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杭杭喝酒
江馳原想着可以和袁泉勝把酒言歡,甚至進一步聊聊未來項目的合作。可誰知酒會進行到一半,袁泉勝就把傅時弈和司馬高彥叫到樓上去了。這一區別待遇,在場的人可都在看他的笑話。
現在又被鹿杭杭弄的一身狼狽,但即便心有怒意,卻又不能在袁泉勝的場子鬧,畢竟他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袁泉勝拉近關系的。
而且,和一個女人争執,有失身份。
江馳擡手示意許向妍不用擦了,直接拿過她手裏的手帕,故作随意的拭去西裝前襟上的酒水,“沒想到你還挺有性格的。”
這話是褒是貶,鹿杭杭沒心思去琢磨。
許向妍這會兒可不示弱,剛才沒能将鹿杭杭一軍,但現在她身旁可是有江馳在呢,腰板自然也挺直了不少。
“鹿杭杭,你裝什麽白蓮呢?!”許向妍一邊說着,一邊勾着江馳的手臂,“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
鹿杭杭冷笑一聲,揚着下巴反問她:“場合?我只知道你們這樣的人,只能穿上衣服裝人。”
說完便不再理會許向妍,而是在離開前對江馳說道:“你如果不愛陶媛,就別耽誤了她。”
聞聲後,江馳臉上的笑讓人琢磨不透。
***
好不容易甩開兩人,鹿杭杭幹脆直接去找聞茜。
途中遇到侍應生端來新的酒,鹿杭杭也是低頭擺手拒絕了。剛走過轉角,就和向外走的人迎面撞了個正着。
鹿杭杭沒有擡頭,下意識想要從右邊繞開,不料那人也是。
“不好意思,讓一下。”
鹿杭杭剛說完,就看清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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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是沒看黃歷,怎麽讨厭的人避都避不開啊?
管巧晴在酒會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才跟着胡然進場,因為不夠身份,一直沒能向前站,如果不是現在遇到,鹿杭杭一定會以為他們沒有進場。
鹿杭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從頭到腳戴滿了珠寶的管巧晴,突然感覺有點兒累了,輕嘆一聲問:“你想幹嘛?”
和管巧晴認識這麽多年,凡是這樣的正面相對,都少不了要吵幾個來回。
她這一身的珠寶,看樣子很在意這個酒會,感覺把所有家當都拿出來了。
管巧晴雙手環胸,看了眼剛才江馳他們所在的地方,冷哼一聲說:“你這水性楊花的習性,這麽多年還不改?”
鹿杭杭愣了一下,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看,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江馳俯身靠近她,估計管巧晴并沒有看到自己潑江馳酒的那一幕。
鹿杭杭原本想解釋一下,但看見管巧晴那張臉,又懶得解釋了,關她什麽事?幹嘛在意一個無所謂的人怎麽看呢?
管巧晴也就只有這張嘴了,大學四年除了叭叭叭的講些無關痛癢的話,并沒什麽真正的影響,畢竟大家都是長了眼睛的。
剛要繞過她,卻又聽見她說:“你和胡然私下見面的事,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嗎?”
鹿杭杭皺眉,擡眼看她,想了一下才記起她說的是上次書屋遇到胡然的事。
“怎麽?被我說中痛點,沒話說了?”管巧晴話裏的滿是諷刺。
路被她擋住了,鹿杭杭不想再耽誤時間了,脫口說道:“我要是和胡然有什麽,何必等到現在?”
當初胡然轟轟烈烈的追求了她三年,全學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管巧晴聽到這話,只覺得鹿杭杭是在反諷自己,剛想開口,就又給鹿杭杭打住了。
“勸你有時間多關注你身邊的人,沒事老盯着我算什麽?不累嗎?”
說完就輕推開她走進了洗手間。
管巧晴被鹿杭杭噎得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過身想要跟上去,卻被趕來的胡然拉住了。
“別在這兒胡鬧!”胡然嚴聲斥道。
管巧晴先是一愣,接着就被他拉走了,直到兩人來到角落,管巧晴才甩開他的手,一臉怒氣的質問:“我鬧什麽了?你說清楚!我這是鬧嗎?!”
胡然為了拉攏關系,剛才挨個去找人敬酒賣笑臉,這會兒他的忍耐力也到極限了,索性攤開了和管巧晴講。
“我在那到處敬酒,我為了誰啊?”胡然扯了扯領帶,試圖壓下即将爆發的火氣。
“你爸手裏壓下的貨再不找人接手,就徹底完了!你還在這鬧?!”
管巧晴這也紅了脖子,指着他就說:“還不是你沒用?現在還怨上我爸了?”
說着就擡手指了指那些舉杯暢飲的所謂成功人士,“你以為我喜歡在這低三下四的?你還沖我發火?沒有我爸,你胡然什麽都不是!”
