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八聲愛慕 禮尚往來

謝易臣抓住她亂動的手, 眉眼低垂,黢黑的瞳眸愈發深邃,像極致的黑夜, 裏面又藏着熠動的星星。

慕霜覺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危險,想抽回手,卻沒成功。

“我不摸了。”她說話的語氣都變弱了些。

謝易臣還是沒說話,眼睛也一直看着她。

慕霜突然摸不準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只能往下, 落到他的鼻梁, 再到嘴唇。

男人的唇形很好看, 唇線清晰,唇峰明顯,紅紅的, 讓人想親一口。

她這樣一直盯着,留意到他突然彎了下唇,牽起好看的弧度。

然後,慕霜就看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唇上溫熱的觸覺,濕軟濕軟的。

跟喜歡的人接吻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而且他吻的很溫柔,細細描摹着她的唇,再慢慢探入。

漸漸地,慕霜開始回應他,她情不自禁地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再摟緊。

“嗯——”

她忍不住發出的嘤咛聲徹底挑起了他的反應,謝易臣的吻都變重了些, 胸膛貼緊着她。

他的手落在她衣服的下擺處,布料帶出褶皺感,不經意碰到腰部那一小截露出來的細膩肌膚,掌心都變得滾燙了些。

“說好的禮尚往來,嗯?”

他聲音壓得很低,故意引誘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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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霜已經被他吻得身體發軟,迷迷糊糊中點了下頭。

謝易臣松開另一只手的時候,那一顆顆紅色的草莓失去了支撐,跟着盤子掉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

吻到最後,慕霜甚至還出了點汗,後背有點濕,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的。

兩人面對面地擁抱着,謝易臣的下巴還擱在她的肩膀上,将手從衣服下擺抽出——

掌心那裏,仿佛還殘留着剛才那圓潤、滑膩、又柔軟的觸感。

“你怎麽這麽軟。”他偏頭親了親她一邊的臉蛋,親了一下又覺得不夠,接着親了好幾下,薄唇壓在她臉蛋上發出模糊的聲音,帶着餍足感,“嗯?”

嗯他個頭啊!

慕霜每次都是被他這種聲音蠱惑的,她剛才這麽就同意了他說的“禮尚往來”呢?

慕霜往他懷裏縮了縮,摟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你、你不準再說了。”

慕霜的整張臉都是紅的,還好他現在看不到她的樣子。

謝易臣失笑,知道她還在害羞,沒再繼續弄她,只是把人抱緊了些。

就這麽安靜地抱了一會,慕霜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肩窩,小小聲地說道:“你沒幫我扣上……”

謝易臣一本正經的:“待會不是要洗澡,都是要脫的。”

慕霜:“……”

“好了你別說話了。”

謝易臣又笑了,掌心拍了拍她的腦袋,“去洗澡還是繼續看電視?”

“看電視,我還沒看到誰是兇手呢。”

慕霜在他懷裏換了個姿勢,側過身子來坐着,劇情已經進展到警察把嫌疑犯抓回來審訊這一環節了。

“怎麽兇手是他,案發現場沒發現他的指紋啊?”

謝易臣:“被他抹掉了,他去過案發現場,跟死者喝過酒,酒杯上卻沒有他的指紋,這一點就很可疑。”

慕霜聽着電視裏的警察說着跟他相差無幾的臺詞,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後面的劇情?”

謝易臣:“猜的。”

他靠在她肩膀上,下巴跟着說話一動一動的,“你忘了我以前是幹這個的。”

慕霜問:“也會遇到這種案子嗎?”

“類似的有。”

慕霜來了興趣,“那你跟我講講?”

謝易臣:“現實有時候比電視劇拍的要更恐怖些。”

有些拍的都是真實案例,但是電視劇因為要過審所以不能完全複制。

慕霜:“那你看到那些……屍體之類的也會害怕嗎?”

謝易臣:“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吐了。後來看多了,就習慣了。”

“要想幫受害者找到真兇,還他們一個真相,就要克服這些。”

慕霜親了親他的下巴,真心誇贊着:“你好厲害。”

她一直都很敬佩像警察醫生這種職業,伸張正義,救死扶傷。當國家和人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是站在最前面。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他們生活的城市才能如此安定和幸福。

所以那些選擇從事這一行業的人,真的很勇敢很厲害。

慕霜想到一個很普通的問題:“你當初為什麽想去當警察?”

謝易臣:“想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有意義。”

高中那會,謝易臣對自己的人生是迷茫的,他知道努力學習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以後學什麽。

很偶然的一次機會,他看到那些關于警察的宣傳片,內心有了很大的觸動。

既然不知道做些什麽,也至少要讓自己活的有意義些。

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就是其中的一條路。

所以後來高考填報志願的時候他選了警校。

慕霜扯着他的衣領,在那裏玩着,眼睛看着他的,“那你以後還想當回警察嗎?”

