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懷疑
莫如卿聽完解釋才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己是多心了。兩人走了幾步，蘭子玉卻帶着怒氣回頭：“莫如卿！你敢懷疑爺！”
“沒有，沒有，小的怎麽敢懷疑大人你呢？”莫如卿鞠躬回答，看着莫如卿道歉的樣子還算是誠懇，蘭子玉也沒有多加追問。莫如卿心底有疑惑也是應該的，畢竟不管什麽時候他似乎都已經洞察了一切。
“你可知這麽多年，蘭家操縱着整個天盛國的商業，為何我要做一屆縣官？”蘭子玉邊走邊問。
要說以他現在的本事，別說縣官，就算到京城做個官，皇宮裏恐怕也沒人阻攔。可是偏偏他就是選擇了一個縣官。
“因為老爺不喜歡麻煩。”莫如卿回答道。外面都是如此傳言的，想必也是錯不了。只是他心底似乎又在期待着另外一個答案。
“這只是其中的緣由之一，之二就是天高皇帝遠，他遠在京城，自然管不到我。若是出事了，也不會扣在我的腦袋上，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在京城，一旦我手底的商號出了問題，這罪必定由我來扛。”蘭子玉平靜的在說着，可是不知道為何，莫如卿還是能從他的言語裏感受到一絲凄涼。
這麽龐大的産業，竟然由蘭子玉一人處理，這其中的苦，他多少能理解一點。在這樣一個新建的帝都裏，蘭子玉一屆富商在不靠任何後臺的情況下支撐這麽久，需要的精力恐怕也是不少，曾經在縣衙的時候就見過蘭子玉批賬本累倒在案臺上的場景。現在想來，他都覺得一陣心疼。
“老爺放心，您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日後，我必定與您一起抗下任何難關。”莫如卿站在樹下，說的很是嚴肅，日落西山，紅光四射，照在莫如卿的臉上竟然會顯得出奇的柔和。
蘭子玉微微的失神，轉瞬之間就恢複了正常。兩人沉默的超前走着。
“我們這不是回府的路？”莫如卿跟在蘭子玉身後走了許久才忍不住的開口。
“咱們今日去酒樓。”蘭子玉答。
“咱們還是回府吧，你身體還沒恢複。”想起白日裏那蒼白的臉色，莫如卿就忍不住的擔憂起來，他看到的一向是爽朗或是精力充沛的蘭子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蘭子玉如此脆弱的面容，以前每次都是蘭子玉一人上京，他也沒有多加注意，現在想想蘭子玉恐怕在奔波上也辛苦的很。
“放心，爺我還不是那麽柔弱的人，今日咱們上酒樓去等人。”蘭子玉朝着莫如卿一笑，雙手背于後背，朝着自己的目的走去。蘭子玉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辛苦，可是每每想到那個雨夜，每每被噩夢糾纏之後，他都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想要的東西，必須要努力靠着自己的雙手奪過來才行。現在的苦對他來說還算不上什麽。
莫如卿愣在原地許久不能回神，那一笑，似乎有一點讓他不太自在一般，莫不是……想罷他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喜歡男人，莫如卿心底輕輕的對自己說着。
千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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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傲嬌的酒樓，要說傲嬌，其一在于就算大官貴族，在沒位置的時候也必須也普通人同坐。其二，樓裏唱小曲的姑娘每日三曲，出錢也不多唱一首。其三，位置不能預訂，每日三百客，客滿就算是宰相也不得入內。雖然規矩這般多，可是每日仍舊是客滿，要說為何，那必定是為了那道名為“千裏香”的菜肴。這道菜據說是由十幾道菜色組合成的大型火鍋。其香味整條街都能聞到。而且這裏作為蘭子玉最大的情報網基地，可真是讓他賺翻了！想着他心底就美滋滋的。
坐在二樓的包廂裏，蘭子玉快速的扒着飯，可不是，餓了他将近半個月了，終于能吃一頓好的了，怎麽能叫他不覺得高興。也不跟莫如卿墨跡，自己徑自吃的津津有味。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終于紅潤了一些，莫如卿的心情也變得好多了。