話音一落,胡然就自嘲般的點了點頭,将手中的名片夾直接扔進垃圾桶。
“好,那就看看沒了我,你爸能做什麽!”
***
而另一邊的鹿杭杭也找到了聞茜。
聞茜剛才一直在用烘幹機,所以沒聽到洗手間外鹿杭杭和管巧晴的對話。見鹿杭杭進來了,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擦着裙子一邊和她走出洗手間。
鹿杭杭不想在遇到那幾個人,于是找了個借口說有點兒悶,就拉着聞茜到一側的小露臺上吹風了。
手機在晚宴包裏震動了兩下,鹿杭杭拿出手機看到他發來的短信,方才的陰霾心情也随即亮了起來。
【吃飽了嗎?一會兒就能回家了。】
鹿杭杭靠在露臺的圍欄扶手上,下意識朝上看了看,這樣的酒會她都不想再來第二次,更別說他經常要參加,以他的性格一定也很煩。
過了一會兒,鹿杭杭不禁想起了陶媛,偏頭輕聲問着聞茜關于陶媛和江馳婚約的事情。
聞茜家裏也是經商的,多少對這事有些了解,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陶家和江家之前是合夥經營外貿生意的,随着兩個孩子的出生,生意也是越做越大,順理成章的定下了所謂的娃娃親。
但變數在陶媛十八歲那年,兩人剛訂了婚,陶家就因為自己的投資出現了資金裂縫,徹底和江家分了股份,還了債陶家也只能維持小康家庭的水平了,自那以後再也沒能擠進上流社會。
而這一輩的兩人雖有所謂的婚約,卻也在地位上有了高低,兩家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及此事,但婚約終究是在那裏的。早先時候江馳為了擋開外界的蝴蝶,一度用這個當做借口,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他身邊的女伴換了又換。
現在的許家擺明了是想和江家商業聯姻,周遭的人也就裝糊塗罷了。
鹿杭杭聽完,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可是我覺得……媛媛看江馳的眼神是有感情在的。”
那種眼神,她看傅時弈的時候也會有。
聞茜端了一杯新的香槟,邊喝邊說:“感情啊,多少都會有吧,畢竟兩人可以算是真的青梅竹馬了,在門當戶對的時候遇上,在陶家中落之後江家雖說沒幫上什麽忙,至少沒劃清界線……”
“看你朋友那樣子,應該是挺喜歡江馳的……”聞茜說着突然就把話題轉到了鹿杭杭身上,“你和傅時弈不也算青梅竹馬嗎?不對,準确說是在你童年出現過一陣子的……鄰居哥哥?”
鹿杭杭低頭摸了摸耳垂,沒有否認。
聞茜是想說,她對傅時弈的依賴,有一部分是和陶媛對江馳的那種情感,相似的。
鹿杭杭不禁陷入了沉思,許向妍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而她剛才對許向妍撂的狠話,也着實讓她自己感到心虛。她其實還不夠了解傅時弈。
聞茜見她發起了呆,笑着靠近一些,用手肘碰了碰她說:“有多少人在不斷遇見,就有多少人在不斷的錯過,真心只托付一次,認定了就大膽去愛。”
聞言,鹿杭杭突然看向聞茜,遲疑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
聞茜看着她一臉的呆萌,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司馬說你外號叫小白菊,确實有點像了。”
兩人面朝外,微風從臉頰撫過,又和發絲纏繞一番,這才悄悄溜走。
好一會兒,聞茜才勾着嘴角說:“杭杭,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很難得的。”
鹿杭杭望着外面的夜景,不由得也揚起了一個笑。
是啊,遇見他,就再也不想錯過了。
***
酒會接近尾聲時,男人們的正事也談的差不多了。
會所門口有袁泉勝早就安排好的代駕員,鹿杭杭站在車旁,看到前面的聞茜回頭沖自己揚了揚下巴,随即掩嘴輕咳,然後回以一個‘收到’的表情。
“怎麽了?”傅時弈見她站在車門旁遲遲沒有進去,下意識的問着。
鹿杭杭牽着他的手,搖頭說沒事。
回到家,原本習慣一進門就先蹭蹭兩人的淼淼,今天只是圍着傅時弈腳邊轉了一圈,便走開了。
“淼淼嫌你身上煙味兒呢,快去洗澡。”
鹿杭杭彎腰抱起淼淼,嘴上不忘催着他去洗澡。
因為袁泉勝有煙瘾,聊天的時候沒少抽,所以現在傅時弈身上都是煙味兒。
鹿杭杭目送傅時弈進了浴室,沒有着急去換下禮服,而是給淼淼倒了些貓糧,聽到浴室傳來水聲,這才揉了揉淼淼身上的軟毛。
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冰箱旁,把上次藏起來的酒拿出來抱在懷裏,又回頭看看浴室的方向,确定傅時弈還在洗澡,呼了一口氣像是做賊一樣擰開酒瓶蓋。
酒蓋一打開,嗆人的酒味兒撲面而來,但也僅是一秒就适應了,畢竟在酒會待了一整晚,也算是聞習慣了。
此時的淼淼在不遠處看着鹿杭杭,只見她深呼吸幾次,然後就捏着鼻子咕咚着喝了幾大口。
“咳、咳——”
這酒又辣又嗆,還好鹿杭杭咽得快,不然肯定要吐掉的。
突然,浴室的水聲停了。
“怎麽了?”傅時弈聽見她在咳嗽。
鹿杭杭下意識将酒藏在身後,揚聲回道:“沒、沒事!”
