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不如故
往事唏噓，和敬卻時常會想起這些過去的事情，每每逼着自己去記起這些痛苦。如同被刀割了的傷口，剛開始愈合，就再用刀在原來的傷口上慢慢割開一般，感覺會更痛。她便是用這種方式來不斷地在心裏重複着這些畫面，到了最後竟是模糊了小時候他們在一起玩耍時的開心，只記得了默然在新婚夜醉倒在婚床上的那句話“我不要娶什麽公主！我不要成親！藏真……我們還是小時候那般就好了……”
忙了不少時辰才将內室歸置利落，如畫走了出來，看見和敬公主居然還坐在妝臺前，似是在想着什麽。一只手死死地攥着那只血玉簪子，指節都泛着青白、她心下一驚：昨個兒王爺剛囑咐了要将這物事收好的，若是被公主不小心損了，怕是她們這些丫頭就又要倒黴了！
“公主，可是要傳早膳麽？”如畫走到和敬身側，伸手接了她手中的東西，将那簪子又輕輕的放回了盒中，蓋好，剛要放在妝臺上，只聽和敬公主說道：“收了吧。要緊仔細些。別出了差錯。等過幾日找個由頭，當着那鄭氏的面叫祿公公收了庫入了帳吧。”
“是。”如畫應了，捧着那盒子，小心翼翼的進了內室。
“公主，我剛去膳房傳了早膳。”錦繡站在門口挑着簾子說道。
兩個婆子各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妝臺前的和敬公主，連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走到和敬身前行了禮。和敬直輕點了一下頭，并不說話。
“放在這裏就是了，勞煩兩位嬷嬷了。等下再過來收吧。”錦繡并不進屋，依舊站在門口挑着簾子，望着屋內的兩個婆子說道。
那二人知趣，又沖和敬公主行了禮告了退，才走了出去。
錦繡看着她們走遠了，又看着門口無人走動才走了進來。先是用帕子淨了手，才将食盒打開，将裏面的吃食擺上桌子，一邊擺一邊說道：“奴婢這剛去了膳房，各屋的人都在那裏候着早膳呢。也有那膽子大的在小聲的說着昨晚的事呢。”
看着和敬公主沒有答話，只用眼睛看着自己，錦繡知道她在聽着，于是繼續說道：“說是昨夜王妃在明心庵喧嘩擾了王爺，王爺才過去看的。那會子說了什麽，不得而知。後來王爺就命祿公公迎了王妃回了東苑。王爺沒有宿在那裏，依舊回了正堂安歇。”
聽到錦繡說王爺依舊回了正堂安歇，沒有宿在東苑，和敬公主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下來。想起那個女人筷子一樣的身形，和敬暗笑了一下：我也是多慮了。祥哥哥怎麽會看上這種樣貌的女人呢……
鄭錢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一溜站開的四大金剛一樣的粗壯婆子，感覺壓力很大！
用過早膳後，這幾位就來東苑聽差了，說是奉了祿公公的命令，來伺候王妃的。個個臉上那神态，竟仿佛是得了聖旨一般的神氣。
再一次上下打量着讓她很有壓力的婆子們的豐乳肥臀，鄭錢喚道：“小圓子，這一大早你是死哪去了？”
“王妃！奴婢在呢。”小圓子那小小的身子費勁的從堵在門口的一堆肉中擠了進來。
“去，請祿公公過來一趟。”鄭錢看着眼前的一幕忍着笑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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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圓子應了，轉身看見那幾位終于有了眼力見，将門口讓了出來。她連忙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祿公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妃，您有事情吩咐？”
“進來說話吧。”鄭錢應道。
門簾挑開，祿公公和小圓子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祿公公掃了一眼被鄭錢摒退在一邊的四個婆子，面無表情的沖鄭錢躬身施禮道：“請王妃吩咐。”
“祿公公，本妃帶來的那幾個丫頭嬷嬷呢？怎的都不見了？”鄭錢這個前身，雖說出身不高，但也算是個官家小姐了，家裏自然有嬷嬷丫頭伺候着的。大婚的時候，更是挑了幾個用着貼心順手的陪嫁了過來。鄭錢也不想難為常祿派過來的這幾個婆子，可畢竟王府內院盤根錯節的，人人眼裏都是盯着別人的短處的，她一個随便慣了的性子，萬一一個不慎被別人捉了把柄去，就有可能萬劫不複！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回王妃，您去明心庵清修的時候，那幾個人被派了別的差事。只因為怕打擾您的清淨，才誤了通報。”
“哦？本妃這”清修“已經了了，祿公公還是把她們幾個放在這東苑吧。畢竟在我跟前用慣了的，省心些。以後就不要另派差事了。”
“是。小人這就去辦、”祿公公依舊弓着身子，回道。
“這幾個人，也勞煩公公帶回去吧。我這裏清淨，用不了這多人。”
“是。”祿公公應了，見鄭錢沒有別的吩咐，便帶着那幾個粗壯婆子退了出去。
望着那幾個婆子退出去的身影，鄭錢不禁在心裏暗道：這王府的夥食看來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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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到這東苑，因為太夜了，沒有細細打量便睡下了。鄭錢站了起來，對小圓子說道：“去外面走走吧。”
小圓子聽了，趕緊進了內室，取了件鬥篷給鄭錢披上，先将她颌下的帶子系好，又将下擺攏了攏，退後一步，看着她身上妥帖了，才去門口挑了簾子，主仆二人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陽光正好，鄭錢倒也不覺得寒冷。只用心打量着四周的樣子。
這個東苑建的很是周正規矩。四周起了院牆，和別處分了開來。與王府的正堂隔了不遠，兩處都在相鄰的牆上開了側門，方便出入。只是，此時那側門上落了一把大大的銅鎖，都生了鏽漬，一望便知是很久沒有人開啓走動了。
穿過垂着幹枯紫藤枝子的花架，後面竟還有個院子。倚牆建而起東西各建了兩間屋子，想是下人們的住處了。
看着西側的一間房子的門上沒有上鎖，鄭錢走了過去，小圓子連忙将門打開，鄭錢站在門口伸頭向裏看了看，竟是空無一物。
望着空空蕩蕩的房子，鄭錢動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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