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那一瞬,他似乎看到她微不可見地笑了下。

不一會兒,蘇影收拾好化妝品,來幫他取頭套。

楊怡協調好後續,也走過來,同他們講話:“明天制作出來後,我們這邊會發給你們看,到時覺得哪裏不太好,需要修改,盡管提。”

鐘邢點頭。

“月底你休息是吧?”

“會有5天休息,吳導這個月給我們多放一天。”

“那可能需要你騰出一天時間到我們公司拍一下代言的宣傳照。”

鐘邢與卟唧簽的是代言合同,為期一年,除了這次廣告,還要配合拍幾張宣傳照,用作宣發代言及放到店鋪,若卟唧有重要的活動需要他參加,他也需要去一次。

他回:“沒問題。”

“具體時間我們這邊還需要商量下,會盡早通知你們。”

“可以。”

回到酒店,蘇影将與鐘邢分開。

“手伸出來下。”蘇影面無表情。

鐘邢疑惑地伸出手,手心朝上。

只見她忽然笑了,将一小管唇膏放上去,叮囑:“等下記得厚厚塗一層。”

他愣了一瞬,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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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蘇影說完就轉身朝自己房間走。

背後的鐘邢呆呆地回了她“晚安”,見她進了房間,才朝着自己房間走。

《不入長安》要拍的第一場大戲是關于蕭蔚和同門師兄弟執行清掃叛徒支系卻慘遭設計,步入圈套,以寡敵衆,最終僅他一人殺出重圍的情節。

本次拍攝地點在郊外的自然景區,白天的戲份都集中在景區裏搭建的山莊內,蕭蔚依計劃率同門出現在鴻門宴上,與叛徒首領周旋。

會面,假意逢迎,借機探查莊內實時情況,吩咐眼線下迷藥,宴席開場,穩住叛徒,等待信號,環環相扣。

怎知,信號雖出現,圍攻的同門竟沒出現。叛徒大笑,揭露這場局中局,承認早已叛出宗門,也早知他們的計劃,同時還策劃了另一場清剿宗門的大計,同流合污的各方都已向宗門逼近。

蕭蔚與同門需突圍出去,要向宗門報信,一場慘烈的厮殺開始。

山莊內的戲份才拍到一半,就已經下午三點,劇組需要換場地先拍傍晚和晚上的逃脫戲份。

他們來到一處溪谷,正處在一方潭上,距離水面約10米,潭深不見底,跳下去不會磕到,他們要拍落水的戲份。

鐘邢已經準備好新造型,一身黑色勁裝,好幾處都被刀劃開,露出的肌膚被營造出皮開肉綻的效果,臉上有傷有血跡,雙手沾血,長發淩亂。

潭裏有兩位救生員在邊緣等待,需要鐘邢落水後立馬向他游過去,協助他上岸,岸邊也有兩名工作人員就位。

負責追殺的群演們也準備好,吳導給大家最後講了一遍戲,就此開拍。

【蕭蔚捂着腰上的一處重傷,單手執劍,逃到懸崖邊,已經無路可走,而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敵人,他的同伴都已因掩護他犧牲。

“你已無路可退!還不束手就擒!”領頭人喝斥。

蕭蔚冷笑一聲,摸出身上最後一枚毒镖,穩準狠地射向領頭人,為最後一名誓死保護他的同門報了仇,然後仰身落崖,掉入水中。】

鐘邢雖會游泳,也在搭設備時,熱身運動後在水裏游了幾圈,但第一次從這麽高的地方往下跳,難免害怕,無法做到從容。

他一落水,救生員立馬游過去,在他第一次冒頭時就抓住他往岸邊帶,岸上的工作人員也搭把手,将他拉上岸。

蘇影早已拿着毛巾等在邊上,他一上岸,就疾步走到跟前,擔心地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鐘邢感到耳朵有點嗡嗡的,沒有聽清她說的話,晃晃腦袋,想排出耳朵裏進的水。

蘇影沒聽到他的回答,頓時心緊,聲音大了點:“鐘邢?!”

“嗯?”他疑惑地看向她。

蘇影舒氣,又問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這次清晰地聽清了,鐘邢站起來,動動手和腿,笑着說:“應該沒有,我感覺還好,就是剛剛耳朵有點進水!”

