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四聲愛慕 獎勵你的
之後慕霜面前的那一碟蝦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裏，碗旁邊的小碟子裏放滿了蝦殼，堆成小山。
慕霜平時吃蝦因為懶得剝殼有所控制，難得一下子吃了這麽多，臉上盡是滿足的表情。
剩下最後一只的時候，慕霜拿起公筷，将那只剝了殼的蝦肉放進了謝易臣的碗裏。
“獎勵你的。”
謝易臣：“……”
他剝的殼，她拿來獎勵他？
“不用，你吃。”
慕霜最不喜歡他跟自己唱反調，他越是拒絕，她越是要他接受，“吃。”
每次她說話重複一遍的時候就代表她要生氣了，謝易臣已經摸清了她這一脾性。
他眉眼低垂，夾起那只蝦。
飯後。
慕老太太一手拉一個，把慕霜慕霖兩姐弟拉到客廳這邊，跟他們在那裏聊天。
家裏的慕嫂将洗好的水果放到茶幾上。
慕霖随手就拿起一個蘋果啃，剛咬了一口，就看見慕老太爺從書房裏走出來，手上還拿着棋盒，他撒腿就跑。
“站住。”慕老太爺眼神精明，叫住他。
慕霖開口求饒：“爺爺，您就放過我吧，我是真的不會下棋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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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懂得去找自己的保護傘，身體躲在慕老太太的背後，撒嬌着：“奶奶，救救我。”
慕老太太好久沒見自己孫子孫女了，還想跟他們多聊聊天，所以對慕老太爺很是嫌棄，“你一天到晚的都在下棋，也不嫌累？”
“不嫌。”慕老太爺自己在那裏擺放着棋盤，說出自己的條件，“要麽慕霖過來，要麽慕霜過來，你不能同時霸占着兩個。”
慕霜看向慕霖，眼神裏“你去陪爺爺下棋”的意思很明顯。
慕霖：“姐，女士優先。”
慕霜：“……”
誰教他女士優先這個詞是這麽用的。
慕霖從小就是個機靈鬼，點子很多，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解決辦法，“姐，要不我一局你一局，這樣我們兩個就能同時陪爺爺奶奶了。”
慕老太太也覺得這個主意好，當下就趕慕霖走，“那霖霖你先去陪你爺爺。”
慕霖乖乖去了，去的時候還順帶拉上了一旁的謝易臣。
“臣哥，來，和我一起跟我爺爺學下棋。”
“……”
結果慕霖第一局就輸得片甲不留。
慕霜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怎麽輸的這麽快。
第二局輪到慕霜上，她直接坐在了慕霖剛才坐着的位置上，旁邊就是謝易臣。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身上總是帶着股香味，悄然飄入他的鼻間。
她坐下時，裙子的長度往上提，堪堪遮住了膝蓋。
謝易臣見狀，抽過沙發上的抱枕放到她的大腿上。
慕霜對他這一細心的舉動有些驚訝，偏頭看他，卻發現他人已經站起身來。
謝易臣剛準備走，衣服下擺被人拉住。
低頭時，對上慕霜的那雙眼睛，“你要去哪？”
謝易臣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衣角，“洗手間。”
得到他的回答後，慕霜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但是他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她起初不覺得有什麽，經過兩三次後才發現，慕霖在那邊的時候他就會在旁邊待着，輪到她在，謝易臣就會走開。
慕老太太留意到對面手指執着白色棋子半天沒動靜的慕霜，看出了她的反常，“下棋，不能分心。”
“哦。”慕霜應得有點敷衍，甚至連下一步走的棋也走錯了。
慕老太爺看着面前大好的局勢，開聲問她：“回來之後有見過明朗嗎？”
“前幾天見過。”
這盤棋的勝負已經定了，可慕霜還在垂死掙紮着。
“有空多就去謝家那邊走走，熟悉一下，畢竟你以後是要嫁進去的。”