直覺告訴在一旁默默觀察的淼淼,今晚有事要發生了。
酒會上的香槟度數極低,她想做點兒什麽,這麽清醒顯然是不行的。
說白了,鹿杭杭這純粹就是借酒壯膽,不過在她灌了幾大口之後,只覺得辣的發嗆,除此之外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變化。
可這喝都喝了,鹿杭杭肯定不能半途而廢!幹脆盤腿坐在地毯上,舉起酒瓶又是幾大口下肚,這次辣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當時買酒的時候,店家問她喜歡哪一種,鹿杭杭怕人家看出她的意圖,于是随口說了句,“夠勁兒的!”
現在喝了這酒,再回想那店家當時心領神會的表情,鹿杭杭趕忙捧着酒瓶開始看度數,40度!!
鹿杭杭又是一陣猛咳,完了完了,玩大了。
就在這時,浴室裏的水聲止了。
鹿杭杭趕忙把酒蓋擰上,混亂中塞回冰箱後,接着搖晃着身子試圖站起來。
酒勁兒來了。
鹿杭杭只覺得自己臉頰發燙,用手拍了拍雙頰,有些踉跄的走進卧室。
好不容易在床邊坐下,鹿杭杭想去衣櫃裏拿睡衣,這會兒直覺告訴她,她一起身必栽跟頭。
坐在床邊,雙手撐着身子,晃了晃頭想着趕緊清醒一下,現在醉有點兒太快了!!
傅時弈從浴室裏走出來,看到鹿杭杭坐在床邊,好奇的問道:“怎麽不開燈?”
說着就要将卧室的燈打開。
“不要——”
鹿杭杭一開口,自己都聞到了嘴巴裏的酒味兒,下意識的捂嘴低頭,“我、我想睡了,別開了。”
鹿杭杭背對着落地窗,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傅時弈沒能看清她的表情,只是應着她沒有開燈。
“不換睡衣嗎?”傅時弈說着就從衣櫃裏拿出兩人的睡衣。
他剛洗完澡出來,這會兒腰上也只是圍了浴巾。
把她的睡裙放到她身旁,傅時弈也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了,低頭輕聲問着:“怎麽了?困了?”
鹿杭杭不敢開口,怕他聞到酒味,只能一個勁兒點頭。
傅時弈直起身子,揉了揉她的發頂,說:“換上睡衣吧,明天再洗澡,反正你一直都是香的。”
說完傅時弈就拿着睡衣走出了卧室。傅時弈基本不在她面前換貼身衣物,因為鹿杭杭會害羞。
等他出去,鹿杭杭這才長呼一口氣,折騰了半天終于把禮服脫掉了,套上睡裙的時候,明顯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熱的。
鹿杭杭把禮服挂起來,踮着腳尖走出卧室,斜靠在門框上,以免自己腳下打軟摔得難看。
傅時弈正在浴室用電動剃須刀刮胡子,這是他和鹿杭杭約定好的,每晚睡前刮胡子,這樣就不會紮到她。
傅時弈在鏡子裏看到小臉通紅的鹿杭杭,轉身看她,關心的問道:“臉怎麽這麽紅?不舒服嗎?”
此時的鹿杭杭心裏正盤算着怎麽主動呢,被他這麽一問,幹脆順着向下說:“嗯……”
“哪裏不舒服?”傅時弈問的同時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眼看着他要走過來了,鹿杭杭趕忙伸手擋住:“你、你先刮先刮,一會兒你過來再說……”
說完鹿杭杭就轉身朝卧室走,又不放心的提醒他說:“……今天要刮幹淨。”
傅時弈顯然沒聽懂,快速結束之後,就回到了卧室。
看着鹿杭杭平躺在床上,傅時弈真的以為她生病了,快步走過去俯身探她額頭的溫度。
誰知,傅時弈的手剛一撫上她那發燙的額頭,就被她擡手勾住了脖子。
“哪裏不舒服了?頭疼嗎?”
鹿杭杭借着酒勁兒,一鼓作氣,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傅時弈被她突來的主動搞得有些懵,卻也聞到了酒味兒。
“你喝酒了?”這味道不像是今晚的香槟,那很淡的。
鹿杭杭借着月光毫不掩飾的看着他,認真的點頭。
“為什麽?”
“想嘗試一下……新鮮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