待他擦掉臉上的水,蘇影陪着他走上坡的小路,找吳導看剛剛拍的那條如何。

鏡頭裏,鐘邢落水時的表情不太行,這裏有慢鏡頭,需要他維持好表情。

等從頭到尾置換一遍行頭,戰損妝化好,鐘邢叉腰等待吳導喊“就位”,而心裏已經默默将剛才那條拍攝複盤完三遍。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遍試水,他沒有那麽害怕了,那就只要控制住在半空中的表情即可。

一切就緒,再一次開拍。

【蕭蔚扔出那枚毒镖,後退兩步,腳下砂石落入水中,而他腳一蹬,身懸半空,背靠潭水,長發揚起,落入水中。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嘴角還挂了點笑。】

快觸到水面時,鐘邢幾乎是斜插着入水,減少了水面對他的拍擊。

救生員立刻圍過去。

鐘邢擦臉時,直覺這一遍應該比上一遍好很多。

他和吳導看過這條,吳導也覺得比上一遍好很多,就這樣也可以,但似乎可以更好。

反複看了幾遍,鐘邢也覺得可以更好,于是在吳導猶豫未開口時就自告奮勇地說:“再來一次吧,我覺得會更好一些。”

吳導雙眼發亮,對他不由心生贊揚。

這樣落水的戲,一般都是由替身完成,很少有演員願意自己上,克服恐懼是一回事,關鍵是有風險。

第三次開始前,鐘邢活動了下筋骨,扭扭脖子,雙手反複握拳松開,深呼吸讓自己足夠放松。

【半空中,風揚起蕭蔚的長發,他雙手張開,雙眸微睜,不甘心、不妥協的表情争相出現在他臉上。

犧牲的同門需要他報仇,一無所知的師父和衆多師兄弟,也等着他救,他不應該在此時,死在這兒。】

這一次對味兒了,吳導很滿意,而夕陽還未落山,他們抓緊去下游的溪邊,拍蕭蔚死裏逃生,從水中蘇醒的戲。

鐘邢這次沒換衣服,直接穿戴着濕衣濕發,朝下游走,蘇影和史文鴻跟着。

“耳朵進水多嗎?”蘇影見他一直晃腦袋,于是問。

鐘邢拉拉耳垂,但晃蕩的水并沒有出來,“也還好,就是有流動的聲音不太習慣……”

“我給你弄下。”蘇影拉着他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鐘邢看她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撕下三分之一,搓成棍狀。

“你趴我腿上,”蘇影拍拍自己大腿,“我給你弄掉,免得耳朵發炎。”

鐘邢乖乖趴過去,但身體因緊張而僵硬起來。

“有棉簽就好了,但紙巾應該也能吸掉水。”蘇影将硬挺的紙棍輕輕伸入他耳中,輕輕一轉就抽出,紙棍尖端果然濕掉,有散開的跡象。

她又重新弄了根,重複這動作,直到抽出的紙不再濕潤。

三五分鐘,她就解決了困擾鐘邢耳朵的“紅顏禍水”,卻未察覺自己竟将“禍水東引”進某人腦海,在那兒攪得天翻地覆。

“濕衣服穿着是不是很難受?”蘇影見他似乎不太自在。

“還、還好……”鐘邢松松衣領站起來,“我去看看他們好沒。”

說完就朝正在架設備的工作人員跑去。

蘇影将用廢的紙巾裝到袋子裏,覺得他有點奇怪,但沒有深究。

一切就緒,鐘邢仰躺進溪水裏,後腦勺枕着塊鵝卵石,吳導親自給他理頭發,操控好了每一縷頭發的走向,還給他擺好手和腿放置的位置。

【入夜。

蕭蔚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有一顆明亮的星子。

他抿一抿幹裂的嘴唇,艱難地咽下一點口水,勉力動動手臂,不料卻引得傷口劇痛,不由悶哼一聲。

他好不容易側過身,半張臉沉在水中,任溪水流入口中,一解幹渴。

等蓄好力氣,他單手撐着溪底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直起上半身,坐了片刻,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大路上走,幾乎連滾帶爬。】

這條是一鏡到底,很考驗演員表演的續航能力,稍有不對,就得從頭開始,也考驗攝像師的運鏡能力。

攝像師扛着笨重的攝像機,在鐘邢上岸後,就得在他前面後退着走,雖然有工作人員在他身後開路,但由鵝卵石鋪就的地面實在難走,稍不注意,就會滑一腳,鏡頭大閃,于是就得從頭再來。

只苦了快被水泡發的鐘邢一遍遍拖着身體從水裏爬出來,又泡回去,又一遍遍摔地再爬起。

這條拍到了晚上十一點,歷時三個多小時,他們還沒吃晚飯。

今天的拍攝比預計的要久,還剩下一條蕭蔚夜間走山路的戲未拍。

考慮到鐘邢此時饑餓及疲憊的狀态,比較貼合蕭蔚的處境,也為了不占用額外的拍攝行程,今天的拍攝繼續,他們再一次轉景。

【蕭蔚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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