謝易臣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只是摸了下她的腦袋,給了一個很含糊的答案:“再說吧。”

電視播放到最新一集的更新後自動返回主界面,聲音跟着消失。

謝易臣單手将她抱了起來,往浴室方向走。

“看完了,去洗澡睡覺。”

……

大床的旁邊只開了盞落地燈,燈光橘黃,落在被單上像落日的餘晖一樣。

慕霜閉着眼睛,有熟悉的男性氣息從背後将她包圍,謝易臣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摟進懷裏。

慕霜轉了個身,面對面地抱住他,臉頰往他胸膛那裏蹭了蹭。

翌日,謝易臣早上起床後去了趟醫館幫慕霜拿藥。

昨晚雖然躺床的早,但是慕霜一直沒睡着,輾轉反側的。

謝易臣警惕性向來比較高,又一直抱着她,所以能感覺到懷裏的人一直在動。

慕霜知道謝易臣也還沒睡着,心中有愧,“要不我去隔壁客卧睡吧,這樣你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夜晚裏顯得格外溫柔,“你去客卧睡我更不安心。”

慕霜拉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那你別抱我,我會動來動去的。”

謝易臣反其道而行之,還将她抱得更緊了些,吻了吻她的眉心,“可我要抱你才睡得着。”

慕霜說不過他,就由着他去了。

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

聽到懷裏傳來的清淺呼吸聲,謝易臣借着室內那微弱的光,看着她隐在暗處的那張臉。

那些無數個她睡不着的夜晚,她一個人都是怎麽過來的。

……

沈老太爺的中醫館叫“江籬館”,取自他名字沈江籬後面的兩個字。

醫館是白牆黛瓦,花格雕花門窗加木質地板的設計,古樸氣息迎面而來。

謝易臣來到的時候,時間還算早,可大堂裏已經有不少問診的人在等待着,周圍的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材味道,清苦幹燥,又透着種厚重的感覺。

沈老太爺知道謝易臣今天要來,安排人将他帶到茶室那邊先等着。

謝易臣覺得一時半會應該是回不去的了,他低頭拿出手機,給謝明朗發消息。

【XYC】:我早上請個假。

【謝明朗】: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要求你準時上班的,你什麽時候來都行,不要曠工行不行。

他昨天有多硬氣,今天就有多卑微。

【XYC】:不行,有事。

【XYC】:我在外公這裏,給慕霜拿點藥回去。

謝明朗收回嬉皮笑臉,秒變正經。

【慕霜怎麽了?生了什麽病?】

謝明朗覺得都要去沈老太爺那裏看了,莫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連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謝易臣解釋着:“開的是治療失眠的藥。”

謝明朗聽完松了一口氣,“哦,她失眠确實有點嚴重,都好幾年了吧。”

謝易臣本來要挂他電話的,聽到這裏又想起些什麽,他轉過頭,看向那邊的窗戶,思緒在游離。

“你跟我說說,她那幾年在英國讀書的事情。”

那對謝易臣是一段空白的過去,他不知道慕霜為什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失眠症。

謝明朗聽出了他聲音裏的嚴肅,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她現在的情況比出國那幾年已經好了很多,她以前,是要完全依賴藥物才能睡覺的。”

安雅竹死的時候,慕霜剛好上高三,是人生的關鍵時期,卻接連遭遇了母親的去世和父親有了新歡這兩件事清。

她忘不了安雅竹自殺的那一幕,也忘不了慕伯山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她覺得自己是被抛棄的那一個,因為她想逃離南城這個地方,所以選擇了出國讀書。

異國他鄉的生活沒有能改變她,孤獨感充斥着她,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近乎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反正都已經孑然一身。

也是在那段時間,慕霜迷上了賽車,不要命的那種。

謝明朗那段時間帶着車隊去國外比賽,得知自己的車被她弄壞了好幾輛,對她這種接近瘋狂的宣洩感到擔憂。

慕霜當時問他:“你聽過西西弗斯嗎?”

謝明朗:“古希臘的一個神,因為犯錯被詛咒,每天都要把一個巨石推上山。”

慕霜接過後面的故事,“然後每次到頂的時候,巨石又會滾下來,他又要重新推上去,日複一複。”

謝明朗:“你覺得你像他?”

慕霜反問他:“你覺得我像嗎?”

謝明朗沒有直接回答她,“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個西西弗斯,每天都在做着重複的事情,包括你,也包括我。”

“可你也別忘了,這個故事的最後,告訴我們的道理是——”

“人生越沒有意義,越值得去過。”

謝明朗看着她的那張臉,低頭平視她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眸空洞無神,失去了光。

他這回的語氣是難得的正經,對慕霜說道:“西西弗斯的選擇只有那塊石頭,可你不是,你的人生還有其他選擇。”

“慕霜,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之後慕霜接受了長達三年的心理治療,情況才慢慢有所少好轉。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連慕家二老都不知道。

謝明朗也沒告訴過別人,直到今天謝易臣問了,他才說出來。

“那個心理醫生當時以為我是他男朋友,還跟我多說了幾句。她說,慕霜跟她媽媽很像,都是個極度缺愛的人。”

“被她愛上的人,需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不然就會缺乏信任……”

謝易臣聽到這裏才打斷他,“那是因為對方不夠愛。”

慕伯山對安雅竹不夠愛,所以安雅竹才會不信他,才會有了兩人婚姻的失敗。

而謝易臣若是愛一個人,就會給她全部的愛,毫無保留的愛,沒有屬于過別人的愛。

以後也會只愛她一個人。

愛她一輩子,愛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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