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聲愛慕 什麽都可以聽你的
謝易臣回過神來, 看着坐在駕駛位一陣行雲流水操作的她。
挂擋、剎車、加速——
儀表盤上的時速一直往上增加。
她手指握着方向盤,眉目專注地看着前方的路線,直線入彎道, 之後又是一大段直道。
慕霜習慣在直線過彎時就早一點加速,這樣可以早點出彎。
一個漂亮的漂移動作後,車子在直線上繼續保持高速直行。
慕霜沒聽到身旁男人的動靜,怕他有什麽不适, 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卻得到他的一聲警告:“專心開車。”
慕霜彎唇輕笑, 踩下油門, 再次加速, 用這種方式來回答他。
“……”
慕霜開着車跑了一圈,跑完整個賽道後,伴随着剎車, 黑色的輪胎在柏油路上發出聲音。
旁邊的車門被打開,謝明朗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男人彎下腰看她,“大公主,怎麽樣?”
“不錯。”
慕霜戀戀不舍地拍了拍方向盤,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歡。
說完她摘下頭盔, 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壓倒的頭發。
謝明朗:“喜歡就送你。”
“不用。”出乎意料的是慕霜拒絕了,“我就開來過過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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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明顯的賽車放在慕家車庫裏一定會引起懷疑的。
謝明朗也猜到知道她的顧慮,“那你想玩就來找我。”
後來慕霜回到觀衆臺上看他們在場地裏練習,時不時地跟旁邊的謝明朗讨論着跟賽車有關的話題。
謝易臣默默地站在一邊。
看着慕霜那張明媚的臉蛋,櫻唇一動一動的,一碰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有說不完的話。
而他像一個完全融入不進去的局外人。
他從小就是個很無聊的人,做事循規蹈矩, 人生軌跡一直都是一條直線。
努力學習是為了以後賺錢,努力工作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沒有錢,他連生活都過不下去。
所以那些愛好對他來說都是奢侈。
他沒有資格去喜歡什麽。
慕霜本來跟謝明朗讨論着車,話題突然轉移到人的身上。
諾大的電子屏上,放大了某一位車手的鏡頭。
“你這個新來的賽車手,有點帥啊。”
謝明朗:“比我還帥?”
慕霜轉過頭看他,做了下對比,“你帥點。”
謝明朗笑了笑,歪頭看她,餘光裏有男人的身影出現,他無厘頭地問了一句:“那我和你這個保镖,誰更帥一點?”
他這一問,旁邊的謝易臣原本低着的腦袋擡了起來,同樣看向了慕霜。
慕霜這回都沒做對比,豎起的拇指指向謝易臣,“他。”
謝易臣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眼眸動了動,眼裏情緒變深。
謝明朗倒是沒想到她說話這麽直接,還以為她會思考一下。
“未婚妻,你這話有點傷我心啊。”
“我喜歡說實話而已。”
謝明朗長得不賴,天生一雙多情的丹鳳眼,一笑就勾人。加上人帥嘴甜,所以身邊不少莺莺燕燕甘願飛蛾撲火。
但是對比謝易臣,他的身上少了一股勁。
一股冷淡禁欲的勁,這種才是無形中最撩人的。
喬音曾經說過一句話:“長得越禁欲的男人,情動時越性感。正如床上禽獸,床下君子。”
慕霜想到她後面那八個字的形容,偷瞄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剛好被謝易臣抓了個正着。
她不自覺地咳了一兩聲。
阻斷了自己腦子裏不純潔的想法。
——
慕霜在賽車場待到下午三四點就說要回去了。
陳助理剛才給她打來電話,說她那間工作室已經在裝修中,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看看有什麽需要修改的。
謝明朗見她有事要忙,沒再挽留。
去工作室的路上,慕霜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着開車的那個男人。
“我玩賽車的事情,不準告訴我爸。”
前面剛好紅綠燈,謝易臣踩下剎車停了下來。
慕霜一邊手肘撐在車框邊沿,又補充道:“陳助理也不能說。”
“撒謊你會的吧?”慕霜歪頭看他,“就像你那晚跟陳助理通話那樣,臉不紅心不跳的。”
謝易臣側眸,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睛。
她知道了。
知道陳助理會打電話來“查崗”的事情。
男人搭在方向盤的手都握緊了些,骨節凸出,低聲問她:“你不生氣?”
慕霜:“生氣有用嗎?”
