了摸布偶貓的腦袋，語調懶懶的，“随我。”
漂亮随她，脾氣也随她。
周姨說話間把所有菜都端到了餐桌這邊，“飯菜煮好了，大小姐你過來吃吧。”
“好。”
慕霜把它輕輕放到沙發上，去廚房洗了個手。
餐廳那邊，桌上只放了一雙碗筷，慕霜問道：“他不在家？”
周姨很快反應過來她口裏的“他”是誰，如實回答道：“先生下午就出去了，說公司有事忙，不在家吃。”
“哦。”慕霜沒再多問。
反正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吃飯。
周姨看着低頭安靜吃飯的慕霜，忽然想起剛才陳助理走之前交代的事情。她走出客廳，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了那個站在角落的黑衣男人。
謝易臣敏感地察覺有人的靠近，一個年紀大概四十幾歲的婦人，看樣子應該是這裏的家政阿姨。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對他說：“你是……小謝，對吧？”
小謝？這稱呼跟他家裏的那些鄰居阿姨如出一轍。
謝易臣點了點頭。
周姨指了指他背後，剛好是一個拐角處，“我帶你去看看你住的房間。”
謝易臣簽的合同是24小時工作制，包吃包住，慕家會給他安排一間獨立的房間。
“麻煩您了。”
周姨倒是有些意外，這孩子看着面相冷冷的，卻是個有禮貌的人。跟她們大小姐有點像，是個外冷內熱的。
謝易臣住的房間在一樓，是一間客房，裏面有一張單人床，一整套衣櫃桌椅，還有獨立的浴室和小陽臺。
“這間客房以前沒人住過的，一直空置着，床單被套那些東西都是新買的。”周姨拉開房間的窗簾，正對着的剛好是後院的位置。
“你看看有什麽缺的東西，告訴我，我去幫你買。”
謝易臣只是簡單地掃過幾眼，“不用，足夠了。”
一間客房，已經是他以前卧室的兩倍大。他住的地方向來簡單，不需要過多的裝飾。
周姨：“好，那等你以後還有什麽需要再跟我說。”
“謝謝。”
“不客氣。”周姨笑眯眯地說道：“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我兒子，你年紀應該跟他差不多，你多大啊？”
謝易臣：“二十五。”
“那你比他大一點。”
她看着眼前男人的這張臉，又補了一句：“不過他可沒你這麽帥。”
周姨又問了些其他問題，謝易臣一一回答。發現自己問的有點多了，她才止住口：“不好意思啊，我這人有點啰嗦。”
謝易臣：“沒關系。”
眼前的這位阿姨還挺有親切感的，他看着她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周姨突然哎呀了一聲，想起自己在廚房裏煮着的甜品，“我忘記關火了。”
謝易臣看着她匆匆離開的背影，這記性跟他媽也挺像的。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謝易臣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幾秒後還是接了。
“臣哥，辭職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跟兄弟講。”
電話那邊的人是謝易臣的大學同學展浩然，也是他曾經的同事。展浩然前段時間結了婚，在休婚假，回來後才從他們隊長口中知道謝易臣已經離職的事情。
謝易臣沒告訴他就是不想掃他的興，人家剛結婚，在跟老婆甜甜蜜蜜，自己沒必要去打擾。
他走到小陽臺那邊，天色已經接近傍晚，落日昏黃，光線傾灑下來。有風從外面吹進，揚起他的衣角。
“也不是什麽大事。”
展浩然知道他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人，“我聽說伯母生病的事了，錢方面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做兄弟的一定會幫你……”
謝易臣轉了個身，後背靠在牆上，背脊立挺。他垂下眸，漆黑的眼閉了一下又睜開，眼裏的情緒跟他的聲音一樣難辨喜哀，“錢的事我已經解決了。”
電話那邊的人靜默片刻，知道他是一個不會說謊話的人。
半晌，展浩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臣哥……”
“你、你該不會是去賣身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