“你可慢點吃，別噎着了。”見着蘭子玉這般樣子，莫如卿是擔憂的很。要是吃出問題來就不好了。蘭子玉曾經也出過這樣的問題，那個時候莫如卿在才能把噎在喉嚨裏的一顆糖丸子給吐了出來，現在想想那時候還真是慌神了，蘭子玉的臉被憋得已經是青紫，莫如卿無奈只得吧蘭子玉整個身子都被抱着倒過來，一直倒着，後來那糖丸子出來的時候都快化沒了，蘭子玉也為此再也沒吃過糖丸子，自此，蘭子玉吃飯稍快一點，莫如卿就忍不住的提醒。可是蘭子玉就是不漲記性。
“你也快點吃，等會來人了可就吃不成了。”蘭子玉邊說邊吃着，就差沒有一次性給全部灌到嘴裏了，誰叫他重生後就是個吃貨，見着好吃的就忍不住。他前世可是個極其斯文的少年啊，現在全部給毀了。
“今日我們要見的是何人？”莫如卿開始猜測對方的身份起來，要勞煩蘭子玉親自出府，而且等待這麽久的人身份肯定是不一般，要知道一般都是別人親自到府上去拜見蘭子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蘭子玉等對方，蘭子玉這人就是不愛麻煩，別人不到，他絕對不早到一刻。
蘭子玉正要開口，突然覺得燈光一顫，地上的某處的黑影顫了顫，他仰起臉，呵呵的說道。
“皇親國戚。”
蘭子玉四字一出，莫如卿的臉色就變得不好了。蘭子玉盯着他看了一眼，終究恢複了目光，莫如卿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可是他願意等，等莫如卿有那麽一天想要告訴他的時候，又或者是自己實在等不下去的時候。
“我有點事，先回去了，待會來接你。”莫如卿站起身來，對着蘭子玉說道。蘭子玉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等會記得來，可別把我丢在這裏了。”蘭子玉還在吃飯，似乎并沒有理會莫如卿的意思。
莫如卿長籲一口氣，開了包廂門，走了出去。屋子裏的蘭子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碗飯也吃了個幹淨。他擦了擦手，開口道：“出來吧。”
剛剛說完，桌子對面就出現了一個身影，一臉笑意的望着他。
“沒想到你騙人的時候，表情也不會變一下。”那人微笑的說道。也不等蘭子玉開口，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也不嫌棄，拿起莫如卿沒用過的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肉。
“你這人，真是梁上君子做多了，蹲這裏就不怕被那家夥瞧見了。”蘭子玉笑答，這家夥在這屋頂少說也蹲了一個鐘頭了，他原本還想戲弄他一下，沒想到這家夥身影一歪，險些掉了下來，若不是武功好，隐藏的好，恐怕現在早就被莫如卿發現了。
“那家夥眼底只有你，怎麽可能注意到我。”長寧剛說完，蘭子玉拿着筷子一挑，長寧到嘴的肉又給蘭子玉敲掉了。他擡頭，兩人大眼瞪小眼。
“事情查到了沒？”蘭子玉繼續問着，雖然上次叫長寧去偷了名單，但是那家夥也不會就此罷休，蘭子玉倒是不擔心自己有什麽問題，照說這東西公開不得，對方斷然也不會大張旗鼓的行事。只是這私底下的小事還是會發生的。
“你三間商鋪的賬本我全都給你偷回來了。”說罷他就從兜裏掏出三本玄青色賬本，丢在蘭子玉的面前。說完還不忘了補上一句：“看來明日必定有人會去你府上游逛一番了。”
蘭子玉聞言，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小子辦事效率挺高的，要不我給你謀個事業？”
“別介，兄弟，咱喜歡做這梁上君子，逍遙自在的很。”一聽這話，長寧變了臉色，別人不知道蘭子玉的性格，他可清楚的很，沒準給他弄一份苦差事，讓他累死累活的，他可不願意。“話說回來，你不想要今年的科考試題麽？你要的話，我給你去皇宮裏偷來？”
看着長寧的面色，蘭子玉揮了揮衣袖：“去去去，一邊去。我行的端，坐得正，絕對不會做這剽竊之事，你吃飽了付錢，我先走一步了。”說罷蘭子玉兩腳生風，眨眼間就從屋裏走了出去。
長寧“嗯”了兩聲，吃的正有味，一口吃完才反應過來，蘭子玉自己是老板，竟然還叫他來付賬，坑啊，簡直太坑了。越想越氣人，他今日發誓也要把這一大鍋子給吃完了。
出了千裏香的蘭子玉走了沒到兩步，就看見遠處圍着一群人，要說這京城晚上着實是繁茂的很，但是這麽一大群人站在路中間叫他怎麽回去？他一邊想着，不知不覺就擠過了人群走到了正中間。
“賤賣小生五十文，以求厚葬家母。”蘭子玉看着木板上用木炭寫的歪歪斜斜的兩行字。不自覺的眉頭一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