“沒有你,還會有下一個你。”
沒人喜歡這樣被人“監視”着。
不管謝易臣來她身邊當保镖是為了什麽,至少他現在是聽她的。
這就夠了。
慕霜偏頭看着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
慕伯山想讓她嫁進謝家。
但也只是他想而已。
……
工作室的裝修已經進行了一大半,慕霜看過之後沒覺得哪裏有問題。
回到慕家後她用電腦在網上發布了招聘信息,列明了工作崗位的要求,着手準備招人的事情。
慕霜弄完這些事情後在日歷本寫下備注。
往後翻了一頁,發現下個月她還有一場在法國的秀展要去看。
可是要穿的衣服還沒準備好。
慕霜打算自己做一件。
她之前設計的那些衣服都是偏日常風的,所以樣式簡單休閑。
去參加時裝周的衣服自然要隆重些,慕霜拿出畫冊,翻看着自己以前設計的衣服,視線定格在她的畢業設計作品上。
慕霜的畢業作品是一件旗袍,領口沿用側邊盤扣的設計,絲絨質地,采用廣繡中的平金繡法,以四時花卉為主題,色彩淡雅,極具東方韻味。
其精湛的刺繡工藝在其他同學衆多的現代時裝中脫穎而出,別具一格。
這件旗袍後來還在倫敦時裝周展示過。
慕霜會刺繡這件事主要得益于她奶奶的好姐妹連氏。
他們家是刺繡世家,在國內獲過不少工藝美術精品的金獎,其繡品曾被不少世界名人收藏過。
慕霜小的時候跟慕奶奶相處的時間比較多,認識了這位連奶奶。
連奶奶有一個女兒叫沈蔓青,一個很漂亮的阿姨,當時的小慕霜就是跟她的兒子定下了娃娃親的。
但是後來天意弄人,慕霜再也見不到這位沈阿姨和她的兒子。
慕霜來了靈感,打算用刺繡做一件改良式的旗袍。
當天晚上她就熬夜在房間裏畫設計稿。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慕霜趴在一張桌子上淺睡了一會,手臂被她腦袋枕得發麻。
她伸了伸懶腰活動着筋骨,牆上的挂鐘顯示着現在的時間,早上六點整。
慕霜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打算下樓吃完早餐後再回房間補一會覺。
她沿着樓梯往下走,腳下踩着的拖鞋在大理石上發出了噔噔噔的聲響。
慕霜困意未消,眼睛都沒怎麽睜開,擡起手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意外突然發生——
往下的一級臺階處無故淌着一些水,她一個沒留神往下踩,踩空了好幾級。
慕霜眼睛瞪大,整個身體瞬間往前傾,沿着樓梯滑落,右腳随之而來傳來陣痛。
聽到聲響的周姨和謝易臣同時出現。
慕霜的手撐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臉色痛苦,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半蹲在自己面前,謝易臣斂下眸,低頭看了下她的右腳,手指剛碰了一下,就聽到她喊了一聲:“痛!”
“你奏凱!”她痛得連說話都嘴瓢,伸手推他。
女人力氣小,根本不起作用,謝易臣被推了一下依舊巋然不動。
她腳踝處那裏已經腫了起來,需要馬上處理。
“能走嗎?”
慕霜覺得他問的簡直就是一句廢話,“你、覺、得、呢?”
謝易臣抿了下唇,似乎在猶豫什麽,開口詢問她的意見:“我抱你?”
慕霜對上他的眼睛,表情有點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謝易臣把她的默認當成了同意,直接抓過她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女人肌膚上柔軟的觸覺從他臉龐一擦而過。
他低着頭盡量不去看她,另一只手僵硬地穿過她的膝蓋彎,将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男人手臂健碩有力,穩穩地抱起她,輕輕松松。
第一感覺就是,她怎麽這麽輕?
突然失去重力的慕霜本能地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卻碰到後頸處的一片汗意,又熱又黏的。
她又把手往他胸口處的衣服上抹來抹去的,“你幹什麽去了?”
其實不止是脖子,男人的額角邊上也是汗,後背的衣服微濕。
謝易臣往沙發那邊走,說話的時候整個胸腔都在動,解釋着:“我剛晨跑完。”
本來他回來後打算休息一會再去洗個澡的,結果碰到她腳崴的這個意外情況發生。
謝易臣把她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她依舊勾着自己脖子的手,偏了下頭,嗓音低啞:“松手。”
慕霜這才後知後覺,趕緊把雙手松開,掌心向下,撐在沙發柔軟的坐墊上。
謝易臣半條腿屈膝蹲下,查看着她的腳傷情況。
“我先去給你拿冰袋敷着,好好坐着別亂動。”
周姨在身後一臉歉意:“怪我怪我,我剛剛在擦樓梯扶手的時候不小心踢翻了腳下的水桶,打算去拿拖把拖幹淨的……”
她還沒來得及收拾,沒想到慕霜這時候下樓。
慕霜也知道這只是一個意外而已,是她自己沒注意,擺擺手說沒事。
後面的尾音被生生止住,是疼痛所致,因為這個男人已經把冰袋直接按在她那只腫了的右腳。
“你就不能溫柔點?!”
其實謝易臣的動作不大,只是慕霜完全沒有準備,下意識的反應就比較大。
她說完還用沒受傷的那只左腳踢了他一下,以示洩憤。
謝易臣動作反應很快地抓住她的腳腕,眉眼漆黑,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男人的掌心帶着灼熱,連着慕霜那一片肌膚都變得滾燙起來,讓她有些不太自在,況且周姨還在一邊看着。
她晃了晃自己的腳丫子,又白又晃眼,臉蛋都鼓了起來,“你松開。”
周姨看了下慕霜受傷的右腳,一臉擔憂,“都腫成這樣了,我馬上去請徐醫生過來。”
謝易臣将冰袋放下,站起身來,“不用,直接去醫院。”
不知道有沒有骨折,家庭醫生來了也不能給她拍片,不必浪費那個時間。
慕霜聽了卻拒絕。
她感覺冷敷後已經好一些了,沒這麽痛,應該不嚴重。
謝易臣這回的态度卻難得的強硬,不管她的意見,徑直将人抱起,對一旁愣在原地的周姨說:“我送她去醫院。”
慕霜被他抱着往外走,還在他懷裏掙紮着。
“說了我不想去。”
見男人沒應答,慕霜勾着他脖子的手都在用力,“謝易臣你現在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男人腳步不停,線條完美的下巴緊繃着,眉頭擰起。
“什麽都可以聽你的。”
“但去醫院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