慕霜摸向棋子的手一頓，沒有馬上回答，突然感覺有點煩躁。
後面下棋的時候她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也不繼續掙紮了，自暴自棄地結束了這一局。
慕老太爺看着眼前的棋盤，自己又贏了，而且贏得輕輕松松，毫無成就感。
“沒勁。”
慕霜賠着笑，“爺爺您的棋藝誰能比啊。”
其實慕霜的棋藝比慕霖的已經好很多了，但是終究抵不過慕老太爺這些年來下棋所積累的經驗。
她正打算讓慕霖過來頂替，卻發現他手裏正拿着她給他買的那個游戲機打得火熱，一張娃娃臉又奶又兇，帶着自信狂妄的笑。
跟剛才下圍棋的那個苦瓜臉少年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慕老太太則在一旁看着他打，笑得和藹可親。
慕霜不好打破這其樂融融的畫面，打算自己再跟她爺爺下一局。
餘光捕捉到一抹身影，發現這屋裏還有另一個人在，她猝不及防地開口問道：“謝易臣，會下棋嗎？”
“一點點，不過……”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慕霜拉過去坐下。
“那就是會了。”慕霜只需要他肯定的答案，然後對慕老太爺說：“爺爺，我跟慕霖都有些累了，正好休息一下，讓他陪你下一局吧。”
新的一盤棋開始，慕霜也沒走，幹脆就坐在了謝易臣的旁邊看着。
本以為這一場也是慕老太爺單方面虐菜，就跟剛才的慕霜慕霖一樣，幾分鐘就解決。
令人意外的是，謝易臣竟然堅持了十分鐘。
而且看眼前的局勢，似乎跟慕老太爺還有點不分上下的感覺。
慕老太爺落子的時間也明顯變慢了些，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着下一步該如何走。
慕霜偏頭問身旁的男人，想起他剛才沒說完的回答，“你真的只會一點點？”
謝易臣的側臉對着她，下颚線流暢利落，眉眼隽冷，目光依舊看着棋盤，“嗯”了一聲。
他是不是對一點點的水平有什麽誤解，居然能跟她爺爺打成平手。
慕霜不禁問道：“那你之前下棋是跟誰學的？”
謝易臣一邊下着棋還要分出心來回她：“沒有學。”
“沒有學怎麽會下棋的？”
“公園裏的那些大爺會經常聚在一起下棋。”
慕霜翻譯着他的回答：“意思是你就在旁邊看？”
然後看着看着就學會了？
謝易臣：“嗯。”
“……”
該說他天賦異禀還是說他在凡爾賽呢。
慕霜托着下巴，思考着：“公園裏的大爺到底是些什麽神秘的組織，我爺爺都差點被你……”
話還沒說完，慕老太爺就冷聲道：“觀棋不語。”
慕霜乖乖抿緊嘴巴。
她發現，她爺爺的勝負欲好像被某人激發了。
這一場棋下了很久，最後的結果是慕老太爺險勝。
說好了是陪一局的，慕霜朝那邊已經打完游戲的慕霖招了下手，“慕霖，輪到你了。”
“不要他。”慕老太爺收起自己的黑子棋，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太菜了。”
他還看了一眼慕霜，“你也是。”
慕霜：“……”
慕老太爺看向對面準備起身離開的謝易臣，“你留下，繼續。”
慕霜明白了，他是要“不菜的”陪他。
點名被“留下”的謝易臣有點不知所措地看向慕霜。
慕霜微擡了下下巴，“繼續吧。”
她伸手擋住自己的嘴巴，小聲地跟他說道：“今晚我們能不能早點睡，就靠你了。”
靠他什麽時候把慕老太爺的精力耗盡。
“委以重任”的謝易臣重新落座，将自己的白子棋收好，準備下一局。
慕老太爺看着面前快要開始的棋盤，一邊趕人走，“慕霜你去你奶奶那邊坐，別打擾我們。”
慕霜看了謝易臣一眼，男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幹淨又漂亮，兩指夾着一枚白子棋。
她慢半拍地“哦”了一聲，收回目光，聽話地去了慕老太太那邊。
女人身上的玫瑰香味前一秒還萦繞周身，而後徐徐飄散，空氣中味道漸消。
謝易臣輕眨了下眼。
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可一直繃着的那根神經總算松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